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沈卿說:“我來試試吧。”  沈卿自小的親和力就非常高,稍稍露張臉,就非常討各類長輩的喜歡。  他站在何承楓剛才的位置,再次按響門鈴。  對講機裏的女聲顯得格外不耐煩:“你們有完沒完,再來我就報警了!”  沈卿略略移開自己的棒球帽,露出了大半張臉。  他五官精致,唇紅齒白,從氣質到眼神都幹淨到了極點,像是一張未被渲染過的白紙,非常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理,心生好感。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女子並沒有再度掛斷電話。  沈卿誠懇道:“您是王筱雪的母親對不對,母子連心,您真的沒有發現這幾天來王筱雪的樣子不太對麽?”  對講機裏隻傳來嘈雜的電流音,沒有回應。  “王太太。”沈卿認真地繼續勸道:“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也不是騙子,我們是玄學協會的人,專門調查非自然科學能夠解釋的現象,希望您相信我們,讓我們進去查探。我們剛才給您看的公文上有備案號,您可以打相關的政府機構電話,自行求證。”  對講機裏依舊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  幾秒鍾後,對講機被掛斷了。  沈叁辭:“阿卿,你也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別墅的門就被打開了。  沈叁辭咽下原本要說的話,嘟囔道:“長得好原來真的很有用。”  這話要是他去說,一定會被打走。  門裏站著一位年約四十的太太,臉色憔悴,表情沉默。  沈卿走在前麵,沒有把棒球帽壓回去,禮貌問:“您是王筱雪的母親麽?”  王母點頭,隨意的指著沙發:“你們坐吧。”  何承楓再度將證明遞到王母手中,給對方仔細查探。  王母總算是信了幾分,去廚房給他們端來三杯茶水。  很多做生意的人都會信一些玄學,不過他們心中玄學高人的固有形象都是穿道袍,白胡子,手裏拿著各種法器,而沈卿三個人的相貌則太過年輕,不容易取信他人。  何承楓在別墅客廳看了幾眼,之後問王母:“能夠告知王筱雪的情況?”  王母沉默著,沒有回答。  “王太太,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真的想來幫您的。”  沈卿聲音清潤,像是盛夏時的山澗泉水,讓人感覺十分溫柔舒適。  王母又沉默了片刻,最後終於繃不住似的,雙手捂著臉,顫抖的聲音從指縫裏透出來:“大概是五天前,筱雪晚上一直哭,說自己難受,頭疼,我們帶她去醫院也什麽都沒看出來。三天前,筱雪晚上不哭了,但我卻覺得她越來越奇怪,她不是我女兒了,我女兒……不可能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何承楓問:“能否去王筱雪房間查看?”  王母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咬牙似的說:“可以,跟我來。”  王筱雪的房間很大,中間放著一張粉紅色的床,床邊地上放著幾個娃娃,對麵的牆角也有,甚至天花板上都貼著一副娃娃的圖片。  一兩個娃娃裝點房間會顯得溫馨,但許多個娃娃堆在一起,仿佛充滿了房間,還有娃娃的海報呈放大狀貼在頭頂,會讓人覺得壓抑又恐怖。  距離王筱雪床最近的一個娃娃大約有半個王筱雪那麽大,一張粉嫩的臉栩栩如生,淺棕色的眼睛恍若真人的眼珠,偶爾還能感覺到那雙眼住動了動。  沈叁辭走進去,想伸手去碰那個娃娃,“這娃娃怎麽看起來那麽古怪。”  沈卿立刻跟著進去,拉住沈叁辭的手,聲音很輕,帶著顫抖:“別動。”  沈叁辭:“怎麽了?”  何承楓沉聲道:“這是人皮娃娃。”  王母倒抽一口冷氣,直翻白眼,險些嚇得昏過去。  何承楓四處看看,直接問:“這隻娃娃是哪裏來的?”  “我,我不知道。”王母驚恐地搖頭,“是孩子他爸帶著孩子玩的時候拿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我這就打電話問她爸。”  王母一邊說,一邊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  “不用。”何承楓搖頭,“先不要問。”  “那,要不要把那個娃娃毀了?”  王母問著,她想到女兒房間裏放著一個人皮娃娃,簡直要瘋了。  “也不要。”何承楓搖頭,“這個娃娃裏鎖了你女兒的部分魂魄。”  王母瞪大眼睛,感覺科學三觀搖搖欲墜。  她原本並不信的,但是女兒這幾天來奇怪得非常表現,以及那個娃娃不同於其他娃娃的臉,都讓他信了幾分。  “那我,我現在要怎麽做?”王母六神無主地問,“我該怎麽辦,求求你們幫幫我。”  “我在這裏刻下陣法。”