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白觀音坐姿端正在搖搖晃晃的船上看外麵細密的雨,表情淡漠,好似半點不近人情的神仙雕塑。  母親?白觀音對這個詞的記憶很少了,女人死的太早,他多是從白凝口中聽到的一些隻言片語,知道是個溫柔跳脫的女人,想必很會安慰人。  白凝看著白觀音的側臉,隻是笑,沒有說話。  那晚的雨聲好像蔓延到今晚,劈裏啪啦卻不再靜謐,白觀音很少叫白凝姐姐,他現在想要張口拚命喊一聲姐姐,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可笑,可笑啊。  明明是咒禁師,但現在他口不能言,什麽都喊不出。  白凝狡黠的眼神變得溫柔,她看著白觀音,額心那顆朱砂痣仿佛閃著光輝,就像是端坐於廟會上的慈悲菩薩,白凝輕聲說:“赤帝,願你今後無憂亦無怖,不為痛苦所擾。”  淨刹扇刺入心口,白凝隻是一瞬,就像是被那柄扇子吸走了所有生氣,臉色暗淡慘敗下去,幾秒後就沒了氣息,血湧出來,身上的白紗衣瞬間被染成了紅色。  中年男人哼笑一聲,把禁錮白觀音的手收回來,揮揮手讓人把白凝抬出去,負手掀開白紗走出去,頓住冷聲說:“白赤帝,白凝為情愛而死,你也為你的情感付出了代價。”  “記住,情愛無用!”  暴雨落下,電閃雷鳴,這座白紗覆蓋的閣樓,在如銀線落下的暴雨中,佇立在荷塘裏,仿佛與世隔絕,白觀音脊背挺直跪坐在閣樓上,平靜閉上了眼。  三年後,白家白赤帝斬殺惡鬼無數,一扇驚天下。  在舉行少家主繼任儀式之後,白赤帝開了白家宗祠,自額心點朱砂痣,改名白觀音。  白家再無白赤帝,從此隻聞白觀音。  雕塑室裏,白觀音睜開眼,點漆墨瞳是漫不經心的凜寒,那雙眼眸冷漠看向了正在毫無所覺的惡鬼。  *  作者有話要說:  白觀音清醒了哈哈哈第49章 鬆林鬼屋(新生賽) 直播間觀眾:???  白觀音看向惡鬼,他手中的鏡子輕巧轉動,直接對準了看著他的惡鬼,鏡子裏麵映照出惡鬼的麵容。  惡鬼的麵容在鏡子裏變成一張普通的因為過於畏縮,而顯得很猥瑣的麵容,這惡鬼石膏一樣融化的臉在看到鏡子中的臉,發出一聲惡心的咕嚕聲。  看到白觀音的動作,惡鬼仿佛被觸怒一樣要爬過來去擊倒白觀音,搶走白觀音手中的鏡子。  白觀音靠在門邊站立起來,在看到惡鬼用那畸形的三條腿咕嚕咕嚕往這邊爬的時候,輕描淡寫地指尖擠出一點血液。  鮮紅的血液塗抹在鏡麵上,形成一個好似有含義的符號,白觀音伸手直接穿透鏡麵,精準抓住了惡鬼在鏡麵裏的身形。  在惡鬼那張醜陋的石膏臉扭曲驚慌之時,白觀音直接捏住鏡中惡鬼的心髒,輕挑了下眉頭,直接捏爆了惡鬼的心髒。  脫離被回溯的世界,還有個辦法,那就是直接殺了這個世界最大的惡鬼。  “砰!”  惡鬼整個身形頓住,那個由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肢體拚湊的身軀在白觀音的眼前爆開。  白觀音皺了皺眉,抬手一揮,一小股氣旋出現,血肉碎片和血液直接被這小股氣旋卷走,一點血肉碎沫都沒能沾到他的白襯衫上。  雕塑室開始搖晃,衝天的黑氣從鬆林高校的地步湧出,好像不甘心的惡鬼最後的反撲。  南鏡蒼白的臉開始變得紅潤,他的眉心一點因為雕塑而成的朱砂痣,黑而長的睫毛緩慢眨動。  