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生命中最美的學習。


    向柔的耳畔依稀回蕩著這句話,教她冷寂的心中多了一絲的暖意。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派大星」的玩偶,這才意識到自己睡躺在女兒的單人床上。


    昨晚的記憶宛若電影畫麵般,一幕一幕地浮現在她的腦海,教她的臉頰不禁又燙了起來,一絲甜蜜的笑容躍上她的唇角。


    她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嘴,唇瓣上仿佛還留著他的溫度。


    即使經過了這麽多年的空白與分離,她依然渴望他的吻。


    明知道他不夠愛自己,給她的隻有痛與委屈,她依然不爭氣,無法停止愛他。


    可以給我一個重新愛上你的機會嗎?


    她能相信他的話嗎?


    他如此溫柔的懇求是出於對她的餘情未了,抑或是純粹因為她是心心的母親,對她們母女的虧欠,因而愛屋及烏呢?


    她依然愛他。


    好愛、好愛他。


    但,她卻不想讓他有一絲絲勉強的感覺,不想用孩子絆住他,不想他在自己的懷中枯萎,失去快樂與歡笑的動力。


    這一次,由我來愛你,讓我來感動你好嗎?這是他昨晚對她溫柔的懇求。


    她真的可以期待厲呈韞這個男人嗎?


    她坐起身,將棉被折又迭起,打開房門,從廚房裏飄來一股烤麵包的香氣,還有心心銀鈴般的笑聲。


    她倚在門框,望向開放式的廚房,凝睇著一大一小的溫馨互動——


    厲呈韞穿著昨晚那件棉質襯衫,袖口卷至手肘,正站在流裏台前拿起幾顆蛋,單手俐落地敲破,煎出一個個勻稱的荷包蛋。


    心心腳底下墊著一張小板凳,觀看著厲呈韞熟練的烹調技術。


    「把拔好棒喔,打的蛋蛋超漂亮的!」心心拍手叫好,眼底露出激賞的光芒。


    「真的嗎?」厲呈韞拿著平底鍋,一口氣煎了三個荷包蛋。


    「真的!」心心用力地點頭,又忍不住讚美道:「把拔果然是我的超人爹地,什麽都會,什麽都很厲害!」


    厲呈韞愛憐地摸摸女兒的臉頰,又問道:「那你告訴把拔,媽咪喜歡吃什麽樣的蛋?」


    荷包蛋是他和心心愛吃的,但他卻怎麽也想不起向柔愛吃哪一類的蛋料理?美式炒蛋?水煮蛋?


    在兩人交往的那段日子,總是她在照顧他,仔細想想,他對向柔的喜好和習慣的了解,實在少得可憐。


    不過沒有關係,以後他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去研究這個問題。


    心心偏著頭,想了一下後,說:「不知道欸,媽咪沒說過。把拔,我的蛋蛋中間要有一點軟軟的。」心心提醒道。


    「沒問題。」厲呈韞調了一下火候,把荷包蛋控製在七分熟左右,然後拿起鍋鏟,俐落地翻麵。


    「把拔,盤子在這裏。」心心把一個白色的磁片遞到厲呈韞的麵前,盛好蛋後,又像個小助手似的,小心翼翼將盤子放在餐桌上。


    心心抬頭瞧見倚在牆邊的向柔,愉悅地大喊道:「媽咪,我跟把拔正在煮東西,快去刷牙牙,要吃早餐嘍!」


    厲呈韞轉過身,俊臉上掛著一抹溫煦的笑容,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寵溺的意味,說道:「很快就能吃早餐了。」


    她怔了怔,來不及收回目光,與他的視線對個正著,一抹羞怯的紅潮慢慢地暈染上白皙的臉頰。


    「喔。」她輕應一聲,旋即轉身走向浴室。


    聽說會下廚的男人格外有魅力,以前她對這句話沒啥感覺,可現在親眼見到厲呈韞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身影,竟流露出愛慕迷戀的眼神,心跳得好快。


    她是怎麽了?她摸了摸臉,發覺自己的臉好燙啊!


