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月亮偷了點光灑進半掩的窗帷,日式的老房子中,小小的和式客廳裏,薩孟仰和紫葵一起蹲臥在擇木地板上,兩人中間擺放著積木。


    他專注地凝視著地上的疊疊樂玩具,小心翼翼地從高疊起的小積木中抽出一塊,放置在最頂端,小高塔危險地晃了一下,又恢複平靜。


    “成功!”他擊掌叫好。


    “你幹麽抽那一塊啦?那輪到我會很危險耶!”紫葵嗔道。


    “輪到你了,快抽啊!”他盤起長腿,好整以暇地睇著她。“如果現在投降的話……我可以手下留情。”


    她噘起紅唇,嬌睨了他一眼。“誰說我一定會輸?你別開心得太早!”


    “那就試試看嘍!”他壞壞地挑動濃眉,扳動指節,發出喀喀聲響。


    她俯下身,屏氣,伸出兩根食指輕扣堆疊在夾層裏的小積木,緩緩地將它取出,結果碰到其他的方塊,小高塔應聲倒塌,散落一地。


    “啊……”她懊惱地哀號著。


    “願賭服輸。”他笑得賊兮兮的,就像善於狩獵的蒼鷹,掠奪的目光在她勻稱的玉體上搜巡著,思忖著該從哪裏下手。


    紫葵大要無賴,嬌聲抗議。“不公平,你剛才故意要詐!”


    “遊戲規則早就說好了,弄倒積木的要讓對方搔癢,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她驚得直往後退,拿起坐墊擋在身前,閃躲他的攻勢。


    “章紫葵,你還敢反抗,你死定了……”一抹壞壞的笑躍上他的嘴角。


    他倏地撲上前,將她囚困在自己的胸膛下,雙手不安分地搔著她敏感的腰側,惹來一陣大笑。


    她蜷縮著身體,荏弱無力的雙手抵擋著他的攻勢,笑到岔氣。


    “拜……托……我怕癢……嗬……嗬……”她笑到眼角都溢出淚水了,小臉也紅成一片。


    “那就乖乖向我求饒,說你輸了。”


    “好……”她大口地喘息,笑道:“……我、我才不會認輸呢!”


    “嘖嘖,你這次真的完蛋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薩孟仰將她反抗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上,問道:“再問你一次,要不要求饒?”


    “好嘛,我認輸了啦,你快放了——”她雙手被扣住,顯得格外不安。


    “你違反了遊戲規則,所以還是要受罰……”他低頭攫住她抗議的小嘴,吞噬她未竟的話語。


    她馴順地承受著他的吻,感覺到他頑皮的齒啃吮著她的唇,甜蜜的滋味令她的心輕顫著。


    他泰半的身軀覆在她的身上,溫暖而重實,她覺得恍若被幸福籠罩住般。


    愈是和薩孟仰相處,她就愈是喜歡上這個男人,連枝微末節的小事都變得格外有趣,為她平淡的生活注入了許多新鮮的趣味。


    雖然,隨著他在台灣的知名度與曝光率的攀升,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但是她不排斥這種低調又浪漫的約會方式。


    兩個人就算什麽都不做,隻是單純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聽音樂,她都覺得好快樂,連從窗外望出的尋常落日和風景都顯得特別明媚,平添了一種情調。


    良久,他心滿意足地放開她被吻睡的唇,平躺在她的身側,跟著她望著天花板。


    “在想什麽?”薩孟仰問。


    “不告訴你。”她睨了他一眼,故作神秘兮兮的樣於。


    他側起身子,瞅著她,捏捏她翹挺的鼻尖。“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


    “喔?想什麽?”她起身,將散落一地的積木收進桶子裏。


    “想我嘍!”