天花板上一束光落到南鏡的身上,南鏡快要蔓延到心口的石膏開始崩解碎裂,雪白的石膏就像是碎裂風幹的塊狀物一樣,從南鏡的身體上剝落下來。  露出本來的運動校服,細長白皙筆直的腿,泛紅受傷的膝蓋,還有細瘦的腳腕。  這個崩解的過程,就像是一具已經死亡毫無生機的雕塑,因為崩解逐漸有了生氣。  白觀音定定看著散著光暈的南鏡,漆黑的瞳裏映照著一絲很淺薄的光亮,一眨眼,便會像是沉入荷塘的碎光一樣,迅速的消失了蹤影。  他右手輕握,自遠處,飛來一柄玉質的扇子,那扇子綴著荷花的吊墜,在飛到白觀音手上的時候,輕輕揮動,除了雕塑室外的所有場景都在崩塌。  隻有處於最中心的雕塑室,還是完好的,就像是崩塌的世界裏唯一的淨土,像是雕塑一樣被綁縛的南鏡,緩緩睜開了眼。  白觀音白襯衫和校服褲子在飛速崩解變成白紗的筒袖衣,紗衣在飛卷的灰塵中攪動,他的骨骼開始抽長,整個人由少年飛速地變成青年的模樣。  南鏡的身體也在變化,他的腿部變得不再那麽纖細,但依舊筆直,被西裝褲包裹的腿型完美,那雙淺色的瞳仁從溫軟變得稍顯鋒利的純粹。  淺色的瞳仁睜開,碎光衝進眼裏,南鏡尚且懵和暈乎,直直對上白觀音冷漠的眼瞳裏。  南鏡:?  新生賽直播間。  原本徹底黑下去的屏幕緩緩亮起來。  直播間本來等到要睡著的人看著驟然亮起來的屏幕,直接“臥槽”了一聲。  接到通知一直在等待的男女主播本來昏昏欲睡,敬業的女主播隔個幾分鍾就看眼屏幕,眼光中看到亮起的屏幕時,女主播驚呆了,趕緊搖醒要睡著的男主播:“醒醒!直播間亮了!”  男主播一個激靈,睜開通紅的眼,看向亮起來的直播間。  此時直播間還停留在苗金栗身上  苗金栗被校園的女鬼嚇得吱哇亂叫,正要爬上樹的時候,猝不及防整個學校就開始崩解,女鬼也不見了。  恍惚了一瞬,苗金栗響起了發生的事……還有新生賽。  “靠!”  苗金栗直接罵出聲,他巧克力色手臂上的蛇狀刺青蠕動,眼神一厲,苗金栗直接吹了聲口哨。  一條巨蟒憑空出現,巨蟒下若隱若現有雲霧,帶著苗金栗直接衝天而起,便於觀察整個鬆林高校的情況。  就在苗金栗上來的時候,在他的左右兩個方向,醒來的喻長明和宮飛燕也各憑借手段穩穩停在空中。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鬼屋最中心的地方,濃黑的怨氣所處的中間,一朵巨大的玉荷花衝天而起,數個潔白的雕塑飄在空中。  兩道身影就在這黑氣的中央。  是南鏡……還有白觀音。  女主播看著當前的場景,語速飛快地說:“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出了回溯時間後,新生賽已經要到尾端了。”  “我們剛從組委會拿到了最新的消息,關於新生賽參賽者最後的勝利標準,”男主播非常激動:“鬆林鬼屋的怨氣消除要滿足兩個條件。”  “其一,殺掉惡鬼。”  “其二,要從眾多雕塑中找到當初死亡七個學生真正失去的肢體,讓他們入土為安,消解真正的怨氣。”  女主播解說道:“我們能夠看到,現在苗金栗,宮飛燕和喻長明三位參賽者已經不在怨氣的中央,基本喪失資格。”  男主播:“而白天師和新人參賽者南鏡就在怨氣的中央,兩人正在對峙。”  “據說新生賽的第一名獎勵特別豐厚。”  