    她都已經是一個五歲小孩的媽媽了,怎麽看到他竟然還像少女一樣臉紅心跳呢?


    更何況,他又不是特地為自己下廚的,搞不好是他想在心心麵前表現一下,惹來小家夥的崇拜。


    她苦笑,發覺自己竟吃起女兒的醋。


    走進浴室後,她注意到洗手台上的漱口杯已經注滿水,牙刷也擠好牙膏,如此貼心的舉動,讓她心裏甜滋滋的。


    她當然知道這不會是心心的傑作,而是那個男人對她的寵溺,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漱洗完畢後,她脫下睡衣,套上開襟毛衣和牛仔褲,踱進廚房時,那一大一小的家夥挨蹭在一起,感情好到讓她有點微微吃味。


    「這樣寫對嗎?」心心手裏拿著鉛筆,膩在厲呈韞的身邊,偏著臉問道。


    「要這樣寫才對……」厲呈韞握住心心的小手,一筆一豎地教她寫字。


    向柔凝看著他斯文好看的臉龐,眼前這一幕教她回想到十多歲那年,他也是這樣耐著性子教她演練數學公式,如此溫柔體貼的模樣,教她心悸得說不出話來。


    「早安。」厲呈韞抬眸,給了她一記迷人的笑容後,繼續說:「我去替你榨杯果汁。」


    「早。」她輕聲地說,故意將注意力放到女兒身上。「心心,在寫什麽東西?」


    「秘密。」心心抬起頭,故意用手擋著筆記本,笑得一臉神秘。「這是我跟把拔的秘密,不能讓媽咪知道。」


    「有了把拔就不喜歡媽咪了喔?」向柔佯裝吃醋地說。


    「也不是啦……」心心轉頭瞥了站在流理台前忙碌的厲呈韞一眼,然後拿起小筆記本,走到向柔的身邊,小手圈在她的耳邊說:「這是我跟把拔的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喔!」


    「這麽快就跟把拔有秘密嘍?」她眼底的笑意加深,喜歡他和女兒互動的姿態,儼然是個好爸爸。


    她不知道他對她的愛的承諾,能夠落實到什麽程度,但隻要他是真心接納女兒的存在,願意負起父親的責任,沒有絲毫的勉強,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


    「把拔說,因為不知道媽咪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所以我們就一起寫個單子,把跟媽咪有關的事全部都寫出來……」心心忍不住當起小間諜,泄漏軍情。


    向柔接過筆記本,上麵有國字、注音符號,還夾雜著一些簡單的英文和圖畫,她認得出那些端正的國字是出於他的筆跡,而歪歪斜斜的注音符號則是心心的字跡。


    「上麵寫星期一荷包蛋、星期二美式炒蛋……這是什麽意思?」向柔眼底盈滿問號。


    「把拔說,以後每天早上都要煮早餐給我們吃,還說因為不曉得媽咪愛吃什麽蛋,所以每天都要煮不一樣的蛋給我們吃……」心心如實報告。


    他細膩的心思,教她的心融得一塌糊塗,原來這就是被愛著的感覺。


    「小家夥,泄漏軍情!」厲呈韞把榨好的新鮮果汁放在桌上,微笑著輕訓女兒兩句後,又說道:「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著六年的空白,但我想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地把它填滿。」


    「喔。」她點點頭,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搬過來跟你們住。」他望著她,提出請求。


