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結束之後,荊爾天馬上銷假上班,成堆的公事積在辦公桌上等著他處理。


    早上,他結束主管會議,聽取各部門的報告之後,回到辦公室裏,張秘書立即體貼地送進一杯咖啡,讓他提振精神。


    “董事長,你之前在商業報紙上刊登了結婚喜訊後,有幾家媒體想采訪你。”張秘書轉達公關部的意見。


    “除非是與公司有關的事情,否則我謝絕采訪。”他冷硬地拒絕。


    “因為你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曾經接受過幾個時尚雜誌的專訪,又被財經雜誌評選為風雲人物,在媒體上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這次結婚的消息發布後引起一陣討論,許多報刊和雜誌都想采訪你,希望你能公布結婚照並且發表結婚感言。”


    “除非商業行為,否則我下接受采訪,而且我的妻子也不是公眾人物,沒必要因為媒體的好奇心,就讓她的生活和隱私曝光。”他不悅地皺起眉宇。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現在台灣狗仔文化猖撅,公關部的人擔心媒體為了取得董事長夫人的消息,會跟蹤、偷拍,所以才想說與其這樣,要不要幹脆開個記者會發表感言。”


    “這部分我會盡量低調,小心。還有什麽重要的事嗎?”他抬眸,問道。


    “企劃部和公關行銷組推出一個新的企劃案,為了要擴展pda的女性顧客群,所以他們進行異業結合,將和紐約的彩妝品牌——‘彩妝之戀’結合,推出一係列專為女性族群設計的pda……”


    據企劃組的人員指出,“彩妝之戀”是由紐約紅回台灣的化妝品牌,以高雅的設計在紐約的社交界和時尚界闖出名號,在短短的五年問就在美國各州的百貨公司成立專櫃,並且還被日本的時尚雜誌票選為年度詢問度最高的彩妝品牌。


    這次,“卓爾電通”將把“彩妝之戀”高雅的設計融入產品的介麵中,改變大家對科技產品冰冷剛硬的印象,增加女性顧客群。


    當企劃部推出這個構想時,他認為可行性頗高,十分讚同。


    但是,知道品牌的創始人是誰後,他就像被毒蜂螫了一下,微微地刺痛了他的心。想不到闊別幾年之後,他們居然會在生意上有了往來。


    雖然他極度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可是,他是個專業的經營者,必須要將私人恩怨撇除,以公司的利益考量作出決定。


    “……‘彩妝之戀’的創始人章映曼小姐希望能跟你見個麵,想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好,你安排一下時間。”他斂起眸中複雜的神色。


    他冷靜地相信時間已經愈合了他的傷口,現在的他夠堅強,不會再讓她左右他的心情了,所以並沒有開口拒絕這次的會麵。


    “好的。”她將會麵一事記在手中的記事本上。


    “還有其他的事要報告嗎?”他拾眸看了她一眼。


    “沒有,那我先出去了。”張秘書合上手中的本子,輕巧地帶上門。


    荊爾天聽著房門被掩上的聲音,轉動皮椅,深邃的黑眸眺向玻璃帷幕外櫛比鱗次的高樓,握住椅把的指節微微泛白,泄漏了內心激越的情緒。


    平靜冷硬的心仿佛裂了一角,所有封貯在記憶深處的回憶一點一滴地被挑起,令他不悅地緊抿著雙唇。


    荊爾天轉動皮椅,從桌子上挑出“彩妝之戀”的企劃案,翻看她的公司簡介。


    她從一位設計學院裏默默無聞的留學生,到嫁給了百貨業的距子,成功地變成美國時尚界家喻戶曉的造型師,並且在丈夫的資助之下成立個人品牌,打響了知名度。


    當年她出賣了愛情,把婚姻當成跳板,成就了個人的事業。如今,她已成為人人欣羨的女人,是一顆最燦爛耀眼的星子。


    他翻閱著“彩妝之戀”的企劃內容,塵封的記憶再度被勾起,不禁回想起收到她喜帖時那段難熬又痛苦的歲月……


    記得,那時在西岸,正是細雪紛飛的冬天,他下課後從信箱裏收到她寄來的喜帖和分手的信件,告訴他,她不甘於-輩子平凡,她想要成功,她窮怕了也苦怕了,所以她覺得成功比愛情的果實更加甜美。


    她承認這輩子的最愛是他,也會永遠在心裏留一個角落給他。


    但是,她卻把自己的身體和婚姻給了另一個男人,用愛情換取通往成功國度的門票,然後殘忍地和他說再見。


    當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來的,隻記得他撕碎了那張喜帖,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就開著車直奔機場,買了一張機票飛到紐約,在她的寓所前站了一個多小時,忍受著風雪的侵襲,最後換來的隻是頰畔離別的吻和保重兩個字。


