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騏昂焦急地坐在沙發上,不斷地撥打著絮菲的手機,都被轉進語音信箱。


    當他看著她落寞地走出夜店時,猶豫著該不該追出去,還是先留給彼此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甚至思忖著該不該將何誌威委托的任務據實以告?


    但他卻又擔憂著,假設樸幼真接近常凝芝的目的是為了在婚禮上竊取ina鑽石項鏈,而絮菲又是婚禮企劃人,他若說了,會不會造成她的負擔與心理壓力呢?


    再者,實際與樸幼真接觸過後,發現她的身手相當狠勁俐落,而能夠在珠寶展中不動聲色偷走ina鑽石戒指,或許還有其他的黨羽合謀作案,如此危險的情況,他能夠為了捍衛自己的感情,而將她卷入這場危機中嗎?


    還是從她接下何誌威與常凝芝的婚禮企劃時,她就已經陷入這場紛爭之中呢?


    他煩躁地在客廳裏踱步,看著時針跨向了十一點,門扉外傳來一陣疲憊的腳步聲,他拉開門,對上了正在掏鑰匙準備開門的貝絮菲。


    “你回來了。”他擔憂的目光落在貝絮菲疲憊的臉上,關心道:“你去了哪裏?我打了很多次手機都沒有通,是電池沒電了嗎?”


    她低頭脫下高跟鞋,避開他的視線,走進客廳裏。


    “絮菲,我很難過惹你傷心,但是關於我和樸幼真,我可以解釋的……”霍騏昂跟在她的身後說道。


    她的回應是沉默不語與無動於衷,這令他很不安。


    他花了很多時問和力氣才慢慢地靠近她,用溫柔和關懷灌溉著她因為情傷而枯萎的心,不想因為一次的誤會就被判出局。


    “我隻是你的房東而已,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那麽多,而我也沒有誤會什麽。”她麵無表情地說道。曆經了這麽多的曲折與傷害,她早已經學會用冷漠來壓抑其實已經沸騰的情感。


    “絮菲,我和樸幼真之間真的沒有什麽……”他鉗住她纖瘦的臂膀,溫柔地放軟語氣,說:“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不要太快宣判我死刑好嗎?”


    她咧出一抹冷笑。“什麽時候房客的所有行為都要向房東報告?我的管轄範圍隻限於這棟房子,不包含你的心。”


    “我的心,一直都是屬於你的。”


    “我不要!”她激動地反駁,顫聲道:“我才不要一顆不貞的心。”


    她嫌惡的表情,深深地刺傷了霍騏昂,令他挫敗地收回手。


    “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你根本不必向我解釋,因為我們彼此又沒有承諾過對方什麽,我既不是你的女朋友,和你也不是情侶關係,根本沒有資格過問你的一切。”她語氣冷硬,倔強地瞪視著霍騏昂。


    “絮菲……”他無奈地扒梳著前額的頭發,思忖著該怎麽讓她冷靜下來,依照她固執的個性,如果現在不說清楚,等下星期二他要陪同何誌威去香港出差,就更沒有機會解釋清楚了。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放棄這段感情,因為他早已經認定了她,除了她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牽動他的心緒,令他如此掛念著。


    恍若他從洛杉磯來到台灣,跨越了一萬零九百三十公裏的距離,一切隻為了和她相遇,為了要縫補她受傷的心。


    他走進廚房,取出一瓶啤酒和一杯果汁,放在茶幾上。


    “絮菲,就算你不想接受我的道歉與解釋,但有一件事很重要,事關常凝芝的婚禮,我想應該要讓你知道比較好。”霍騏昂考慮了很久,還是認為要將樸幼真以及婚宴上的危險性告知她。


    “她的婚禮籌劃得相當順利,不用你費心。”絮菲凜聲道。


    他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強迫地將她安置在沙發上,耐著性子說:“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不想承認對我的感情……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關係,但從現在開始,請你放下對我的成見,冷靜地聽我說。”


    她固執地別過臉,避開他深邃的眼眸,害怕自己又情難自禁地陷溺在他的溫柔裏。


    她一直以為霍騏昂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樣,懂得她過去的傷痕、明白她的不安與脆弱,不會犯相同的過錯,但是他和樸幼真親密調情的模樣,還是狠狠地撕裂了她的心,摧毀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


    何況就算他們隻是偶爾巧合相逢,難道不該避嫌地保持距離嗎?還是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動物,無法安分地待在一個女人身邊?