    原本,他是托秘書幫忙尋靠近市中心的公寓,房子的坪數不用太大,隻要有附車位即可,但現在還要考慮向柔和心心的需求才行。


    他想為她們營造一個溫暖的家,房子最好選在靠近公園或學區的地方,一來每個周末他們可以到公園散散步,二來方便小家夥上、下學。


    「媽咪,讓把拔搬來跟我們一起住嘛,他一個人住在飯店好可憐耶……」心心撒嬌道,完全被厲呈韞訓練成說客。


    「你住在飯店?」向柔微訝。


    「因為還沒有找到適合的房子,所以公司方麵先安排住在附近的商務旅館。」他打起溫情攻勢。


    「住飯店不是很不方便嗎?」向柔說。


    「所以可以收留我,在找到適合的房子前先讓我住下來嗎?」厲呈韞一副可憐兮兮的口吻。


    「媽咪,收留把拔嘛!」心心接獲厲呈韞的暗號,立即雙手合十地哀求道。


    「好吧!」向柔拿兩人沒轍。


    「媽咪,萬歲!」心心和厲呈韞互相擊掌叫好。


    向柔瞪了兩人一眼,這一大一小根本就是串通好的,但心底卻因為這兩個大小無賴的計謀而感到甜蜜無比。


    厲呈韞湊到心心的身邊,嘀咕了幾句話後,隻見小家夥很興奮地溜進自己的房間裏。


    「你又在跟心心串通什麽計謀了?」她挑了挑眉,一副看穿兩人詭計的表情。


    「你猜。」厲呈韞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俯望她。


    「我怎麽會知道。」她裝作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他黑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好看的薄唇噙著笑,戲謔地說:「我跟心心說,把拔和媽咪要跟她玩捉迷藏,叫她快去躲好。」


    「什麽捉迷藏?」她一臉困惑,自己什麽時候答應和他們玩迷藏了?


    「這就是我們的捉迷藏……」厲呈韞俯身,吻住她的唇。


    她仰頭,承接著他的吻。


    他張口含住她柔嫩的唇瓣,貪婪地汲取屬於她的甜蜜,輾轉反複地舔吮著她的唇,吞噬她的氣息。


    她甜美的氣息,喚醒了他的激情與渴望。


    那一年,他耽溺在情傷的痛裏,一味地想逃離過去,忽略了她的美好與真摯,蹉跎了光陰,讓兩人的感情留下許多蒼白。


    如今,決定重拾這段感情後,他努力地付出自己的愛,為她製造些甜蜜的小驚喜。


    他向來不是熱情狂放的男人,無法給予她如烈火般熾熱濃烈的愛,但他的溫柔卻像一道幽泉,悠悠地漫流過她寂寞的心。


    他的唇,吻走了她的偽裝,對他的感情再也關不住,泛濫在心口,化成無數個深深淺淺的吻,回應他的熱情。


    兩人甜蜜在彼此的唇齒間嬉戲著,忘情地回吻對方。


    捉迷藏一詞,成為兩人曖昧的密語,為的就是要支開那個小小的「第三者」……


    厲呈韞搬進了向柔和心心位於北投的公寓,開始了「三人行」的同居生活,經過半個月的磨合,他們建立起新的生活模式與節奏。


    每天早上,他會在咖啡和麵包的香氣中醒來,然後發現自己那個睡相十足古怪的女兒會來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將她小小的腳丫抵在他的臉頰或肩膀上。


    平時,早、晚餐都由向柔準備,但一到假日,他就堅持親自下廚,一邊研究著食譜,一邊在她的指導下,展現「一家之煮」的風範。


    三個人之中,最開心的莫過於心心了,因為她的把拔和媽咪很愛跟她玩「捉迷藏」。


    這個周末,心心和小威必須接受流感疫苗接種,恰好紀向彤應某私立大學觀光管理係之邀請擔任演講者,隻得把小威托給向柔照顧。


    厲呈韞開著車,帶著向柔和兩個小家夥到醫院報到,停妥車後,他很自然地用手輕輕托著她的腰,另一手則牽著心心,那自然親昵的動作,在外人的眼中看來就像一對完美幸福的夫妻。


    向柔到櫃台辦妥掛號手續後,在櫃台上取了一份流感疫苗的簡章,走向候診區,看到厲呈韞十足耐心地應付兩個家夥所有古靈精怪的疑難雜症,儼然越來越有好爸爸的架式。


    一開始,她多少擔心厲呈韞會不能習慣這樣平凡、瑣碎的家庭生活,畢竟他一個人生活了那麽久。但隻要他有心想給女兒一個健全的家庭,她願意耐心地慢慢協助他適應家庭生活。


    但事後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對父親這個新角色適合得非常好,簡直是樂在其中,對小孩很有一套,連兩人的感情也超乎她的預期。


