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認真思索了一陣,覺得他應該不認識對方。 於是他很乖的問了聲:“我們認識嗎?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認錯你媽!”伍宇濤瞪著眼睛,“煎條魚是吧?老子查定位的時候就定在簡家送給你的海邊別墅,那裏就是你簡家的地盤,除了你沒有其他人了。” 說著便狠狠tui了一聲,“媽的給老子送他下去,今晚要他沒臉出現在宴會上。” 伍宇濤的惡人公會當時被煎條魚反打劫一波,名聲盡毀。論壇、官方群聊裏幾乎都是對他們惡人公會以及伍宇濤本人的嘲諷,伍宇濤氣得眼珠子通紅,越想越覺得這虧不能白吃。但煎條魚這家夥真的有錢,身上寶貝不少,在遊戲找他麻煩不如索性在遊戲外給他點顏色看看。 結果伍宇濤找的人將煎條魚的地址給他後,他懵了懵,京市與鄰省交匯的那片海岸早已被簡家買了下來,並且傳聞中簡家老爺子將此送給了自己帶回來的簡二少。 簡家自然是招惹不起的,但簡家二少和簡家非親非故,如今都與簡家人分開住,想來自然是不得寵。伍宇濤心思多,當即便想給簡池一個下馬威。 原定的計劃還在後頭,沒想到在聞夫人的生日宴會上先碰到了簡池,伍宇濤一尋思,二話不說立刻帶人過來找麻煩了。 到時候簡池蓬頭垢麵,看他怎麽好意思出現在宴會現場。 簡家的臉都要被他丟光! 簡池聽著對方念出自己的遊戲id,再看看伍宇濤本人的長相,實在無法與惡人公會的會長聯係起來,但與他在遊戲中結仇的也隻有這一撥人,他心中頓時也了然了。 點點頭,“來唄。” 五秒鍾後,跟下餃子似的,簡池將伍宇濤五人一腳一個踹進了水池,伍宇濤猛地從水中頂出腦袋又被簡池一腳踹下去,青年蹲在水池邊,望著撲騰著的伍宇濤,漂亮的眼眸彎了彎,比黑色還要深沉的眼中獨顯深藍,他笑了笑,輕聲道:“下次再來找麻煩,捏碎你的腦袋哦。” 簡池拍拍褲腿,慢悠悠地往大廳走。 自他走後不久,好不容易緩過來的伍宇濤猛地錘了下水麵,滿臉陰鷙地從水裏爬起來。忽的,麵前落下一道比黑夜還沉的黑影,他倏地抬頭看去。 身穿西裝的男人不知是什麽時候來到岸邊的,俊美的五官在燈光下卻顯得格外冰冷,鋒芒畢露。 “你——” 聞闕偏頭看向大廳的方向,抬起一腳,皮鞋印在伍宇濤臉上,再次將伍宇濤踹回了水池內。 作者有話要說: 聞闕:別問,問就是看你不爽。 題外話,今天的乒乓球單打真赤雞!第10章 養崽第十天 等伍宇濤再次從水池裏爬起狼狽坐在岸邊,精心修過的頭發濕噠噠貼在耳側、臉邊,池水從發間落下,滾進眼睛,染得裏麵一片通紅。他擰了一把灌了水的衣服,眼底的氣憤幾乎要溢出來。 “剛剛那家夥是誰?簡池還有幫手?” 伍宇濤隻要一想到那男人垂眸盯著自己的模樣,心頭便止不住湧出一股害怕和驚慌。心髒狂跳仿佛要從喉嚨裏蹦出來的感覺就在心上纏繞,然而為了那點麵子,他硬著頭皮罵了幾句髒話,“給老子等著,等老子先把簡池那混蛋給搞死!” 同樣爬上岸的剩餘幾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頂著滿是水珠的臉訕訕道:“伍少,可是……可是那個人是聞闕呢。” 伍宇濤猛地一怔,眼中浮滿不可思議:“你說他是誰?” 那人小聲重複:“聞闕啊,以前的聞家公子現在聞氏的老板嘛。” 伍宇濤的臉色當即黑得比鍋底還難看,他和聞闕不混一個圈子,準確來說聞闕看不上他們這樣的人,何況聞闕出國深造三年,回來的兩年也經常在公司,根本不在飯局或者宴會上出現,這就導致伍宇濤印象中聞闕的臉早已模糊不清。 他被聞闕踹了一腳。 此時此刻在心頭浮起的早已不是剛才的暴怒和氣憤,而是擔驚受怕。 他和聞闕無冤無仇,聞闕為什麽要踹他? 難道他和簡池…… 伍宇濤一想到這樣的假設,漆黑的臉上再添一道青白,眼中瞳仁緊縮,恨恨咬了咬牙。 與小道處的狼狽不堪截然相反的是此刻的晚宴大廳。簡池繞到側門走進去,避開了大部分人的視線,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起來,很快便在聞夫人的身邊看到了簡夫人。不過看兩位女士正處於人群中央,簡池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並未去打擾。 但見他不出現,其他人可就耐不住了。 翁蘭芝和簡夫人自幼一起長大,曾經是相當要好的閨蜜。