    她捧起玻璃杯,飲啜一口,沁涼的果汁一路滑下喉頭,沉積成為一灘說不出的苦楚。


    “我和樸幼真的確不是巧合相遇……”霍騏昂低沉的語氣帶著一股無奈,思忖著該從哪裏切入,才能讓她清楚的了解情況的險惡。


    “無所謂,反正你隻是我假扮的男朋友,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幹涉你太多。”她故作瀟灑地說。


    “我會和樸幼真聚在一起,是因為在‘pinkhouse的餐會,她將一張留有自己姓名和手機號碼的紙條,偷偷地塞進我的襯衫口袋。”


    “看來還是我間接湊合了你們,我還真行。”她自嘲地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你先冷靜一點!”他握住她的手,試圖鎮定她偏激的情緒。“絮菲,我現在要說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先放下個人成見——”


    “不要拿碰過樸幼真的手碰我!”她嫌惡地低吼著,用力地抽回手。


    “嗅到他身上還飄散著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她的情緒還是失控了,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早已壓抑不住的感情。


    在他們同屋而居的這段時間,她的心出了曖昧的意外,悄悄被他的溫柔融化了,盡管她嘴巴驕傲地不肯承認,但是她的心還是臣服了。


    他收回手,凝視著她,淡淡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對我很不公平,你以前的男朋友出軌、犯錯,你可以靜下來聆聽他們的借口,而你甚至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在你知道我受過多麽痛的傷痕之後,我以為你不會犯相同的錯……”她的眼眶還是淌下不爭氣的淚水,聲音哽咽。“……也或許是我把愛情看得太過嚴肅慎重,每次戀愛就講求一生一世,卻忽略人是貪鮮又善變的動物……”


    “你對我很殘忍,你總是把過去男明友犯的罪行加諸在我的身上,甚至還不清楚我約樸幼真見麵的動機,就宣判我死刑。”她的猜忌與固執,真會磨光他的耐性。


    “你想約所有的女人見麵我都不反對,也無權幹涉,但可否給我留點尊嚴與麵子,不要沾惹我的交友圈子。”傷痛的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


    “你以為我真的想讓樸幼真介入我們之間嗎?”他沉聲辯駁,說道:“我會接近她是受了何誌威的托付。”


    “何誌威?”她一臉困惑。“凝芝的未婚夫?”


    “常凝芝不是有提過她會在婚宴展示一條粉紅色鑽石項鏈嗎?那條鑽石項鏈的名稱叫ina,價值一千多萬美金,由一名法國珠寶設計師依自己妻子的名字所命名,是喬威珠寶集團的鎮店之寶,除了項鏈之外,尚有一枚同款的戒指,但是卻在韓國參加出珠寶展後失竊……”


    絮菲的心中匯聚著各種疑惑,靜靜地傾聽他的陳述。


    “因為何誌威早在珠寶展前就已經找到一位日本買主,所以他急欲尋回失竊的ina鑽石戒指,才會委任我來調查這件事,並且擔任婚宴時的保全工作。”


    霍騏昂拉開鋁罐拉環,仰頭灌了一口啤酒,繼續說道:“為了要誘出偷取ina鑽石戒指的盜賊,尋回失竊的珠寶,何誌威才會大膽地藉由婚禮來展示這條項鏈,並且高價委聘我擔任秘密保全……”


    絮菲咬著紅馥的下唇,沒想到一場夢幻的婚禮背後竟隱藏著複雜的利益關係。


    “那天,和我們一起玩生存遊戲的老k、小全和阿武等人,他們全都是‘藍天安全顧問公司’的成員,也是我的合作夥伴,在婚禮當天將會拿著喜帖假扮成賓客混進來。”


    “如果珠寶大盜會出現在婚宴中,那麽凝芝的處境豈不危險?”她無法理解這之中錯綜複雜的利害糾葛,如果何誌威真的利用婚宴來誘出珠寶大盜,那豈不是太過自私了嗎?這實在太荒謬了!


