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鳳靈樞身邊, 溫和地告訴她:“你應該猜到了,出手傷了族長的人不是白霽嵐,而是我。你答應嫁給我, 是不是就是為了接近我身邊, 找到證據替白霽嵐洗清這個罪名。”  白霑話音剛落,白霽嵐便猛地抬頭,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暗藍色的眼眸緊緊地跟隨著鳳靈樞。  鳳靈樞淡漠地看著白霑,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她慢吞吞地開口:“你就這麽自信, 能順利接人虎族的王位?”  竟然連他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隱秘就都這坦坦蕩蕩地說了出來,看來白霑的確自信到自負了。  白霑微笑著勾起唇角, 往人群後麵看了兩眼:“璟微、璟冥兩位仙友何在?”  他話音剛落, 就有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從人群中鑽出, 分別落在雲台的東南和西北兩個方位。  兩人以極快的速度出手結印,幾乎是在須臾之間,一到堅固厚實的結界就從雲台升起,將裏麵的所有人都囚禁在結界之中。  “玄武結界。”靈霄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  玄武一族一直以堅不可摧的結界、陣法而聞名三界,他們精通玄門陣法,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天時地利人和,憑借微小的陣法之力以弱博強。  這座結界雖然隻有兩名金仙修為的玄武族人掌控,但是隻憑他們兩人結出的困陣,就足以把結界中的眾人牢牢地困在這裏。  唔,前提是如果檀淵不在這個結界中的話。  靈霄的目光瞟向旁邊的檀淵,放心了不少。  眼下,白霑應該還不知道他和檀淵都在這結界之中。  靈霄想著,順手給檀淵那張俊美的臉上扣了一隻青色的狐狸麵具,同時也給自己的臉上帶了一隻鮮花麵具。  “麵具哪裏來的?”檀淵抬手摸了摸臉上的麵具。  “從母後那裏順的。”靈霄絲毫不心虛地告訴檀淵。  檀淵:“……”  青璃的麵具皆是以珍稀的材料煉製而成,可以完美貼合使用者的臉型,同時還能隱藏戴麵具者的真實模樣,就算是有心人以靈力窺探,依舊無法查看對方的真實模樣。  麵具是個好麵具,但是用在這裏……  檀淵無語地看了一眼帶著華麗麵具的靈霄。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戴麵具的情況下,原本不怎麽引人注意的兩個人立刻脫穎而出,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視線。  “你們兩人是誰?”白霑的視線飄過前麵的人群,落在檀淵和靈霄兩人的臉上。  鳳靈樞往兩人的方向掃了一眼,淡淡道:“這兩位是飛鳳軍的左右先鋒,怎麽,不歡迎嗎?”  “左右先鋒?”白霑提高了音量,微微挑眉看著他們。  檀淵和靈霄兩人沉默著往鳳靈樞的方向靠過去。  片刻後,白霑似笑非笑地挪開了視線,也不再追究為什麽方才清場的時候,沒有把這兩個人清理出去。  “白霑,懸崖勒馬,為時未晚。”白霽嵐握緊銀槍,攔在白霑身前,眼神清冷。  白霑冷笑一聲:“不晚?早在千年之前,你對咱們的好伯父說這話,或許還有用。如今,隻怕是晚了太多了。”  “白霑,多說無益。”玄武族兩人中的一人冷聲提醒道,“抓緊時間辦正事要緊。”  白霑聞言,輕鬆地聳聳肩:“你們看,我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了。玄武族想要上位的心情,可是比我們更加急迫呢。不過兩位仙友,我還有些話要說清楚,可否再稍等片刻?”  璟微和璟冥兩人麵色冷峻,他們無可奈何地交換了個眼神,隻能任憑白霑繼續廢話。  畢竟,要完成計劃,最關鍵的還是白霑。  “你還想勸說我鳳族與你們沆瀣一氣的話,那就大可不必了。”鳳靈樞抬手摘掉了頭上的寶塔鳳冠,白皙修長的五指微微一用力,便將金色的發冠捏成了粉末。  “這是你的態度?”白霑笑望著鳳靈樞,頗為遺憾地歎了口氣,“這樣的選擇可不算明智。”  “畢竟,如果我們三族再不奮起反抗的話,玄璣帝君可是會慢慢地,一個一個把我們都捏死啊。”他說著,抬頭看向了九霄之上的穹頂。  