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連蓋住房都快累彎了腰的李洪濤夫妻倆,現在覺得蓋酒樓完全是小菜一碟。


    全家隻在村裏待了五天,就急忙急促的返回大塘去摘核桃。


    核桃摘下來要悶幾天,把外麵那層綠皮悶得離殼,才好把裏麵剝出來。


    一家子進了那個與世隔絕的果園,核桃樹巨傘一般鋪在山坡上。


    靠近上方已經與土地相連接,所以阿寶也夠得到摘。核桃樹大得能三人合圍,每株樹都鋪開三四百個平方。


    每天摘,剝,棒子敲。


    手全部黑了。


    孔雪兒還沒法幫忙,洪水沒來時她收的針線活還沒幹完,那些先生們小姐們還在等新衣裳穿。


    為了住得舒適些,李光正白天摘核桃,晚上抓緊時間裝修蓄糧洞。


    有一天發現蓄糧洞後麵有通往峽穀果園的一條封閉起來的暗道。


    原來蓄糧洞後是灌過沙漿的,李光正嫌棄那些沙漿粒子太粗糙,就決定撬了重整。


    結果撬開後發現後麵是黑洞洞的一個暗道,暗道兩邊都是石台子,一層一層全是三斤裝的酒壇子,裏麵封存著五十度左右的高度白酒。


    全家人過年一般,將暗道打通,晚上連小阿寶都喝了半兩美酒。


    在打通通往果園那邊的通道時,在內出口的上方,掛著六隻巴掌大的皮袋子。


    李光正笑嘻嘻將袋子扔外間石桌上,對正做針線的孔雪兒道:“阿娘,這袋子倒皮實,正適合你裝點針線。”


    這時已是晚飯後的安靜時光。


    半醉半醒的阿寶見到那小皮袋,腦子一熱,大聲道:“這哪是什麽針線包?這分明是乾坤袋啊,快快快,人手一隻,兩萬斤核桃一袋裝完。”


    阿寶說著迫不及待的抓過一隻皮袋,拿過阿娘的縫衣針,一針紮向左手無名指,邊道:“這裏連接心髒,心髒與腦袋一個藏魂一個藏魄,心髒是人之七魄所在,血祭靈物,最是有用。”


    全家茫然懵逼的瞧著她。


    隻見她笑嘻嘻的拎著小皮袋,而孔雪兒身前剛做好的客人的紅嫁衣不見了,針線籃子也不見了,桌上的茶壺也瞬間不見……


    李光義大喜,笑得合不上嘴,立即有樣學樣,祭了一隻皮袋。


    嘩啦啦將堆在角落裏的一大堆核桃收進了袋子裏。


    當天晚上,除了李阿寶一人睡得像隻小豬仔一樣,她家的其他人全都一夜沒法合眼。


    家庭會議開了整個前半夜,悄悄話又講了整個後半夜。


    “不得了!要是阿寶不被祖宗攝來此處,我們哪能知道老人不要的大塘會有這麽多的寶貝?”


    每個皮袋子裏都有一些存糧,而且還好好的,未有半點損傷。


    這乾坤袋,裏麵竟大到幾百方。


    “這袋子裏時間是靜止的,所以裏麵的米麵與新的一樣。這個還能裝果子,這些桃子以後摘下來都留著自己吃了,不賣了。”


    李洪濤毫不猶豫的做了決定。


    “核桃賣了就賣了,不過凡物,但雪桃卻不多見,隻有我們夏國最南端的雪山之巔玉山才有,這是玉山貢桃,隻有宮裏一小撮和朝廷有限的幾個高官才吃得到,拿出去賣反而擔風險。”


    過了幾日,核桃摘了一大半,李光正一個人帶去城裏賣。


    後山到靖城是有一條牛車路的,但李光正沒借牛車,而是臨時起意到牛馬市場去買了一匹矮腳馬,一夜之間做了架小馬車。


    阿寶在旁邊出主意,讓用羊皮做了個內胎,又用牛皮做了副外胎,外胎加裝防滑鏈。


    又講了打氣筒的原理,用皮子和竹筒子做了個打氣筒。


    這奇形怪狀的小馬車的輪子的皮胎是李洪濤做的。


    他天天晚上敲啊打啊,邊搞邊問阿寶:“這樣行不?”


