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旭東的車上。


    開車的司機不斷的看著後視鏡,生怕後麵有陳雯雯的人追上來!


    還好還好,追來的都是廂貨車!


    後排坐上,高旭東被金剛和老黃瓜擠在當中,他瞠目結舌的看了看滿臉是血的金剛,又更加不可思議的看了看頭上還插在一把刀的老黃瓜,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們倆,是陳雯雯請來的臥底嗎?”


    “閉嘴吧你!”


    “哎呀媽呀,疼死我了!”


    “快點開,他媽的,再快點……”


    “我要死了,我好像看見我太奶了?!”


    金剛和老黃瓜哭爹喊娘啊,卻又都顯得非常的暴躁嗬斥著司機,情到深處,金剛竟然朝著滿身紗布的高旭東懟了一拳。


    “嘶啊啊……”


    高旭東瞬間也疼的慘嚎了起來。


    金剛竟是一把薅住了高旭東的脖領子:“操你媽的,你不說對麵就三百多人嗎,這他媽是三百多人?”


    高旭東一愣:“不是三百多人嗎?就是啊?”


    “哦哦哦!”


    金剛愣了愣,隨即再次狂噴:“你不是說對麵見到我們就會害怕嗎?他們怕了嗎?他們都像是瘋狗一樣,你管這叫害怕?”


    “這個……”


    高旭東竟是有點兒被訓懵了?


    啪!


    頭上插著刀的老黃瓜,竟是一個嘴巴子就抽在了高旭東的臉上,破口大罵:“姓高的,你媽個逼的,你他媽竟然敢害我們?那個娘們兒那麽猛,你為什麽不早說?不行了不行了,我腦袋迷糊,我好像真要死了!”


    另一邊的金剛捂著臉,突然很突兀的喊了一嘴:“得加錢!”


    “啥?”


    高旭東兩臉懵逼啊!


    腦袋直迷糊的老黃瓜,竟還接住了金剛的話茬:“沒錯,得加錢,必須得加錢,我們受傷這麽嚴重,不加錢肯定不好使。”


    高旭東嘎巴嘎巴嘴,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


    自己為什麽挨訓?


    自己為啥還被懟了一拳,還被抽了一嘴巴子?


    自己為什麽要加錢?


    “加錢?”


    高旭東突然就想通了,突然就像是詐屍一樣的在車裏蹦了起來,用還算完好的右手一把薅住了金剛的長頭發:“我操你媽的金剛,老子給了你兩百萬,兩百萬啊,你們咋咋呼呼的衝上去,一刀都沒砍就全跑了,就這,還讓我加錢?”


    “啊?”


    這回輪到金剛愣住了。


    金剛愣了愣,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兒哈?


    可是……


    兩百萬已經收了,雖然是敗仗,但也已經打完了,何況自己還受傷了,所以加錢可以不加了,但退錢是肯定不可能退的!


    想著想著,金剛就禿嚕了一嘴:“不退,門兒也沒有啊,一分錢也不退!”


    另一邊,看來是真迷糊了的老黃瓜,突然又喊了一嗓子:“得加錢,必須加錢,我腦袋疼……”


    “我操你媽,我加你媽!”


    高旭東徹底氣炸了,他也顧不上自己滿身都是傷了,猛然扭身撲向了老黃瓜,竟是一把就把老黃瓜頭上的刀給拔了出來!


    “哎呀媽呀!”


    突兀間被拔出了刀的老黃瓜,疼的嗷的一聲又哭喊了起來。


    高旭東舉刀就砍,可是卻砍在了內部車頂,劃開了內飾,劃出了一行火星子。


    “我去你媽的!”


    疼瘋了的老黃瓜,一下就撲倒了高旭東。


    另一邊的金剛為了不退錢,也已經徹底的翻臉不要臉了,他竟然也撲向了高旭東,還很靈活的奪走了高旭東的刀。


    豪華轎車還在狂奔著。


    司機根本顧不上後座。


    後座上,金剛和老黃瓜兩麵夾擊,把高旭東摁在座位上這頓捶啊,捶的高旭東險些沒當場就斷氣了!


    十分鍾後……


    金剛和老黃瓜跳車跑了。


    至於他們的兄弟?至於那些收了兩百塊跑的亂七八糟的家夥?還有那些倒黴的被人追上幹個半死的家夥?愛咋咋地吧!


    二十分鍾後……


    高旭東被推進了手術室!


    在麻藥勁還沒上來之前,高旭東躺在手術床上不斷的呢喃著:“別打了別打了,錢我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


    由此可見,被陳雯雯一個娘們兒就砍的落荒而逃的金剛和老黃瓜,在打高旭東的時候下手是有多黑!


    這一晚……


    原本整個四春市的黑白兩道,都以為會有一場生死惡戰!


    可是這一晚,在拿了錢不辦事的狗雜碎金剛和老黃瓜的帶領下,一場惡戰變成了一場鬧劇!


    這一晚,高旭東好懸沒死了,他可能被氣死,也可能被金剛和老黃瓜打死,但不論他怎麽死,都好像和陳雯雯沒啥關係!


    這一晚……


    這一晚終於算是熬過去了。


    天光破曉,多雲轉晴!


    上午十點多鍾……


    剛剛在特護病房裏醒過來的高旭東,就見到了昨天還圍著他轉給他出謀劃策的一幫領導,可是,昨天還嗚嗚喳喳各種不服不忿的領導們,這一刻好像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兒了吧唧的?