    雖然她的感情千瘡百孔,但是她仍然信仰愛情,相信自己仍舊可以尋覓到懂得她、憐惜她,與她彼此相愛的人步入禮堂。


    婚禮是神聖又莊嚴的事,是深愛彼此,選擇對方做為一生的伴侶而舉行的神聖儀式,怎麽可以有恩怨糾葛、拿來設局抓人呢?


    霍騏昂覷著她驚愕的神情,繼續說道:“這是最快誘出珠寶大盜、又不讓日本買家知道ina鑽石戒指被竊的方法。因為擔心常凝芝的安危,我特別派阿武他們喬裝成賓客參加喜宴,並且還調查過喬威珠寶集團的內部人員,以及所有的賓客成員……”


    絮菲喝了一口果汁,一時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了,她分不清楚哪句是謊言、哪些又是實話。


    “你手上的賓客名單、婚宴的流程與工作人員,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調查過了,之所以會約樸幼真出來,是因為我和阿武分析調查過,她的身分和動機都不單純。”霍騏昂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絮菲審視著他沉凝的表情,心中還是有著滿腹的疑慮。


    “就算你接近樸幼真是為了刺探底細,你怎麽可以接受她的挑逗呢?”他們調情的畫麵,冰凍了她的熱情,也擊潰了她對他的信任。


    “我隻是想卸下她的心防,沒有想到反而讓你誤會了。”霍騏昂皺眉。


    “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我又害怕……總覺得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坦白說出自己的職業與動機,太狡猾了。”


    霍騏昂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傷痕、不信任,以及害怕再遭受背叛的恐懼。


    “絮菲,關於何誌威委派我的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並且不要拆穿樸幼真的身分……”


    “我明白。”她深吸口氣,壓下心中那陣苦澀的感覺。“在凝芝婚禮結束之前,我會當成什麽都不曉得。”


    “我下星期二會和何誌威一起去香港出席珠寶展,順便調查一些事。”


    “我知道了。”絮菲站起身,手腕卻被他緊緊地拙住。


    “絮菲,我是真的喜歡你……”他看著她瘦削的背影,放軟語氣,說道:“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也許……從一開始,你就不該踏進這間屋子……”那麽她就不會軟弱地仰賴他的溫柔過活,不會因為愛他而失控。


    “絮菲,不要太快放棄我好嗎?”霍騏昂低啞的聲音飽含著挫敗與痛苦。


    “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掙脫開他的手,走回房間,掩上房門那一刻,眼淚悄悄地溢出眼睫,妒忌和懷疑還是讓她的心蒙上陰影、隱隱刺痛著……


    愛情究竟是一場兩情相悅的遊戲,還是一生一世的承諾?


    是她不夠寬容、要求太多,所以才會弄得自己傷痕累累,因為男人本來就是貪


    鮮的動物,她早該知道這危險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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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劃部裏,桌麵上堆著成疊的卷宗和喜帖樣本,還有一疊疊的婚紗照。


    絮菲夾著話筒,轉身從櫃子裏調出資料,說道:“張店長嗎?我是企劃部的貝絮菲……嗯……那個中式喜餅還要再加訂一百盒……另外還有五十盒素食的喜餅……”


    絮菲夾著話筒和對方核對數量,繼續說道:“……我知道時間趕了一點……因為對方臨時又追加了一些……嗯……那就麻煩張店長幫忙了……”


    一陣敲門聲引起絮菲的注意,她抬頭看見藍桐智領著阿武進來。


    她朝阿武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之後,才結束通話。


    阿武掩上透明的玻璃門,梭巡她的辦公室一眼,長桌上擺放了各式的喜餅和喜帖樣本,牆邊擺著何誌威和常凝芝的巨型婚紗照。


    “嗨!美女,好久不見。”阿武咧開森白的牙齒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見,要喝點什麽嗎?”她勉強地微笑道。“隨便。”阿武說。