何承楓沉吟著,“等你女兒晚上回房間睡覺後你再聯係我們,我們會趕來,到時候應該會有一番惡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王母思考了好一會兒,點頭同意。  在房間裏刻點東西也並不會妨礙什麽,這些人不要錢不推銷東西,看起來真的不像是騙人的。  尤其是其中一個男孩,說話的樣子就很讓人信服,她不由得跟著信了。  萬一呢,她女兒真的遭遇什麽不測,她又視而不見,她會後悔一輩子。  等真的到了晚上,這些人再來的時候她也一直在,一旦他們有其他異動,她立刻報警趕走。  沈叁辭看著何承楓將香爐灰放在王筱雪的房間裏,在香爐會上倒了些符水,之後用毛筆沾上,在地板上畫了一個他看不懂的符陣。  他低聲問沈卿:“阿卿,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卿看了一會兒,搖頭:“我也不太確定,隻是有些猜測。”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替命,有人要用王筱雪的命來替自己的命。  何承楓畫完陣法,商量好晚上的事情,帶著他們跟王母告辭。  離開王家別墅,沈叁辭猶豫著問:“今晚確定要我們幫忙?總感覺這不是我們能幫上的。”  何承楓淡淡道:“我聯係過協會前輩,他們都不在b市,隻有我自己。”  沈叁辭:“……”  “我之前卜算過。”何承楓說:“如果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卦象為逢凶化吉,有貴人相助。”  “真的?”  沈叁辭還是很相信何承楓的卜算能力,逢凶化吉,貴人相助……  莫非說的是女鬼姐姐?  沈叁辭若有所思地看著沈卿,實在不行,到時候就讓沈卿叫女鬼姐姐來幫忙。  朱嬿不是說過麽,她很厲害的。  沈叁辭忽然覺得放心了。  傍晚,王父帶著王筱雪一起回家。  王母仔細觀察自己的女兒,越看越奇怪,她總覺得自己女兒就如同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從小孩變成了大人。  尤其是當女兒看著樓上自己房間的方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時,她整個人驚悚到了極點。  晚上九點多,女兒回房間睡覺之後,王母打了個電話。  五分鍾後,何承楓三個人走進來。  王父奇怪的看著進來的三個人,“你這是……”  何承楓一進來就臉色微變,“不好!”  他拿著桃木劍,直奔二樓衝過去。  不知何時,窗外的路燈都消失了,陰風大作,槐樹的枝椏瘋狂作響。  沈叁辭拉著沈卿一起跑到樓上,看何承楓拿著桃木劍,跟他們白天見過的人皮娃娃在纏鬥。  沈叁辭大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我白天算到今晚是替命的最後時刻,畫了陣法要阻止,但沒想到這裏不止一個替命的鬼怪,槐樹不知何時被人變成了鬼槐,之後用陣法隱藏,現在才顯露。”  “臥槽!”沈叁辭剁腳大喊:“你tm怎麽也跟何承燁一樣不靠譜,有鬼槐居然都沒發現!”  夜晚,黑雲漫天,陰氣大盛,每顆槐樹上都露出了一張扭曲的臉。  片刻後,一個個血紅的厲鬼慢慢從槐樹裏走出來,他們表情呆滯,恍若受人操控,神智全無。  沈叁辭一邊低咒一邊說一邊拿出桃木劍,順便再遞給沈卿一把:“阿卿拿著,雖然你有護身符,但好歹也要自保一下。”  二樓走廊處,王父和王母都嚇呆了,王母渾身癱軟,跌坐在地,王父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震驚不已。  厲鬼穿牆而入,越過沈卿,直奔沈叁辭而去。  鬼氣大盛,普通人不需要開天眼也能看得到鬼怪。  “靠!”沈叁辭狼狽地拿著桃木劍符籙等應付,因為他能力不強,很快就捉襟見肘。  “阿卿,快!”沈叁辭氣喘籲籲地喊,“快把女鬼小姐姐叫來,我要不行了。”  沈卿看沈叁辭那邊情況危急,也顧不得許多,立刻在心中默念招鬼口訣。  幾秒鍾後,身邊傳來一陣冷意。  他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麵對朱嬿,正想轉頭的時候,他被人從身後抱住,耳垂處傳來明顯的的觸感。  有人從背後含住了他的耳垂,動作輕柔纏綿,恍若在挑逗。  沈卿頓時渾身僵硬,這,這不是女鬼姐姐。  片刻後,那人離開了他的耳垂,慵懶的男性嗓音傳到他耳朵裏:“很甜。”  一片兵荒馬亂中,他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個不知名的存在離開他耳垂的時候,輕輕地舔了一下。  沈卿徹底淩亂,他這次是招來了一個……色鬼?第十九章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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