後來簡夫人與簡父成了一對,這位閨蜜非但沒有祝福反倒是盯上簡父想做小三兒,簡夫人知曉後二話不說便斷了與翁蘭芝的關係。 但翁蘭芝這些年努力擠進了這個圈子,成了一家珠寶公司老總的第二個老婆。因為這老總不打算再要孩子,翁蘭芝便隻能當個後媽。或許是以前的恩怨,又或許是如今過得沒有簡夫人好,每次翁蘭芝和簡夫人處於同一空間內,翁蘭芝都要出來嘲諷嘲諷簡夫人。 可惜的是,簡夫人和先生夫妻恩愛,大兒子簡知川又異常優秀,根本沒得嘲諷的地兒。但現在不一樣了,翁蘭芝剛進大廳就聽人說今天簡夫人把自己的二兒子簡池給一起帶來了。 二兒子? 翁蘭芝在心中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這二兒子到底是誰的種。簡家夫妻表麵上恩恩愛愛,誰又知道背地裏簡緒林是不是在外彩旗飄飄,生了個私生子出來。最終由於麵子上過不去於是借著簡家老爺子的手將私生子帶回了家。 一想到事實真相是這樣,翁蘭芝臉上那股幸災樂禍用十層粉底都遮不住。她今天和簡夫人穿的有些像,都是旗袍,長腿一邁很能吸引目光。慢悠悠地走到簡夫人麵前,她先和聞夫人打了個招呼,隨即便看向了簡夫人。 “阿姝,咱們也好久不見了,聽說你今天把二兒子也帶來了?人在哪兒呢,怎麽沒見著啊?” 圈內知道翁蘭芝和簡夫人過往的人不在少數,心中雖看不起翁蘭芝的作為,但看熱鬧是不可能錯過的。 有人應和了一聲:“確實好像沒見到簡二少。” 翁蘭芝捂嘴輕笑:“阿姝,我也能理解你不喜歡這個二兒子,畢竟身份存疑嘛。不過既然都帶來了,是騾子是馬就拉出來遛遛嘛。對了,聽說你二兒子跟你們挺有緣分,和你們夫妻二人長得有點像?” 話是這麽說,可誰都注意到翁蘭芝在‘夫妻二人’的‘夫’字上加了重音。現場又個個都是心思活絡、見慣了各種稀奇事兒的人,心中頓時因翁蘭芝的話而浮起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猜想—— 這簡老爺子帶回來的男孩子,不會是簡緒林的私生子吧? 一時間,簡夫人接收到了無數人意味深長的視線。她在心中冷笑一聲,心想這翁蘭芝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麵上卻始終掛著溫和的笑,貴婦人的做派盡顯:“你這話倒是有意思,我們家小池雖然跟我夫婦沒有血緣關係,可也是我們的小孩,我怎麽就不喜歡了?年紀大了耳朵不大行了就趕緊去醫院配助聽器。” 聞夫人輕聲笑了笑,正巧,眼角餘光掃到了迎麵走來的兩個年輕男人 齊苻明站在聞闕的身旁,目光往翁蘭芝的身上轉了一圈,腦海中驀然想起了那道睜著惺忪睡眼跟鹹魚似的身影,也不知道怎麽的,嘴巴反應快得很:“這位夫人在說簡二少?剛才我還見到了,人雖然和簡伯父伯母不太像,不過長相也非常出色。” 聞夫人微笑著點頭:“還是小齊眼神好,耳力也好。” 兩人一應一和,擺明了針對翁蘭芝,人群中溢出一兩聲了然的笑,令翁蘭芝臉上的笑容都快支撐不住了。 也正是這時,一道高瘦的人影繞過人群,從後走到了簡夫人的身側。作為一條人魚,簡池的聽力是相當好的,即便在危險四溢的深海,也能輕易聽到百米之外的聲響,更何況是這女人的叭叭叭。 簡池漂亮的五官在柔和的燈光下盡顯,但凡看到他的臉,所有認識簡家夫婦的都能意識到——這三人真是長得沒一點相似的地方。 硬要說哪裏像的話,那可能都一樣的好看、出色吧。 簡池修長的五指蓋住簡夫人的手,抬起眼衝翁蘭芝微微一笑:“謝謝這位女士關心,不過我們一家五口生活如意,不像有的人自己活得不太好就想著拉人下水。對了,冒昧問您一句,你喜歡你兒子嗎?” 此話一出,簡夫人和聞夫人紛紛看了簡池一眼,眼中浮起濃濃的笑意。 翁蘭芝怎麽可能喜歡她那繼子,她雖然嫁了個有錢人,可沒繼承人傍身,繼子與她又是你死我活的關係,翁蘭芝成天擔驚受怕就怕哪天突然悄無聲息的死了。 簡池問這個問題,簡直是往翁蘭芝的傷口撒鹽。 不過簡池這小子不是條天天宅在家裏的鹹魚嗎?竟然也知道這些八卦新聞? “對了阿姨,京市的私立醫院有我們家投資,您要是去配助聽器,記得報我媽媽的名字,回去以後讓我爸跟他們打聲招呼,給你算個八折怎麽樣?” 簡夫人這下實在沒忍住,拍了一下簡池的肩膀,“怎麽說話的呢,打五折。” “打五折好啊,白送都行。”簡池頂著張人畜無害的臉,一本正經的問翁蘭芝,“你覺得呢?” 翁蘭芝氣得掌心都要被掐爛了。 