    之後,他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和發著高燒的身體,撐回家,日以繼夜地在夢裏喚著她的名字,直到愛情的傷口隨著時間結痂,留下疤。


    自此後,他小心翼翼地把關於她的記憶埋藏在心窩裏,不敢再提起,也不想去過問關於她的消息,用大量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的知覺,不敢再動情,也不想再談愛。


    燼管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內心會覺得空虛,但總此再次成為愚蠢與無知的人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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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幕罩在大地上,城市裏亮起一盞盞燦爛的燈火,蘇茵茵和高中好友三人步出ktv時已經接近淩晨了,她踩著踉艙的腳步站在街邊攔著計程車。


    “我真的會被你們害死,怎麽搞到這麽晚啦……”她努力地眯起眼,看著手上的表。


    “厚!別這麽沒誌氣好不好?你當自己是灰姑娘,一定要趕在十二點鍾響前回家嗎?還是你有門禁?”何心恩搖搖囂張的食指,調侃她。


    “拜托!是誰騙我說隻要出來吃個午餐的?結果,吃完又逛街,逛完街又要聯誼,然後又要唱歌,搞到三更半夜的……”她不悅地環起雙臂,抱怨著。


    “當朋友難得脫離水深火熱的考試地獄,找你出來慶祝一下有什麽不對嗎?”何心恩眼明手快地攔下計程車。


    三個小女生立即鑽入車廂裏,首先報出茵茵的住處。


    車子行駛在趨於寂靜的繁華東區,音箱裏流泄出一首首年輕人朗朗上口的流行音樂。


    “還說咧,什麽幫你們慶祝?根本就是你們想聯誼,硬拉我來湊人數吧!”她打開窗戶,試圖讓涼爽的風灌進車內,吹散她滿身的酒氣和煙味。


    “當你是姊妹才拉你來聯誼耶……”何心恩-昧地用手肘頂頂她纖細的手臂。


    “最好是當我是姊妹啦,明明是你和陸英偉看對眼,隻顧著自己的幸福……”她坐在車子裏,被晃得頭昏腦脹,從胃部竄起一陣酒氣直達喉頭。


    “天地良心,我們也有為你的幸福著想啊!當初你爸不是說你高中畢業就可以談戀愛嗎?所以我們有聯誼馬上就想到你了,這還下夠朋友嗎?”何心恩理不直、氣很壯地回她。


    茵茵冷哼一聲。


    戀愛之於她,就像櫥窗裏的草莓蛋糕,深深地吸引住她的目光,誘惑著她的心,但卻隔著一層玻璃,教她觸摸下到,也滿足不了她的味蕾。


    “你跟荊爾天怎麽樣了?”一向文靜的張巧詩難得開口,橫過身子,問她。


    茵茵眯起渙散的眼,輕打了個酒嗝,一臉疑惑。


    “什麽怎麽了?”她的頭昏沉沈的,整個人虛軟地癱在椅背上,覺得滿腹的酒液好像都在胃袋裏搖晃似的。


    “他對你好不好?”何心恩的好奇心也被挑起。前幾天坐在咖啡廳裏無聊地翻著雜誌時,才意外地發現原來茵茵嫁給了一個很了不起的男人呢。


    他不隻長得又高、又帥,而且還是一家知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長,更是許多女人夢寐以求的金龜婿。


    “好不好喔……”茵茵偏著頭,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並不認識其他結了婚的朋友,所以無法拿來做比較,也不知道怎麽下“好”這個定義。


    現在的她已經適應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每天替他煮飯、為他洗衣、燙衣,然後再搭著他的便車上市場買菜,或者晃到陽明山和奶奶聊天吃飯,抑或回家陪媽媽聊天。


    他給予她無限的自由,很少幹預她的行蹤。


    她生氣的時候,他會哄她;她無聊的時候,他會放下工作陪她。


    他寵她、疼她,對她好,甚至連大聲對她說話都不曾,應該算是無可挑剔了吧?


    但是,她總覺得還少了點什麽。


    他們是最熟悉的室友,卻也是最陌生的夫妻。


    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看似親密、沒有一絲距離,但是有時候,他看她的眼神,卻又好像遙遠得教她難以靠近。


    他滿足了她的生活,為什麽滿足不了她的心?


    她想要戀愛,情動的心就像揚翅的蝴蝶,渴望花的甜蜜,想奮不顧身地采擷所有美好的感覺,就算痛、就算受傷、就算流淚,也要深深地被愛擁抱,狠狠地嚐過個中滋味。


    隻要愛過,哪怕是烈焰灼身、遍體鱗傷,她也不後悔。


    但,為什麽沒有人愛她呢?


