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懸浮的無數雙手輕輕擺動蓮臂,最後大範圍散開一個一個掌印朝眼前的畸變物打去。  沒擊中的落在水泥地上就是一個深深的手掌印。  隻憑借一招就讓那牛筋草畸變的畸變物徹底失去了聲息被打成了泥。  「千手」的消耗太大,冷卻時間也長,觀音眼中的金色緩緩褪下,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他用四隻手撓了撓頭:“司隊,你別太擔心,他會沒事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沒底,畢竟季酒看起來很好欺負,被畸變物抓走後更是凶多吉少。  但如果他不這麽安慰,司殷遠臉上的表情像是隨時要把這個廢棄基地徹底給翻過來滅了。  二姐十分愧疚:“都怪我...”  她因為摔下來受了點傷,哪怕發現季酒不見了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去尋找,隻能呆在原地等待救援。  幸好她們三姐妹有心靈感應,很快就找到了她重新團聚,唯獨季酒不見了蹤跡。  內心的愧疚快將她淹沒,誰都知道弱小可憐的季酒不管是被不死鳥抓走還是掉落在秘境的某個角落都很危險,失蹤的幾十分鍾就足夠他被畸變物吞吃入腹了。  這個秘境裏沒有人的蹤跡,卻到處都是畸變物。  能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小。  死亡是獵人的常態,司殷遠也早就接受自己會在某天悄無聲息的死在畸變物手上,卻在季酒失蹤的這一刻徹底慌了神,他發現自己無法接受季酒出事,哪怕隻是想到受傷這個可能性心髒都會傳來隱痛。  他冷峻著一張臉往前走,點點金光從他身上發散而出,每個金光都在竭盡全力的找人。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漫長格外煎熬,他忍不住的想,現在每一分每一秒季酒都是孤身一人在這座已經失去人氣的廢棄基地,他可能正在遭受痛苦,可能害怕的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哪怕得知了季酒真實的異能,司殷遠還是沒辦法放下自己對季酒弱小無助很能吃的固有印象,他覺得像季酒這麽傻乎乎的就應該被好好保護起來,應該在他的羽翼下無憂無慮,而不是現在一個人迷失在秘境麵對那麽多對於他來說過於恐怖的畸變物。  內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將人找回來。  終於那些發散出去金光有一顆回來反饋了,這些金光都是金焰的□□,平常分散出去都是去尋找還有生機的畸變物進行生機奪取,這還是第一次被用來找人,殺雞用牛刀卻意外的順手。  順著那顆金光的方向走,他們很快到達了一個空曠無人的廣場。  大姐攙扶著二姐,疑惑道:“這裏什麽都沒有啊?”  “前麵那大建築有些奇怪...”觀音喃喃自語,“怎麽好像在動?”  下一秒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更加凝重。  “不、不對,這是那條千足蜈蚣!”他後退了兩步,眼神出現幾分驚恐。  司殷遠:......  三妹語氣惶惶:“這蜈蚣是朝我們的方向過來了嗎?”  任誰看到比樓高的畸變物都很難保持冷靜,大腦瘋狂發出危險訊號。  快跑!  三胞胎幾乎都同一時間就往後跑,剛動就發現司殷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沉默。  臉上的表情隱隱有幾分深沉。  觀音絕望道:“司隊!我們快跑吧!”  司殷遠終於動了,他伸出手指向千足蜈蚣的最上方:“...那上麵是不是有個人?”  觀音停下腳步,順著所指的地方眯眼看去:“好像真的是。”  人影和巨大的蜈蚣比起來過於渺小,如果不是成為覺醒者後五感都提高了,還真難以在這種霧蒙蒙的天氣裏看清那人影。  司殷遠臉上的表情更深沉了:“...那人是不是還在吃東西?”  三胞胎跟著眯眼,雙手做眺望的動作看去:“好像是的,司隊你眼神真好。”  仔細看那人朝著他們正在吃著什麽,在這種霧蒙蒙的天氣下,坐在一隻巨型畸變物身上優哉遊哉吃著東西,搭配上關於這個秘境的幽靈傳說,顯得格外滲人。  觀音搓了把雞皮疙瘩忍不住道:“司隊,我們還是快跑吧,我們還得去找季酒呢。”  司殷遠歎氣:“不用找了,那就是他。”  就算是他,也是看了好幾眼後才敢確定,那個坐在千足蜈蚣上傻乎乎吃東西的居然就是季酒!  一瞬間,觀音以為自己幻聽了,當他看到三胞胎也露出了大為震驚的表情時,他就知道自己沒聽錯。  他第一反應就是反駁:“怎麽可能!”  三胞胎更加冷靜,大姐道:“是幻覺吧。”  嗯,一定是這樣,他們都出現了幻覺,或者那就是一個模仿季酒的幽靈。  說話間千足蜈蚣像是開了閃現般直接到了他們附近,它實在是過於巨大,以至於走點路就能跨越很長的距離。  