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讓你有告狀的機會嗎?”池杏嘴角微微翹起,像風情的狐狸,手下卻揮舞起鐮刀,動作猶如閃電一樣,分秒之間就閃現到大巫師身邊。  大巫師能當大巫師,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舉起法杖格擋。隻是這一擋之下,大巫師才發現對方力度之大震得他後退兩步,連虎口都發麻,大巫師心中暗暗吃驚:這池杏是什麽來路?  明明三年前,池杏還是弱雞,怎麽現在變得這麽強了?  大巫師完全想不到“池杏是萬中無一的法術天才,所以學了三年頂他學一輩子,而且他手裏的鐮刀是七七妖骨幻化的,威力超級加倍”,隻懷疑“池杏一早就學習暗黑巫術了,當年那個蹊蹺的傳送法陣說不定與他有關”。  大巫師更為嚴肅,迅速地用法杖劃起法陣,打算遠程攻擊實際上,大部分的巫師都是打遠程的,“近戰法師”這種東西好像隻有遊戲裏才有呢。  但是,池杏偏偏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近戰選手。  他學習巫術的時日尚淺,理論知識不太紮實,繁複的咒語和法陣也沒記住幾個主要是黑檀也不怎麽教。  黑檀說:“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記得書上的記載的咒語和法陣,確實太難記了。”咒語多數都是文縐縐、詰屈聱牙,而法陣更是繁複得讓人眼花繚亂,記住都夠嗆,更別提一邊打架一邊應用了。  池杏好奇地問:“那您要用咒語和法陣的時候怎麽辦?”  “我記得一些基本原理。”黑檀說,“所以我都是現編。”大概就跟一些學霸記不住公式,每次做題就從頭推導一遍一樣吧。但記不住公式的黑檀卻能在一秒之內靠腦力完成推導過程,也不知該說他的腦子是好使還是不好使。  “………………”池杏:這就是天才的世界嗎?  池杏沒有這個腦子,但他有天生的妖力,還有經巫術淬煉的強化體魄。他的身體素質比任何巫師都要強一百倍,直接近身作戰完全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更別提,大巫師年紀大,骨頭脆,完全架不住池杏揮著鐮刀貼臉輸出。  大巫師不想這個年輕人這麽不講武德,隻能疲於格擋。雖然有巫術護體,但大巫師也撐不住池杏一刀更比一刀強的進攻。  大約是三百個回合後,大巫師已筋疲力竭,老眼昏花,目眩之際,但見池杏一個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巫師痛呼一聲,右腳已從他肢體截斷。  “你……你……”鑽心的疼痛順著骨頭一寸寸的往上爬,大巫師蒼老的身軀承受不住這麽強大的傷,疼痛讓老弱的他倒地不起,幹癟的嘴唇隻能發出悲慘的呼喊。  “疼吧?”池杏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麵前,一腳踩在大巫師那張老臉上,“明塹那個時候也是這麽疼的。”  “嗬……”大巫師倒抽著氣,看著池杏那雙變得幽綠的狼眸,生出的徹骨的恐懼,“我錯了……我錯了……你……你放了我……”  池杏垂下眼眸看他,像看一件物件。  池杏是極為漂亮的,而且是討喜的那種、勾人的那種漂亮,眼角斜飛,嘴唇微翹,不帶表情的時候也是笑吟吟的,使人有如沐春風之感。他那樣微微昂著下巴,斜睨著人,修長精致的腳踏在那張驚恐的臉上,也是風采卓絕。  大巫師卻無法感受對方的美貌,滿心冷意和恐懼,求饒道:“你看……我……我這幾年……也再沒有跟明塹過不去了……我……我也很懊悔……我再也不敢了……”  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巫師涕泗橫流地趴在地上,任自己一向最看不起的妖獸踩臉,毫無尊嚴地求饒:“你別殺我……”  “誰說我要殺你?”