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個靈異大佬爭著要娶我 作者:桃發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白觀音輕描淡寫扯住紅繩,低頭矜冷看著南鏡:“你隻差兩步,難道你不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那些自來就糾纏著你的鬼怪怨氣到底是為什麽嗎?你找了這麽久,難道就在這裏放棄?” 南鏡胸膛上下起伏,他看著白觀音冷靜到冰封的眼神,眼睫劇烈地顫動,明明是白觀音告訴他區區鬼怪必不能毀滅他們,明明那晚在校園,兩人失去記憶的普通人麵對強大數倍的鬼怪,白觀音也能絲毫不懼。 很少有這麽強烈的情緒在南鏡的心頭起伏。 “你是我朋友!”南鏡咬緊牙,眼眶泛起潮意,透亮的眼眸直直看著白觀音,帶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意:“我既然來都來了,就不能讓你一個人死,再想辦法!” 那一瞬間,南鏡幾乎看到白觀音冰封的眼神要融化了。 但很快,白觀音按住南鏡的肩膀,兩人一起重重跪到地麵上,南鏡還沒來得及反應,白觀音已經輕描淡寫扯著南鏡脖子的鈴鐺,兩人的頭往前一低。 白觀音咳嗽一聲,嘴角溢出一點血液,他淡聲道:“一拜天地。” 靠!南鏡氣得直接一頭撞向白觀音,兩人滾在地上,供桌上的紅棗桂圓全都往地上灑落,劈裏啪啦撒了一地,南鏡拍了下紅棗,一下子騎到白觀音的身上:“白觀音,你瘋了嗎?我不信沒有別的解決方法,鈴鐺我隨時可以找你拿,現在我們去找生路!” “你確定還要撩撥我嗎?”白觀音伸手揚了下擺的白紗衣,直接把南鏡因為動作和撕扯露出來的雪白泛著紅的膝蓋蓋住,清冽的聲音冷淡道:“我的藥物壓不了多久了,你再熬時間就會以最屈辱的方式被我弄死在這裏。” 南鏡的動作一頓,他接受不了地咬了咬唇,黑而長的睫毛垂下,壓抑著情緒說:“所以你讓我拿了鈴鐺,一個人逃走,白觀音,雖然說起來很可笑,並且還是因為在學校裏失了憶,” 南鏡唇顫抖了一下:“但我一心以為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白觀音半倒在地上,他貼在地麵上的手指動了動,指邊滾落的桂圓上的糖粉蹭到了他的手指。 “南鏡,人間有情才是你的歸處,”白觀音閉了閉眼,額上朱砂越發紅豔,他淡聲道:“白家寂冷,正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讓你死在這裏。”第75章 白家墓地 哥哥,你還是找了我呢。 白觀音從三歲開始知事的時候,手腕上就綁了一個金色的鈴鐺,白家的繼承人從三歲開始就得背咒禁術法,其他孩子還在看童話書的時候,白觀音已經背了大概有手掌厚的書籍了。 他對自己直到六歲的記憶都是模糊的,包括對自己的母親,隻記得那個溫柔的女人總是穿著六片式的金紅繡裙子,拉著他的手帶他到荷塘旁邊玩耍,會握著他藕臂一樣的手,搖著鈴鐺說這是神仙賜下來的鈴鐺。 滿堂的荷花旁會結青色的蓮蓬,一顆顆滾圓的蓮子剝開裏麵露出生嫩的白色的蓮子米,在桂花蜜裏麵一滾,蓮子米清香,過了些時候,還會有穿著水紅色筒袖上衣的白家男女子弟去挖藕,嫩生生的藕削了皮,生吃都是脆嫩的。 但是到他六歲的時候,他的母親因為一場意外身亡了,白家掛了整整一年的白燈籠,那是最為慘淡的一段日子,自此之後,白家修習術法的氛圍變得更加嚴苛,等到他十四歲的時候,白家子弟因為血脈而無法修習術法的人越來越多。 十四歲的時候白觀音被自己的父親帶去祠堂,當時他離繼任少家主的儀式隻剩十天,白觀音在燈火通明的祠堂裏,看到那些動了情血脈也枯竭的白家子弟形容枯槁,被杖責後當夜就會逐出白家去俗世做些事,失去術法庇佑又曾接觸過鬼怪,這些人很快就會死。 