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吹啊吹,小蛇妖啃啊啃,等林遷的頭發完全幹透, 他也終於用各種角度各種方法把他的小尾巴尖兒給啃了個遍。 林遷心滿意足。 而這時候,浴室裏的頂燈灑下的光落在林遷身上,白嫩透亮的皮膚像是蒙了層光一般,讓林遷整個人看起來就無比地柔和乖巧。 路維安便也想起了之前林遷睡在他臂彎裏時林遷身上的光。 這種事情,路維安從來就不會瞞著林遷。 畢竟是林遷自己的身體問題, 有些時候他自己都比路維安他們清楚。 路維安:“遷遷剛才在泡溫泉的時候身上會發光, 你知道嗎?” 林遷誠實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誒。” 林遷隻是覺得泡溫泉很舒服, 但具體到底是哪裏舒服,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林遷撐著下巴想了會兒,看向路維安:“我怎麽會發光呢?我又不是燈。” 他們之前在伯尼斯療養院的房間裏有許多燈,林管事照顧他是條小蛇妖喜歡可可愛愛的東西,所以還有不少小動物形狀的燈具,比如小鴨子,小娃娃之類的。 那些燈隻要他在它們的頭頂摸一下就會亮起來,就像路維安說的那樣,它們也是身體裏散發著朦朦朧朧的光。 如果他也會發光的話......那他是什麽? 小蛇燈? 小燈蛇? 怎麽也想不通的林遷沒辦法,還是選擇向路維安求助。 搞半天,小家夥似懂非懂地晃了許久的腦袋,原來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路維安倒也不強求他想起來。 既然這件事情林遷不知道,那也沒必要再去想。 以小家夥那奇奇怪怪的小腦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想起來了。 路維安抱著被吹幹了的林遷回屋裏睡覺。 泡溫泉的時候就泡的昏昏欲睡的小蛇妖一沾枕頭就睡得人事不知。 路維安本是想再看看他的睡顏,卻不想他睡著以後,身上又冒出了隱隱約約的光。 路維安用手碰了碰,微熱的,不燙手。 當手指觸摸到那層光的時候,就像是把手伸進了熱水裏,有一層又一層的波浪衝刷般的柔和感覺。 路維安的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壞事。 比起林遷的什麽都想不起來,路維安倒是有猜測的方向。 比如林遷許久以前曾經說過的“修煉”。 林遷說,小妖怪的修煉是吸收“日月精華”。 雖然從明麵上看,溫泉似乎和“日月”毫不相幹,但或許也能沾上些“精華”的邊? 路維安不清楚,但是他選擇相信林遷的反應。 熟睡的林遷分外地安靜。 他的眉眼舒展,看不出半分難受。 像是嗅到了身邊路維安的味道,他睡得相當安心。 將躺在床上的林遷連人帶被子抱起來,路維安坐在了房間之外廊簷下的木地板上。 這裏靠近溫泉,彌漫開來的水汽能觸碰到路維安的腿,但恰到好處的距離又使這兒不至於那麽地熱和潮濕。 林遷陷在綿軟的被窩裏低低哼了聲,在廊簷下一盞小燈的照耀下繼續熟睡。 當夜色更黑,唯一的一盞燈也在路維安的控製下關閉以後,被窩裏隻露出個小腦袋的林遷便成了頭頂的月色之外唯一的光源。 隻要林遷還睡著,他身上的光芒便不會消失。 路維安安靜地坐在那兒,有些遺憾剛才出來的時候沒帶上屋裏的椅子。 但要他抱著可能吵醒林遷的可能再回去的話,他也不願意。 便就這樣繼續坐著罷。 像路維安這樣身體素質的人,長時間不動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一晚上不睡也非常輕鬆。 他看著林遷睡得紅撲撲的小臉頰,那上麵泛著淺淺的光,想著明天要伯寧給路維安再檢查下他的身體。 看看這道突然出現的光芒對他的身體到底有什麽影響。 而這個時候,明月高懸,路維安抱著林遷在院子裏睡覺,洛克泡在溫泉裏喝酒,而被路維安想到的伯寧正在警局裏配合工作。 期初,伯寧隻是在街邊給人講課。 好好的購物一條街,硬是被他變成了學術課堂。 偏偏他的的確確也是無數學子心中的大師,在星網上得到消息的附近的學子都紛紛趕來,翹課的翹課,正上課的都從教室裏溜出來了。 也沒人管他們,畢竟剛還在講台上講課的老師可比他們先一步找借口跑了。 而就算是對伯寧主研究的方向並不感興趣的最初的圍觀群眾,也沒有一個離開。 