    “少臭美了,誰會想你啊!”她嬌睨了他一眼,清秀的眉梢眼角卻掩藏不住戀愛所帶來的明豔光采。


    “我是認真的。”薩孟仰移動身軀,枕在她的雙腿上,仰看她。“前陣子我參加‘星頤電影公司’的試鏡,結果已經出來了,我將與另一個動作明星搭檔演出特務組織,最近要開始定裝和拍照了。”


    “這麽說,你要從模特兒變成演員嘍?”


    “我還沒成為模特兒之前就在英國當演員了,曾經參加過許多舞台劇的演出。”薩孟仰補充道:“我和齊雅就是在英國認識的,那時她剛好看到我的戲劇演出,問我想不想參加其他的表演工作。”


    “原來如此,所以齊雅也算是你的幕後推手,與你有革命情感嘍!”她撥弄著他的發絲,表情突然略顯沉重,試探地問道:“那……她會幹涉你的感情生活嗎?”


    “你是在問齊雅會反對我們交往嗎?”他起身,正視她。


    她抿嘴不語,移開視線。


    “我是二十八歲的成年人了,不是十八歲的魯莽小子,我有自己的生涯規劃和生活方式,齊雅和我隻是事業上的合作夥伴,不是牽製,主宰我的人。再說,我又不是靠緋聞炒作知名度,隻要是正常的交往,她都不會太幹涉。”


    “嗯。”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等定裝照弄好之後,我就要去香港拍電影了,目前拍攝時間暫定為五個月左右,到時候我們就要談遠距離戀愛了。你會想我吧?”他親昵地撫著她細致的臉頰。


    在演藝圈和伸展台上看慣了濃妝豔抹、心機深沉的女人,她們為求名利常常不擇手段,或是沉淪墮落在酒精裏,因此讓他愈是喜歡紫葵身上那份純真的特質。她清秀淡雅的臉龐不施脂粉,一如她率直不造作的性情。


    “誰想誰還不一定呢!”她跩跩地昂起小巧的下顎。


    “你想我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一張飛往香港的機票,再請齊雅幫你打扮成助理,帶你來片場探班。”


    “如果是你想我的話,那就要自費買一張飛往埃及的機票,我也許可以請教授發給你一張通行證,讓你進我們的考古隊當一日的苦力。”她笑得極為神秘。


    “什麽意思?”他一臉疑惑。


    “我們研究室申請加入英國埃德蒙教授主導的聯合考古隊,這一、兩個星期結果就會出來了。根據可靠的消息指出,我們入選的機會很大,所以餘教授已經迫不及待在辦埃及簽證了。”


    “這麽說來,你要去埃及嘍?去多久?”


    “還不曉得,得看采勘出的結果而定。”麵對未知的旅程,她既興奮又惆悵,複雜的思緒緊緊地纏繞住她,


    考古是她一生的理想、是她的事業、是她的興趣,努力這麽久終於有機會前往現場挖掘探勘,她比任何人都更期待。


    但是,令她不舍的就是對薩孟仰的感情。愛情的種子才剛剛萌芽,他們就要承受空間與距離的考驗,未來的變數令她不安。


    “唉!那我豈不成了‘深閨怨夫’,要獨守空閨?”他笑謔道。


    她輕搥他的胸膛以示抗議。“薩孟仰,你真的很不正經耶!”


    他伸手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看穿她內心的彷徨。“不用擔心,我會在台灣等你回來的。”


    “是嗎?”她伸出食指輕劃著他的胸口,對他的承諾還是覺得不踏實。


    “當然。”他托起她不安的小臉,說道:“如果你真的那麽不放心的話,不如放棄考古隊的工作,來當我的助理怎麽樣?我會給你六位數的月薪,你什麽事都不用做,隻要到片場陪著我就好。”


    “就這樣?還有嗎?”她伸手撥了撥他胸前的鈕扣。


    “人家是助理開車、提行李,撐傘……但這些瑣事你都不用做,隻要注意我的行程安排就好。我到香港你就陪著我到香港,我回義大利探親你就跟著我放大假,怎麽樣?”


