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三十分,豫省汽車站。


    林禦麵如菜色地把一遝25張的現金交給了黑車司機,虛弱地開口。


    “點點吧,旁邊有銀行,可以去驗一下。”


    林禦說著,黑車司機大叔點點頭。


    “好嘞,兄弟!”


    他也沒有回絕,爽快地走到自動存款機那裏,把25張紅鈔都存了進去。


    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


    落袋為安的司機十分興奮地擺擺手。


    “謝謝你啊小夥子,不管你來豫省幹什麽,祝你一切順利!”


    他十分誠懇地和林禦揮手道別,隨後一腳地板油離開了這裏。


    林禦目送著司機的車尾燈消失,心情複雜地揮了揮手。


    他之前以為這個司機之前說他在拉力車隊當過試車手是吹牛逼,現在看來多少有點保守了。


    這速度確實快,說是正式跑過賽車,林禦都會信。


    就是太顛簸了點。


    這輛日產轎車在高速路上都快跑冒煙了。


    林禦原本還打算路上睡會,愣是被晃得一秒沒睡著。


    他打了個哈欠。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時間會充裕很多。”


    林禦感慨著,隨後就近在火車站附近吃了個早點。


    正宗的胡辣湯配油饃頭吃了一大碗之後,林禦抹抹嘴巴,隨後也在車站附近閑逛了起來。


    正如江城汽車站附近有很多黑車司機一樣,豫省鄭城汽車站的黑車司機也不少。


    隻不過這些黑車司機和江城比起來,也多了幾分當地特色——這裏的黑車種類不僅限於轎車了。


    摩的、三蹦子也不在少數。


    林禦吃完早飯往路邊走了走,就有早起的黑車司機迎了上來。


    “小夥子,去哪?”


    而林禦這次則是決定利用黑車司機的另一個特性。


    “我來找人的,你們鄭城有個特別厲害的私家偵探,抓出軌一抓一個準,而且長得格外帥的那個……他在哪?”


    林禦換上一口豫省口音,親切地問道。


    被林禦這麽一問,幾個黑車司機都有點懵逼。


    “偵探?”


    “不曉得嘞!”


    再加上林禦此刻的口音也是豫省,讓他們意識到了眼前的林禦是當地的,不少司機都興致缺缺地退下來了。


    林禦也不放棄,四處轉悠著繼續打聽著福爾波洛的事情。


    想要這麽大海撈針式地找人確實不容易,但是……


    正如林禦預料的那樣,福爾波洛雖然不是什麽大明星,但也確實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很快,一輛大巴車上走下來的一位熱心腸的、夾著皮包的紋身大哥,聽見了林禦和那些司機的對話,就主動上前。


    “誒,老鄉,你說的那個‘偵探’是不是老喜歡戴各種玩帽子、長得跟老外似的那個?”


    林禦聞言,回過頭去,驚喜地開口。


    “對,您認識他。”


    大哥笑嗬嗬開口:“打過交道,這人有幾把刷子,不僅抓出軌厲害,很多收賬公司找老賴躲到哪兒也喜歡找他——而且這小子收費也公道得很。”


    林禦十分意外:“您是他的客戶?找過他嗎?”


    “不是,我是被找的那個老賴。”


    紋身大哥十分誠實地開口。


    林禦一時語塞。


    大哥哈哈大笑:“不過沒事,事後他也幫我找出我公司的內鬼……如今我已經東山再起了。”


    “怎麽,你找那小子有事——看你年紀輕輕沒結婚吧,也不像是能當別人債主的……找他幹什麽?”


    林禦遲疑了片刻,也作出一副誠懇的模樣:“不瞞您說,我是想托他給我找個人。”


    “雖然沒有欠錢,但確實是有幾分過節。”


    他說著,大哥正色開口。


    “是嘛,那這種事找他確實合適——不過我上次找他幫忙也是兩年前了,不知道他現在挪地方沒有。”


    “他這人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但是你可以去鄭城東邊的老城區、城鄉結合部那一帶找找,特別是幾個小學門口電線杆子上,可能有他貼的小廣告。”


    “寫著‘世界第一名偵探’之類的亂七八糟話的那個就是他。”


    “還有就是,如果電話打不通,可以試試去那種看起來很廉價的網吧和小吃店找找他。”


    “他有可能就縮在哪個角落裏。”


    紋身大哥說完之後,也和林禦揮手作別。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回見,兄弟!”


    他說著,林禦點頭。


    “中嘞哥,謝謝您了,再見。”


    隨後,林禦轉身,按照紋身大哥的說法,打了個車前往鄭城東的老城區。


    在鄭城三小的門口停下車,踏上有些老舊的街道、踩著破損搖晃的地磚,林禦開始四周晃蕩著看著牆上和電線杆上陳舊的小廣告。


    以開鎖、神藥、辦證為主,偶爾有幾個宗教宣傳。


    但是沒看見“私家偵探”字樣的廣告。


    正當林禦思考著是不是福爾波洛已經搬走了之後,他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公交站牌上貼著一張a4打印紙。


    “豫省最牛x的偵探,鄭城之王、解謎皇帝,值得您的信賴!”


    “歡迎致電0371-xxxxx!”


    看著有些神經不正常氣質、充滿了病態自負的一行字,林禦歎了口氣。


    他思考片刻,最後還是拿起又一部手機打了過去——不過這個手機是個他買的二手機了。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但是接通的瞬間,對麵傳來的聲音卻讓林禦微微錯愕。


    “外!玉福超市!”


    中氣十足的聲音,想起聽起來是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林禦有點不自信地開口:“那個,您好,我找私家偵探……”


    “喔!喔!找小洛的——你急嗎?”


    對麵的中年婦女問道。


    “還好,算是有點急。”


    林禦斟酌著詞匯說道:“算是大單子。”


    聽到林禦的話語,中年婦女瞬間熱情了起來。


    “大單子?”


    “行,那你等等啊,我一會給你打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啪嗒”一聲,隨後就被粗暴地掛斷了。


    接著,令林禦一頭霧水的十來分鍾過去。


    隨後他的電話再次響起——剛才的大媽把電話打了回來。


    “外,小夥子,你找小洛是吧!”


    “我這就把電話給他——付洛,接電話!”


    林禦聽到一個睡眼惺忪的聲音隱約傳來:“啥,大早上的誰呀?”


    “客戶!”


    “神經病吧,讓他……嗷!”


    “大客戶!”


    “大客戶也……嗷!”


    “俺知道咧娘,俺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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