    “茶水間的冰箱裏好像有冰啤酒,你先坐一會兒,我出去拿。”絮菲拉開玻璃門,一走出辦公室,藍桐智馬上湊過來。


    “絮菲,裏麵的帥哥是誰?他說是你的朋友耶……”藍桐智又偷瞄了裏麵粗獷高大的猛男一眼。


    “甜食獸的朋友。”她淡淡地說,走進茶水間裏從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和冰咖啡。


    “甜食獸人呢?他是不是搬出你家了?他還有沒有再跟你聯絡?會不會就這樣被樸幼真給釣走了……”藍桐智湊在她耳朵說出自己的疑惑,在那天尷尬的情況後,絮菲都沒再提到甜食獸,他猜想狀況肯定不妙啊!


    “我怎麽知道。”她沒好氣地低喃,握著啤酒發怔。


    自從那晚兩人深談過後,她避開與他相處的時間,刻意忽略他的存在,而他也在星期二一早搭機去了香港。


    他上飛機前曾打過電話,而她卻怔怔地望著手機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沒有勇氣接聽,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傷人的話。


    她踅回辦公室,看到阿武端視著何誌威的婚紗照,走到他的身邊,將啤酒遞給他。


    “謝謝。”他拉開拉環,豪邁地仰頭灌了幾口啤酒。


    “阿武,不曉得你突然來找我有什麽事?”她握著冰咖啡,凝視著他的側麵。


    “這婚紗照是要擺在喜宴入口的嗎?”阿武問。


    “嗯。”她點頭,轉過身收拾著淩亂的桌麵。“不好意思,辦公室有點亂,因為忙著替他們製作婚宴要用的dvd……”她將照片收進資料夾裏,騰出一個幹淨的空間,回頭問道:“要不要吃喜餅,這是客戶送來的……”


    阿武輕笑道:“我又不是騏昂,那家夥才是個嗜吃甜食的怪獸。”


    她愣了愣,不由地想起了霍騏昂,因為太習慣他的嗜好,令她幾乎忘記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他那麽愛吃甜食。


    “你辦公室的隔音設備怎麽樣?方便談事情嗎?”


    “可以。”她點頭。


    “騏昂應該已經跟你談過我們在追查巴ina鑽石戒指的下落,我是受他之托來談喜宴賓客的事。”


    她點點頭,說道:“他有聊到一些……”


    “何誌威應該有吩咐你安排賓客名單吧?我可以跟你核對一下嗎?”阿武從手提袋拿出一個資料夾。


    她取出喜宴的賓客配置圖。“當時他希望我將男方與女方的賓客、同事、商務等,一一區分開來。”


    “把這個人抽開來,這裏要安插小全……這個位子也抽掉……”阿武說道。


    絮菲遵照他的指示,重新編排賓客位置,方便他安插其他的安全人員進場。


    兩人核對完資料後,他將配置圖收進手提包裏。


    “你們有找到可疑人物了嗎?”絮菲問得很不安。


    “已經鎖定目標了,隻等對方上鉤。”阿武叮嚀道:“還有,小心樸幼真,她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女人。”


    “凝芝會有危險嗎?”


    “放心,我們會保護她。”他仰頭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那……我知道了。”她呐呐地說,其實她心裏是想打聽關於霍騏昂的下落,他已經去香港一星期了,不曉得回國了嗎?


    倘若他已經回到台灣,自己不來找她,而派阿武來是暗示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他要離開她的生活了嗎?


    “你看起來好像有話還沒有說出口,有什麽問題要問我嗎?”阿武瞅著她沉凝的表情,試探地問道。


    阿武早已經從霍騏昂的口中得知,她撞見他和樸幼真幽會的畫麵,因而產生了一些誤會,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肯定是想問關於霍騏昂的事,但礙於麵子開不了口。


    “那天在夜店裏,是我約騏昂見麵,將調查出的線索拿給他,而他得知訊息後,剛好有樸幼真的電話,才會約她出來的。”阿武說。


    “嗯。”絮菲點點頭。


    “在這世界上,很多東西用眼睛看見的並不一定是本質,而是要用心去體會。”阿武巧妙地點出存在她心中的芥蒂。


    是自己誤會霍騏昂了嗎?他接近樸幼真隻是單純為了要刺探她的底細與動機嗎?


