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了煉丹室,蛇母知道西王母已經死掉了,很是開心。


    它黃澄澄的兩隻眼睛看著蟻,說:“你要走了?再一次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嗎?”蛇沒有淚腺,蛇母用魔法凝聚出水來,模擬淚水表示自己的悲傷。


    話題很嚴肅,張起欞自覺地翻譯起來。


    其他人聞言都有些緊張,吳邪和黑瞎子最甚。黑瞎子笑著,他知道小螞蟻出現是為了完成終極給她的任務,即便他清楚她現在不走,以後也一定會離開,隻是沒想到這個話題來得這般突然。


    蟻對蛇母說:“我想那個我應該和你說過,所有的相遇都會迎來離別。不在今天,也在明天。看得見的結果沒什麽值得傷悲的。”


    蟻挽著黑瞎子的手走在了前頭,其他人趕緊跟上。陳紋錦留在原地,等著吳弎省的到來。


    等他們走了漫長的路到了地麵上,蟻就從空間裏拿出了自己的越野車。七個人坐稍微有點擠,她把裏麵的空間擴大了一些,再讓他們都上車。


    胖子拍著胸脯說:“蟻子,要不我來開車?這車在沼澤和樹林裏能跑嗎?”魔法車,他第一次開,好激動。


    “雖然有自動駕駛,但是隨便你吧,把第一行從左數第4個鍵按下去,遇到障礙物會直接穿過去。”


    “好咧!”


    吳邪則是和潘子說著話,“潘子,為什麽你不想和三叔遇上啊?”


    潘子苦惱地皺著眉,“我隻是覺得,三爺應該不希望看見我。”


    “啊?為什麽?”然而,不管之後吳邪怎麽問,潘子都沒再回答。


    一路上,他們時不時就停下,留下個標記。雖然不清楚吳弎省會不會走他們走的這條路,但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致了。


    蟻和黑瞎子、張起欞坐在最後一排。她的位置靠窗,從盆地出來後,蟻就看著遼闊無盡的戈壁遠眺著。突然,她感受到了窺視她的目光。她朝那個方向看去,增強目力,對上了超高倍望遠鏡的鏡頭。


    持望遠鏡的那人看著有些麵熟,好像是拖把那群人裏,最後落跑的其中一人。


    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那人並沒有意識到蟻已經發現了他,仍然緊盯著她看。他嘴巴動著,應該是在自言自語。看嘴型,是在說:神女,找到你了。


    黑瞎子看蟻對著窗外看這麽久,就說:“小螞蟻,你是看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嗎?”


    “挺無聊的,有人盯上我了。”蟻回頭看著南瞎北啞兩個人,說,“要是我和你們繼續住一起,你們應該也會被盯上。”她言外之意,就是在問要不要自己搬走。


    張起欞蓋上瓶蓋,覺得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黑瞎子笑著:“無所謂啊,反正瞎子哥哥會被小螞蟻保護好的,對不對?”


    蟻不是很有自信,說:“那個我不知道是怎麽做事的,居然留下了這麽多爛攤子要我擦屁股。明明我從一個世界離開,所有留下來的東西都會被清除才對。她居然還能容許自己有相關的記載留下,真是荒謬。”


    胖子開著車,聽到這話就打開了自動駕駛模式,回過頭來問:“蟻子,你的東西會隨著你的離開消失啊?”


    “是啊,到時我送你們的東西都不見了,你們就可以知道我離開了。”蟻平淡地說著。


    吳邪壞心眼地想了個主意:“小蟻,你可以回到那個時候,把自己給揍一頓再回來呀。”


    蟻無語地看著他:“真那樣做的話,那個我搞不好就是現在穿越回去的我了……”


    吳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呸呸呸了幾聲,摸了一下擺在中控台上的其中一個木雕擺件。擺件一排10個人,有男有女,他隻認出最後一個是黑眼鏡,就用手推了推黑眼鏡雕像上的墨鏡。


    發現墨鏡可以拿下來,他就視圖摘下墨鏡,想看看木雕上的黑眼鏡的眼睛是什麽樣的。好家夥,小蟻根本就沒有刻黑眼鏡的眼睛。


    他回過頭想要問小蟻為什麽,就和似笑非笑的黑瞎子對上視線,瞬間他就心虛地扭頭回去了。


    之後返程的路途乏善可陳,阿寧跟著吳邪回到了杭州吳山居,她和吳山居看鋪子的王萌對上視線,一下子兩人就明確了和對方的競爭關係,每次見麵都不給對方好臉色看。


    潘子回自己的住處,確定吳弎省不在,再去他的堂口打探消息。


    其他人都回北京,胖子回潘家園,打算先把從黑瞎子手裏摳出來的玉片出手。


    張起欞回了四合院。蟻和黑瞎子去解家找解雨茞。


    西王母宮的煉丹室裏,其他人走了之後,蛇母也不知道爬到哪裏去了,隻是偶爾會閑得無聊,出現一下,單方麵地和陳紋錦聊天。陳紋錦這才知道,原來蛇母的話癆,隻針對蟻。


    陳紋錦不知等了多少天,才終於等來了她多年前的戀人,之前看解漣環的樣貌,她對如今的弎省是個什麽模樣,已經心中有數了。


    但看到他,還是不免有些恍惚,時間真是不饒人。她還年輕,他卻已經有皺紋了。


    吳弎省是被一群野雞脖子追趕著到這裏來的,頭發絲裏全是灰,身上的衣服也被剮蹭出許多破口,看上去十分狼狽。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年輕貌美的紋錦,她沒有進隕玉嗎?還是進去後出來了,真的實現了長生?


    “西王母的長生失敗了,那些藥吃了,也隻會讓人中毒,變成怪物而已。”


    吳弎省皺眉思考,嘴角帶著自信的笑意。陳紋錦看見他這副樣子,就覺得好笑,還是這麽會裝模作樣。


    吳弎省說:“你覺得我是為了長生?”


    陳紋錦輕輕地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而堅定地說,“不止,你總是有著滿腹的計劃,讓人看不透你。但如今,這些都和我無關了。”


    她稍作停頓後繼續說道:“我等你來,是想和你告別的,徹底地告別。不要再拿尋找我當做你行動的借口了,我會開啟我自己新的人生,我已經從‘它’的桎梏中逃離了。就這樣。”


    說完,她利落地背上裝著食物的背包,她挺立的身姿,一如二十年前的考古隊領袖一般,美麗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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