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餘年騰地站起來,撐著桌沿看著他,眼眶通紅,目眥欲裂:“畜生!別再為你那些變態血腥的嗜好找借口了!”  “沒有那麽多理由,你就是心理扭曲,不管是報複的快感,還是對吸血鬼痛苦掙紮的癡迷,你不過是故意陷在自己親手編織的謊言裏!”  “你自以為找到一個自認為正當的理由,死抓著不放,做盡壞事還覺得自己大義凜然,覺得都是他們對不起你,然後為了滿足自己扭曲惡心的嗜好在對吸血鬼趕盡殺絕。”  “已經算不清了,為了可笑的一己私欲,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盛輝,你真的該死!”第69章   細胞修複進展很順利。  吸血鬼蒙受多年不白之冤的消息傳開,所有醫院都自發空出專門的住院樓或者樓層無償提供給需要進行細胞修複的吸血鬼入住。  數據由專人統計,過程也有專人監督,每天的進展都會以數據表格的方式發到幾位教授手中。  他們的研究很成功,投入使用沒有出現任何排斥反應和意外。  中斷改造的吸血鬼需要最先接受治療,他們身體裏有自然血液和人造血液的混合,如果不及時清理,可能會引起多種並發症。  而已經改造完成的吸血鬼再接受細胞修複,花費的時間會比中斷改造的吸血鬼長一些。  不過沒有關係,局麵一定,他們不再有後顧之憂,前路坦蕩,一切都可以慢慢來了。  近一周的時間,已經有不少吸血鬼治療成功出院,後續會按時跟進電話訪問出院後恢複情況,目前來看,活蹦亂跳一切正常。  陸闕坐在客廳沙發,長腿交疊,筆記本置於膝上,瀏覽者今日修複進程的各項數據。  裴蘊盤腿坐在他旁邊的地毯上,半邊身子靠著他,專心致誌盯著手機,手上操作熟練,連帶嘴裏叭叭個不停。  燈光是溫暖的橙黃色,電視裏放著一檔老舊喜劇,演員在賣力演出,可惜唯二兩個觀眾誰也沒空看,偎在一起各忙各的事。  偶爾裴蘊失誤成盒,懊悔地拿腦袋去撞自己的“靠背”,然後被陸闕捏著脖子哄好,重整旗鼓繼續下一局。  “這一把我必然帶你們吃雞,跟緊我!”  “上一把你也是這麽說,然後我們就無了。”  “管管你自己吧,浪得沒邊了。”  “今晚也太慘烈了,幸虧沒開直播。”  “小蘊,你小心一點。別又過早地開始語音指揮我們吃雞。”  “......”  裴蘊沉默兩秒:“關於死去的隊友突然開始攻擊我這件事。”  “滾蛋哦,明明你死得最早!”  杜簡點了裴蘊跟隨,問他:“裴寶你是不是沒睡醒?或者困了?不在狀態啊。”  裴蘊覺得自己很在狀態。  不過為了維護槍神顏麵,他厚著臉皮點頭了:“是的,就是有點兒困。”  杜簡:“那要不要聊點兒什麽清醒清醒?”  他話裏話外打探的意味實在是太明顯,讓人想不發現都難。  周乙乙直說了:“阿杜你想問什麽?”  裴蘊也說:“我這裏沒八卦。”  “猛男聽什麽八卦啊。”  杜簡小心思被發現,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問問最近有關吸血鬼那事兒,裴寶你天天跟陸教授在一起,肯定知道得多!”  裴蘊動作慢下來,瞥了眼組隊麵板:“幹嘛,你想問什麽?”  杜簡:“不是說吸血鬼發瘋是有心人所為嗎?所以那個有心人到底是誰啊?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哪個畜生能幹出來這種千刀萬剮的惡心事。”  他說完,原本鬧騰的語音一下安靜了。  過了會兒,裴蘊聽見自己究極疑惑的聲音:“你不知道是誰?”  杜簡:“不知道啊,又沒人跟我說,網上也四處查不到,我怎麽會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  裴蘊不理解:“那天異研院不是鬧那麽大?你怎麽會不知道?”  “是鬧得大,可是我們又進不去。”  杜簡委屈:“倒是有人在門口等了半天,可是出來的都是警察,也沒見有誰被拷上手銬帶出來。”  裴蘊這幾天都處於鹹魚癱的狀態,不是在休息,就是在被陸闕盯著去休息的路上,對這件事在社會上發酵的程度了解甚少。  猜測是有,但怎麽也沒想盛輝會在整個事件曝光中被抹去姓名。  裴蘊:“所有人都不知道?”  杜簡:“可不是都不知道,要有人知道,我也不至於來問你了。”  周乙乙聽著裴蘊的口氣,忍不住詢問:“等等,小怪獸我多問一句,所以這不是事情調查清楚前必要的保密程序對嗎?”  裴蘊:“什麽?”  周乙乙:“這幾天網上有關‘有心人’信息的討論都被捂嘴了,沒人知曉這個‘有心人’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傳言倒是多,但說誰的都有,我還以為隱瞞嫌疑人信息是執法過程的必要條件。”  