池杏淡淡說,“我不是說了,你斷了明塹一條尾巴,我所求的,也就是你也斷一條腿?”  大巫師眼中湧現出絕處逢生的欣喜:“是……是……不錯,這很公平!”  池杏卻用鞋底碾了碾大巫師的老臉:“不過,你要是活著,可不得要去揭發我學習禁術?”  大巫師倉皇想要搖頭,卻發現自己的臉被踩死了,動彈不得,便慌慌張張地說:“不會的,我不會揭發你的……我可以發誓……”  【現在時間線】  池杏扶著明塹去了臥房。  明塹確實是困倦的,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明塹躺下之後,池杏擰了一條熱毛巾,準備給明塹擦擦臉。  這時候,一個傭人敲門進房,跟他說:“大少爺和三小姐說有事情找你。”  “他們找我?”池杏皺了皺眉,低頭看了一眼明塹,見明塹已經閉下眼睛睡著了,似乎也沒什麽異狀,便點頭說:“好。”  不過,池杏留了個心眼,在房間留了一個保護法陣。  他走出房間,跟著傭人到達茶廳,但見茶廳裏不但坐著明德和明寶珠,還坐著一個看熱鬧的子車。  明寶珠見池杏下來了,便決定說問點別的,意圖降低池杏的戒心:“那個……二哥怎麽了?”  “他睡下了。”池杏淡聲答,“有什麽事麽?我怕他身體不舒服,沒什麽事的話,我想回去陪著他。”  明寶珠見池杏這個以“明塹身邊人”自居的樣子就討厭,心裏哼了一聲,但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隻對傭人說:“還不給池先生倒茶?”  子車提醒過明寶珠,她不能給池杏倒水,因為這樣會讓池杏起疑心。明寶珠一直在池杏麵前擺大小姐架子,要是今天突然給他端茶倒水,也太奇怪了。池杏一定會謹慎起來的。  所以,明寶珠要讓傭人配合她的行動。  傭人便端了一杯茶放到池杏麵前。  池杏心係明塹,也不假客套,皺眉問:“到底什麽事?”  明寶珠咳了咳,說:“大哥有事和你說,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明寶珠就拉著子車一起離開了茶室。  原來停電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子車在剛剛給明寶珠調整了一下“作戰計劃”。他讓明寶珠去慫恿明德跟池杏告白。  明德是個憨憨,一下子就被說動了。  等明德和池杏獨處在茶室,明寶珠立即跑去明塹的臥室,而子車則待在門外觀察裏麵的動靜。  室內,明德目光閃閃地看著池杏,原本想直接告白,但又想起明寶珠的吩咐,便說:“你……你先喝口茶,再聽我說。”  池杏狐疑地盯了他一眼,想起剛剛明寶珠也是一副很想自己喝茶的樣子,池杏不覺留了個心眼,端起茶杯,用他靈敏的鼻子嗅了嗅。果然,在茶香之中夾雜著一種藥物的氣味。池杏在草藥方麵不太在行,不能分辨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但他知道這杯茶絕對有問題。  他便隨手將茶杯放下,心裏有些懷疑明德,便盯著明德說:“這茶聞著怎麽有點怪?是不是質量有問題?”  “啊……?”明德愣住了,“不會吧?”  池杏盯著明德,仿佛想看出什麽東西來。  明德倒是直接,直接把茶杯拿過來仰頭就喝下去了。  池杏都驚呆了:“你……”  明德喝完咂咂嘴,說:“沒問題啊,不就是茶嗎?”  還趴在門外偷聽的子車吃了一驚,沒想到明德那個憨憨居然自己喝了!  子車趕緊推門進來,隻說:“明德,我有話跟你說,你和我來一下!”  明德愣了愣,說:“行吧。”  子車留了心眼,帶著催`情劑的解藥。他也慶幸自己帶上了,不然待會兒該怎麽辦?  他現在隻想著趁藥效沒發作之前,趕緊讓明德把解藥吃下去。  池杏一看子車的臉色,就猜到這件事和子車也脫不了幹係。  隻不過,池杏現在沒心思管這些,抬起腿徑自上樓找明塹。  