    他對她的愛一點都不勉強,甚至熱情得讓她有點不好意思……想起今早在浴室發生的一切,她的臉又燒了起來。


    「叔叔,你真的是心心的把拔嗎?」小威對厲呈韞充滿好奇心。


    「要叫我姨丈,不能叫叔叔。」厲呈韞糾正道,對叔叔這個稱謂很有意見。


    他一邊和兩個小朋友閑聊,一邊翻閱著心心的兒童健康手冊,注意到父親的姓名欄上那格空白著。


    他不隻欠心心一個父親,更欠向柔一個丈夫。雖然他在生活上和感情上負起了責任,但卻忽略了最實際的名分。


    看來他不隻要加快腳步找到安頓一家三口的房子,還得密集策劃一場足以感動向柔的求婚。


    「姨丈,你真的是心心的‘超人爹地’嗎?」小威雙手盤在胸前,挑了挑眉問。


    「當然是!」心心搶先一步回答,然後鑽進厲呈韞的懷裏,撒嬌道:「把拔,我跟你說喔,小威哥哥說你不是超人,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聖誕老公公!」


    心心逮到機會,立即告狀。


    「我當然是超人啊!」為了不讓心心失望,厲呈韞隻得硬著頭皮扮演「超人」的角色。


    「你是超人?那你會飛嗎?」小威半信半疑。


    「呃……」厲呈韞一時語塞,沒料到現在的小朋友會這麽古靈精怪,幾乎讓他招架不住。


    他轉頭望著向柔,期待她的救援,隻見她清麗的臉上噙著笑,一副事不關已地研究著手中的疫苗簡介單。


    「把拔,你會飛嗎?」心心也提出了問題。


    他幹咳了兩聲,帶著一種心虛的口吻說:「超人要換上超人裝才會飛,穿平常的衣服不會飛。」


    「喔。」心心似懂非懂地說。


    「姨丈,那你什麽時候要換上超人裝?」小威的表情有一絲絲期待。


    「對啊,把拔,你什麽時候要換上超人裝?」心心立即附和道。


    向柔將臉埋在簡章上,忍不住好奇起他怎麽解決「超人裝」的問題;忽地,她的腦海浮現他穿藍色緊身衣,外罩著紅色內褲的諧趣畫麵,忍不住低低地笑著。


    「喂!」厲呈韞伸手摟住她的腰,譴責地瞪了她一眼。


    這女人置身事外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看起好戲?也太沒良心了吧!


    「你什麽時候要換上超人裝?」向柔也跟著兩個小家夥一起鬧他。


    「你不替我解圍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厲呈韞附在她的她耳畔,忍不住抱怨道:「超人爹地是你編出來的理由,還不快點替我想辦法。」


    「我偏不要。」她淘氣地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原來對喜歡的人耍任性、撒嬌,是這麽甜蜜的感覺。


    「姨丈……還是你根本就不是超人?!」小威嚴肅地看著他。


    「我當然是心心的超人爹地,隻是超人都在電話亭裏換裝,這裏又沒有電話亭,所以我暫時不能變身。」厲呈韞急中生智。


    她柔瞪了他一眼,這麽荒謬的理由虧他編得出口。


    他得意地揚了揚眉,終於擺平小家夥的難題。


    「把拔,小威還說你如果是超人,那大姨丈就是鋼鐵人。」心心又翻起舊帳。


    「小威的爸爸是鋼鐵人啊?那改天再叫他來變身給我們看啊!」厲呈韞很壞心地提議道。要他扮超人頂多是犧牲一下「色相」罷了,但要演鋼鐵人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平日橫霸的小威,此刻小臉皺成一團,表情悶到爆。


    「叫大姨丈變身鋼鐵人給我們看!」心心湊熱鬧地說。


    「是誰在呼喚鋼鐵人啊?」一道清朗的男音突兀地插入他們的談話中。


    心心認出聲音的主人,率先回過頭,撲進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男人懷裏。


    「權叔叔——」心心揚聲大喊。


    「小甜心。」權書爾彎下身,一把抱起心心,寵溺地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有沒有想念叔叔啊?」


