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母親,蘇瑾玉眼中的悲傷抹不去。


    “母親她...已經過世了。”


    “什麽!”


    白峰不敢置信:“什麽時候的事?”


    蘇瑾玉聲音低沉:“半年前。”


    說完,神色冷了起來:“所以白叔叔可明白我們的心意,我和瑾舒這次來就是為了替父報仇,更是抱著九死一生的心!”


    “唉,你們這兩個丫頭啊!”


    白峰連聲歎氣,知道自己勸不住。


    蘇家的兩個丫頭武功高強,特別是大丫頭,更是常常被大將軍掛在嘴邊。


    說什麽,若是玉丫頭是男兒身的話,定能淩駕他之上。


    可如今一個女娃娃,卻不得不拋頭露麵!


    蘇家如今隻剩下這幾個苗苗了,不能再出意外了。


    白峰板著臉:“報仇的事交給我們這幾個老東西便是,你們這兩孩子,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見他生氣,蘇瑾玉不慌不忙道:“若是白叔叔不肯幫忙的話,那我和二妹自己找敵人報仇。”


    “對,我和長姐自己找。”


    見兩人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白峰歎氣。


    “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說完,他看了一眼蘇瑾玉,語重心長道:“如今軍中局勢複雜,想報仇,得聽我的。”


    蘇瑾玉點頭:“好。”


    “還有一事,厭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白峰一驚,瞪大眼:“你們見過厭王了?”


    蘇瑾舒插嘴道:“昨個就見了,厭王還想攆我們走,後來長姐見過他後,他才將我們留下。”


    白峰神色凝重道:“那個厭王,你們千萬不要主動去招惹,他行事放蕩不羈,做什麽事全憑自己心意,深不可測。”


    想起昨晚的事,蘇瑾玉臉色難看,晚了。


    “我父活著的時候,和厭王相處如何?”


    白峰歎了口氣:“厭王的來曆想必你也清楚,先皇後因巫蠱之術下了沼獄,自殺身亡後,大皇子就被陛下厭棄,被封為厭王,發配到北疆。”


    “不過此子驍勇善戰,來到北疆後行事乖張,很快建立自己的兵馬。”


    “後來,他曾多次拉攏大將軍,都被大將軍嚴厲拒絕。”


    “慢慢二人是誰也看不慣誰,大的衝突沒有,但小的別扭不斷。”


    “這麽說,我父兄的死,厭王是樂見其成?”


    畢竟,蘇大將軍死了,那厭王可是一人獨大。


    白峰搖了搖頭,想了片刻道:“厭王此人雖然行事乖張,為人放蕩不羈,但在家國大事上很有分寸,他不像是會做出害死自己的人。”


    對於這個評價,蘇瑾玉很意外。


    “那白叔叔有沒有想過,軍中會不會有奸細?”


    白峰一驚:“奸細?”


    隨即吧砸吧咋嘴道:“不能吧。”


    “玉丫頭有懷疑?”


    蘇瑾玉點頭:“是。”


    “鹿鳴山一戰,明明和駐軍那麽近,我父為何沒等到救援?”


    “這......”


    聽了這話,白峰頓感事大。


    蘇震威死後,他一心想著殺了查爾台,卻從未想過其中的彎彎道道。


    “有位姓葉的副將,白叔叔可知道?”


    白峰神色凝重:“葉安,你懷疑他?”


    蘇瑾玉搖頭:“暫時不確定,不過他是安王的人。”


    “安王的人?”


    白峰震驚。


    怎麽把安王也牽扯進來了。


    “你是懷疑安王和外人勾結,故意讓葉安泄露大將軍的行蹤?”


    蘇瑾玉搖頭:“我並不確定,但安王曾拉攏過我父。”


    白峰歎氣:“幾位皇子年齡大了,心思也都活絡了起來。”


    “至於這個葉安,玉丫頭打算怎麽辦?”


    蘇瑾玉:“先派人監視著,等以後有機會我親自會會。”


    “也好。”


    白峰說完還不忘叮囑:“以後有什麽事,盡管來找白叔叔,凡事切不可逞強。”


    “是。”


    二人從官署出來後,漫無目的的在北疆街頭閑逛。


    一旁酒樓裏的小二甩著毛巾大聲攔客:“好吃的麻辣雞,地道的北疆菜,幾位嚐嚐吧。”


    不說便罷,一說吃的,還真餓了。


    幾人坐下後,暗一的神色突然一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這一幕正好落在蘇瑾玉的眼中,她不動聲色伸出筷子。


    等走出酒樓後,蘇瑾玉這才問道:“剛才怎麽回事?”


    暗一垂眸道:“小的身後那桌食客,曾提及大將軍。”


    蘇瑾玉這才想起,她們剛落座時,確實有兩個看似北疆人也坐下吃飯。


    但她並未過多注意,以為是普通的食客。


    蘇瑾玉:“你能聽懂北疆語?還聽到什麽?”


    暗一搖頭:“北疆話小的略懂一些,不過那人聲音壓的太低,四周又吵吵鬧鬧,小的隻聽到隻言片語,並未全然聽清。”


    蘇瑾玉猛然站住腳,看向不遠處的兩人:“是不是前麵那兩人?”


    暗一抬頭看了一眼:“是,”


    “跟上。”


    聽說蘇家姐妹二人一直在北疆閑逛,厭王冷笑,還以為能翻起什麽水浪,也不過爾爾。


    “把人都撤回來吧。”


    ......


    “大小姐,人進去了。”


    暗一指了指眼前的一戶人家。


    “打探一下這家人的消息。”


    “是。”


    分開後,蘇瑾玉二人走進對麵客棧住了下來。


    “長姐懷疑那二人和父親的死有關?”


    蘇瑾玉點頭:“如今我們毫無頭緒,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蘇瑾舒點頭:“聽長姐的。”


    沒過多久,暗一回來稟報:“打聽清楚了,房裏如今住的是幾個外地收皮毛的商戶,具體來曆沒人說的清。”


    “據說這夥人出手闊綽,曾有當地人眼饞,偷摸進去想偷點東西,但卻再也沒有出來,這事當時還驚動官府,但後來卻不了了之。”


    蘇瑾玉:“這麽說,人是被這幾人給殺了?”


    暗一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能幹這樣營生的都是無父無母的流浪漢,死活無人太在意,官府盤查一圈後,沒有再管。”


    “不過經此事,無人敢在靠近那個院子。”


    蘇瑾玉:“果然有鬼。”


    “暗一,你派人輪流盯著,若是有異常,及時來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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