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上百盞燦亮的燈泡將飯店的中庭點綴得恍如一片白晝。“雅巢居”所舉辦的設計美學大賞是建築界的盛事,吸引著來自海內外的設計師,建築界的廠商、和大批媒體記者來參加,是宣傳知名度的最佳時刻。


    會場以自助餐的方式進行,“雅巢居”雜誌的行銷公關手持麥克風,站在臨時搭建起的舞台上擔任司儀,說明宴會的頒獎流程。


    歐陽烈穿著一件v領t恤、藍色牛仔褲,套上gi的白色西裝,整個人隨興又帥氣,在一票西裝筆挺的人群中,更顯得獷悍有型,吸引著許多人的目光。


    “烈哥,薇光姊好厲害,真的讓你來參加宴會了!”伍壯元身穿一襲黑色的西裝,卻不時拉著領口,頗不習慣頸上的領帶。


    “嗯。”歐陽烈在人群中搜尋著薇光的身影。說好在會場裏見麵的,怎麽遲遲不見她的人影呢?早知道就開車去木柵接她了。


    “烈哥,你該不會還沒娶薇光姊,就已經成了‘怕老婆俱樂部’的會員吧?”伍壯元痞痞地笑道。


    “找死啊!”他沒好氣地低吼著,目光越過伍壯元寬闊的肩膀,在大批媒體聚集的人口處,見到了她側著身子,避開人群,朝他們走來。


    歐陽烈眼睛一亮,深情的目光膠著在她纖麗的身影上。


    丁薇光穿著一襲紫色平口洋裝,腰間係著別致的蝴蝶結,烏黑的長發綰起,露出白皙性感的鎖骨,仿佛踏月而來的仙子,美麗得令他心神蕩漾。


    “阿烈!”丁薇光優雅地穿過人群,小碎步地朝他走去。


    歐陽烈柔情的目光,讓她清麗的臉龐漾起淺笑,一掃方才與鍾尚諾對峙時的惱怒情緒。


    他大步跨上前,拉住她的手心,附在她耳邊低聲問道:“怎麽這麽晚才來?害我擔心了一下。”


    腦海立即掠過鍾尚諾無賴的嘴臉,她煩躁地搖搖頭,昂起小臉望著他。


    “因為今天造型室比較忙,所以晚了一點,再加上人家是女生,總要回去打扮一下才行啊!”她甜甜地撒嬌道,直接避開鍾尚諾糾纏她的那一段不愉快插曲。


    “薇光姊,你不用打扮就已經比明星還要美了!”伍壯元不自然地扭著脖子。


    薇光的臉龐倏地暈染著一抹愉悅的光采,嘴角泛著淺笑。


    “我的女朋友不用你來誇啦!”歐陽烈摟住她的纖腰,將她護在懷裏。


    “我是實話實說嘛!”伍壯元又扭了一下脖子。


    “小伍,你身上是長跳蚤嗎?要不然怎麽一直動來動去的?”薇光好奇地瞅著他。


    “你不要理那個家夥!”歐陽烈沒好氣地冷嗤著。


    要不是伍壯元慫恿薇光說服自己參加這場無聊的宴會,他也不用在這裏賣笑,而且等會兒還得發表一堆矯情的得獎感言。


    “薇光姊,我是因為不習慣穿西裝,所以才……”伍壯元又扯了一下領帶,抱怨道:“烈哥還真賊,不打領帶也不通知一下!”


    薇光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體貼地轉過身,主動替伍壯元調整領帶,拉齊西裝的領口。


    “你沒事幹麽理那家夥!”他口氣酸酸地抱怨著,不喜歡任何人分享屬於她的溫柔。


    “小伍是你的助理,你要對他好一點。”


    “對啊!烈哥,你要對我好一點,要不然你下回要是感情受挫、喝醉酒,是沒有人會扛你回家的!”伍壯元過分直率地炫耀起自己充當“苦力”的功用。


    “你是詛咒我失戀啊!”他表情陰森地狠睇著伍壯元的臉,強忍著怒氣,臉頰微微抽動著。


    “不是啦!”伍壯元驚覺失言,連忙澄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和薇光姊結婚的話,要是有一堆人來敬酒,我才可以幫你擋酒啦!”