而池杏離開前給明塹房間下的保護法陣也起了作用,明寶珠現在在門外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已經想象到房間裏的二哥是怎麽熱情如火地等待自己了,但偏偏她就是開不了這扇門!  她直接推門發現推不動,以為房門上鎖了,於是拿鑰匙來開,結果鑰匙插進鑰匙孔是死活扭不動。她想著大力出奇跡,沒想到她大力得把鑰匙都擰斷了,也沒打開門。見狀,她又驚訝又生氣,抬起腿就往門板上踹。  這樣的暴力行為立即激發了保護法陣的反彈機製,虎妞一腳踢門,下一刻,她整個身體被一股極強的反作用力彈到對麵的牆壁上,幾乎要磕壞腦袋。  “你喵的,怎麽回事……”明寶珠揉著發疼的後腦勺,一臉懵。  這時候,池杏回來了。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明寶珠,蹙起眉:“你在這做什麽?”  明寶珠看到池杏,也震驚了:“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回來照顧明塹。”池杏回答。  明寶珠心虛地摸摸鼻子:“我……我來看看二哥。”  池杏看著這一幕,幾乎能確定,明寶珠一定在憋著壞。不過,他沒心思應付這個虎妞,大手一揮,一股巫力打在明寶珠身上,明寶珠來不及反應就猝然倒地,昏睡過去了。  池杏搖搖頭,推門進入了明塹臥室。  池杏一開門,就感覺到了不對。  前不久還在昏睡的明塹已經坐了起來,一條黑尾巴在他背後輕輕擺動。  池杏眼睛睜大,瞳孔裏映照著那一張久違的張揚笑容。  洶湧的感情猶如浪潮一樣湧上心頭,池杏心神搖蕩,嘴巴微微顫動,一句話都說不出。  倒是黑明塹的記憶裏並沒有這幾年的生離死別。對他而言,就是睡了一覺,睡之前抱著池杏,醒來後還是第一眼看到池杏。  因此,黑明塹的心情完全不像池杏那麽複雜。  他輕鬆地說:“嗨,漂亮寶貝。”  作者有話說:  寫完才發現這章居然這麽長!差點想把它拆成兩章發(第27章 黑明塹覺得自己很機智  【過去時間線兩年前】  大巫師求饒,發誓不會檢舉揭發池杏。  池杏說:“我不信……”  “那你要怎麽才相信?”大巫師睜著混濁的眼珠子問。  “這樣吧。”池杏說,“你自己給自己施一個咒,洗掉在這裏遇到我的記憶。那我就信你啦。”  大巫師沒想到池杏居然還有這樣想法,他卻不太願意:“但是……我現在受了重傷,沒有餘力施展這樣的高級法咒……不如……不如由您來施展吧?我絕不抵抗!”  池杏冷笑:“你受傷後失憶,肯定會覺得有問題,會追查。我要是對你施咒,就等於在你的腦子裏留下我的巫力印記。到時候,你們一查便知。真當我傻嗎?”  大巫師在池杏的威迫之下,無奈地給自己施了遺忘咒。  還是保命要緊啊!  大巫師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病院,一條腿已經斷了。  他駭然環顧四周,驚覺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要用治愈巫術來治療自己的腿,卻發現完全做不到!  他恐懼地問醫護人員到底發生了什麽,醫護人員卻也說:“我們不知道,還想著等您醒來了問您呢!”  大巫師遇襲斷腿的事情幾乎是立即就驚動了巫師協會。白檀自然也親自過問。因為大巫師什麽都不記得了,白檀立即查探大巫師的身上是否存在遺忘法咒,然而,令人吃驚的是,大巫師身上的遺忘法咒是大巫師自己下的。  大巫師也很震驚,但他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腿:“我的腿怎麽了?怎麽治愈不了?”  白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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