聖界在無限接近天界的地方,但是,它永遠不是天界。  “你這話什麽意思?”靈霄聞言,扶了扶戴在臉上的麵具追問道。  鳳靈樞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怔。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白虎族的貪心不足所致,與檀淵又扯得上什麽關係?  檀淵好整以暇地把玩著靈霄修長漂亮的手指,冷眼看著台上的白霑。  “什麽意思?”白霑挑眉看著他,又看了看鳳靈樞,隨後輕笑了一聲,“對,你們兩族沒有參與此事,或許還不知道。不不不,若認真算起來,你們鳳族也脫不了幹係呢。”  “白霑,有話直說。”鳳靈樞十分不喜歡揣測別人的想法,冷聲提醒道。  白霑十分無奈地聳聳肩:“靈樞公主,還有,哥哥,你們就沒有懷疑過,千年之前的那場動亂,魔族是如何順利繞道聖界偷襲的麽?”  鳳靈樞和白霽嵐兩人對視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他們自然懷疑過這個問題,隻是那時候的各界都已經陷入一片混亂。  檀淵以最快的速度平定各界,剿滅魔族之後,又在後來登基為帝,各種事情繁複雜亂,根本沒有給他們冷靜的時間。  等事情逐漸平息、三界逐漸穩定之後,他們想再回頭來查找魔修如何潛入聖界的源頭,所有的線索卻都已經被有心人清理得幹幹淨淨的。  就連當初守護建木通道的護衛也在動亂之中死得一個不剩,且均是魂飛魄散。  就算他們想拘魂來問,卻也找不到詢問的對象。  自那之後,他們便也逐漸熄了要追根溯源的心思。  “玄璣帝君從來沒有放棄查找,他一直都很想給他的小情人報仇呢。”白霑輕笑一聲,抬眸看著白霽嵐:“心心念念這麽多年,他怎麽可能放過白虎族和玄武族?”  玄璣帝君小情人.靈霄:“......”  白霽嵐英俊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說得好像,千年前的魔族入侵和他們白虎一族有關係一樣。  白霑頭一偏,看著旁邊的鳳靈樞,清俊的臉上帶著困惑的神色:“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看中他哪一點了?”  白霽嵐:“......”  鳳靈樞的鳳眸微闔,眨也不眨地盯著白霑:“當初魔族能闖入聖界,是不是與你們有關?”  白霑豎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走到一名肌肉虯結的玄武族人身邊:“更正一下,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和玄武一族有關。我們白虎族不過是稍微起了點兒推波助瀾的作用,微不足道的一點兒作用。”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檀淵。  靈霄聽得雲裏霧裏,他下意識回頭詢問檀淵:“白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檀淵捏了捏靈霄的手指頭,似乎是覺得那手指白嫩得過分可愛,幹脆放在唇邊輕輕地咬上一口。  感覺到檀淵的牙齒不輕不重地咬住自己的手指,靈霄瞬間覺得一股電流順著指頭竄上脊背,他有些緊張地抽回手指,不忘嫌棄地在檀淵的衣袖上擦了擦,紅著臉提醒道:“大白天的別犯病。”  檀淵暗金色的眸子掠過靈霄微紅的耳垂,微微笑了笑。  經曆了魔界浴火重生的靈霄,比前世沉穩多了,很少能夠看到他這樣害羞失態的表情。  如今看著,當真叫人有些把持不住。  檀淵不滿的目光掃過白霑。  這廝的廢話的確太多了。  “很簡單,當初魔界能夠攻入聖界,最直接的原因便是因為白虎族和玄武族的相互勾結。”檀淵輕描淡寫的聲音卻宛如九天落雷,炸得人群瞬間開了鍋。  鳳靈樞猛地回頭看著他:“怎麽可能?”  白霽嵐也下意識地反駁:“絕無可能!”  聖界住著的,都是四大聖族的後裔,而且在那場戰亂中,各族都損失不小。玄武族和白虎族斷然沒有理由引狼入室,來殘害自己的族人。  然而,白霑聞言,卻哈哈地笑了起來。  等他笑夠了,這才擦拭著眼角的淚水看著白霽嵐和鳳靈樞,感歎地搖搖頭:“做人像你們這樣天真,其實也挺好的。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什麽都不用背負。