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呢,你這麽喜歡我嗎? 摟到懷裏抱緊了。能抱著你睡覺,這想法能成真嗎? 張玄變成一枚睡美男,要不是妙境說他在慢慢好轉,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臉色變得好了, 看上去也不那麽像死人了,說啥要把他送去醫院。有時候法力不好用了,還是要依靠現代科技 。醫學在進步呀。 戰軍從一開始的著急,慢慢的學會等待,一天兩天,張玄就是睡。 也擔心幹兒子和幹侄子,進屋去看他們倆,一張大床,趴著一隻綠毛孔雀,一隻猞猁貓, 猞猁貓睡的四仰八叉的,前爪附近還有兩個小血洞,好在已經定痂了。 戰軍麵對這兩隻野生動物,想想跳脫的清玉,沉穩的靜虛,年輕朝氣蓬勃的臉,有點接受 不能。 扯了扯孔雀的毛,摸摸猞猁的耳朵。 抱起了孔雀,順著羽毛摸著。哎,當初哪吒出生,李靖看見肉球的哪吒,是啥心情?是不 是和他一樣,就算是再怎麽是個妖怪還是自己的兒子,逼著自己去接受呢? 這也是自己的幹兒子啊。 別人抱貓抱狗,都是寵物,他這麽抱著也當養了一隻寵物吧。 在枕頭附近翻出一個紙包,是一包蜈蚣幹,戰軍覺得頭皮發麻,塗了不少番茄醬,拿著筷 子夾起一個送到孔雀的嘴邊,孔雀蔫頭蔫腦的張嘴吃掉。戰軍真的好希望,真的真的希望,清 玉不是孔雀,他要是一隻狗狗該多好?至少狗糧狗餅幹的人還可以吃啊,這蜈蚣幹看著頭皮發 麻啊。 這手抱著孔雀,那胳膊在抱著靜虛,戰軍覺得他是奶爸。 妙境會每天幫著張玄運轉大周天,加速他體內的法力複蘇。 張玄的身體複原的非常快,第一天他隻有百分之二十的法力的話,戰軍回來之後就變成了 百分之二十五,然後迅速提升到百分之三十五,第二天已經到了百分之四十五。 這第三天了,戰軍十個手指頭都有傷口了,張玄回複到了百分之六十。 再養幾天,張玄能徹底康複了吧。 第三天的時候,戰軍很不放心,掀開被子去摸張玄。這邊摸摸,那邊摸摸,摸了後背摸屁 股,摸了大腿摸腳丫子。 皺著眉頭摸著,都把張玄摸醒了。 “你在幹嘛。” “我摸摸他尿床沒有。” 戰軍還在專心致誌的摸著,還以為是別人和他說話呢。 “像是在icu住院的植物人都要經常翻翻後背,敲下肌肉,不然會有褥瘡。雖然不至於的 長褥瘡吧,我怕他尿床了大小便失禁,臭哄哄的咋整,我家玄兒可不能那樣。” 這是個特別嚴肅的問題,所以別笑。第83章 我愛他 小說裏電影裏演的那些都不真實,深度昏迷了,什麽昏迷一兩個月的,不離不棄守在一邊 ,所有人都看見的是深情款款,那也應該寫一下換尿布的事情啊,別因為隻記得深情忘了現實 細節啊。 深度昏迷的人大小便失禁,是要隨時換尿布的,不然真的臭了啊。 戰軍就很有現實,每天摸好幾遍,把手伸進睡褲裏去摸,打著探知是否尿床之名,進行耍 流氓之實。 “滾。” 張玄踢了踢腿,不讓他的手伸進睡褲內。戰軍這才反應過來,張玄醒了! 扭頭看見張玄,一臉嫌棄的看著他,歡呼一聲,湊上去吧唧一口親在臉上了。 “玄兒啊,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要學白雪公主了!” 關鍵是白雪公主在得到王子的親吻就能醒過來,他們家張玄嘴都親禿嚕皮了,還是不醒。 張玄還是有些沒力氣,被他親個正著,看看窗外,握了握拳頭、 自己的身體最了解,他體內不再空虛,不在沉屙,不再用不上力氣,雖然沒有最初的充沛 ,但是比前幾天好得多了。 “什麽感覺啊,咋樣啊,能坐的起來不?” 扶著他的後背做起來,張玄撩了下頭發,戰軍趕緊找來一個皮筋,把他的頭發三兩下卷起 來,不當在眼前了。 “感覺舒服不少。清玉和靜虛咋樣了?” “昨天就能保持人形了,還是懶洋洋的喜歡睡覺,妙境說這是正常現象,就是擔心你。你 這次用掉了太多內力。” 戰軍捏捏他的臉,又瘦了好多。 “你想吃點什麽?或者你想用什麽辦法恢複內力?我請幾位道教的真人過來?還是去哪個 寺廟找大和尚給你恢複一下啊。有沒有吃了什麽東西你嗖的一下就恢複內力的。” “這不是一天就能速成的。我自己慢慢的恢複吧。” 有些奇怪,他怎麽在這幾天恢複的這麽快? “你不是說渡天劫嗎?” “一切都是定數。這個勉強不來。老天爺讓我死在天劫裏,我也不能反抗。隻能盡自己最 大的努力吧。” 戰軍瞄了瞄一邊的水果刀,如果多喂他一些鮮血呢。 “你不生氣了吧。” 張玄真的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戰軍,戰軍不是摔門走了嗎?他又回來了? “生氣有啥辦法?我不能打斷你的腿困在家裏?我又打不過你。以後再說這事兒吧,你沒 事就行。” 戰軍現在不想提這個矛盾。 “我去找妙境。讓他給你看看。” 張玄還想說話,讓他看開點,他們注定不是在一起的人,戰軍卻先出了房間,妙境進來了 ,看到他醒了,抹上他的手腕把脈。 “你感覺怎麽樣?” “雖然還是身體發沉,但是我恢複了一半左右。” “你睡了三天。三天前你陷入昏迷,那時候你的法力也隻剩下兩成,昏迷也是支撐不了你 的身體所需一種自保方式。想知道你這三天為什麽恢複得這麽快嗎?” 張玄也很想知道為什麽。 “他把自己十個手指頭都割開一道傷口,每天都用他的血養著你。他和你的命數最和,他 的血對你最有用。” 張玄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不應該讓他這麽對我。這是讓他耗損著精氣。舌尖血,指尖血,對人多重要?能驅鬼辟 邪的。要是有人這個時候對他下手,他很可能就會死。” 舌尖血,指尖血,還是童男子兒,這些能讓戰軍百毒不侵。遇上一般的邪祟,戰軍都能打 敗了。 “他為什麽這麽對你,你不知道?” 張玄就是知道,所以才覺得戰軍對他付出的太多了。不值得。 “你我都知道一種事情,人十輩子輪回,欠他的,他欠你的,你辜負的,別人負了你的, 每一生每一世,都是在不斷地還債,不管的接受別人對你還債。世間什麽最苦?人最苦,愛恨 糾纏,各種感情,一輩子總是逃脫不了一個情字,兒女是父母欠下的債。愛人也是債,也許上 輩子負了他,也許這輩子他又來負了你。業債,積累下來的債每一世都在還債。所以輪回,所 以每世都在受苦,有一種人,十輩子的輪回,把欠下的債還清了。別人欠你的債也收回來了。 所以這種人死後,可以不入輪回,做一個閑散的魂魄,想不想投胎都可以,那是很多人都追求 的一種存在方式。真正的超脫了五行三界不再受苦。十輩子,十輩子才有這麽個解脫。還是要 誰也不欠了。這種人千百年來不準有那麽一個。 你我跳出了三界,不入輪回,看起來是不錯。我們用修為法力維持這幅身體,遠離紅塵俗 事,自認為誰也不欠,也不欠誰的。真的沒有業債嗎?我對小妖呢,我欠了小妖十輩子輪回。 你呢,你不欠戰軍的嗎?” “你想說什麽?” “我想陪小妖一世。把前九世對他的虧欠還給他。