裴蘊:“......什麽必要條件,根本沒有!”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盛輝,他的罪名不可能洗脫,而且說嫌疑人都是好聽的,他就是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犯。  他仰頭去看陸闕,難以理解地皺著眉頭:“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盛輝的名字沒有被爆出來?  那麽多吸血鬼付出了生命,到頭來凶手隻得一句“有心人”,讓人連恨連罵都不知道該衝誰去?  陸闕這幾天也都忙著細胞修複的開展,不曾注意到這個,更沒有想到事情走到這一步竟然還能出幺蛾子。  他安撫地摸摸裴蘊的臉,想問問還在異研院交接的張梁慎究竟是怎麽回事,巧的是剛拿出手機,張梁慎的電話便打進來了。  “老陸,一個壞消息。”  “什麽?”  “管理局想把這件事情瞞下來!”  瞞下來?!  裴蘊雙眼倏地瞪大。  陸闕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握住,沉聲問張梁慎:“瞞下來是什麽意思?”  張梁慎:“就是一邊告訴大家吸血鬼是冤枉的,一邊又要瞞著是盛輝謀劃的這一切的意思。”  “我估計他們是怕事情鬧開會牽連到他們身上,畢竟讓這樣一個人來做異研院教授,還是主教授,多多少少有他們需要承擔的責任。”  “不做好事還想要名聲,我真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捂嘴這種事也能幹得出來......”  陸闕:“隻是隱瞞?”  張梁慎:“現在看來是這樣,不過不排除他們弄到最後說不定還會想要保下盛輝。”  科研者的身份,來個功過相抵,或者再想些別的法子,隻要人不死,管理局監察不利的罪名也不至於太大。  “這怎麽辦?!”  張梁慎也是想不到辦法,才一通電話打過來:“我們以知情者的身份直接曝光?”  “可是光憑我們的力量不一定能掀起什麽風浪,我們非但不能代表受害者,還是公認曾經參與過血液改造有黑曆史的,說不定會被按頭來個落井下石攪亂局麵的罪名。”  “管理局既然想來捂嘴這招,肯定都考量過我們這塊了,說不定早就已經暗戳戳把我們盯死,消息能不能發出去還是個未知數。”  “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陸闕掛掉電話,閉了閉眼,低頭對上裴蘊的目光。  “想說什麽?”他看懂了裴蘊的眼神。  裴蘊慢吞吞地:“你們不能代表受害者,那我呢?我是不是就可以了?”  盛輝害了那麽多人,不管是站在誰的角度看,讓他死都是便宜他,他又怎麽可能甘心讓他就這樣了無聲息蒙混過去。  他們不能代表受害者,那他就來帶這個頭。  讓所有受害者一齊站出來,一齊發聲,一齊捍衛他們本就應該擁有的權利,聲討那個害得他們十幾年藏頭縮尾,受盡苦難艱難的惡魔。  陸闕作為一個人類,都能為他們努力到這種程度,現在也該他們自己為自己做些什麽了。  陸闕看了他許久,最後什麽也沒有問,隻是抬手揉揉他的發頂:“不管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無需擔憂成功或者失敗,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保你沒有後顧之憂。  “......等等,什麽???”  “在場”唯一的不知情者傻眼半天,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的意思是,那個壞蛋是盛教授?!”  “真的假的?!!我靠他藏那麽深?!一邊做這種事一邊還能明目張膽呆在學校呆在異研院做教授?!”  “我靠我靠我靠啊!!!到底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們來個人理理我啊!”  -  入夜,一條視頻經由一個名不經傳的賬號悄無聲息地發布。  視頻還未打開,所有人就被坐在鏡頭前的男生輕易吸引了目光。  難得一見的出眾容貌是其一,更關鍵的,是他坦坦蕩蕩在鏡頭下暴露的一雙暗紅的眼睛,和一對尖利的獠牙。  是徹頭徹尾,完完全全吸血鬼的模樣。  多稀罕!  自從十幾年前事發,就不再有吸血鬼敢用這副模樣拋頭露麵,就算有,也是在異研院裏麵。  何況吸血鬼本就數量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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