不過,靈樞公主,你這位先鋒說得卻不錯,當初的魔族能夠順利攻入聖界,的確是有人與他們沆瀣一氣,暗中勾結。”  鳳靈樞輕輕地召喚出掌中的鳳翎劍。  如果白霑所言屬實,那麽害得小九身死魂消的凶手,就不僅僅是那群魔族了。  “白霑族長,你說的話已經夠多了。”人群中,玄武族的長老玄心輕輕頓了頓手中的河山杖,眾人腳下的地麵頓時為之一震。  玄心長老也是年紀在兩萬歲以上,他的身份即使是在四大聖族之中,也算得上是舉足輕重,起碼與鳳暉和青璃是同一輩的人。  他穿著一襲黑色玄袍,上麵用暗金色的金線繡著日月星辰的圖案,一頭暗藍色長發披在身後,容貌英挺,身形高大,看上去無端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最主要的是他掌中還拿著河山杖。  這是四大聖族各自的靈器,地位和白虎族的四靈環一般重要。  河山杖可開天辟地,劃出一方小世界,也能輕易毀滅一方世界,是極為難得的先天至寶。  他一開口,便代表玄武族強硬地表態,他已經承認了白霑的族長身份。  白霑看到玄心長老站出來,手中還握著河山杖,俊雅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有玄心長老在,就算是鳳靈樞與白霽嵐兩人聯手,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長老還請稍安勿躁,眼下,我要先處理了我們族內事物哩。”  玄心長老微微眯上眼眸打量了白霑片刻,白霑露出了溫和無害的笑容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開口道:“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處理家務。”  一盞茶之後,他和玄武族的人會來接手雲台。  聽了自家長老的話,周圍零散的幾名玄武族人便也都緩緩地圍了上來。  鳳靈樞強硬地站出來,冷眼看著白霑,“繼續說。”  白霑笑眯眯地看著鳳靈樞:“不知道靈樞公主想聽什麽?是想聽玄武族勾結魔族,為他們偷偷開啟建木傳送通道的辛秘,還是想聽白虎族的族長為爭權奪利暗害兄長的家醜?”  “白霑,你在說什麽?”白霽嵐瞠目結舌,驚訝地盯著白霑。  在聽到他這番話之後,一直坐在寶座上的白虎族族長的眼神忽然變得激動起來。  他的喉嚨裏發出渾濁的叫喊聲,像是竭力想要說清楚什麽,但是最後卻隻能發出喑啞的‘嗬嗬’,無人聽得見他的話。一縷涎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出,更是看呆了在場眾人。  誰都想不到,當初風光霽月的虎族族長,如今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然而,被別人憐憫同情的虎族族長依舊像個木頭樁子,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尊貴無比的寶座之上。  “二伯,您別激動呀。”注意到老族長的失態,白霑笑眯眯地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在鑲金嵌寶的王座上輕輕地拍了拍,“您當初為了奪取這王座,不惜勾結魔族,趁亂殺了我父母,怎麽就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呢?”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霽嵐的手一抖,差點兒握不住掌心的銀槍。  他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看癱軟在王座上的伯父,心緒起伏堪比洶湧的海浪。  “哥哥,你別激動,我很快就會親手為咱們父王母後報仇的。”白霑笑眯眯地望著表情震驚的白霽嵐,手中的折扇抖開,鋒銳得足以輕易割開精金的扇刃穩穩地抵在了族長的脖頸上,“他,還有他的崽子,一個都跑不了。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啊。”  “檀淵......”靈霄緊張地回頭,現在事態的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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