低頭一看,季酒已經把他睡衣的扣子全解開了,現在正握著其中一顆在把玩。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還無辜的歪頭,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司殷遠:...... 他有些頭疼,難道是自己平常縱容著他捏自己的衣角給慣出的壞習慣嗎? 司殷遠將耍流氓的小手從自己身上拿開,老父親般嚴肅教育:“不可以這樣做。” 季酒改成了捏他的衣角,乖乖的:“好喔。” 錯了,下次還敢。 小草能有什麽壞心眼呢。 因為超過了平常睡覺的時間,他說完沒忍住打了個哈欠,司殷遠馬上妥協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哄道:“睡吧。” 至於那份驗傷報告和青年真實實力的疑問,全都在此刻被壓下。 “好喔。”季酒閉上了眼很快呼吸就平穩了起來。 手上依舊十分依賴的捏著那一角衣角。 司殷遠將扣子係到最上方,神色複雜的盯著那片衣角,最後還是任由他捏著。 兩個人的姿勢親密相擁,一開始放在中間當分界線的枕頭也早就被一腳踢到了床下。 季酒將頭埋進司殷遠的胸肌裏,小弧度偷偷的勾了下嘴角。 今天也是一顆心機小草。 ... 貓係獸化的前台蹦蹦跳跳跑來敲了敲辦公室:“司隊,教會來人了喵!” 司殷遠簽字的手停下。 難道是剛剛派去教會裏查看的獵人被抓住了?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可能,他這次派出是異能「不可視」的獵人,而且距離那個獵人出發還不超過十分鍾,這麽短的時間他應該還沒有開始潛入教會。 哢嚓。 細微的聲響從旁邊響起,季酒不小心在旁邊掰斷了一個被當做擺設的飾品。 “怎麽了?”司殷遠側目。 “沒、沒什麽。”季酒若無其事的將擺設的放回原處。 司殷遠起身詢問:“我要去見見教會的人,你要跟著嗎?” 他以為季酒是因為昨晚床上的那場談話而害怕教會。 平常不管去哪裏都要緊緊跟著的季酒,在思索幾秒後罕見的搖了頭。 果然是害怕了。 司殷遠這麽想著,也不強求,自己開門跟著來叫人的前台走了。 人前腳剛走,後腳季酒就偷偷摸摸跟了出去,他有些心虛。 唔,這些人大概是來找他的。 他輕手輕腳推開會客大廳的門,偷聽裏麵的談話。 司殷遠背對著他坐在那裏,視線帶著審視:“今天是什麽風把教主吹來了。” 絲毫看不出前十分鍾找人潛入別人老窩的痕跡。 隻要他想,他不會泄露出一分一毫的情緒給外人。 季酒緊張得豎起小耳朵。 教主敲了敲桌子,他身後那位如同忠犬般的信仰者馬上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到桌上遞過去。 信仰者重新將手背回身後:“我們教會在昨天遭遇了一場惡意襲擊,護衛隊現在還在大整改,所以我們想委托公會幫我們抓住犯人。” “惡意襲擊?”司殷遠眼中帶上幾分興味接過了照片。 拍的是一個倉庫,隻不過現在裏麵幾乎全空了,隻有地上細碎的一點糧食碎屑告示這曾經也是個糧倉。 從季酒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照片的一角,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昨天他偷吃貢品的地方。 他沒忍住一下就把全部貢品吃了... 果然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小草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司殷遠不動聲色看著這張照片:“教會的物資丟了?” 教主點頭,從他經過麵具改造的聲音裏不難聽出幾分咬牙切齒:“我們給聖恩主的貢品全都被偷了,這是我們接下來半年的貢品。” 每個勢力的物資量供給都是後勤物資組分配好的,隻有到時間才能接著領下一份,沒到時間不管出現什麽意外管理組都不會鬆口放物資,整整半年沒有貢品,對於教會來說是一場不小的打擊,有些風聲在信眾之中流傳,甚至有人懷疑教會有人觸怒了主。 信眾的信任對於教會是最重要的,他們必須要把偷竊的人找出來以此來平息底下信眾的憤怒。 