當晚最小的一個白家子弟隻有八歲,這個弟子還不到白觀音的腰高,穿著水紅的筒袖紗衣,腰間別著翠綠的玉荷花,據說因為他的父親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願意找命格相合的人結婚,執意娶了心愛的人,結果導致他落得如此下場,自出生血脈天賦就很差。 白觀音看過去的時候,這個弟子的眼神懵懂,當晚是白觀音送這群人出白家,其他人神色都是茫然恐慌的,隻有這個小弟子,想到什麽回頭,把一直緊緊攥著的手心攤開,那是一團發皺的紙捏的小玩意兒。 這個白家小弟子彎眼說:“少家主哥哥,這是爸爸捏的鶴,我想送給少家主。” 說著他就揮著手,踩著木屐在水裏啪嗒啪嗒走下台階,兩隻手臂在夜色裏搖晃擺動。 霧雨飄蕩下,整座白家的巨大院落被籠罩在陰影裏,夜色裏那群被送走的人的身影,很快就在細雨裏模糊成一團,紅木金門關閉落下鎖,白觀音回到白家,他隻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荷塘和那常開的白粉荷花,雨滴落在荷葉上發出不知世事的滴答聲。 後來白觀音為斬妖除魔遊曆人世的時候,知道那時那個捏的紙團叫做千紙鶴,人類的青年少男少女認為這個東西寄托了美好的情感。 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是白觀音記了很久,後來在學校裏看到南鏡的時候,看到南鏡擺著白皙的手臂緊張的背影,哪怕當時沒有記憶,白觀音模糊覺得很熟悉。 大賽結束那晚,白觀音回了趟白家,沒有招任何白家子弟在身旁,自己一個人走在走過數次的木板橋上,他難得坐在臨水的閣裏,沒有任何除魔的想法,那顆金色的鈴鐺在他十四歲後就被綁在了他的大腿上,隔著重重的筒袖紗衣,基本再無人能看到。 這顆鈴鐺每次響動後都會在夢境中給他一些信息,譬如鬼神之戰,譬如天帝和鬼帝對靈氣怨氣的爭奪,再譬如……南鏡,鈴鐺說兩人有情,白觀音卻不置可否,白家不是能容有情之人的地方。 他的母親和姐姐都死在了無情人的手裏,有情人誕下的白家子弟隻會血脈淺薄下場淒慘,白觀音被姐姐拉出去看廟會,他看廟會上各個都是有情人,人界終究跟天地兩界是有所不同的。 那晚白觀音倒了杯酒釀,難得撈出那顆許久沒看的鈴鐺,其實他很清楚這顆鈴鐺隻是外在的具象化,真正的那顆金色鈴鐺早就刻進了他的心裏。 白觀音在臨荷塘的窗台上,看了一夜的鈴鐺。 他所求不過蕩平世間所有鬼怪,不要再有人因為所謂的血脈淡薄而死罷了。 白家墓地的洞穴裏,震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外麵那隻雪鷹和墓地的守墓人應該到周圍了,本來這就是一個山洞就隻是被,被發現是肯定的。 白觀音看著南鏡,咳嗽一聲,一點血液從他的唇角溢出,他傷得很重,但是白觀音的聲音依舊是冷淡且平穩的:“南鏡,選擇權我交給你,現在時間不多了,不管是守墓人還是藥效,你要是不願意拜堂成親拿鈴鐺,之後你可能會葬身於此。” “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麵。” 南鏡看著白觀音,他吸了口氣,腥氣和清冽的荷香一起衝進他的肺裏,他突然翻身而起,扯過脖頸上的鈴鐺,在微光下白皙的臉上那雙透色的眼瞳放出一種火彩的光芒,南鏡說:“我不會一個人跑走的,還有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他已經很久沒用了,在他拿到這串鈴鐺的時候老頭子就說過,這裏每顆鈴鐺都是護佑他的,在他要死的時候會助他,但是每顆鈴鐺的使用次數有限,有三顆鈴鐺每顆能用六次,還有兩顆使用次數倒是沒有限製,但是慎用,不然會遭報應的。 南鏡一直以為自己再也不會碰那兩顆鈴鐺,他其實用過一次,不記得用的是哪顆鈴鐺了,他那次遇到的強力鬼怪確實被解決了,但是也生了一場大病,還差點死亡,醒來後記憶模糊,沒多久,老頭子就離開了人世。 從那之後,南鏡再也沒碰過這兩顆鈴鐺。 