    她已經對他動了心,為什麽他不肯回應呢……


    茵茵覺得頭昏沉沈的,又打了個酒嗝。


    “你不會一喝酒,坐上車後又醉了吧?”何心恩擔心她會吐得一車。


    “一點點啦……”她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還好,你家快到了。”張巧詩湊向前,向司機指引方向。


    到達荊爾天的寓所時,她們請計程車先等一會兒,然後兩個人扶著步履不穩的茵茵搭上電梯,撳下門鈴,等到荊爾天前來應門後馬上將她推往他的懷裏。


    “再見!”兩個女生頭也不回,一溜煙地跑下樓,深怕惹來一頓責備。


    茵茵虛軟的身軀撞進他寬闊結實的胸膛裏,幸好他及時撈住她下滑的身子,攔腰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一開口,酒氣醺人。


    “你去喝酒?”他眯起眼眸,打量著她酡紅的醉顏,瞧她整個人歪七扭八地躺橫在沙發上,拚命和自己的布鞋纏鬥著。


    “隻喝了一點點……”她毫不秀氣地又打了個酒嗝,然後雙腳粗魯地踢開鞋子,露出腳丫。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睇著她。


    下班回家之後,他走進屋內,卻發現一室闐黑,空氣中少了飯菜香,客廳的沙發上少了她銀鈐般的嬌笑聲,他的背後也少了她亦步亦趨的身影。


    忽然之問,一切仿佛都靜了下來。


    少了她的屋子,顯得特別寂寞,空氣像有了重量,壓著他的心頭,讓他悶悶的。


    以前他善於獨處,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竟已習慣了她的陪伴,熟悉她聒噪、無厘頭的問題,害得他現在連一點點的孤單都承受不住。


    “為什麽去喝到這麽晚才回來?打手機給你也不接,你一個女孩子,到底在搞什麽?”他雙手插著腰,微微動怒。


    “對、對不起嘛……”她努力坐直身體,聆聽他的教訓。


    “以後,晚回來要打電話告訴我,免得我擔心。”他耐著性子,撫著額際,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好。”她點了一下頭,扶著沙發想走進房間裏,踉艙的步伐撞到了茶幾,令她吃痛地叫了-聲。“呃……好痛啊……”


    荊爾天見狀,連忙將她抱起,直接定入房間,毫不憐惜地將她丟擲在床上。


    他看著她,想著是不是平日給予她太多自由,讓她將寬容當成放縱,才會肆無忌憚地玩到三更半夜,喝得爛醉如泥。


    “噢……”她委屈地癟著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人家頭也很痛,你幹麽用丟的啦……”


    “知道會頭痛,為什麽還要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呢?”他沒好氣地低吼。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心情不好,才會多喝了一點嘛……”她仗著七分的酒意,三分的理智,嬌蠻地抗議著。


    他彎下腰,坐在床畔,替她擺好枕頭。


    “電視上不都說借酒澆愁嗎?可是,我怎麽愈喝愈難過呢……”她喃喃自語。


    “你哪裏不舒服?”他撥開她前額散亂的發絲,露出一張酡紅的小臉。


    “我全身都不舒服,我頭昏、全身好熱、嘴巴好幹……而且我的心好難過……”她委屈地癟著小嘴。


    “為什麽難過?”他歎息,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滿腔怒焰頓時又消了幾分,就是舍不得對她發火。


    “大人都騙人……我討厭大人……”她像個無助的小孩,偎向他的身邊,整張小臉埋在他的大腿上,尋求慰藉。


    “誰騙了你?”


    “我爸、我媽,他們都騙我……他們說隻要我高中畢業就可以談戀愛,結果,我什麽都還沒有做就直接結婚了……”她滿腹的委屈全化成一顆顆晶瑩的淚水,溢出眼睫。


    “結婚不好嗎?”荊爾天一直以為,他這個老公的角色就算沒有滿分,但起碼應該也有八十分的水準,沒想到,競隻讓她感覺痛苦。


    “大家都是因戀愛而結婚的,可是我不是……”她拾起淚痕斑駁的小瞼,看著他。“我想要談戀愛,可是他們卻告訴我,都結婚了還談什麽戀愛……”


    她瞼上的淚痕扯著他的心,令他十分下舍:心疼地拭去她瞼上的淚漬,像憐惜小孩般,輕撫著她的長發。


    他歎氣問道:“為什麽想要戀愛?”


    她攀住他的脖子,試著要坐直身體,無奈強烈的暈眩感襲向她全身,隻能癱軟地偎在他的懷裏。


    “我、我的心裏空空的……身體冷冷的……我想要有人填補我心裏的空虛,有人擁抱住我的身體……”她揪著他的衣襟,低聲啜泣著。


    “茵茵……”他看她的眼神淨是無奈與下舍。


    他寵她,疼她,對她好,他以為這就是完美的丈夫,卻忽略了她情動的芳心。


    然而,他該怎麽告訴她,愛情並下如想像中美好,被愛撕扯後留下的傷痕,可能一輩子都會留著疤。


    “沒有愛情,就像花兒等下到春天,永遠隻能含苞,不能綻放美麗……”她雙手環抱住他,貪戀起他寬闊溫暖的胸膛。


    她也想被那些傳唱的情歌打動心房,想要腦海裏盈滿某人的身影,想要知道透過戀愛的眼睛看這個世界,是下是會比較不一樣?