    牛皮從硬邦邦敲到軟呼呼,硬是敲了七個晚上,每天敲兩到三個時辰,不歇氣的敲打,泡水……


    等馬車裝起來,中秋節也隻差兩天了。


    李光正帶上弟弟,趕著空馬車下了山,在山腳下將無數小麻袋裝著的核桃攝到馬車上,才趕著滿車的核桃往城裏去。


    李光義是收錢的,李光正是賣核桃的。


    小麻袋分別是兩斤,三斤,五斤,十斤。


    一籃子核桃放著給顧客嚐味兒。


    一個說好,瞬間呼啦啦圍上來。


    核桃有油,曆來比糧食貴,十二顆銅錢一斤,謝絕講價。


    李光正是個機靈鬼,城裏的每個菜場他都去了一趟,不讓人發覺他們一天之中攝出來數不清的核桃。


    一天就將兩萬多斤核桃賣完,得銅錢超過一萬就立即去兌成五兩一隻的兩隻銀錠子。


    傍晚回來時停在半山數了數,得銀兩百四十八兩。


    李光義驚歎:“我在書院都不敢吃好菜,天天頓頓打白飯就家裏帶去的鹹菜。這回我要吃好一些了,再不天天盼著回家吃點肉。”


    李光正冷笑道:“你怕不是傻,這幾年哪回不是遇十家裏才煮肉。平常哪有什麽油水。一碗麵裏放黃豆大一坨油,還得偷偷的不叫老娘她看見。”


    李光義不信:“這些天天天吃肉,這還有假?”


    “所以說你是老二,老天爺真是整對了。這麽大的洪水雞鴨能活不?人都沒有地方住了哪裏還能管它們的死活。不吃了留下來怎麽辦呢?臘肉之所以叫臘肉,就是隻有臘月間做的鹹肉才擺得住。這五黃六月的天氣,肉哪裏擺得住?


    俗話說豆腐臭了好下酒,肉臭了好喂狗。老二啊,吃吧,攢勁的吃吧,以後可能幾年吃不上雞鴨鵝了,除非外地運來,本地的家禽都被吃光了。”


    兄弟倆在馬車上搖頭晃腦的晃了一路,回到家裏已經天黑了,家裏的一家三口望眼欲穿,孔雪兒多次針錯紮在手上。


    她一會擔心核桃不好賣,一會又擔心大兒子的乾坤袋被人瞧見,一會又擔心當地的地頭蛇會不會打自己的兒子。


    焦慮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聽到輕快的呼喚:“阿娘,我們回來了。”


    異口同聲。


    “賣掉了麽?”


    李光正也不言語,將錢袋子從小皮袋裏攝出來,搖得稀裏嘩啦。


    一家人瞧著那差點晃瞎人眼睛的銀錠子,激動歡喜得不知所措。


    莊稼都淹去了七八成,秋收也沒了緊迫感,李洪濤迫不及待的去鎮上尋那些造樓工匠,要在菜地裏造酒樓。


    這回他隻出了銀子和圖紙,然後一家子都窩在大塘的蓄糧洞裏搞建設。


    九月中旬,整個洞府裝修完畢。


    洞子裝成三層,層高兩米六,最下麵洞口內縮後設出廊道,又裝上門窗。


    一則的廊道邊另起了個開放式廚房,天熱時將活頁門拆下來擺在一邊,天冷了可以裝上。


    洞府最下層中間作為客廳存在,兩邊各有一個房間,後麵兩個房間。


    全都是客房。


    後兩間設了天窗,從二樓上采光。


    前麵牆壁上也設了兩扇窗,到處采光就沒有黑暗處。


    客廳的後麵,自然像當地人家一樣,擺了個天地君親師的供桌。


    沒人知道供桌旁有一道窄門與壁板溶為一體,打開門走過一個小倉庫,後麵就是酒窯。酒窯要走三十多步,才能到後麵的果園,進入果園又要通過一道門,再走十多步,穿過一段雜花亂樹,才能看到那些集寶盆一樣的果樹。


    樓上四個房間,同樣前兩後兩,後麵的房間窗子朝向果園。


    最前麵還有個三米深九米寬的大露台,原石摳出石欄杆。


    第三層隻留了兩個房間,前麵是進深九米的大露台。


    露台上有個木頭搭的亭子,還有一處開放式廚房。可以燒烤可以炒煮。


    有石槽將上方溪流導入廚房的石缸上,李光正自己聽著阿寶的設想造了幾個水龍頭,又在各個房間都隔了有下水道的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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