甚至南鏡會刻意逃避這兩顆鈴鐺的存在,紅繩上最左側和最右側的鈴鐺就是這兩顆鈴鐺,不放在一起是因為老頭子說過,這兩顆鈴鐺是不能放到一起的。 但現在…… 一震搖動,洞穴頂端的石塊落下,白觀音眼睛金荷閃現,握在手中的扇子往前一揮。 “唳”雪鷹傳來一聲尖嘯。 灰塵和石塊一起落下,南鏡飛速了下白觀音,他抿抿唇,摸向最左側的一顆鈴鐺,他低頭輕輕用唇去觸碰了鈴鐺,隨後右手舉起把這顆鈴鐺放在掌心,低垂著頭,腦海裏虔誠地想:【不知名的鬼神,南鏡有難,請求您護佑南鏡活命】 鈴鐺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南鏡眨眼間發現飛到眼前的一片雪停住了下落,白觀音的扇子揮開停在空中,漫天的荷花瓣就旋在他的四周。 時間和空間停滯了。 南鏡感覺到一股清苦的香味在周身蔓延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哥哥,你還是找了我呢。” “但哥哥,你是為了別的男人找我,哥哥你說,我該不該幫你呢?” 原來這顆鈴鐺是他,當時他在療養院碰到的那個看起來病弱的青年。 南鏡抬起手,手指摸向右邊的那顆鈴鐺,表情冷淡地說:“如果你不幫,我就去找能幫我的來。” 耳邊的聲音頓時變得氣急敗壞:“南鏡!” *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血緣關係,不是親兄弟第76章 白家墓地 這下池雪徹底沒有競爭力了 南鏡指尖撚住右邊那顆鈴鐺,轉身靜靜看著身後氣急敗壞的年青男人。 男人和自己第一次在療養院見到的時候沒有什麽不同,隻是身上的衣服換了,那套藍白色條紋的住院服裝換成了一件過於寬大的,帶著毛領的雪白的袍子,袍子中間有根鏈子,上麵掛著一顆玻璃珠。 依舊是赤腳,南鏡低頭就能看到那雙青色血管凸顯的腳踩在雪地裏已經凍紅了。 年青男人看著南鏡手裏撚著的那顆鈴鐺,眼裏顯出一種濃烈的怨恨來,讓人絲毫不懷疑要是南鏡真的把右邊那顆鈴鐺的人召來,年青男人一定會拚了命去殺對方。 男人詭異笑了笑,咬牙說:“南鏡,我不得不提醒你,右邊這顆鈴鐺你現在是用不了的,要是你能用,我倒是會很高興,能在這裏就殺了他,對我來說是好事一件。” 這樣麽?南鏡心想難怪右邊這顆鈴鐺一次都沒顫動過。 他放下鈴鐺,瞥見年輕男人赤在雪地的腳,挑挑眉。 “不冷麽?”南鏡站在原地並沒有靠近,他從自己的內側衣服縫製的小內袋了拿了一下,若無其事拿出一顆玻璃珠:“上次你掉落的東西,還給你。” 年青男人眼睛閃動了一下,舌尖探出來,舔了一下蒼白到病態的唇,有絲遺憾地說:“哥哥,你總是對我格外冷酷呢,送你的東西你也不願意好好珍藏嗎?” “以前下雪天,哥哥都會整夜整夜陪著我的。” 南鏡吸了口冷空氣,他看了眼已經徹底停滯在半空中的雪片,心裏不知有絲漫上來的惆悵,南鏡看著雪說:“是啊,下雪了,很久沒看到這麽大的雪了,隻有以前去北方的時候見過這麽大的雪。” 年青男人攏在雪白袍子下的手攥緊了,他神色動了動,隔著雪片注視著南鏡。 南鏡看著漫天停滯的一片雪白,很是平靜的說:“你要是能快速一點處理這裏的事,我就能早點回到南三區辦事處,買一隻老母雞和雪梨燉上湯,喝了暖身子,然後做點糍粑類的炸糕,蘸上紅糖吃焦酥又香。” “再炒個藕片,涼拌一碗秋葵海蜇,現在還是秋天,蒸一盤從湖裏撈出來的蟹,用橙皮放進醋裏,雪白帶著金黃蟹油的肉和醋一混合,很香,你吃過嗎?” 沒等年青男人回答,南鏡捏了捏凍紅的手指,身上的珠繡紅衣跟著他雪白的手臂顫動,他攏起手在唇邊捂了捂,聲音悶悶地繼續說:“買這些有點貴,但是我辛苦一場,總得吃點好的。” 年青男人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沒想到自己就等到南鏡在那那兒念菜譜,他咬著牙說:“南鏡你真是好得很!” 