    薇光一聽到“結婚”這兩個字,白皙的臉龐立即暈染上柔媚的色彩,心底也滋生起一股醺醺然的幸福感。


    “別理他,我帶你去那邊坐下。”他摟住她的纖腰,將她帶往主辦人員安排的專屬座位。


    “你演講稿準備好了嗎?”她昂起臉,問道。


    “烈哥,我們三個人是一體的,不能丟下我啊!”伍壯元連忙跨開步伐,硬是走在他們的身邊。


    歐陽烈頓住腳步,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難道你不覺得自己很像‘菲利浦’嗎?”


    “反正這裏夠亮了,也不差我這一盞電燈泡嘛!”伍壯元厚著臉皮道。


    “小伍,麻煩你去用餐區幫我和阿烈拿一些飲料和餐點好嗎?我們先去座位上等你。”薇光漾著笑,溫柔地說著。


    “好的!”伍壯元應允,並立即走向用餐區。


    “你到底把得獎感言背好了沒?”薇光轉過頭,舉起手,撥著他前額的發絲,替他整理儀容。


    “感謝評審和媒體工作人員的支持,謝謝。”他要酷地說道,而後不顧周圍異樣的目光,逕自收攏雙臂,霸道地縮短兩人間的距離,將她囚困在他炙熱的眸光下。


    “你這麽說太敷衍了,會讓人感覺不到你的誠意!”她嬌訓道,掄拳輕捶著他的肩膀。


    “我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大的誠意了!”


    她睨了他一眼,認真地說道:“阿烈,你這樣是不行的,快點拿出演講稿背一下!”


    “騙你的啦!”他捏著她翹挺的鼻尖,輕笑道:“既然我答應來出席頒獎典禮,就一定會做到最好,不會耍藝術家派頭搞砸它的。”


    “你很無聊耶!尋我開心很好玩嗎?”她噘著紅唇,細聲抗議。


    “我差點忘記向你說了,剛才‘雅巢居’的采訪編輯問我最近有沒有新的作品要發表?他們想采訪我。”


    “這是宣傳工作室最好的時機,你沒拒絕吧?”


    “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你的公寓列為作品之一。”他體貼地詢問她的意見。


    “好啊!”她爽快地答應,倏地又想到了鍾尚諾無賴的行為。他該不會真的蠻霸地待在她的公寓不走了吧?


    她和阿烈的愛情才剛開始萌芽,她擔心鍾尚諾糾纏的行徑,會成為他們感情的絆腳石……


    此時,會場的司儀手持麥克風,宣布著宴會正式開始,希望所有的賓客回到專屬的座位區上。


    “要頒獎了,我們快去坐好。”她的眸心掠過一抹憂慮,勉強地擠出笑容來。


    “好。”他摟著她的纖腰入座。


    薇光置身在隆重熱鬧的頒獎典禮上,分享著他的喜悅與榮譽,但是她的心卻沉浸在鬱悶的糾葛裏。


    她清楚地明白,鍾尚諾不愛她,更不可能為了她而放棄自由,自願被囚困在婚姻的枷鎖裏。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鍾尚諾回頭向她求婚呢?


    她的心思被一團迷霧給緊緊糾葛住……


    宴會結束後,黑幕低垂,街道上閃爍的霓虹燈一盞盞地滅了,一波波的賓客湧出飯店,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歐陽烈與丁薇光兩人的十指親匿地緊扣著,小小的舉止裏藏著無限的甜蜜。


    “我送你回去。”他拉著她的手,走向吉普車旁。


    “阿烈……”薇光喚住他,倏地停下腳步。“從這裏繞去木柵很不順路,不如我自己坐捷運回去就好了。”


