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瑟冷冷掃過他們。“盡量扮演路過、被殃及的無辜人類。如果實在隱藏不了也不用慌張,那聽我令下,我們硬闖。大不了多背上幾條神語者的命而已。”即便,那樣會真的讓“邪神”背上更大的汙名。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一切都說不清了。天邊的金色神光熟悉而遙遠。葉瑟收回眼光,掌心微涼。所有的手下都放下心。既然老大這麽說,那他們就不用留手了。一切跟著老大走,就算背上汙名,那又怎樣,反正都習慣了。隨著腳步聲臨近,所有人的鬥誌都高漲起來,隻有葉瑟,他的心跳逐漸沉重有力,在耳邊砸出一聲聲重響。角落,一雙雪白的靴子露了出來到了!血瞳陡然縮成一個點。“我的天,這裏還有受難民眾!”一群神語者十分緊張地將他們圍了起來:“你們沒事吧?是犯罪分子的人質嗎?這裏為什麽坍塌了?有沒有人受傷?”葉瑟:“……?”這種情況下,神語者不應該先做一個檢測嗎?幸好,神語者們的表現沒有太誇張。他們拿來檢測儀器,掃了一圈。“我說了,都是民眾呀!你瞧他們長得,多善良呀,哈哈哈。”眾:“……”希爾德:“……”葉瑟的心跳忽地鬆了下來,緊接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包裹住了他的身體,讓他在疲憊和勞累交織之間深深歎出一口氣。一雙淺藍的眼睛,盯著他的後腦勺。慢慢地,在手忙腳亂之中,葉瑟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胸膛。他自然地將身體重量靠了過去,呼吸均勻漫長。“老板,你還好嗎?”葉瑟緊急偽裝出來的臉是一張很普通的路人臉。然而,希爾德看向他的目光,卻仿佛在看世間最脆弱的美人。葉瑟輕聲:“沒事。”他們被神語者帶到了就近的分局,進行筆錄後便散去了。天已然一片絳藍,濃的仿佛化不開的顏料。通過瞬移術,他們回到了第五域郊外的莊園別墅。葉瑟隨手把外衣一脫,重重地摔到沙發裏。部下們也都累了,洗漱睡覺去了。整個莊園裏一片過分的寂靜,隻剩下全莊園唯一的人類,站在起居室門口,看著陷入沙發的身影。葉瑟的臉埋在沙發裏,聲音悶悶的:“希爾德,你怎麽還在這裏?”“老板,您今天還未吃晚餐。”“我要吃芝士龍蝦飯。”“好的。”希爾德順從地走出起居室,打算前往廚房,忽然,一道身影在月光下佇立,仿佛在等著他。希爾德眼光微斂:“愛德管家。”愛德轉過身,向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人,然後上前:“希爾德,你真的是個普通人類嗎?”希爾德笑著反問:“我不像嗎?”愛德用他的法力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確實沒發現異樣。作為初代遺族,愛德的法術強度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頂尖的,神級之下,恐怕隻有局長有能力與他一戰。但局長那個老頭子肯定不會偽裝成帥小夥來伺候人。愛德放下心來:“不管你是哪裏來的,隻要你對老大好,那就可以了。”希爾德:“請問愛德管家有什麽事情?我還要為老板做飯去。”“事情是這樣的。自從這次見到老大,我總覺得他哪裏變了。”愛德十分認真地看著希爾德,“他與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可能動了感情。”希爾德眼睛微亮,竟然表現出了八卦的欲望:“什麽感情?”“我哪兒知道啊。他被光明神抓走了,可能是對哪個神語者或是普通人類吧,反正除了光明神誰都可能。”“……”愛德歎了口氣:“我也不管他到底對誰動了感情。我隻知道他現在回來了,他要麵對未來的生活。心裏一直有事,總不舒服的。他前兩天讓你找美人,我其實是很開心的,不管怎樣,有新人,他總會忘得更快些。”希爾德默然地嗯了聲。“但你也知道,他到底有多挑剔!”愛德抓頭,“他不僅挑食,還挑男人,給他找新人可不容易。”“所以呢?”