一來,伯寧什麽都懂些,就算是毫不相幹的領域他也能說些獨特的見解。 二來,就算他們自己不需要伯寧解答什麽,但是他們那不在此地的兄弟姐妹、男朋友女朋友、學弟學妹乃至網戀對象啥的也用得上啊! 所以,經過短短半小時的發酵,購物一條街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伯寧在萬眾矚目之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心情無比激昂。 因為他的身份問題,再加上附近商家都沒有異議,當地警局其實並沒有以妨礙交通的罪名把他抓走。 雖然堵了購物一條街,但因為人太多,附近不少吃吃喝喝的店都迎來了許多客人,甚至還有店鋪主動在自己店鋪中安置了伯寧的“實時授課”播放,供那些擠不進人群的人提供“身臨其境”的體驗。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伯寧甚至還得到了附近人送來的簡易黑板,這“街邊課堂”越辦越有味道。 隻是,事情並不會一直這麽順利下去。 星網用戶雖多,但也不是人人時時刻刻都在星網上閑逛。 所以當其他來購物一條街散心的人到了步行街外卻被人堵得水泄不通,半小時都進不去的時候,就有人報警了。 沒人有意見,自然也沒人去驚擾他們慷慨激昂的“教學老師”伯寧,但是一旦有人提出來了,他們便也不能置之不理。 於是,還揮舞著糖葫蘆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的伯寧就被帶走談話了。 講課講到一半的伯寧:“......” 按照往常的慣例,批評教育,耐心規勸,伯寧滿麵慚愧接受一切處罰,還按照當地法律寫了篇公開道歉聲明,表明他以後再也不在大馬路邊上上課了。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月亮都已經掛在頭頂了。 伯寧滿臉疲憊,感覺自己下午收獲的喜悅都已經在寫公開道歉聲明的時候秏幹淨了。 要知道,他最不喜歡也最不擅長的就是寫報告啥的了。 他覺的這道歉聲明也是其中的一種。 伯寧:嚶嚶嚶! 早知道他就開著兔兔車跟著路維安他們回去了,不然哪還有現在的麻煩事兒? 隻可惜,這時候除了那些問題還沒得到解答的好學者們還惋惜著,其餘的人壓根沒惦記著他。 林遷這會兒都睡了仨小時了。 伯寧回不回來,路維安並不關心。 這麽大個人,實在回不來就報警吧。 他一心隻想照顧此刻正在發光的遷遷小燈。 路維安以為這個夜晚就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的時候,在他懷裏許久沒動靜的林遷便哼哼唧唧起來。 這不是撒嬌的叫聲。 這是他難受了迷迷糊糊地向路維安求助。 曾經林遷尾巴受傷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哼唧的。 路維安的心一下便又緊張起來。 他想去找伯寧,抑或是隨行的醫生,隻是林遷的變化很快就絆住了他的腳。 他白嫩的皮膚上的光愈發黯淡。 不是光芒消失了,而是被些黑色的汙垢給擋住了。 不僅是他露在外麵的臉和脖子,就連裹在被窩裏的身子和尾巴上都慢慢多出了些黑色的汙垢。 不是很多,但是無法忽視。 這種汙垢帶著難聞的氣味和讓人不適的感覺。 路維安隻用指腹摸了下,便感覺到了身體對這種汙垢的抗拒。 這些汙垢就像是人體內堆積的雜質,混雜在血肉血液中無法拔除。 路維安知道基因藥劑使用後人的表現,他們的體表也會覆蓋上與這種類似的汙垢。 似乎是那些光,讓林遷經曆了和服用藥劑差不多效果的蛻變。 小蛇妖還在哼哼唧唧,小尾巴扭來扭去想從他身上掙紮下來。 像藥劑那樣的東西,他的好處無限,危害也不容小覷。 林遷身上的光似乎也有不小的害處,不然小家夥怎麽會這麽難受。 路維安抱起還在掙紮的林遷,就要去找伯寧,卻突然聽到了林遷哼哼唧唧的時候小聲的話。 “安安嗚嗚嗚嗚,好臭啊......怎麽會這麽臭...臭死我啦嗚嗚嗚!” 路維安:“......” 臭著臭著,小蛇妖迷迷糊糊中yue了。 他眼睛濕漉漉的,抓著路維安的胳膊滿臉慌亂。 “我怎麽成小臭蛇了?我不要當小臭......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