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控製音量,他們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藤聽春一聽,就覺得不簡單。一整夜?那肯定不是訓練。是有什麽大進展了嗎? 他頓感欣慰。 “訓練?”藺洲頓了一下,看向顧瑜,然後點頭,“對,是訓了很久。” 顧瑜被孔豐羽這一嗓子,坑得隻想埋頭。藺洲雖然是在配合隱瞞,但聽起來怎麽都不對勁,更像是此地無銀。 顧瑜僵硬著,將話題轉移,“看得差不多了,進遊戲吧。” 這一次,是全息遊戲。 他們所有人都進了遊戲艙。 流光一閃而過,成功登入遊戲後。 他們都出現在一棟廢棄破舊的別墅前。 牆壁脫落,陰暗潮濕,鐵門嚴重生鏽,被風吹動時,發出詭異的吱呀聲,聽得人背後發毛。 枯木落葉,頹敗地落在地上,散發出腐爛潮濕的臭味。 黃昏之際,天色昏暗,夕陽的光在天邊映出大片的紅,又灑落到廢棄別墅上,像是潑了一牆的血,令人毛骨悚然。 遊戲的真實度很高,孔豐羽已經開始害怕後悔了,為什麽要提議玩這個。 藤聽春的關注點卻很不一樣,他看了一眼周圍,笑著道:“說是一群大膽的學生來探險,服裝就真的是校服,挺好的。”校服py。 他們一行人顏值不低,年紀也不大,穿著白襯衫黑褲的校服,不難看,反而很有少年感。 顧瑜轉頭看去,藺洲就站在他旁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眉眼英俊,身形挺拔,顯得年輕了點,很有學長的感覺。 藺洲對他笑了一下。 顧瑜不自然,但又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就也笑回去。 藺洲傾身過去,說:“你穿校服的樣子很好看。” 明明是挺普通的一句話,顧瑜卻莫名感覺不正經,還覺得不符合藺洲高冷的人設。 顧瑜回:“……你也是。” 孔豐羽看大家都不怕,不想丟臉,就說些輕鬆的話題轉移注意,兩腿抖著,一起慢慢走進別墅。 “這遊戲自由度高,很多人把恐怖遊戲玩成了不一樣的畫風。有人氪金打鬼,物理降服之後,就雇傭鬼做員工,把這棟別墅打造成了遠近聞名的鬼屋,賺得盆滿缽滿,都舍不得出去了。還有人嘴皮子特別厲害,忽悠鬼,賣東西給鬼,賺鬼的錢,差點搞成了傳銷窩,要不是網警警告的話,都不知發展了多少下線。” 顧瑜湊過去,聽得笑了起來。 別墅大門很舊,布滿了奇奇怪怪的痕跡,大家都不太想推門,嫌髒。 幸好,他們剛站定在門前,沒一會,門就自動打開了,陰風襲來,顯露出裏麵陰氣森森的布置。 顧瑜等人明顯鬆了口氣。 隻有孔豐羽一頭問號,恐怖遊戲是這種展開的嗎? 進去之後,蜘蛛網,落葉,厚厚的灰塵,破損髒汙的家具,都有。 按照遊戲設定,他們應該坐下來玩遊戲,然後逐個撞鬼。 找了塊幹淨點的地方,他們圍坐成一個圓,中間放著個酒瓶,隨意轉動,轉到誰,誰就要上樓去探險。 顧瑜是第一個倒黴蛋。 要上二樓探索倒數第二個房間。 他剛要站起來,藺洲就說:“我跟你一起。” 顧瑜看去,剛想說什麽。 藺洲很正經道:“兩個人可以互相照應,降低死亡率,恐怖片裏一個人落單都會出事。” 藤聽春立刻接上,抓住了霍戈的手,“我也支持兩人一組,一個人去太可怕了,而且這也沒有違反規則。” 孔豐羽自然是和溫梔梔一組。 這時,顧瑜還繼續要求一個人的話,就很奇怪了,他也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麽別扭,隻是玩個遊戲而已。 於是,他和藺洲一起走向樓梯。 木頭年份久遠,有些腐朽了,一踩上去,就發出吱呀聲,像是隨時都會斷裂。 顧瑜小心翼翼地往上走,下意識抓扶手,卻摸到了一手灰塵,還有點黏膩,瞬間頭皮發麻,縮回了手,飛快擦幹淨。 藺洲朝他伸出手,“扶手很髒,我來扶你。” 顧瑜看著他寬大的手掌,搖了搖頭,“不用。” 然後就繼續向前走,身後的視線如芒在背,根本無法忽視。 顧瑜一時走得快了點,踩到了腐壞的台階,穿了個洞,人頓時踉蹌一下,失去平衡。一隻有力的手及時撈住他,將他扶穩。 顧瑜鬆了口氣:“謝謝。” 藺洲捉住他的手腕後,就沒有鬆開。 這時,牆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掌印,像是有人要突破牆體出來一般,詭譎森然。這本應該是嚇到玩家尖叫恐慌的一幕,卻被眼前的兩人完美無視了。 “……”鬼見了都想罵人。 藺洲拉著顧瑜上樓,一路穿過陰森的走廊,走到了指定的房間麵前。 顧瑜是大冒險選中的人,伸手去推門,要查看裏麵有什麽,是不是真的有鬼。 門才剛開了一條縫。 顧瑜的手就突然被一片冰冷攥住,那是一隻慘白枯瘦的鬼手,死死地抓緊他,還想把他拉進房間。裏麵飄出濃鬱的腐臭燒焦的氣味,令人作嘔。 顧瑜措手不及,胳膊瞬間被拉了進去。他一反應過來,就立刻後退。 因為是遊戲,玩家有屬性設定,隻是普通人,現實裏自身的體能並不會在這裏體現。 顧瑜的力氣不敵裏麵的鬼,眼看就要被拉進去,腰上突然就橫過來一雙結實的手臂,將他往後拖,正好和鬼形成相反的力。 顧瑜愣了一下,立刻也更加努力向後退。 才剛開始第一關,沒有那麽難。兩人對付一隻鬼,反應夠及時,就能成功逃脫。 在他們用力到要把鬼手拉出來時,那隻手卻忌憚什麽似的,慌忙鬆開。 這下,該輪到顧瑜了,憑什麽他剛才被嚇了,還那麽輕易放它走。他反手一把捉住鬼手,不讓它溜。 鬼:“……?!!!” 到底我是鬼,還是你是鬼啊?! 鬼手透出幾分驚慌懼意,往後躲得更厲害了,仿佛顧瑜才是個可怕的大boss。 顧瑜不僅捉鬼,還叫藺洲一起幫忙,很堅持地想把鬼拽出來。眼看就要見到鬼的真麵目時,那隻幹枯的鬼手突然化為一縷黑煙,飄散開來,消失不見。 顧瑜手裏一空,毫無預兆,力道來不及收回,隻能向後摔去。藺洲跟他一樣,向後退了幾步,一邊護著顧瑜,一邊止住腳步,最後堪堪停在了木製欄杆前。 木頭都已經爛透了,隻是被輕輕一撞,就斷裂粉碎,木頭塊墜落下去,掉在一樓地麵,灰塵紛揚。 顧瑜和藺洲隻差一點就墜樓,成為第一個中招的玩家。 其他人一直都有關注這邊,聽到動靜,唰的一下站起來,“發生什麽事了?你們沒事吧?” 顧瑜正要回答,但想了想,還是拽著藺洲的衣服往裏拉,以免邊緣腳踩的地方也突然裂開。他剛才往人覺得不安,好像 “沒事!” 顧瑜揚聲回了一句。一樓大廳的人鬆了口氣。 藺洲的衣擺還被他抓在手裏,扯得有些皺了。但藺洲臉上掛著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顧瑜看到,立刻放手,解釋:“一時情急。我們該下去了。” 藺洲卻說:“我很開心,你剛才在護我。” 顧瑜故作平靜,“嗯,朋友應該做的。而且你也救了我。” 藺洲點頭,“我說的就是朋友。” 說得倒像是顧瑜想多了。 顧瑜大步向前走,藺洲身高腿長,很快也跟了上去,又說:“你是因為朋友,但我不是。我是因為喜歡你。” 顧瑜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頭有點不敢置信地看他,表情複雜,頓了頓,才無力說:“你跟以前的性格不太一樣。” “有嗎?”藺洲反問,緊接著又說,“我想把心思都表達出來,之前有些收斂,是因為不想嚇到你。但在追求人時,還是太委婉的話,我怕你永遠都隻把我當朋友。” 顧瑜想了想,藺洲確實是個直球選手,隻是話少,麵無表情看起來高冷,容易讓人忽略這點。隻是在表白之後,撤了那層遮掩,更主動了。 “你討厭我這樣?”藺洲低聲問。 顧瑜搖了搖頭,討厭也說不上,隻是……有點怪。 顧瑜走下樓梯,藺洲觀察著台階,避免出狀況。 他們剛才探索的房間門已經再度鎖上。一門之隔,裏麵的鬼被他們氣得發抖。 回到了一樓大廳。 他們把剛才撞鬼的事簡單說了一下,孔豐羽想象力豐富,腦子裏瞬間腦補出各種模樣猙獰的鬼,然後成功被自己嚇到。 藤聽春則多看了他們幾眼,若有所思。 再次轉動酒瓶。 這次是藤聽春,他和霍戈一起上樓,碰到了一隻妖豔的畫皮鬼。 身姿婀娜,媚眼如絲,對著他們拉開衣領,露出雪白香肩,慢慢地脫著衣服,眼裏像是有鉤子一般,引誘著他們過來。 但藤聽春毫無反應,“我喜歡男的,對女人沒興趣,脫了跳舞也沒反應。” 她把視線轉向霍戈。 藤聽春不客氣笑:“我的男人。” 女鬼有被氣到,直接撕開自己的皮,露出裏麵的血肉髒器,冷笑說:“這樣呢?也沒反應嗎?” 她等著欣賞他們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 但藤聽春反倒來了點興趣,說:“這才像樣。” 然後,他居然跟女鬼討論起來她的髒器位置不對,是不是拿出來之後隨便放回去的?這不行,我們來回顧一下初中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