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塹的語氣帶著幾分冷硬,仿佛命令。 花斑夫人心智軟弱,又被威壓震懾,不敢不從:“是……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我剛好找到了公寓的門衛……根據門衛的說法,五年前那隻貓和現在出現的那隻貓……可能是同一隻……” 明塹眼睛微睜:“怎麽說?” 花斑夫人答:“門衛是從軍部退伍的,以前學過偵查,他懷疑現在那隻貓是用過易容術的。” “這說明,我們看到的他,不是他真正的樣子。”明塹判斷道,“但你為什麽說他是五年前的那一隻?” 花斑夫人答:“因為我跟附近的三姑六婆打聽,她們有聽到貓妖和池杏說話,偶爾提到什麽‘在外麵注意一點別人讓人認出了’,還有說什麽‘五年前還沒那麽多事’‘這裏和五年前一樣’之類的話……因此這麽猜測。” 明塹聞言,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花斑夫人見明塹還是波瀾不興的,一時急了:“你既然都知道了,怎麽還……” 明塹疾言打斷她的話:“這件事你不要再查,也不許跟別人說。” 花斑夫人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還願意和他在一起?!聽我的,你回明家吧!我們還和從前一樣……不,我會比從前對你更好的,再也不會讓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明塹冷淡地說:“你不會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是你不會,還是你不能?” 花斑夫人一下啞住了。 明塹倏忽睜大眼睛,猶如見到獵物的大貓,眼瞳閃出冷光:“我正想問你,從前你是用什麽辦法使我聽話的?” 花斑夫人膝蓋發軟嘴唇發抖:“你……你說什麽……不是你自己……你自己善良溫柔?你是天煞凶獸,誰能逼你?” 明塹並不接她的話,抬起手,亮出爪子,花斑夫人根本來不及閃避,喉嚨就被劃破,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染紅她那件新作的定製禮服裙。 她仰麵倒地,寫滿恐懼的眼瞳裏映著明塹冷酷的麵容。 在她幾乎要陷入死亡的時候,明塹卻拿出一支軍部專用的高端妖力補充劑,熟練地注射到花斑夫人的脖子上。 因為妖力得到補充,花斑夫人的傷口立即停止流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瀕臨死亡的恐懼是無法被治愈的。她再看向明塹的時候,簡直怕得眼睛都不敢睜開。 明塹將補充劑放回口袋,聲音平穩:“我再問你一次,你是怎麽辦到的。” 花斑夫人自然再也不敢隱瞞任何事:“是……是白檀……是他啊……他給你下了咒!和我沒關係啊……” “白檀。”明塹念了念這個名字,“我知道了。” 離開包廂的時候,明塹仍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樣子,根本沒人能想到沉靜如此的他剛剛差點把養母給殺了。 明塹容貌太美、氣質太盛,隻要一出現,就很容易成為焦點。 大家既羨慕佩服他,又惋惜地說:“這麽優秀的虎族怎麽選擇了一條狗呢?” “對啊,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說不定這坨牛糞有什麽過人之處?” “就算再好也是牛糞!明塹這樣的,想要怎麽樣好的伴侶找不到呢?” “我好像聽說那隻狗其實是隱狼什麽的……” …… 眾人竊竊私語之間,明塹微微側目。 目光所掃之處,私語者就立即啞然,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就在這時候,宴會主辦著虎鯨君上台發言,又說:“特別感謝這次宴會的讚助者,也就是隱狼部落的新任首富” 大家好奇地豎起耳朵:隱狼部落的新首富?是誰呢? 隱狼一族一直比較低調。越是低調,大家就越好奇。 這個古老部落擁有的財富也相當可觀,而隱狼本身就是古老貴族,兩者相加,隱狼首富就是“大富大貴”的典範了。 虎鯨君像是要賣關子一樣微微一頓,才繼續說下去:“同時也是明塹少將未婚夫的池杏先生!” 此言一出,四座嘩然! “什麽?不是說明塹的未婚夫是狗嗎?” “剛才是誰說,那隻狗好像是隱狼來著?” “啊,狗和狼不也一回事嗎?” “居然是隱狼首富!太牛了吧!” …… 在燈光照射之下,池杏穿著一襲隱狼族的傳統服裝暗黑色類巫師服的長袍,兜帽和袖子邊緣綴著頂級狼毫。 