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白眼神一暗,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陰冷和涼寒。


    “做什麽?”他語氣森寒,“裴淮止照顧不好你,所以我來照顧你。”


    說著,他輕輕替林挽朝蓋好被子。


    “你瘋了……”林挽朝用力推開他的手,盡管胸口如同被烈火灼燒,她還是咬牙撐著,想要起身,“放我……回去……”


    “回去?回他身邊?”裴舟白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挽朝,你眼裏心裏就隻有他,可曾想過我?想過我也滿心滿眼都是你!”


    “你……”林挽朝吃痛,眉頭緊蹙。


    “裴淮止他算什麽東西?”裴舟白像是著了魔一般,眼神陰鬱而偏執,“他如今不過一個亂臣之子,有什麽資格和你在一起?隻有朕,隻有朕才能真正給你想要的一切,權勢、後位,什麽都可以!”


    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被林挽朝偏頭躲過。


    “裴舟白,”林挽朝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和厭惡,“你真的是個瘋子。”


    “是麽?”裴舟白慘然一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森冷,“瘋了也好,隻要能得到你,朕不在乎……”


    他猛地俯下身,炙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聲音低沉而危險:“即使是地獄,朕也會拖著你一起……”


    林挽朝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角,搖著頭,卻半分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人來救她了。


    ——


    薛行淵一路快馬,終於是趕到了落霞穀。


    這裏是官道險要之地,來往人之眾多,各路人馬駐紮,該去哪裏尋這個溫泉莊子?


    \"薛將軍,天色已晚,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不如天亮了再啟程如何?\"一名副將問道。


    \"不用了!\"薛行淵擺手,\"我們分兩組,每組二十人,分散在這座山脈中尋找,務必找到這裏的溫泉山莊。”


    薛行淵說罷,帶著剩餘的二十人迅速向四周分散開,開始在整個落霞穀中搜索。


    薛行淵帶領著一支小隊,走在最前方,負責打探溫泉山莊的消息。


    “老伯,我想問問,你可知這裏有個溫泉山莊?”


    一名老漢正背著背簍從山上,抬頭薛行淵一身戎裝,立刻放下菜籃子,擦了擦汗,道:\"這位將軍,這溫泉山莊是這一片最為凶險之地,這麽晚了,還是少去那種地方比較好,萬一碰到什麽野獸什麽的,可就麻煩了。\"


    “您知道溫泉山莊?”


    “知道是知道,可那不是什麽好地方啊,在沼澤深處,且陰冷無比,也不知道是誰給起了個這麽風雅的名字……”老漢搖了搖頭,覺得可笑。


    薛行淵眸光一閃,道:\"老伯,看來你知道,你隻需要告訴我往哪個方向走就好!\"


    見這將軍還是執迷不悟,老漢頗有些無奈,伸手指了指:\"往南。\"


    \"多謝。\"


    薛行淵不在乎危險,隻要能找到裴淮止,找到救林挽朝的法子。


    他太清楚,他欠林挽朝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他的抉擇,他帶回來的人,致使林挽朝離開,又害死了母親,更讓妹妹手染鮮血,丟盡了薛家的臉……


    如今,他唯一能彌補的,也隻有阿梨這一件事。


    ——


    皇宮,入了夜,更深露重。


    林挽朝又昏了過去,折騰了一身的汗此刻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上來,蒼白虛弱。


    裴舟白一直守在床前寸步不離,握著她的手不斷的呢喃著什麽。


    “第一次見你,是在東安門,我看到一道慌亂不安的身影,我知道你會撞上我,所以就故意站在那裏,果然,你撞上了我。”


    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你的眼瞳是那樣漂亮,是我第一次見過那樣好看的眼睛。母後說要除掉你,我心裏莫名的惶恐,當了將近十幾年的傀儡,我第一次忤逆她,我想,或許能和你,成為朋友。”


    他頓了頓繼續說,“第二次,我懷著目的,我想,或許真的能讓你……信我,跟我站在一起,”他頓了頓,苦澀一笑,\"隻可惜,我的計劃因為一雙鞋子被識破了。你那麽聰明,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啊?\"


    他輕歎一聲,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後來的所有,我都沒料到,你會和裴淮止信任無間,憑什麽是他呢?他的過往,連我都不如……他的手上,都是鮮血。”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嫉妒。我嫉妒的發狂……”


    他眼睛通紅,繼續說:


    \"在江南,我看著你被他抱在懷裏,看著他緊緊握著你的手,看著他和你留戀不舍......看著你們恩愛纏綿......\"


    他閉上眼,手指緊緊的陷入掌心。


    “我迫切的想要登上皇位,想給你權位,想讓你回頭看看我……可換來的,都是你的提防和排斥……為什麽啊挽朝?”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我恨透了他,但我更恨自己。為什麽要讓你當上這個戶部尚書......這樣就不會有機會讓你反抗我了......\"


    他的手微微顫抖,\"那個時候,我真的恨透了裴淮止,我精心策劃,將他穩坐了四年的大理寺卿位子上拉下來,他如今就是條落魄的狗,說不定就在哪個地方躲藏著,再也靠近不了你……真好。”


    蠱森走了進來,看見裴舟白小心翼翼的將林挽朝的手放在麵頰之上,不由垂下了眼,恭敬開口。


    “陛下。”


    “什麽?”


    “裴淮止可能已經離開了京城。”


    “挽朝的那個婢女找到了麽?”


    “找到了,被看管起來了,應該也不知道裴淮止的下落。”


    他疲憊的歎了口氣,看著林挽朝,說道:“別傷她,她是挽朝最後的親人。”


    “陛下……還有一事。”


    “說。”


    “臣中百姓看見懸賞通告後紛紛都到府衙前鳴不平,替……裴淮止。”


    裴舟白眸光輕變,看不出情緒。


    “然後呢?”


    “因為林尚書同裴淮止都在發水災時奮力救治百姓,百姓都不信裴淮止會……會是亂臣賊子,並要見林尚書,想謝林尚書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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