    她美麗的臉龐堆著體貼的笑容,但內心卻忐忑難安。


    “早就叫你搬來和我一起住了,你就是不肯,現在知道不順路了吧……”他咕噥著。


    “你明天不是還要去工地監工嗎?那就早點回去休息,我自己搭捷運回去就行了。”她掙脫被握住的手指,轉身走往捷運站的方向。


    她才邁開步伐,手肘就傳來一道強勢而溫柔的力量,將她扣住,逼得她旋身麵對他。


    “反正還早,就讓我送你回去嘛!”霸道地摟著她,打開車門,將她塞進吉普車裏。


    歐陽烈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帥氣地將手中的獎杯擲往後座。


    他扭動鑰匙,發動車子,踩下油門,車子穿過街巷,馳騁在人車俱寂的街道上。


    半晌,車子繞出市區,往木柵的方向前進。


    歐陽烈雙手握住方向盤,眼睛的餘光卻透過後視鏡瞄著她心神不寧的臉龐。即使她臉上漾著笑容,但是她輕蹙的眉宇卻泄漏了心中繁雜的情緒。是什麽事困擾著她呢?


    薇光看著車子愈是接近公寓附近,心情愈是忐忑難安,深怕鍾尚諾真的還霸住她的公寓不走。


    “到了,我自己上樓就好了。”她轉過身,拉開門把,準備下車。


    歐陽烈側過身子,伸出大掌覆住她的手,製止她的動作。


    “阿烈?”她疑惑地望著他。


    他欺近她,在她的耳畔低語著。“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這麽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趕緊回去休息吧!”她敷衍地在他的臉頰印上一記吻。


    “薇光,你今晚怪怪的……”他伸手撫摸著她白皙的頸項,炯亮的雙眸充滿疑惑地打量著她不安的小臉。


    “哪有?你想太多子啦!”她連忙漾出一抹笑容來安撫他的疑慮。


    “有,而且好像在閃避什麽似的。”


    “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才會造成你的錯覺。”


    “是嗎?”他粗糙的大掌順著她柔嫩的頸項滑動,徘徊在她纖巧的耳廓旁,托起她的下顎,低聲呢喃:“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什麽事在瞞著我呢?”


    “你想太多了,乖乖,快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歐陽烈抬起眼眸,狀似不經意地瞟向她的公寓,發現她窗台上的燈是亮著的。


    “薇光,你真的不請我上去坐坐嗎?”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她捧著他的臉,安撫道:“阿烈,太晚了,我很累,讓我上去休息吧。”


    “你這麽怕我上樓,該不會是在屋子裏藏著男人吧?”他試探道。


    “無聊!”她輕斥道,心跳卻漏了一拍。


    “薇光,為什麽你屋子的燈是亮著的呢?”他緊迫的黑眸端看著她的小臉,發現上頭掠過一抹驚慌的神色。


    “什麽?!”她驚愕地回過頭,望向自己的窗台,發現那兒的確燈火通明。“大、大概是我出門時忘了關燈吧。”


    她心虛地回過頭,對上他陰鬱的俊臉。


    “你的屋子裏有人。”他關掉引擎,拔起鑰匙,拉開車門,跨出車廂,飛快地奔進她的公寓裏。


    “阿烈!”她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尾隨在他的身邊,急著跟上他奔騰的步伐。


    歐陽烈三步並作一步,奔上階梯,完全不理會她的呼喊,用力地撳下電鈴。


    “阿烈,你聽我說……”薇光喘息著,也跟著奔上六樓,拉住他的臂膀,想要製止他的動作。


    此時,沉重的鐵門被開啟,狹窄的樓梯間透出一束光亮。


    鍾尚諾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從門縫裏站了出來。


    “薇光,你回來啦!”鍾尚諾佯裝沒見到眼前黑著一張俊臉的男人,逕自和她打招呼。


    “鍾尚諾!”一陣寒氣從她的腳底竄上來,她直覺地喚出他的名字。


    歐陽烈猝地眯起寒眸,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蒼白的臉龐,冷冷地說道:“我想,我已經知道你不肯讓我上樓的原因了。”


    “阿烈,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她拉住他的手臂,急忙想澄清。


    “要不然你倒說說看,事情的真相是怎樣?”他瞪視著被她扣住的手臂,打從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忿怒。


    他可以接受她不夠愛他,但是沒有辦法忍受她周旋在其他男人身邊,玩著劈腿的感情遊戲!