他華服加身,粲然一笑,滿室生輝。 大家都震驚了: “長得可真好看啊!” “怪不得明塹不要家族也要他!” “這麽漂亮的富貴公子,換我也要他!” …… 池杏朝明塹微微一笑,仿佛在說:我做到了,成為養得起你、襯得起你的良配。 明塹淡淡頷首,雙眼隻看得進台上的貌美隱狼,其餘一切,好像都淡然失色、不值一提了。 池杏和明塹並肩而立,端的是珠聯璧合,再沒有誰會說什麽“鮮花牛糞”“嫁狗隨狗”的言論了。 其實,明塹也不在乎被議論。 其實,池杏也不在乎被議論。 他們在乎的從來都是對方被議論這件事。 台下的明家長老也驚呆了:這隻隱狼怎麽變成首富了? 想到這個,長老更加後悔,早知道就不反對這門親事了! 當時他為什麽非要拆散這對伴侶呢? 是不是腦子抽了? “唉!”長老歎了口氣,環視四周,皺起眉,問助理道,“花斑夫人呢?她不是說去勸明塹了嗎?人呢?” 助理回答:“剛剛她發了條信息,說衣服弄髒了,所以先回去了。” 長老皺起眉,不悅地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知道沒法指望她!”他歎了口氣,又說:“少不得我豁下這張老臉,去跟明塹服軟。” 然而,長老等到明塹和池杏下台,卻也輪不到他上去找這一貓一狗說話。 池杏直接拉著明塹往包廂去,說:“我們去坐坐吧,這裏好沒意思。” 明塹看了一眼剛剛和花斑夫人待過的包廂,說:“別去那個,我剛和花斑夫人在裏頭說話,裏頭有她的氣味。我不喜歡。” “好。”池杏笑笑,倒也沒想到,裏頭有的不僅是花斑夫人本貓的氣味,還有她血液的氣味。盡管包廂清理過了,但池杏鼻子特靈,一進去肯定能聞出來。 明塹與池杏去了另一處包廂坐下。 池杏一邊揣著手機發了幾條信息,一邊抬頭對明塹說:“我想請一個人來我們新房參觀。” 明塹說:“人?” “對,是人類,”池杏說,“一個巫師。” 明塹沉默半秒,問:“是白檀嗎?” 池杏吃驚不已:“你……你怎麽知道?” 明塹想:因為你最近每晚偷偷和他發信息。 想到這裏,明塹驟然推翻了兔猻所說的“那隻貓妖是貴族豢養的私寵”的推測。 花斑夫人查到的東西,明塹也查到了。 原來,兔猻查不到貓妖的身份,不是因為貓妖是私寵,而是因為貓妖易容了。那麽說,貓妖根本不長他們看到的那樣…… 甚至說,貓妖很可能都不是貓妖…… 他可能是一頭牛,一頭羊……甚至,是一個會法術的人類。 明塹壓下心中的波瀾,平靜地說道:“聽說你認識他,因為你的緣故,他給傷殘妖獸中心寄了很多傷藥。” “哦,是有這件事……”說起這個,池杏也怪不好意思的。他也是為了偷白檀的白巫力用才搞這麽一出,沒想到人人都以為池杏是大善狗了。 明塹道:“那麽說來,你們交情不錯。你們認識多久了?” 池杏也沒隱瞞,直接說:“五年了吧。” “五年。”明塹說,“五年。” 盡管明塹選擇體諒池杏,卻並沒打算放過奸夫。 在那晚與池杏交纏之後,明塹看著熟睡中戀人的睡顏,心裏已經默默決定,要將那個奸夫抓出來,然後把他ひ第48章 試探奸夫 已經成為了隱狼首富的池杏十分張揚,在社交平台上高調曬命,為的倒不是炫富,為的是明塹的體麵。 明塹出身不凡,各項條件優秀,公眾人物就怕這樣完美的。這樣的“完美人設”一旦出了一點兒問題,都會成為攻擊的靶子,哪怕並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 明塹為了一條窮狗為愛出走就成為這樣的“靶子”。無論是較為友好的“惋惜”,還是更為刻薄的“嘲諷”,都成為一支又一支射向明塹的言語的箭。 也許明塹不會很在意,但池杏還是不希望明塹為了他承受這些非議。 池杏先是出資大辦明塹的慶功宴,隨後又捐贈了幾筆巨款,以“慷慨大方”的“善狼”的形象登上新聞。 網友們吃瓜吃到撐,原本以為是窮狗一條的家夥居然藏得那麽深!他不但不是狗,而且還是血統高貴的隱狼,並且是首富!這可不是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翻轉”嗎?妥妥的熱門新聞元素,各大平台也樂於炒作這一話題,網友們亦自發為這個話題添磚加瓦,湊得是熱熱鬧鬧的。 此外,池杏在名下一座山上興建“養貓山莊”,作為與明塹的“新房”,高調示愛,表示愛老婆是他的使命。 網友們紛紛從“嘲笑酸”轉成了“羨慕酸”: 這是什麽神仙愛情? 太羨慕了,池杏純種高富帥!還寵妻,我也想嫁! 明塹和池杏真的配一臉! 人家狼才虎貌,天生一對!什麽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妖怪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