這下跑也來不及了,他們也清楚的看清了頂上那人的真麵目。  季酒啃著不知名的黑色果子,盤腿坐在蜈蚣頂上歡快的朝他們招手。  季酒很高興:“司先生!我找到你啦!”  畸變物中實力為尊,在季酒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實力並且輕鬆用黑霧吞噬掉這隻笨重的千足蜈蚣五對巨大鋼刺中的第四對時,它終於妥協了。  季酒笑眯眯的拍拍底下被揍服帖的殘疾坐騎,十分滿意的示意它停下。  千足蜈蚣完全不敢反抗,空中抬起一半的足就這樣僵硬在原地,也因此怪異的姿勢沒讓地麵的幾個人類看見它身上的傷痕累累。  鋼鐵的身體上還有幾個小拳頭印記,罪魁禍首完全不在意。  季酒剛想找好角度跳下去,就被嗬住了。  司殷遠略微緊張:“別動,等我上去接你!”  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先關心季酒,擔心他會摔下來受傷。  自他身後突然竄出了金色的一對巨大翅膀,是由金色火焰組成的,沒有任何熱度也沒有點燃背後的衣物卻叫人不敢靠近。  那翅膀接近兩米,煽動起來的時候輕輕鬆鬆就帶著人向上飛。  觀音目瞪口呆:“司隊的異能居然還能這樣用?”  這哪是「生機-奪取」,這明明就是「全能」。  大姐愣愣的:“原來司隊自己就能上來這個廢棄基地。”  觀音感覺自己受傷了:“是我不會飛,是我拖後腿了。”  至於季酒?  沒看到人家連那麽恐怖的畸變物都能騎嗎?  他們還沒有從這份震驚中回過神,在這一刻季酒在他們心目中變成了深藏不露深奧莫測的代名詞,他們下意識的用視線追尋著司殷遠。  看著他們在蜈蚣頂上重逢,看著兩個人如同小別勝新婚的情侶抱在了一起。  季酒手上還抓著吃到一半的黑色果實,小貓似的在飼主懷裏蹭了蹭,隨後仰起頭先發製人:“你又弄丟我了。”  幸好這一次他很快就找到他了,不需要三年那麽久。  麵對這雙圓溜溜水潤潤的杏眼,司殷遠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他忘了剛剛看到季酒在蜈蚣頂上那瞬間窒息的後怕感,滿腦子隻有失而複得的喜悅,也沒追究那個“又”字。  他小心翼翼的避免金焰翅膀碰到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眼裏是細碎的溫柔:“沒受傷吧?”  被飼主一安慰,季小草的表情馬上變得委屈又難過,十分小聲的抽泣了一聲:“有,很痛。”  半滴眼淚也沒有就讓殺伐果決的司首席心都抽了一下。  他暗沉下眼眸:“在哪,誰害的?”  背後的翅膀受到主人憤怒情緒的影響燃得更旺了。  季酒擼起袖子給他看自己被不死鳥抓痛的手臂,雖然隻有那一下,但他的皮膚過於嫩,已經青紫了一大塊看起來格外嚇人。  哪怕是在末世初期受了很重威脅生命的傷,季小草也能眼也不眨的重新頑強生長,唯獨在司殷遠麵前就是一個甜甜軟軟的小撒嬌精,半點委屈都受不得。  哼哼唧唧的要飼主安慰。  司殷遠輕輕點了點青紫,放在任何身上他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傷放在了青年身上,瞬間就變得刺目又可憎。  他眼中閃過凶戾:“我去幫你把它們全烤了。”  這句話從別人口中出來很可能隻是哄哄小情人,從司殷遠口中出來就變了個味,他是真的要將那群不死鳥給滅了,挫骨揚灰就為了給季酒報仇。  “好喔。”季酒彎了彎眼。  不管青年做出了多麽驚世駭俗的事情,在看到傷口的那一刻司殷遠還是帶上了他對季小草又厚又重的濾鏡。  多麽脆弱,一離開他馬上就被欺負了,還受傷了。  司殷遠瞥了眼季酒手上的半個黑果子,斷定到,嗯,離開他連胃口都變差了。  平常這顆果子哪能留到現在。  為了避免季酒碰到他金焰形成的翅膀,司殷遠變換了幾個姿勢都沒法很好的將季酒帶下去。  最後季酒看不過去了,主動伸出手驕縱道:“我要公主抱!”第29章 龍葵  底下的四個人目瞪口呆看著一向沉穩的司首席公主抱著季酒緩緩飛下來, 仔細看耳朵似乎還有點紅。  而那隻千足大蜈蚣此時此刻就像是擺設任由兩個人在它頭頂上秀了半天的恩愛。  司殷遠的手掌十分穩當的穿過季酒的腿彎處,將人牢牢抱緊。  不管是被抱還是抱人的都是第一次用這種姿勢,季酒覺得很好玩, 眼睛彎彎的。  司殷遠的心情隨著他變好而變好, 臉上不自覺也帶上了微笑。  著急等待的四人:...  觀音忍不住喃喃:“這就是愛情的偉大嗎?”  司隊黑著臉上去接人,下來的時候卻是一副尋找回最重要寶藏的表情。  不知道他們在上麵發生了什麽,能肯定的一點就是一定不簡單,一定不單純。  被放下的時候季酒啃了一大口黑果子, 成功將其他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三胞胎中的二姐:“這東西看起來怪眼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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