她是真沒想到顧姝和這個二兒子的關係竟然真的不錯,這顧姝是不是腦子有點毛病,家裏本來隻有一個大兒子作為繼承人,如今又冒出來一個,也不怕這二兒子奪權?她咬著牙,努力憋出了一個笑容,幾乎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回答:“不用了,我耳朵好得很。” 簡池:“哦,那真是可惜了。” 一場笑話最終伴著簡池這滿含可惜的模樣而徹底終結,周圍的視線卻始終不停地落在簡池和簡夫人的身上。簡池長得太好看了,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眸,像是深沉的夜空突然亮起的星輝,輕輕一眨便散了滿地熒光。 有人小聲問同伴:“這簡家收養小孩兒是不是看臉的?那我這樣的就指定沒戲了?” 同伴:“醒醒,你看上去都可以當簡夫人的兄弟了。” 簡池被盯了好一陣,最終還是找了個機會鑽到了角落,像之前一樣縮到了沙發上,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聽附近的賓客說悄悄話和八卦。翁蘭芝跟那繼子的恩怨就是簡池從他們嘴裏聽到的。 簡池人一走,回過神來的齊苻明往角落裏看了一眼,偏頭小聲的問聞闕:“看到沒?這就是簡家二少。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可能是從深淵殺出來的,現在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聞闕的目光漫不經心一瞥,優越的視力讓他輕易便看到了青年白皙的手指捏著小蛋糕的盒子,他似乎對甜品很感興趣,用指尖輕輕一點含在口中,舌尖卷過甜品一閃而過一道豔色。 聞闕聽見自己問:“為什麽?” 齊苻明:“你是沒看到這位簡二少在你們家水池的亭子裏那模樣,聽管家說睡了一個下午。就這懶散的勁兒放深淵,不老早被人撕碎了?我以為大家說他不愛出門是在深淵受了刺激,敢情就是懶而已。” 聞闕聞言,再度瞥了眼遠處的青年。 剛在還端端坐著的人此刻已經微微歪斜,他看上去顯得有點無聊,隻能站起來又去端了盤小蛋糕。聞闕觀察他吃蛋糕的模樣,奶油一進嘴便舒服得眯起了眼眸,像一隻人畜無害的小貓—— 然而這隻貓卻能在人毫無防備之時伸出利爪。 聞闕想,如果讓齊苻明作為被簡池踹進水池的人感受一下,他大概就說不出這種話來了。 眼底浮起暗金色,隨著燈光一閃而過。他沒多說什麽,轉身上了二樓。 … 簡池發現宴會大廳的角落真是一個風水寶地,大部分來參加宴會的人都有些心思,不像他單純吃吃喝喝。願意待在角落的人極少,短短半個小時下來,他吃掉了五個小蛋糕,四杯味道甜甜的飲料。 簡池從沙發上站起來,一瞬間的頭暈目眩令他感到疑惑,他茫然地眨眨眼睛,身體一個趔趄差點原地一摔。身旁似乎有人走近了他,問他:“你怎麽了?” 簡池的眼前一片模糊,隻能隱約看到對方的臉,他問:“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 “二樓,你往二樓走。” 簡池哦了一聲,努力保持著身體平衡磕磕絆絆往二樓走。隻走了一會兒,他便有些泄氣的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 忽的,耳邊傳來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細微聲響,陰影從上籠罩,最後那絲清醒的意識令簡池抬頭看去——依舊看不清。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你擋著我了。” 那人頓了頓,聲音冷淡:“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簡池:“走不動了。我的魚尾巴好疼,不想走了。” 簡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手指順著下而去,隻摸到西褲柔順的料子,他麵色猛然一變—— 他的尾巴呢?他那條那麽大那麽大的白金色大尾巴呢? 作者有話要說: 簡池:我的那麽大條的尾巴去哪兒了! 聞闕:?第11章 養崽第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