    “薇光,這個男人是誰?我這個未婚夫都還沒有質問你,他憑什麽對你凶啊?”鍾尚諾的薄唇挑著輕蔑的笑,刻意用親匿的稱謂來分裂他們的感情。


    看來,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丁薇光拒絕他求婚的理由了。鍾尚諾狡猾地臆想著。


    “未婚夫”這三個字就像一把無情的利刃,狠狠地戳進歐陽烈的心房,殘忍地撕裂了他的愛。


    頓時,四周陷入一陣紮人的尷尬氣氛中。


    “我……”她滿臉雪白,慌亂得不知道該從哪個部分澄清起。


    “丁薇光,你挺行的,家裏藏一個,外麵搭一個,難怪你會很累。”歐陽烈的聲音很輕,但說出來的話卻重重地刺向她。


    他沈著一張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趁著自己的理智潰堤之前,轉身,飆著一身怒焰衝下樓,離開。


    “阿烈——”丁薇光拉開嗓門,在他身後呼叫著。


    她倉皇地奔下樓,欲攔住他決絕的步伐,卻隻來得及看見他跨進車內,啟動引擎,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離巷口。


    丁薇光頹然地跌坐在地上,任憑傷痛的淚水溢出眼睫,模糊了她的視線……


    夜涼如水,冷冷的風拂過丁薇光光裸的雙臂,她打了一個冷顫,撥弄著垂落在前額的發絲。


    走出寂靜的巷口,她站在馬路邊,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懷著忐忑難安的心情,前往歐陽烈的寓所。


    她坐在計程車上,看著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致,茫然失措的淚水不自覺地湧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到達目的地之後,她從皮包裏掏出車資,下了計程車。在騎樓下,她看到了他的吉普車。


    她站在他的公寓底下,撳下電鈴,等待他的回應。


    刺耳的電鈴聲沿著電線灼燒著歐陽烈的耳朵,他走到陽台前,打開落地窗往下看,就見丁薇光一個人無助地環抱住雙臂,傻傻地站在底下。


    該死的!這女人知道現在幾點鍾嗎?居然一個人從木柵搭計程車來市區,她以為台北的治安有多好!


    歐陽烈早已分不清胸臆間的怒氣是來自於她的劈腿事件,還是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飆著一身怒焰,衝下樓,瞅著她狼狽的姿態。丁薇光冷得直打哆嗦,滿臉的淚糊了清豔的彩妝,那副脆弱無依的模樣教他憤恨的心房不禁湧現一股憐惜的情緒。


    “阿烈……”她僵在原地,連聲帶也梗啞了。


    “你這是做什麽?”他擰起黑濃的眉心,低吼著。


    “我……”她抬起含淚的大眼,靜睨著他發怒的俊臉,滿腔的話語全都梗在喉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雙欲言又止的眸光在空中癡纏著,沉默在彼此間蕩漾開來。


    “那個……”她默然地垂下臉,無助地揪著裙擺。


    “你大老遠坐計程車來,就是為了要來按門鈴,打擾大家的安寧嗎?”歐陽烈壓抑不住怒氣,沒好氣地吼著。


    妒忌如烈酒般浸泡著他被愛撕裂的傷口,令他的胸口狠狠地脹痛著。


    他冷淡的態度凍傷了她,讓她難堪地咬著下唇,艱澀地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打擾了。”她旋過身,捂住嘴巴,不準自己在他的麵前哭出聲來。


    “你說的‘對不起’是什麽意思?”他鉗製住她的皓腕,墨黑的眼眸透著受傷的神色。


    “我……”她抽噎地說不出話來,傷心聳動的肩膀愈抽愈厲害。


    歐陽烈見她不語,眼底蘊起怒意,難以置信自己用溫柔嬌養著她,到最後,她還是執意回到鍾尚諾的身邊!那自己算什麽?


    “你說的‘對不起’,是表示你想回到那家夥的身邊嗎?”他稍稍使勁扳過她的身子,對上她淚眼迷蒙的臉龐。


    “不是的!”她激切地搖頭否認。


    “那為什麽要讓他住進你家呢?”隻要一想到那家夥穿著浴袍住在她屋子裏的畫麵,他就妒忌得快要抓狂,恨不得打掉那家夥臉上囂邪的笑容!