    「沒有。」心心摟住他的肩膀,坦誠道。


    「為什麽沒有想權叔叔?」權書爾一邊問道,一邊忙著在一排候診的病患家屬裏找尋那抹令他心儀已久的倩影。


    「因為我都在跟把拔玩,沒時間想權叔叔。」心心老實地說。


    厲呈韞坐在候診區的長椅上,精利的目光打量著心心和男護士的互動,從兩人親昵的舉動看來,感覺十分熟稔。


    看他抱女兒抱得這麽順手,又親得這麽自然,令他頗不是滋味,感覺到父親的地位嚴重受到威脅。


    「把拔?」權書爾好奇地說,循著心心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瞧見向柔和一位身穿黑色夾克的男子並肩而坐。


    「你好,我是心心的爸爸,厲呈韞。」他微眯起黑眸,帶著較勁意味地審視著眼前高大年輕的男護士。


    「你好……」權書爾愣了愣,眼底流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一直以為向柔是單親媽媽,再加上心心一直說自己的把拔是「超人爹地」,害他誤以為對方根本不存在於「地球的表麵上」。


    「呈韞,這位是‘聯大醫院’的男護士……權書爾。」向柔隱隱察覺到流動在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連忙緩頰道:「權護士,他叫厲呈韞,是心心的父親。」


    「把拔,之前我生病住院的時候,權叔叔買了好多糖果送我。」心心說。


    「謝謝你照顧心心。」厲呈韞說。


    「這是身為一個護士的職責。」權書爾客套地說。


    「權叔叔還有送媽媽很漂亮的玫瑰花喔!很大一束,超香的!」心心持續爆料。


    「玫瑰花?」厲呈韞微眯起黑眸。


    「阿姨還跟權叔叔去約會。」小威也加入爆料行列。


    「約會?」厲呈韞的俊臉沉了下來,原來受威脅的不隻是他父親的地位,還包括老公的權益。


    「我媽媽還跟阿姨說,權叔叔人很好,又很有愛心,是個很好的對象,值得考慮考慮……」小威學起大人的口吻和姿態。


    「其實……那個……我……跟……向柔沒什麽……隻是正常朋友間的互動……」權書爾尷尬極了,極力想撇清。


    沒追到向柔已經砸了他經營多年的「把妹王」金字招牌,如今又在人家「正牌老公」麵前被抖出來,不隻麵子掛不住,性命也堪憂啊!


    「向柔,我還有其他的病人要照顧,先走了。」權書爾完全攔不住兩個小家夥的嘴巴,所以在厲呈韞發火之前,趕緊把心心塞進向柔的懷裏,隨口找了個理由落跑。


    向柔瞥了他的俊臉一眼,這男人臉色這麽難看,該不會在吃醋吧?原來他還是會緊張她啊……


    「以後不準你亂收別人送的玫瑰花!」厲呈韞命令道,像在宣示什麽似地,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喔。」她心裏甜滋滋的。


    「為什麽不能收玫瑰花?」心心好奇的問。


    「因為以後媽咪隻能收把拔送她的玫瑰花!」厲呈韞霸道地宣示。


    幸好向柔和那位男護士隻是朋友間的正常互動,要是有「不正常的互動」,這會兒他的女兒豈不是要喊別人爸爸,而他的女人要叫別人親愛的……


    光想到向柔曾答應其他男人的邀約,他就很不是滋味,偏偏他又沒有發火的資格,是他的缺席給了其他人機會。


    「還有你。」厲呈韞捏了捏女兒的鼻尖,叮嚀道:「不準吃陌生人送的糖果。」


    「為什麽?」心心皺起小臉問道。


    「因為你爸爸在吃醋啦!」小威沒好氣地宣告。


    「謝謝你的誠實喔!」厲呈韞沒好氣地捏了捏小威的臉頰。


    以前他心底隻藏著痛,看不見向柔對他的好,如今他才明白,他渴求的幸福一直在身邊。


    看來,他得盡快替自己撈個「名分」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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