說著他平複了一下情緒,眼睛定定看著南鏡,突然平和下來,輕笑一聲:“南鏡你既然這麽想救那個男人,我可以幫你,但是南鏡,每顆鈴鐺都是你簽訂的契約,那三顆鈴鐺護佑你,你將來助他們度過死劫。” “但是我沒那麽的弱小,哥哥,我幫你這次,你得來我的地方來找我,如果你不來的話,”年青男人的臉上現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哥哥除了我的這顆鈴鐺,剩下的四顆鈴鐺全都會,” “砰地炸掉哦。” 南鏡抿著唇,他能感覺自己心髒在有力的跳動,他吸了一口過肺的冷空氣,黑色的睫毛在白皙精致的臉上眨了眨,吐出一團白氣,南鏡輕聲問:“炸掉然後呢?” 年青男人笑了笑,眼神是深不見底的黑:“會死掉哦,他們都會死掉的,哥哥,我非常樂意見到這個場麵的,但是哥哥你肯定會瘋掉的。” “所以,”年青男人把右手掌攤開,他的掌心是一顆玻璃珠,說玻璃珠其實也不確切,這珠子渾身纏繞著緋紅的火焰,散發著爆裂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凡品,男人含著一絲笑意看著南鏡:“哥哥,你還要我幫你嗎?” 南鏡放下攏在唇邊的手,抬眼看向男人:“找到你,這就是你的目的嗎?即使我這次不召你來,你應該也會想方設法讓我和你達成這個契約吧,這次我應該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麽你一定要我去找你,是因為隻有我可以幫你做成什麽事嗎?” 年青男人的臉色一僵,他赤腳動了動,不待南鏡反應,已經上前兩步一把抱住了南鏡,男人非常瘦,隻比南鏡矮半個頭,他輕飄飄抱住身體一瞬間僵硬的南鏡,湊到南鏡耳邊輕聲說:“哥哥真聰明,這顆玻璃珠我一定會想方設法送到哥哥手裏的。” “但是哥哥,你可以認為,我隻是太想念你,太想見到你了。” 一聲歎息,那顆燃起火焰的玻璃珠和一張輕飄飄的東西被送到了南鏡的手裏,抱著南鏡的身影跟雪一樣,迅速的消散了。 空中傳來男人帶著歎息的聲音:“哥哥,那張繪卷是世間最珍貴的封神榜,白觀音離封神一步之遙,我回應哥哥的請求給他封神榜,他用後自然能解掉困局。” “朱雀涅會留下涅石,哥哥,你好好帶著那顆涅石,循著涅石頭的氣息來找我吧。” “我真的很想念哥哥,我等哥哥,實在是太久了。” “久到我……以為再也等不到了……” 聲音在空中消散。 停滯的雪片就像驚醒一般,輕飄飄突然一動,南鏡眼神一動,直接把那顆所謂的涅石放進自己的內側袋裏,咬住鈴鐺直接朝著白觀音衝去。 巨大的身影拿著方天畫戟朝著兩人直直砸來,薄薄的那張空白的封神榜被南鏡在一片雪沫裏往前拋去:“白觀音,接住!封神榜!” 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那張空白的繪卷封神榜在空中飄飄蕩蕩翻飛,正好和白觀音飛揚起來的淨刹扇相接,耀眼的金色荷花兩者相接的時候閃現,南鏡跟隨前衝的力道撲在雪地裏。 揚到半人高的雪沫裏,南鏡站起來時,看到白觀音的周身旋繞起一片金光,筒袖白紗衣上麵的血漬緩緩消失,大片的金繡荷花在白紗衣上出現,白觀音手中的扇子穩穩落在他的手裏,再次揮出,金繡荷花飛速旋轉著朝前。 “除魔務盡,淨刹扇,殺!” 一道金光閃過,洋洋灑灑的荷花瓣把雪沫都壓住了,那個兩人高的身影被切中心口,黑色的液體從巨大身影裏飆射而出,巨大身影握住方天畫戟跪在雪地裏:“居然是……神仙……擅闖白家墓地者,也要死。” 但這話還沒說完,整個巨大的身影已經倒在了雪地裏,再無聲息,雪鷹唳聲叫了一聲,高飛盤旋左突右進卻始終無法突破漫天的荷花屏障。 南鏡在雪地裏踉踉蹌蹌跑過去,封神的繪卷在半空中蕩了下,輕飄飄落到了南鏡的麵前,南鏡頓了下,伸出被凍紅的手展開這張繪卷,他上次看到這種繪卷還是在單龍村,是鬱安晏身體裏的孟婆繪卷。 但這張繪卷和上次完全不同,這次的繪卷是雪白帶著金荷的底,上麵也不是原本就有了人物,而是在南鏡眼前用墨緩緩勾勒出白觀音的身影,繪卷的右上方寫著一個繁體的“壹”,下麵緩緩出現四個字蕩魔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