“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讓他滿意的人類。雖然是作為廚子,但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愛德猛然向前一步,一把捧起希爾德的手,與之四目相對,十分懇切。“請努力施展你的渾身解數,好嗎?”希爾德:“?”“魅惑老大的任務,就拜托你了。”*作者有話要說:撓頭,你們為什麽會覺得瑟瑟認出來了啊?他不是魅魔,沒有了芝士氣味認人大法誒。第49章 “我們換一種方式,同樣漂漂亮亮的方式,好不好?”翌日清晨,莊園的某個隱蔽的角落裏,兩個身影鬼鬼祟祟。天光從圍欄的間隙落下,為長滿青苔的角落掀起一絲秘密的邊角。“愛德管家,這樣不合適。”“我覺得挺好的。”希爾德的喉結上下微動:“會不會顯得太刻意了?”愛德替他拉了拉圍裙:“我們邪神遺族和人類不一樣,就喜歡這種直球。”“但,”希爾德麵無表情,“赤|裸真空穿圍裙替主人上菜,這是直球,還是混球?”“別多想,就這麽去吧。放心,要是老大生氣了,我肯定能把你從他手上救下來!”清晨的起床鈴聲在空擋的別墅裏回蕩。希爾德單手托著銀盤,脊背筆直,呼吸格外輕。他如往常一樣從廚房端著早餐走向葉瑟的臥室,一路上遇到了其他夥計。乒乓嚓所有人呆若木雞,手中的茶壺、笤帚全都掉到了地上。希爾德麵不改色,然而卻沒有勇氣轉頭看向其他人,直直盯著那扇臥室的門。“老板,早餐。”葉瑟惺忪:“進來吧。”門打開了。葉瑟揉著眼,顯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將近。希爾德熟練地將小桌拖到床邊,然後將早餐安放到桌案上,最後托著銀質茶托送上漱口的早茶:“老板。”“唔。”葉瑟隨意地端過茶。忽然,他頓住了。視線從骨節分明的手腕一路沿著□□的胳膊上移,落到那肌肉均勻有力的肱二頭肌,最後再是鎖骨……圍裙裏麵,也若隱若現。“……”希爾德垂下睫毛,拿起小方巾,替他擦拭下巴:“老板,茶漏了。”葉瑟忽地跳了起來,一下跳到窗戶旁邊對著窗戶喊:“愛德,愛德!有人非禮!”“老板,叫救命是沒有用的。”希爾德乖巧地把愛德出賣了,“這件圍裙還是愛德送我的。”“該死的家夥,到底在想……”一大早收到驚嚇的葉瑟罵罵咧咧,忽然,他轉頭看向希爾德,那雙紅色的眸子微眨,最後定到了那若隱若現的胸肌上,話語一變,“……想的好!”希爾德直立在床邊,雙手垂在身體兩側,視線低垂。他被勾起了下巴。邪神反應過來,紅唇輕挑:“這就是我命令你去幫我找男人的結果嗎?”“是。”房間內的空氣變得粘稠了起來。惡劣的老板從不掩飾自己玩膩就扔的意思,及時行樂、紙醉金迷,他看著自願送上身體的獵物,吹了下口哨。“我可沒讓你將自己送上來。”希爾德垂著眼:“您說,按照我的模樣尋找。屬下無能,找不到,想來想去,隻剩下自己了。”微涼的手指壓住他的下唇。黑發青年像是找到了玩具,興奮地摩挲了下:“男人,你不會一開始來應聘廚師,都是抱著獻身、攀高枝的心態來的吧?”語氣輕蔑,他用異常偏見的眼光掃視這個棕發藍眼的男人,滿含笑意與惡意的揣測仿佛將兩人之間作為個體的互相尊重完全撕裂開。然而,那雙淺藍的眼睛卻慢慢抬起,認真得仿佛沒有感受到葉瑟語氣中的惡意:“是的。能進入您的臥室,就是我的夢想。”“年輕人,這種魅惑是不及格的。”青年的聲音忽然沉了下去。希爾德一怔,緊接著,邪神的血瞳就出現在自己眼前幾寸的地方,異常嚴肅:“再給我看看,你想獻身的誠意。”-“你真是塊木頭,氣死我了!老板玩心大發,特意叛逆,把你從身旁調到後廚,不許進前廳,還說就是想看看你如此情況下還有什麽方法可以勾引人。”愛德滿臉痛心,“他還警告我,不許故意幫你進前廳。”希爾德麵無表情:“抱歉,我失敗了。”“現在的重點不是抱歉,是之後該怎麽辦!老板擺明了是想玩你。”希爾德轉開頭,一板一眼地開始收拾廚房:“他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愛德:“……”真是塊木頭,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