陪他一起生老病死。然後,小妖投胎轉 世下一生他就能得到幸福。我也徹底放心了。我會回到廟裏,繼續修行,還清愧對佛祖的債, 因為我破戒了,動了情。還清了債,我在圓寂,入了輪回修成正果。” 張玄看著妙境。 “你要用你的法力操控你的容貌隨著年齡變老、” ‘‘禮,, “你欠了小妖的。但是,我欠了戰軍的我可以用其他方式還債。幫他更改命數,三十歲之 後富貴榮華,兒女成群,高壽而終。我還可以幫他要一個好的下一世,讓他下一輩子也繼續享 福。” “他能忘了你嗎?” “我會讓他忘了我。別忘了我們有法力。” “那麽,你能忘了他?” 張玄想說,我也能忘了他。可張張嘴,這話說不出來。 “也許,你的天劫不一定是常京,降妖除魔。而是你的情劫。” 情劫,很多都渡不過去。 “有時候我也恨,為什麽我們擁有漫長的生命,他們卻隻有短暫的幾十年,我們要記住他 們好幾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就算是陪了一世又如何,他這個人永遠在我腦子裏。想起來還 是會記憶新鮮。可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了。多少上仙都是這麽過來的,不遺忘,不思念,想起來 一笑,祝他安好。至於心疼不疼隻有自己知道了。為什麽我們就不能想一個辦法,讓他也和自 己一樣呢。擁有漫長的生命。人妖,人仙,人魔,隻要牽扯上人,就沒有一個好結果的感情。 生命那麽長,給他幾十年吧。大不了往後幾百年的痛苦自己背著。” 對,這就是他們的無奈,千萬別沾染感情,也千萬別欠誰的感情,還不起。 他曾經勸著妙境,陪著小妖一世吧,反正就這一世了。他都追著小妖投胎轉世九世了。這 也算個了結,各不相欠。他欠了小妖魂飛魄散的債,妙境用這一世的陪伴來還。 九世的債,積累起來太多,妙境要還。 他和戰軍,他們沒有那麽深的債,要還嗎?幫他改了命數,一輩子富貴榮華這不能還的清 嗎?可自己真的能忘了戰軍這個人嗎?幾百年後想起他來淡淡一笑,感謝他一年的陪伴和那些 溫柔照顧嗎? 戰軍敲了門,手裏端著一碗紅豆湯。 “我放了不少冰糖,很甜的。補補血氣,你快喝了。” 張玄接過碗,剛到嘴邊,就聞到了一股味道。盯著戰軍看著,看他的手腕,沒有傷口。 “看我幹嗎呀,快喝了。” “你在裏邊放了什麽?” “紅豆,冰糖啊。那什麽,你喝著吧,我去撒一把紅棗,清玉他們肯定也愛吃。” 戰軍轉身就跑了,不給張玄繼續問話的機會。 妙境湊近了這碗紅頭湯聞了聞。 “他加了他自己的血。” 不單單隻有紅豆冰糖,還有戰軍的血。 “他喜歡你,所以對你做任何事情他都甘心。” 哪怕是割肉放血,戰軍也會做,如果需要一命換一命的話,戰軍也可以為他去死。 張玄毫不猶豫的把這碗紅豆湯喝了,看著手裏的碗,用力的捏了捏。 “我愛他。” 一直說著不愛,說著不喜歡,說著親吻摟抱都是為了法力提升,那都是糊弄別人騙自己的 話,他是什麽脾氣?清心寡欲兩百多年,就連還是一顆蛋的時候的清玉都不會和他一起睡,他 卻能允許戰軍的親吻。還每每沉醉在他的熱吻裏。戰軍受傷,他可以大開殺戒。為什麽?摸著 心說,愛不愛? 愛,愛了,真的愛了,愛了之後,他真的能忍受自己所愛的人死去喝了孟婆湯投胎輪回去 愛別人嗎?把對他這份溫柔體貼給了別人? “為什麽他們不能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