    “感覺好像還不賴。”她對他的提議好心動。


    “一般是三節獎金,我給你六節獎金。”


    “哪六節?”她一瞼疑惑。


    “除了一般公司行號的三節獎金外,我再額外給你情人節、生日外加聖誕節獎金。如果你表現好一點,我還會不時給你愛的鼓勵。”


    “愛的鼓勵?”她皺眉思索著。


    薩孟仰俯身親吮著她微噘的芳唇,笑道:“這個愛的鼓勵還不錯吧?”


    “想占我便宜就說一聲嘛!”她輕睨了他一眼。


    “考慮清楚,我私人助理的名額隻有一個,錯過就沒有嘍!”


    “那要是有一天我們分手了怎麽辦?我豈不是成了無業遊民?”


    “那就用力地向我索求一筆資遺費,然後再把演藝圈的秘辛賣給出版社,出一本叫‘我在大明星身邊的日子’的書狠削一筆啊!”他說得煞有其事。


    “雖然你的提議挺好的,但我還是喜歡考古的工作。這是我從小就立定的誌向,我不想就這麽放棄……”


    “唉,看來我的帥哥魅力失效嘍!”


    她輕笑不語,薩孟仰如此看重她,讓她心窩甜甜的,有種被捧在手心上嗬護的感覺。


    “這麽說來,你根本不會來當我的私人助理嘛!”他捏捏她挺翹的鼻尖。


    她噘起紅唇,嬌嗔道:“我才不想去片場看你跟一堆女人摟摟抱抱呢!”


    “幹麽?戲還沒有開拍就吃醋啦?”


    “我哪有?你愛摟誰是你的自由,我又沒權利幹涉。”她佯裝不在意地別過臉,一想到他的臂彎還會擁抱其他的女人,心中就是不舒坦。


    他仿佛嗅到了一股酸意,連忙摟住她的纖腰,安撫道:“不管是拍戲或拍廣告,片場裏的工作人員都有數十名,而且一個鏡頭通常要重複拍個數十次,就算有感覺也拍到相看兩相厭了。”


    “我又沒說什麽,你幹麽澄清這麽多?”


    “擔心你質疑我的忠誠嘛。”他揉捏著她粉嫩的小臉。


    紫葵抬眸覷見牆上的鍾,發現時間有點晚了,擔心他明天會趕不及通告,連忙起身催促他。


    “十點多了,我幫你叫無線電計程車。”她拉拉他結實的手臂。


    “嗯。”他站起身。


    她走到茶幾旁,拿起話筒,按了一串數字後,交代上車地點。


    薩孟仰走向前,由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腰,依戀難舍地將臉埋入她的頸窩間,汲取她身上的淡雅馨香。


    月色下,庭院裏的茉莉花吐露著芬芳,微風輕拂,暗香浮動,兩人相擁的剪影映在牆上。,


    她的出現深掘出他心底深處未曾獻出的溫柔,令他漂泊疲憊的心有了歸屬感。


    從歐洲到台灣,他馬不停蹄地奔波過一個又一個的城市,總在陌生的床榻上醒來,緊湊繁忙的工作塞滿他的生活,卻填不滿他空虛的心。


    直到遇見她,那雙瑩亮無辜的大眼睛和俏皮甜美的笑容,讓他願意放慢步伐,陪著她享受單純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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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夏日暖暖的陽光映進窗欞,冷氣機裏送出徐徐的涼風,舒服得讓包小星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蹺高二郎腿。


    休息室的桌麵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零食和飲料,章紫葵拿了一片洋芋片沾著番茄醬,吃得津津有味。


    “紫葵,你是被豬附身了嗎?”包小星一臉疑惑地瞅著她。


    這幾個星期以來,她就像餓死鬼投胎或是被豬八戒附身似的,食欲之大,口味之奇特,而且體力大不如從前,動不動就打瞌睡偷懶,和過去拚命三郎、認真努力的形象完全不同。


    紫葵輕啜一口可樂,睨了她一眼。“你才是白骨精轉世咧!”


