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的精怪不但沒生氣,反而還非常用力的親了謝燃燈一口。 “我就知道夫君不會騙我。” 雪白的青絲變成烏發,青年更加高挑的骨頭架子也縮小了一圈,變成往日的樣子。 謝燃燈熟悉的洛青曜回來了,像隻沒骨頭的貓一樣蹭了蹭他的胸。 等等,這是怎麽回事?變化太大,謝燃燈有些茫然。 “這裏是我的夢,但是有個白胡子的老頭,把我的夢給搶走了,然後還把夫君你拉進來了,他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是要考驗夫君的真心。” 遠處的樹影中,可憐的清虛小螞蟻氣得胡須都在發顫。 這人簡直是不要臉,什麽髒水都往他身上潑。 前麵的事情的確是他做的,可是後麵他可什麽都沒幹。 謝燃燈有些狐疑的看著洛青曜,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但又好像覺得有道理。 洛青曜再次變成白發紅眼的模樣:“那個老頭說,這就是我老了的樣子,我老了,變醜了,頭發花白了,夫君也不會厭棄我吧。” 謝燃燈自然和夢境之外一個答案:“不會。” 這個樣子明明是變得更好看,哪裏能和又老又醜搭上邊。 “真的嗎?我不信。” 謝燃燈有些無奈:“那你要怎麽才信?” 洛青曜揉碎了一把粉色花瓣,將花汁塗在謝燃燈線條分明的鎖骨上。 他嘟囔著親了上來,手指靈活且熟練的拉下衣帶“身體不會騙人。” 飛揚的花瓣壓住了清虛道長的視線,把整個幻境的籠罩在一片粉色之中。 屬於鏡子的靈氣,被瘋狂的抽走,不斷的湧進樹下以花為被的兩個人之中。 準確的說,是塞進了謝燃燈的身體裏。 盡管被冰靈珠重塑過,但謝燃燈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洞,源源不斷的吸收著外界給予的一切。 縈繞在洛青曜身側被隱藏的黑霧,幻世鏡的靈氣,還有冰靈珠的氣息。 這三股力量擰在一起,讓謝燃燈時熱時冷的同時,有一種詭異的爽感。 幻世鏡碎了,謝燃燈也醒了過來。 夢境能清晰的一切很快褪色,逐漸模糊。 他望著緊緊纏在自己身上,睡得非常香甜的洛青曜,表情很是複雜。 都已經過青春懵懂的年紀了,他還能做那種夢,肯定是洛青曜平時太欲求不滿,把自己帶壞的錯!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啦,特地放到五一,新的月份嚐試一下日6啦 死於被花瓣壓死的清虛道長:罵罵咧咧第34章 034 謝燃燈小心翼翼的把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挪開剛動完手,就碰對上一雙清淩淩的眼睛。 對方也不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其實也就是一場夢而已,他現在身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但是莫名的謝燃燈就覺得自己有點虛:“我就是想去淨個手。” 他看了眼被風吹起來的紗幔:“時辰也不早了你先梳洗。” 走到門檻的時候,謝燃燈被一道光刺到眼睛。 他下意識伸手擋了擋定下神仔細一看發現是一塊躺在皂莢樹下的鏡子碎片。 今日也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陽光照在破碎的鏡子上,花叢裏都散落著極亮的光斑。 謝燃燈本來想看看可洛青曜的一雙眼睛就在他背後盯著。 他方才以三急為借口,要是在這裏不緊不慢地呆著,顯得方才像騙人了。 謝燃燈隻能先放下好奇匆匆淨手之後再折回來。 再回來的時候仆從就拿了笤帚和簸箕,出來清掃院子裏的枯枝落葉。 畢竟掃地的聲音不小主子沒出來他們也不敢折騰出太大動靜。 謝燃燈走了過去看到被這些仆從掃出來的鏡子碎片。 鏡麵其實很普通就是黃銅鏡,打磨的手藝也算不上高超而且因為沾了灰塵看上去還有些髒兮兮的,霧蒙蒙的看不見人臉。 他彎下腰,把之前照到他眼睛的罪魁禍首翻了個麵鏡子材質很特殊,花紋雕刻的也非常的漂亮。 這顯然不是他帶過來的家裏的鏡子,也不是洛青曜要的東西。 府裏下人的東西就更不可能了,他們住的這個房間外麵的小院子,仆從們並不能輕易進來,不可能帶了麵鏡子,過來顧影自憐,還把好端端的鏡子摔這。 更何況,這鏡子若是完好無缺,怕是比他府上買來的這些仆從還值錢些。 “夫君在看什麽?” 