    高旭東睜著朦朧的眼睛,輕輕晃動著腦袋,左右看了看萎靡的領導們之後,本能的虛弱的開口說:“水……”


    “你喝個嘰霸水!”


    突然,一個非常粗魯的聲音,從病房的門外傳了進來。


    腳步聲響起。


    一行六七個身穿夾克衫的男子,拿著各種公文包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調查組,一個專門針對高旭東涉黑案件,而從京城特派下來的級別極高的調查組,可是這樣高級別的調查組的組長,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就吊兒郎當的家夥,而剛才門外的這聲粗魯的喝罵,也正是這個組長罵的。


    這位組長他姓白,他叫白峰!


    是的。


    你高旭東可以從一個大洲市的黑社會老大,搖身一變成了東北地區掃黑除惡的專案組組長!


    那他白峰,就可以從一個閑散的富貴人,搖身一變成為專門收拾你高旭東的組長!


    而自從白組長帶隊走進這間病房開始,高旭東原本在四春市碼好的一副好牌,也就算是徹底的被他自己打的稀巴爛了!


    “白組長!”


    “白組長您好!”


    早就收到了消息的本地領導們,一看白峰進來了,全都慌慌張張的連忙起身點頭哈腰的問著好。


    白組長眼睛一瞪:“都他媽給我滾犢子!”


    “呃!”


    “這?”


    “這個……”


    本地的領導們瞬間全都懵逼了?


    一個京城特派下來的級別極高的調查組的組長,怎麽一張嘴就滿是國粹呢?還他媽的操著一口純正的東北國粹?


    一眾領導都很懵逼的時候,白組長已經走到了高旭東的身旁,抬手指著高旭東的臉罵:“我操你媽的高旭東,你不是挺牛逼的嗎?咋被人幹成這個逼樣了?我操你媽的……你他媽完了,你完犢子了你知道不?”


    “咳咳咳……”


    一名中年的副組長,咳嗽著快步走上前來,拍了拍白峰的胳膊:“組長,你說話就說話,但要注意文明禮貌!”


    “啊?”


    白峰一愣,扭頭看向副組長:“我……不能罵人是不?”


    “當然了!”


    “那我動手行不?”


    “別鬧了,那肯定更不行了!”


    “那我怎麽解氣啊?”


    “公事公辦,公事公辦,嗬嗬嗬……”


    副組長是一個頭兩個大呀,他心說你白峰怎麽當上的組長你心裏沒數嗎?雖然大家都知道你啥身份,可你也得悠著點啊!


    白峰點了點頭,然後又扭頭看著高旭東:“小高啊,你媽……你想你媽媽了嗎?”


    “啊?”


    高旭東這個懵啊?他原本麻藥勁就還沒過,一時也不知道白峰的身份,這又突然問他想沒想媽媽?


    白峰接著說:“小高啊,想媽媽了就給媽媽打個電話,但是也沒什麽卵用,咳咳……我他媽負責任的告訴你,查完你就查你媽,查完你媽查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副組長趕忙在後麵捅了捅白峰:“哎呀……悠著點悠著點嘛……”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


    白靜穿著一身白裙走了進來。


    如今已經三十多歲了的白靜,照比她二十多歲的時候,身材上明顯的豐滿了一些,但是臉蛋兒沒怎麽變,還是那麽的甜美可人,她上前一把推開了她哥白峰,彎腰笑著看向了高旭東。


    高旭東不認識白峰,也不認識白靜,他現在整個人還在迷糊當中,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還沒醒?


    可是……


    可是這夢裏這女人,也太美了吧?


    想到這,已經半死不活了的高旭東,竟然還能露出一臉猥瑣的笑!


    白靜居高臨下的看著高旭東,用很溫柔但卻又略帶霸氣的語氣說:“高旭東,你知道我是誰嗎?”


    高旭東一眯眼,本能的回應:“美……美女你……是誰啊?”


    “我是李小虎的媳婦兒!”


    “啊?”


    “哦,小媳婦兒!”


    “啥?”


    “我姓白,京城白家的白,高旭東我告訴你,如果你有幸躲過這一劫,我歡迎你來京城找我報仇,我在白家等著你。”


    “什麽?我我我……我為什麽要找你報仇?”


    “因為……”


    白靜突然舉起了白嫩的小拳頭,朝著高旭東的鼻子就捶了下來。


    噗……


    噗噗噗……


    噗呲!


    白靜朝著高旭東的鼻子猛捶了七八拳,竟然將高旭東那原本就有些搖搖欲墜的鼻子,給捶爆了!


    “嘎!”


    高旭東當場就又昏死了過去。


    “惡心!”


    白靜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了。


    白峰愣愣的看著走掉了的白靜,朝著副組長說:“你都看到了啊,我可沒打人,她打人和我應該沒啥關係吧?”


    “唉!!!”


    副組長完全無言以對了。


    就在高旭東被白靜給錘暈了,就在高家即將要被白家調查的時候,遠在大洋公海地獄島的李小虎,終於獲得了些許自由,第一次被允許走出了他天天挨揍的那間牢房。


    但是走出牢房的李小虎,並不是出來放風的,他和整座監獄大部分犯人一樣,隨著人流走進了一個圓形的體育場。


    說是體育場。


    其實是一個可以觀看拳賽的建築。


    說是拳賽,卻又沒有擂台?也沒有八角籠?高高的觀眾看台包圍著的正中心,隻有一個看起來像是籃球場那麽大的沙坑。


    如果非要用一個代名詞來形容這個地方的話?


    我認為,應該叫角鬥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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