    “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陣子變得很奇怪嗎?”包小星站起身,走向前撫著她的額頭。“沒發燒,體溫很正常啊!”


    她沒好氣地揮掉包小星的手。“我本來就很正常,哪裏有變奇怪?”


    “有!”包小星用力地點頭,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麵前,端視著她大吃大喝的模樣。“你這陣子突然變得很會吃,而且吃的東西都很奇怪。”


    “人家我二度發育不行嗎?”她不覺有異,又拿了一條熱狗沾酸黃瓜醬,送進嘴巴裏,嚼得津津有味。


    “你剛才吃洋芋片沾番茄醬、昨天吃湯麵加酸梅、大前天吃香蕉沾酸黃瓜醬……總之口味都很奇怪,尋常人是不會吃這種組合的食物的,因為那些東西調配起來就像餿掉的味道,又酸又惡心……喂,你是不是失戀之後,傷心過度,把味蕾給弄壞了?”


    “誰說我失戀了?不許再提起‘易皖軍’的事,否則我以後不會再請你吃東西了!”她沉下臉警告。


    她才不要讓一段失敗的暗戀破壞了現在的甜蜜感覺呢!


    包小星撫著下顎,思索道:“唔……可是失戀也沒有像你這種好胃口啊!而且你真的很怪,你那天看到天花板上圓圓亮亮的燈泡,居然說它們長得很像白白胖胖的包子,好想衝上去咬一口……”


    倏地,一陣酸惡的感覺街上紫葵的喉間,她來不及反駁包小星的話,就搗著嘴巴衝出休息室,直奔女廁。


    她倉皇地拍打著門板,發現沒人後,連忙衝進廁所裏。


    “呃……”她伏在馬桶上,大吐特吐,彷佛要把胃給吐出來似的。


    良久,她腳步虛浮地站趄身,按下衝水鍵,走到洗手台前整理儀容,忽然看到鏡麵映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她是怎麽了?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掬起清冽的水拍打著自己的臉,她拿出麵紙拭幹後,緩緩地走回休息室,發現包小星已經將淩亂的桌麵收拾幹淨了,僅剩可樂和礦泉水。


    “你好一點了嗎?”包小星被她毫無血色的臉給嚇了一跳。


    “嗯。”她喝了一點點水,潤潤幹澀的唇。


    “你該下會是食物中毒吧?”包小星猜測道。


    “應該不是,我隻有惡心想吐的感覺,好像不是吃壞肚子。”


    “……想吐?”包小星瞠大眼睛,喊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


    “噗——”紫葵如遭雷殛般,震驚地將口中的礦泉水悉數噴吐在包小星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天降甘霖”讓包小星一身狼狽,滿臉濕答答。


    “你好惡心!”包小星皺著小臉,趕緊抽起麵紙拭掉臉上的水漬。


    紫葵呆愣在一旁,陷入複雜紊亂的思緒中。


    懷孕?


    她怎麽從沒注意過最近身體上的變化呢?突然食欲變好、易倦、嗜睡、惡心想吐,體力不佳、整日懶洋洋的,連一向準時報到的生理期也遲了很久……


    完了!她真的有可能是懷孕了!


    她隻不過是在一個月色美,氣氛佳的情況下多喝了兩杯,然後抵抗不了薩孟仰的“男人本色”,貪食了禁果……


    慘了!她該下會一次就“鬧出人命”吧?


    唉!就算她是初嚐禁果、沒經驗,忘了要準備保險套,可薩孟仰也應該要做好最起碼的防護措施啊!結果……


    她眼底掠過驚訝、懊惱以及不知所措的情緒。


    包小星見她咬著下唇,佇立不語,以為她是在自責,用手肘頂了頂她的臂膀,說道:“我又沒怪你的意思,幹麽不說話?”