    她也想擁有屬於她的紀念日、有屬於她的愛的主打歌,這樣算是奢求嗎?


    “……我們這樣不好嗎?”他將下顎倚在她的頭頂上,她脆弱無助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擁緊她,給她安慰。


    她昂起小瞼,努力集中渙散的眼神,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


    “好是好……但是我的心很寂寞……”她捧住他的瞼,迷蒙的眼神對上他深邃的眼。


    她憧憬著在愛情裏轟轟烈烈,享受那種下顧一切的浪漫與犧牲;而他則安於現在簡單自在的生活,沒有感情的包袱,沒有背叛與舍棄的問題,就隻是單純的快樂、純粹的滿足。


    “茵茵……”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兩人的額頭相抵,看著那雙盈盈大眼充滿了渴望與無助,一點一滴地融化了他內心的倨傲。


    她靠著他手臂的支撐,整個身子幾乎熨貼在他的胸膛上,貪戀著他的體溫。酒精摧毀了她的膽怯與理智,讓她有勇氣說出內心的渴望。


    “告訴我,為什麽我不能談戀愛……不能像心恩她們一樣,可以跟喜歡的人牽手、接吻、擁抱……告訴我,為什麽我不能?”她軟軟地抗議著,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她甜軟的嗓音撞擊著他的心牆,軟化了他的堅持。


    他低下頭,鼻翼間溢滿她清甜的馨香與酒精的味道,她柔軟的身子貼熨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隱約間展現出少女的嬌媚與令人下能抗拒的豐盈,令他的心跳加速,分不清是生理的悸動,還是內心的情動。


    “……那你想愛誰?”他低沉的聲音顯得十分輕柔,大手撫著她細致的臉龐、精巧的下顎,最後落在白皙誘人的頸項上。


    他從來都不曾認真地麵對兩人的感情問題,現在突然聽到她想談戀愛的渴望,讓他的心泛起一絲酸意,思忖著她單純的芳心裏進駐了誰的身影。


    “你。”她雙眼迷蒙,但內心卻十分清楚。


    她想走進他的世界,想靠近他的心。


    “我是誰?”他微訝,黝黑的眼定定地瞅著她,懷疑她是不是醉得神智不清,連示愛的對象都搞不清楚。


    “我、我老公……”她被他瞧得心慌意亂,臉頰泛熱。


    乍聽到她嬌軟微酣的告白,他的心在胸腔裏沈篤篤地跳動著,有種說不出的曖昧在空氣中隱隱彌漫、擴散。


    他放柔了眼神,定定地睇著她窘紅的臉龐。


    “……隻要你乖乖的,我就愛你。”這句話不隻是對她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心說話。


    “真的嗎?你真的要跟我談戀愛?”她疑惑地眨眨眼。


    “隻要你乖乖的……”他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她興奮地貼近他的胸口,親密的距離騰升了兩人的體溫,她熱烈地昂著癡迷的小臉望著他,所有的舉止都再再蠱惑著他的心。


    “我會乖乖的、很努力地讓你愛上我……你、你不能騙我……”她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酒嗝,混著酒氣的濕暖鼻息拂在他的臉龐上,騷動了他的心,剌癢著他的感官,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她紅馥的唇辦。


    他緩緩地俯下身,攫住她柔軟的紅唇。


    她錯愕地瞠大眼睛,驚呼聲悉數都消失在他的唇齒間。


    輕-著她軟軟的唇,他喃喃地低語:“乖,閉上你的眼睛……”


    “好……”她像個乖巧又受教的學生,順從地閉上眼睛,感覺他的舌熱呼呼地卷燒過她的唇齒,像一把烈焰灼燒她的每一寸肌膚,讓她身體發燙,心跳加快。


    茵茵頑皮地學著他的動作,生澀地回應著他熱烈的吻。


    她感覺到天在旋、地在轉,所有的知覺全被他攝去,興奮地與他的唇舌糾纏著。


    荊爾天的大掌揉著她後腦的發絲,輾轉依戀地探索她的蜜津,陶醉在她生澀又執著的吻裏。


    她的甜蜜一點一滴地融化了他鋼鐵般冷硬的心,令他耽溺在她的溫柔裏,舍不得離開。


    他感覺仿佛有一道輕柔溫暖的光,照進了他闐黑已久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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