洛青曜的聲音冷不丁的在謝燃燈背後響起,好在他早就習慣了自家小妻子的神出鬼沒,也沒有被他嚇到。 謝燃燈拿出帕子把這些鏡子的碎片全部都收了起來:“這是青曜你的東西嗎?” 後者湊過來,看了眼就搖頭:“不是。” 謝燃燈沉吟:“昨兒個有誰進了這院子?” “回主子,是桃花,春杏,還有李牛。” 幾個仆從都被喊來了,但是每個人都搖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見過這麵鏡子。 他們在這個地方也住了些日子,屋子裏擺在明麵上的東西都見過,從未見過這麵花紋奇怪的鏡子。 鏡子上麵還沾了一些泥土,壓著幾片花瓣,甚至還有幾隻死掉的小螞蟻,可能是鏡子落下來的時候不小心壓死的。 其中一隻長得尤其的怪異,頭大還很醜,莫名給人一種死不瞑目的樣子。 不過因為被螞蟻壓扁了,謝燃燈也沒仔細看,被拍死的蚊子,螞蟻,小蜘蛛都醜得很,看多了傷眼睛。 他拿帕子擦拭掉這螞蟻,它們的血跡幹了不久,院子裏讓人檢查過了,也沒有泥土鬆動的痕跡。 既然所有人都不認這鏡子,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小院裏遭了賊! 謝燃燈眉頭緊鎖:“青曜,你昨兒個夜裏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動靜?” 他的睡眠算是比較沉的那種,除非動靜很大一般都不會被萬物打擾。 洛青曜就不一樣,有個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 但是這回,洛青曜搖搖頭:“沒聽見。” 他唇角翹起:“我昨天晚上做了好多夢,還夢到夫君了。” 他十天八天都會夢到自己,次數多了,一點都不稀奇。 謝燃燈把鏡子擦幹淨,蹲下來在雪白的帕子上拚好。 這看著像一麵古鏡,久經曆史和風霜,碎成這個樣子,實在有些可惜。 隻是破鏡難圓,謝燃燈懂得鑒賞,卻沒有修補的手段。 他打算拿帕子先把東西包起來,待會送出去看看,找找上京有沒有能夠修補的人。 洛青曜忽然說:“這麵鏡子好像在哪裏看過。” “在哪?” “好像是在夢裏看過,一個白胡子老頭拿著,對了,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前兩天我夢到過的!” 夢裏的鏡子,出現在現實當中,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是了,若是尋常的大盜,定然會驚動院子裏的其他人。 他們這地方雖然打理得不錯,可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放在外麵,不至於被那種傳說的大盜盯上。 而且洛青曜沒聽到動靜,說明來院子裏的很有可能不是人 謝燃燈突然感覺手裏的鏡子有些燙手了。 “夫君,你說那個白胡子老頭是不是你說的鏡子妖怪啊。” 謝燃燈逮著洛青曜認字看書,洛青曜學東西很快,就是不愛太枯燥的東西,對什麽精怪故事倒是有點興趣。 古鏡和畫一樣,都是畫本子裏常出精怪的器物,但是不管精怪本身長什麽樣,基本上都是變成柔弱嫵媚的年輕女子,哪有變成白胡子老頭的。 說是這麽說,被洛青曜這麽一打岔,謝燃燈的緊張之情一掃而空。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要是什麽了不得的金冠,他在這裏幹著急也沒辦法。 謝燃燈把鏡子一包,然後拿出來一張符篆貼上麵。 這符篆是去寺廟裏的時候,順帶向大師買的。 不比兄長給他留的寶物,用一樣少一樣。 大師開光的符篆數量不少,他也不心疼。 “對了,我們正好去濟寧寺看看吧,我聽說那邊的主持很靈的。” 濟寧市最靈驗的不是主持,而是姻緣。 洛青曜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就是在寺廟的姻緣樹裏,和夫君一起掛上有兩個人名字的小牌子,祈禱他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好。” 整日在屋子裏窩著也不好,偶爾也要出去散散心。 “不過咱們得先去吃個飯。” 他們可不像是辟穀的修士,一頓不吃就容易餓得頭昏眼花。 洛青曜走了兩步,正好踩在那隻被拂下來的醜螞蟻上。 它不僅醜,長得還挺堅硬,踩在腳底下很有些硌腳。 洛青曜用力的踩了踩,把小螞蟻踩成了稀巴爛,徹底麵目全非,這才抬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