    她回過神,僵笑道:“我突然想到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忘了處理。你留在研究室裏,要是有什麽狀況再打手機跟我聯絡。”


    抓起放在座位上的背包,她踩著不安的步伐離開休息室。


    她獨自穿過寂靜的長廊,外頭的陽光剌亮暖和,卻照不進慌亂發冷的心,她全副心思都懸在懷孕的可能性上。


    要是她真的有了身孕該怎麽辦呢?挺個大肚子還怎麽加入教授的考古隊呢?教授對她的期望那麽高,若知道她在這個節骨眼有了小孩,會對她很失望吧?


    而她和薩孟仰的愛情才剛開始,雖然兩人戀愛的過程很快樂,但是他願意負起甜蜜激情後的責任嗎?


    他的演藝事業剛起步,她的考古行程也迫在眉睫,他們願意讓一個小孩羈絆住夢想的步伐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走出研究大樓,又是何時搭上人潮稀少的捷運,隨著車廂悠悠晃晃地進入闃暗的隧道中。


    環抱住發冷的雙臂,她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現在她才明白,麵對人生重大的抉擇,尤其是攸關一個小生命時,不管是十七歲還是二十七歲,都同樣的茫然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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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裏,鋼琴的琴音淹沒在喧擾的聲浪裏,熠熠閃耀的燈光掩映在穿梭流動的賓客身上,玻璃杯的紅酒飲幹了又被注滿,交織成一片醺然墮落的景況。


    為了慶祝“星頤電影公司”首部動作片“神鬼特務”籌備、定裝完成,進行新片開拍宣傳,製片安至雍特地斥資包下整間酒吧,宴請演員、投資者和相關工作人員一起飲酒作樂。


    薩孟仰展現親和力,舉杯輪番向大家敬酒,而經紀人齊雅剛好腸胃炎,所以露了一下臉後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先行離開了,留下愛湊熱鬧的康莉頂替她的位置。


    “這次‘星頤’擁有強大的明星陣容、金獎編劇和好萊塢的科技特效組,一定可以拍出最好的片子!我首先舉杯敬每一位參與‘神鬼特務’的人員!”安至雍高舉起酒杯,將杯中橙黃的香檳一飲而盡。


    “我也代表‘關聿企業’向大家說聲恭喜,希望新片開拍順利。”關行漠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但絲毫沒有因此而軟化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傲氣勢。


    “感謝製片和導演的青睞,我也一定會好好地表現,希望能締造票房佳績。”薩孟仰咧開陽光般迷人的笑容,立即電暈在場所有的女性同胞。


    “孟仰,電影的票房就靠你了!”安至雍舉杯走過來,熱絡地搭上他的肩頭。


    “安製片,你太客氣了。”薩孟仰低笑道。


    “聽說你的魅力無遠弗屆,不分男女,所向無敵,看來我這次的投資肯定賺錢。”關行漠也湊上前。


    “要說魅力無遠弗屆,某人的老婆才是超級吸金機,票房魅力令人佩服啊!”安至雍的聲音飽含戲薯,眯眼望向關行漠。


    自從他旗下的首席玉女紅星商芷瑤被關行漠誘娶回家,宣布暫時息影後,他對關行漠可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從此多了“關聿企業”的資金注入,恨的是少了一名愛將。