此時直播間上的彈幕開始刷過無數彈幕  【這還用比?南鏡直接沒】  【是有作弊嗎,不是質疑公平性啊,主要是南鏡這個新人什麽能力也沒有,怎麽進的最後啊】  【白觀音直接一扇就可以弄死南鏡】  【樓上,舉報了,參賽者不可以互相攻擊】  【南鏡!好好看!鏡頭拉進點】  男女主播對視一眼,批次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驚訝。  確實,南鏡是新人,怎麽會在最後爭第一名。  奈何本來雕塑室那邊裝的鏡頭就少,現在校園毀壞之後攝像頭更是變少,工作人員隻能臨時申請一個無人機鏡頭,躲著不斷崩塌的碎石朝著兩人的方向攝製。  搖搖晃晃的鏡頭下,直播間能看到白觀音腰間纏著的玉荷花猛地膨脹變大,直接在空中變成一個玉荷花的底座。  然後南鏡好似被白觀音直接甩到了玉荷花上,白觀音冷漠低頭,直播間觀眾屏住呼吸,白家這位要那那柄殺了不知道多少鬼的扇子重傷南鏡嗎?  男主播的臉都忍不住湊近了屏幕,然後他看到……白觀音低頭湊近南鏡並且摸了下南鏡的嘴唇?好像又湊到耳垂那裏說了什麽話。  男主播:??  直播間觀眾:???第50章 鬆林高校(新生賽) 寡全家  南鏡腦子混沌地蜷縮在玉荷花裏麵,在校園裏的記憶和自己本身的記憶在腦子裏混亂地攪動,他懷疑有什麽人在拿鑽子在他的腦海裏鑽。  凜冽的荷香裏,朦朧視線中白衣青年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看著含住鈴鐺臉色潮紅的南鏡。  “白觀音……”  他記得這個人,在醫院給他送了一封信,後來又在校園裏和他被設定成了戀人,南鏡眨眨眼,他還能覺出一點自己在校園裏的感受,看到白觀音就慌張。  慌慌張張活像是懷裏揣了個兔子一樣,砰砰跳動。  白觀音手中折扇收起,白紗衣微動,低下頭湊近南鏡的耳邊,徹底冰涼不帶一絲熱氣的吐息:“南鏡,比賽最重要的道具好像在你的身體裏。”  “要拿出來就要殺了你,你說我要殺你嗎?”  南鏡睜了睜眼,很快就放鬆下來,略微帶著呼吸聲說:“你不會殺人的,你要是想殺我,剛才就殺我了。”  敏銳的直覺讓南鏡近乎於篤定白觀音不會殺他。  白觀音就撥開他額前的碎發,露出南鏡額間那粒被惡鬼塗上去的朱砂痣。  白觀音漫不經心打量著南鏡,其實南鏡和校園裏區別不大,頂多稍微高一點,骨架依舊較小,渾身肌肉勻稱,筆直細長的小腿。  偏瘦,沒有強撐著的氣勢,看著跟個皮薄肉嫩的小動物一樣,一捏脖子就要蹬腿歸西了。  白觀音輕嗤一聲,扇子打開,挑起南鏡的下巴,抬起南鏡一張蒼白的臉,輕慢矜貴地說:“真是沒用。”  南鏡:……?  這人怎麽老喜歡罵他,在學校裏也是,他下意就想反駁。  白觀音另一隻一直閑適垂著的手伸出,大拇指粗暴地按在南鏡已經破皮流血的下唇上,南鏡痛得嘶了一聲,顫抖著抖了一下。  白觀音冷勾了勾唇:“我知道你是怎麽拿到鬱安晏的鈴鐺的,你把鬱安晏的身體和精神從必死的境地裏救了出來,鬱安晏為此願意付出一切。”  “聰明的做法,不過,”白觀音淡聲說:“實在是太懦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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