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大哥……”溫如玉一見是他,囂張的氣焰下去一半。


    陸家在京城的地位可以與沈家相提並論,隻是沈家紮根於軍政界,權勢相比書香門第的陸家更勝一籌。


    陸鶴堂身為陸家這一代的長子嫡孫,在氣勢上就絕對碾壓她們這些富二代、富三代,而且他表麵上溫文爾雅,見了人總是麵帶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實際最是狠辣無情。


    溫如玉記得有一次自己摔傷了腿去醫院縫針,因為護士手腳過重弄疼了她,她氣得直接扇了人兩耳光,陸鶴堂知道後,說了句:“還有精神打人,看來傷得不重,不用打麻藥了。”


    然後她就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被保鏢按住四肢,縫了十針,疼得她哭爹喊媽,從此見了陸鶴堂就本能地害怕。


    “有事?”陸鶴堂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臉上表情依舊清冷。


    “沒……沒事……就是看看雲舟哥約了誰……”說著話,溫如玉目光停留在桌上擺放的紅酒杯和一旁的冰桶,冰桶裏的冰塊遮去酒瓶上大半酒標,但溫二小姐還是認出那是沈雲舟之前在拍賣會上以百萬美金拍下的85年的羅曼尼·康帝。


    她記得當時是一箱十二瓶,平時沈雲舟都不舍得喝,隻在簽成百億項目時開過兩瓶。


    而今晚……她掃了眼陸鶴堂對麵的空位,兩隻空杯相隔不遠,當時除了陸鶴堂與沈雲舟,一定還有第三個人。能讓沈公子動那瓶酒的人……身份絕對不簡單。


    “陸大哥,你們剛才是和誰在一起喝酒啊?”她小心翼翼地問。


    陸鶴堂似笑非笑地抬頭看向她,目光裏淬滿冰。


    “這麽好奇,不如直接來問我?”男人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溫如玉回頭,見沈雲舟低頭整理著袖口,嘴角抿成一條直線,視線掃過來時,猶如兩把尖利的匕首,她渾身一哆嗦,哪還敢繼續往下問。


    “惜箬姐……怎麽樣了?”她結結巴巴換了個問題。


    “嗯,你去陪陪她。”沈雲舟扯了扯領口,明明上麵兩粒扣子沒扣,為什麽還是覺得胸悶氣短。


    聽他這麽說,溫如玉像得了特赦令,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惜箬最近病情嚴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心理醫生什麽時候來京城?”


    陸鶴堂推了把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思忖了會兒,開口說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先帶她重新做一下評估。”


    不知為何,陸鶴堂總覺得梁惜箬犯病時候的模樣有些假,但術業有專攻,他不是心理醫生,無法貿然下定論。


    沈雲舟在他對麵坐下,直接橫躺在沙發上,一雙長腿很自然地垂下,周身散發著疲憊。


    “約了年後王芸貞的門診。”


    陸鶴堂聽說過王芸貞的名字,是全球頂級的心理學家之一,在京都有自己的診療所,做過戰地醫生,近些年專攻創傷後應激障礙。


    他點點頭,王芸貞是這方麵的權威,應該能準確判斷梁惜箬的病情。


    “雲舟哥……惜箬姐哭個不停,要不還是你來勸勸?”溫如玉探出半個腦袋,她沒想到梁惜箬平日裏看上去這麽自信大方的一個人,會突然變得這麽脆弱,也不知她剛才那句話戳中了她的心病,好不容易收回去的淚,又開始沒完沒了地流不停。


    沈雲舟劍眉緊皺,心底一陣煩躁。


    兩人剛認識時,梁惜箬就愛哭,不管受了委屈還是做錯事挨罵,這眼淚就跟不值錢似的,動不動就往下掉。


    一開始他還願意哄哄,後來發現她開始不分場合不分理由地用哭泣作為讓他心軟的工具,他就不再有耐心陪她演了。


    “有空陪她去逛逛,不行去國外散散心。”他掏出一張黑卡丟在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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