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室友眼疾手快,幫忙撈了回來。段陽長籲一口氣,老神在在地瞟了眼屏幕上的數字。  “怎麽了?”室友問。  “沒什麽。”  室友滿臉都寫著不信,段陽翹著呆毛,強作鎮定地說:“就、就是有個人非要加我好友。”  “不會又是騙子吧?等著,我這就幫你罵他。”  段陽:???  “不是騙子,”他說,“你把光腦先給回我,我自己處理。”  室友帶著遺憾的神色,把光腦遞回給段陽。段陽表情依然不怎麽自然,指尖僵硬地接過來。整個人都小心極了,看起來還挺好玩。  室友促狹地捉弄他:“拿穩點,再掉,我說不定就撈不回來了。”  “那肯定!”  段陽按耐著心跳,忍不住胡亂想著,難道小師哥看到了那個非常羞恥的vlog嗎……?  可是自己應該沒說什麽不恰當的話吧,就連台本,也請熟悉的老師和同學審核過兩三遍,應該不會出錯。  還是說,小師哥隻是想隨便聊聊?  光腦上的數字還在,段陽糾結著,想親眼看看莊宴的情況,又覺得但現在完全不是一個聯絡的好時機——畢竟還吃著火鍋呢,一點也不從容!  思來想去,他最終準備先把這個請求劃走,回去等自己有時間一個人待著了,再慢慢跟莊宴聊。  不,等等。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他的手還是很抖,雖然勉強抓穩了光腦,但是……  為什麽指尖竟然不小心按在了拒絕鍵上!  此時此刻的網絡信號,快得都要飛起來了。完全不給段陽任何後悔的機會,直接把莊宴給拒絕了。  段陽:“……”  心如死灰。  經過接二連三的意外,他自暴自棄,幹脆把莊宴的號碼輸回去,從自己這邊提交好友申請。  對麵通過得很快,不過幾秒鍾,莊宴的頭像就出現在聯係人的列表中。  段陽深吸一口氣,對室友說:“我先出去一下,打個電話。”  室友:“哦?好。”  他埋頭走出火鍋店的大門,在街邊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莊宴那邊狀態變成了正在輸入,可是段陽等不及,也沒慢吞吞打字的心情。  通話請求按下去,等待音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莊宴語氣跟小時候沒什麽區別,帶著點親和的意味。  “段陽?”  段陽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小時候眼巴巴地喊小師哥,小宴哥哥。現在過了那麽多年,頂多背著莊宴叫叫,當麵完全說不出口。  半天,隻憋出一句:“最近看到一些你的新聞,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  莊宴溫和地說:“也謝謝你幫我說話。”  段陽耳朵有點熱。他想,完了,還是被看到了。  段陽抓了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生硬地解釋:“我就隨便講了兩句話,稿子還是同學幫忙寫的。而且你也參加了競賽,對吧?主要就……就希望你也不要太在意那些人怎麽說,別被影響狀態。反正,沒事就好。”  說完頓感絕望,因為現在沒背台詞,全靠臨場發揮,自己組織語言的能力實在貧瘠得可憐。  但莊宴嗯了一聲,帶著笑意問:“對了,有空要不要一起聚一聚?我媽媽這些年,也還記得你呢。”  “……”  “她看完你初賽和決賽的作品,一直誇個不停,還讓我多向你學習。”  段陽不好意思起來:“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可是我覺得,你應該還是比我厲害一點吧。”  電話那頭,莊宴開始笑。  段陽忍不住也笑起來,心情也沒那麽緊張了。他脊背稍稍放鬆,靠在牆上。  “對了莊宴,”段陽說,“我現在在x大。”  “我知道,你的參賽資料上寫了。”  “跳了好幾級,才趕上跟你同一屆。”  莊宴:“那太巧了,我前幾年差點留級。”  段陽:“……”  又隨便聊了兩句,約下見麵的時間。因為寧華璧工作忙,所以也沒選其他地點,就約在莊家。  段陽忽然問:“對了,聽說你跟你的alpha……好像感情不錯?”  