    “我認識騏昂很多年,從沒有看過他對哪個女生那麽有耐心、那麽傷腦筋,他是真的很在乎你。”阿武說。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絮菲淺笑道。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做好婚禮企劃分內的事就成了,至於其他的就交給我們,大家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安全人員,這種任務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麽。”阿武保證道。


    “我知道,我會當一切都不曉得,繼續籌劃婚禮。”


    “那我先走了。”阿武起身向她道別,跨出辦公室。


    絮菲掩上玻璃門,想起那晚霍騏昂對她說話的口吻,還要她不要放棄他。現在回想起來,她的心微微地刺痛著,覺得對不起他,也開始嫌惡起自己。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這麽不可愛、固執,仗著他愛她,而任性地抵禦他的感情,誤解他……


    絮菲推開門扉,進入霍騏昂的臥室裏,所有的東西全都收拾得幹幹淨淨,棉被整齊地折疊著,衣櫃裏僅剩幾件休閑服和襯衫,洗手台放著他的牙刷和刮胡霜。


    她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檢視訊號和來電訊息,就是沒有霍騏昂打來的電話,最後,她鼓起勇氣撥了他的手機,被轉進語音信箱。


    他不想回來這裏了嗎?


    她傷透了他的心嗎?


    絮菲放下手機,頹然地躺臥在他的床上,感覺枕問還留著他淡淡的氣息,忽然之間,她好想念霍騏昂,想念他寬闊溫暖的胸膛、想念他的冷笑話、想念他吃甜食時單純的表情、想念他穿上圍裙將兩人沒喝完的紅酒,豪邁地倒進鍋裏燉煮牛肉


    現在回想起來,平日生活的點點滴滴全是他對她溫柔的寵溺。如果,他不是真心愛她,他就不會百般的包容她的缺點、不會撫慰她的情傷、不會因為她而傷透腦筋……


    而她卻用驕傲和猜忌任意地撕裂了他的心,將他推離她的生活之外,現在兩人斷了連係,他真的轉身離開,她開心了嗎?


    沒有,她一點都不開心,她懊惱又忍受著思念的煎熬。


    她的心裏仿佛住了一隻思念的獸,一寸一寸地咬齧著她的心,提醒著她有多麽想念他。


    驀地,電話鈴聲響,她慌張地起身,跑到客廳接聽起,握著話筒說道:“甜食獸嗎……原來是予潔……沒有不開心,隻是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電話……”


    絮菲沮喪地區著話筒,電話響起的那瞬間,還以為她和霍騏昂心有靈犀,同樣在思念對方,而他打電話來了……


    結果,當她知道來電者是她大學時期的好朋友歐予潔,聲音顯得無精打采。


    “你怎麽了?聲音聽起來怪怪的,還好嗎?”歐予潔在話筒另一端,關心地探問。


    “我沒事,隻是最近工作比較忙,累了一點。”


    “下星期靜晞要從新加坡回來台灣,約我們一起聚餐,要不要出來?”歐予潔問道。


    “我會把時間挪出來,到時候你再打電話提醒我……我沒事,好,那我們再聯絡……再見。”絮菲收線。


    掛上電話後,整間房子靜得可怕,她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搜尋頻道,鎖定一部喜劇電影,透過喇叭,客廳回蕩著劇中人物誇張的笑聲。


    在遇上霍騏昂以前,她從來都不害怕獨處,也不覺得寂寞有多難捱,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麽依賴他。


    螢幕上,男主角穿著一身喜氣的紅蟒袍,說道——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他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麵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電影裏的對白字字句句襯出她的心情,她頹然地躺臥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世界,覺得好寂寞好寂寞。


    仿佛這城市隻剩下她一個人,後悔的淚水溢出眼睫,模糊了她的視線,現在的她好想念霍騏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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