而監控在末世後因為磁場問題用不了,看守倉庫的人又被打暈,他們根本抓不住人。 司殷遠聞言完全不心疼,教會貢品這件事他早就看不慣了。 在物資稀缺的末世有這麽多人吃不上飯,而教會居然還奢侈的用火燒來祭獻貢品。 幸存者皆以為獵人公會是獲得資源最多的,實則教會暗地裏收到的資源並不比他們少。 隻不過沒有公示出來。 有些人在末世中太需要一個信仰了,沒有信仰他們很難在失去至親失去所愛後還堅持活下去,很多人都將教會當成了全部。 雖然司殷遠對於教會的看法就是虛假,但這並不妨礙他尊重別人的信仰。 至少教會的存在也是從精神層麵上拯救了很多幸存者。 所以在找到教會和血教私通的證據前,司殷遠不打算直接暴力摧毀教會。 他敲了下桌子:“教主你應該知道我們公會下任務的規矩,獎勵積分高才會有人接。” 教主:“積分不是問題,隻不過司首席就不擔心嗎,那個人可能是個異能未被載入的覺醒者,下一個遭殃的可能就是公會。” 他的本意是想讓司殷遠出手管這件事。 司殷遠偏偏不如他所願:“嗯,也許會有哪個閑著的獵人對這個任務感興趣,如果你將獎金調高的話。” 話裏話外都沒有要親自插手的意思。 來找對頭求助本來就是一件丟臉的事情,麵具後那個傲慢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開口說更多,隻能甩了下袖子站起身:“既然司首席很忙,那就不打擾了。” 他帶著怒氣的回去,身後的信仰者木訥的跟上。 朝著他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還不等季酒鬆一口氣,他就被司殷遠向拎小雞似的抓住了。 季酒馬上一臉無辜,隻不過頭頂上焉噠噠的呆毛暴露了他。 司殷遠將偷偷摸摸自以為很隱秘的季酒抓到跟前,微微挑眉:“說吧,那些貢品呢?” 季酒低頭露出可愛的發旋:“吃了...” 雖然聲音極小,司殷遠還是捕捉到了。 就算再怎麽能吃,也不可能有人能吃下一整個倉庫的貢品。 司殷遠不是傻子,在季酒揍了方盛的那一天他就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什麽。 季酒是覺醒者沒錯,但他的異能絕對不是「抗毒性」這麽無害的異能。 現在正好是盤問的時機。 司殷遠故意板起臉做出嚴肅的表情:“是不是和你的異能有關?” 季酒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委委屈屈道:“嗯。” 他伸出手,手心上出現一團黑黑小小的黑霧。 黑霧在他手上不停變化著形態,一會如同一隻慵懶的貓伸懶腰,一會又像隻掌心裏的小黑犬凶巴巴的張嘴要咬人。 司殷遠伸出手逗弄了一下黑霧,黑霧聽話的被指尖輕戳,觸感如同一朵無害的雲。 跟季酒本人一樣可愛。 司殷遠收回手:“就是它將整個倉庫的貢品吃掉的?” 聲音帶著幾分質疑,這團小東西怎麽也不像是能吃下這麽多東西的樣子。 季酒點點頭,他放出黑霧給司殷遠表演了一個大吞桌子。 會客室足夠坐下十二個人的黑色方桌瞬間被黑霧吞下。 吞下一整個桌子的黑霧又變回了小小一團的模樣,高興的回到季酒的掌心蹭了蹭。 司殷遠這才知道原來剛剛他伸手戳弄的時候這小東西還手下留情了,不然連手指頭都能給他吞了。 “什麽都能吃下的異能?” 季酒歪頭想了想:“嗯。” 他有些不好意思。 司殷遠若有所思:“所以當時在「夢境花園」的夢境裏,那個金籠的洞也是你異能導致的?” 事情變得合理了起來。 季酒點點頭,可憐巴巴的問:“你會討厭我嗎?” 司殷遠微微詫異:“你就是怕我討厭才一直瞞著我的?” 季酒小小聲的應了一聲。 因為所有畸變物都很討厭他的黑霧,他害怕飼主也不喜歡他的黑霧,所以才藏起來不想被發現。 看起來似乎有什麽誤會,司殷遠伸出手揉了揉季酒的頭:“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才會讓季酒這麽小心翼翼的想隱藏。 季酒下意識脫口:“它們都不喜歡。”指的是畸變物。 如果那些被吞噬的畸變物能開口說話,現在就會十分生氣的站出來表示:誰會對這麽殘暴的異能表示友好啊! “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