莊宴說:“嗯。”  地麵上有塊很小的石頭,段陽低頭看了一眼,半天沒吭聲。  “那也挺好。”他最後說。  因為在外麵吹了好一會兒風,段陽回去那會兒,室友眼神都幽怨起來。  “小段同學,你再不來,我自己都要吃完了。”  “來了。”段陽說。  可是告別過去的心情,竟然比想象的要輕鬆。段陽涮了一筷子毛肚,配著蘸料吃掉。  室友試探性地問:“你剛剛跟誰打電話?”  “小師哥。”  室友:“……果然是他啊!”  段陽語氣微妙:“你猜到了?”  “看你那表情,肯定就是,除了他還有誰?”室友湊過來,“所以聊得怎麽樣?”  小段同學想了想,說:“還行,他挺好的,我也挺好。”  他又輕描淡寫地說:“我準備找個機會,順便去看看寧老師。然後就是競賽的事情了——開學之前得交稿,看看最後拿到冠軍的,究竟是我還是他。”  “那我投你一票!”  段陽眼睛亮亮地笑起來。  -  星網上的輿論,還在繼續發酵。  又有自媒體發了一篇文章,標題相當聳人聽聞,《細數開普勒第七行星的持有者們》。  就像遠古富豪常常一擲千金,購買私人小島一樣,星際年代的名門望族,手上常常都持有至少一顆星球。  開普勒第七行星除了主星歸聯盟所有外,編號從a到g的衛星,都屬於私人資產。撰稿人從每顆星球出發,耐心地將各個持有者的家底扒得一清二楚。  這篇文章一經發表,就掀起軒然大波。畢竟貧富與階級,永遠是最戳人眼球的熱點,社交媒體上的所有用戶都在瘋狂轉發。  當人們看到——  有的持有者家底豐厚,登記在案的,就有至少三十顆小行星。  有的持有者產業遍布各個星係,囤著無數地皮,隻等聯邦注資開發,自己好從而獲利。  其中一個最為過分的家族,甚至特意將星球打造成一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灰色地帶,用來接待商界政界的名人。  就算是財力偏弱的陳家,在過去的競選期間,也通過政治獻金的方式,收下了好幾顆星球。  ……唯一例外的,是開普勒7c的持有者,陳厄。  比起各大家族,他資產少得可憐,名下也沒有任何公司或者股份。這顆小行星,也是母親留下來的遺物——而且歸屬權還有些爭議,跟陳家的官司依舊在進行之中。  他身為決策者,同時也是受害者。  別人的損失,像是從碗裏潑出去幾滴水,而陳厄卻如同把整個碗給砸了,幾乎變得一無所有。  星網上,各種質疑的聲音浮出水麵:  “聯邦也有切實而且豐厚的賠償計劃,為什麽這群人還獅子大開口?”  “資產最少,損失幅度最大的陳厄,承受了最多的責難。真正富可敵國的有錢人,反倒在哭著乞討,這也未免太過荒誕。”  然後又有好奇心重的看客,通過大數據平台,把陳家和卞流之間的利益關係清清楚楚地捋了出來。  雖然明麵上劃清了界限,但陳鴻飛的妻子卞薇,卻通過公司參股的方式,為弟弟輸了不少血。甚至動用手段,在這些年裏,幫卞流善了好幾次後。  開庭的日期越來越近。  那段時間星網上和現實中,到處都能聽到談論這樁案子的聲音。卞流在開庭前給卞薇打了好幾個電話,話裏話外,都是讓姐姐再幫幫自己。  “當初不是你兒子的慫恿,我能落到今天這樣嗎?姐,你要是不管,我可不保證自己會說出什麽話。”  卞薇急道:“這我還能怎麽管?”  “讓陳議員再施壓一下。”  卞薇歎了口氣,語氣間甚至帶了點哭腔:“我在他麵前有多大話語權,你又不是不知道……唉,我找小燃試試,你別衝動。”  可怎麽談,都沒什麽辦法。陳鴻飛怒不可遏,陳燃油鹽不進。  “媽,”陳燃說,“舅舅不就是個扶不起來的廢物,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沒認清嗎?他想說就讓他說,反正現在這時候,也沒人會認真聽了。我們不如省點力氣,處理好爸爸換屆競選的事情。”  庭審當天,卞薇哭了一場,帶著墨鏡和遮陽帽出門,掩飾自己的淚眼和愁容。  卞流之前申請不公開審理,但這被莊宴拒絕了。於是法院附近人很多,旁聽的,看熱鬧的,還有等在一邊,準備一手新聞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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