    “是他自己硬要跑來的,我也趕不走他!”她焦急地解釋。


    “跟我上樓把話說清楚。”他強硬地拉著她走上樓,就怕自己一鬆手,她又陷溺在鍾尚諾的甜言蜜語裏。


    她可憐兮兮地跟著他進屋,脫下高跟鞋,端坐在沙發上。


    “告訴我,為什麽要讓他回到你的身邊?”他坐在她身畔,對上她淚眼汪汪的模樣,心軟地遞了麵紙給她。


    她用力地抹著腮頰上的淚,毫不在乎淚水濡濕了她的睫毛膏,暈成兩團黑黑的眼圈。


    “我沒有讓他回到我的身邊,是今天我趕著要赴宴時,打開門就看見他的……”她清亮的眸心,含著令人無法質疑的誠信。


    “我、我本來以為是你來接我,沒想到會是他……”她吸吸殷紅的鼻尖,繼續說道:“他突然跑回來,我也很驚訝,而且他還說要回到我的身邊,要向我求婚……”


    他憤怒的唇角抿成剛毅的線條,臉色晦澀得猶如置身在煉獄之中。


    她睇了他發怒的臉一眼,急忙攀住他的手臂,尋求他的諒解。“但是,我沒有答應他的求婚,真的!在經過那麽多謊言和等待之後,我早已看穿他惡質的本性,不會再受騙,也不會再天真地以為他是真的想和我結婚了!”


    “那要是他是真心想娶你,你就會回去他的身邊?”他冷湛的目光眯成一道利刃,等待著她的答案。


    “當然不會!”她慌亂地搖著頭,說道:“那漫長的等待已經一點一滴地扼殺掉我對他的愛了。以前,我是不甘心自己付出這麽多,結果落得什麽都沒有,所以才放不開他。但是,自從遇見你之後,我就決定放手,不再執著了!”


    她頓了一會兒後,惴著一顆心,卑微地開口道:“阿烈,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沒有背叛你,也不是自願讓他入住我家的……”


    “那為什麽還要讓他進屋?”他就是不懂,為什麽她總是對那家夥特別慈悲?


    “他自己霸著不走的,我也沒有辦法啊!而且,當時我趕著要赴宴。後來我怕你誤會,所以才不敢對你說……”


    “你可以報警,告他非法入侵民宅!”他凜凜的聲音充滿怒氣。


    “如果可以,我當然也想這麽做。但是,我們兩家是世交,鍾伯伯待我極好,我就算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的。”


    他冷哼一聲,氣惱她處處為那家夥設想。


    “阿烈,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讓我待在你的身邊,回應你的感情,好不好?”她苦澀地哀求著,眼底又泛起一波委屈的淚水。


    “薇光……”她的淚水扯痛了他的心,他心疼地捧起她的臉。


    “我知道自己以往的愛情是一筆爛帳,就算是如此,要求你給我一點時間處理它很困難嗎?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她卑微地懇求著。


    “……我是不是他的替代品?”他不安地問道。


    “當然不是!”她用力地搖著頭。


    “答應我,你不會背叛我。”


    “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


    他用指腹拭著她臉頰上湧下的淚水,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裏,將下顎抵在她的發心上。


    薇光難過地將臉貼近他的胸窩,一股酸苦從心底滲出。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失去歐陽烈,日子該怎麽過?那種沒有人愛、沒有人寵、一個人寂寞得仿佛捱不到天明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她再也不想承受一次。


    “我喜歡你,不要離開我,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她喑啞的語音裏有一種溫柔的托付味道,教歐陽烈為之動容。


    “嗯。”他捧起她的臉,點頭應允。


    伸出雙手撫著他剛毅的下顎,她深情地說道:“我愛你……”


    她主動地湊上芳唇,吻住他溫潤的嘴,想藉由膠纏的吻來傳達自己的感情。


    他霸道地將舌探進她的唇裏,恣意地吸吮她唇中的甜蜜,掠奪她的氣息。


    吻她的甜美悸動在他的心裏漾開來,原本憤怒的心緒變得醺醺然,令他深陷在這甜蜜的誘惑中。


    所有的誤會,全都在黏蜜的吻中冰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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