    關行漠輕啜一口紅酒,隔著杯緣冷睨了他一眼,不願搭腔,


    “不如這樣吧,我叫編劇改一下劇本,找你老婆來當女主角,這下子男俊女美,話題性足,可看性夠,票房一定嚇嚇叫!”安至雍說。


    “那換你老婆來演也不錯,一來可以省片酬,二來‘物盡其用’,三來‘夫唱婦隨’,有助於你們的感情發展。”關行漠毫不留情地冷刺回去。


    安至雍沉著一張俊臉,抿唇不語,彷佛有一把冷箭狠狠地刺進他的胸口,讓他嘔得說不出話來。


    “製片,人家的演技也不錯,要不要考慮找我當女主角呢?”康莉身著一襲火紅低胸裝,馬上開口想炒熱氣氛,展現性感魅力。


    “你去問一下道具組,看需不需要‘花瓶’,有的話請他們通知你。”安至雍捧著酒杯離開包廂。


    “你們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關行漠說完後也跟著離開。


    康莉一見兩人走後了,立即挨蹭在薩孟仰的身畔。


    “要不是表姊吩咐我要來暖場、炒熱氣氛,我才不想拿自己的熱臉來貼他們的冷屁股呢!”她噘著紅唇,低聲抱怨。


    “康莉,委屈你了,剛才要不是你,氣氛會很僵。”薩孟仰客套地說。


    “為了你,受點委屈算什麽。”


    此時,又來了一票工作人員舉杯輪番向薩孟仰敬酒,讓他忙得招呼不過來。


    “之前我還擔心你空有名氣,隻會走走秀,但試鏡後看到你的表現,就對你的演技非常有信心,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導演拍拍他的肩頭說。


    “大明星,我們這部片子的票房就靠你了,我先幹為敬!”武術指導豪邁地飲光杯中的紅酒。


    “謝謝。”薩孟仰禮貌性地微笑。


    “我以為像你這種國際大明星規矩會很多。很難搞,沒想到定裝的時候,居然那麽隨和,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呢!”服裝造型小組也簇擁上前,向他敬酒。


    “謝謝大家,未來的日子還請多指教。”薩孟仰豪氣地飲光杯中的紅酒。


    “我也要敬大明星!”攝影小組們也趕來湊熱鬧。


    “因為孟仰明天還有通告,要去雜誌社拍照,為了避免喝太多酒造成臉部浮腫,小妹我就代替他,謝謝大家對孟仰的支持。”康莉風情萬種地截走大夥兒遞來的紅酒。


    為了贏得薩孟仰的歡心,同時為了他的俊顏著想,她隻好小小地犧牲一下美色了。


    康莉仰頭喝光酒,豪爽的姿態博得眾人的好感。


    “康莉,你不用替我擋酒。”薩孟仰說。


    “表姊不在,我要負起照顧你的責任!”她朝他眨眨眼,又接過大夥兒遞來的紅酒。


    此時,薩孟仰的手機震動起來。“各位,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等會兒再回來陪你們。”


    “去哪?”康莉掃住他的手肘,儼然一副女伴的姿態。


    “洗手間。”他離開包廂,往洗手間走去,趁著空檔拿出手機,回撥過去。


    手機接通後,話筒另一端傳來紫葵細細的嗓音。


    “孟仰,你現在人在哪裏?”她慌得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我現在在酒吧裏,跟電影公司的人開慶祝會,還不確定結束的時間,你別等我了。”薩孟仰說。


    “我想見你,你在哪間酒吧?我坐計程車去找你好嗎?”紫葵坐在地板上,手指無助地纏繞著電話線,仿佛這樣可以鎮定她淒惶迷惘的心。


    “在安和路上,這裏有很多電影圈的人,可能不太方便。”薩孟仰記得她行事一向低調,不太喜歡受到注目,更對這些交際應酬沒興趣。


    “我有話想對你說……有很重要的話想對你說……”她的聲音低低的,顯得沒什麽朝氣,不若以往的輕快活潑。


    “今晚我要應酬電影公司的人,可能沒法子見麵了……”薩孟仰想了一下,發現明天的通告滿檔,好像也勻不出時間來。“這樣吧,要不然晚點回去我再撥電話給你,怎麽樣?”


    電話突然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


    半晌,她鼓起所有的勇氣問道:“孟仰,你是真的愛我嗎?”


    他輕笑道:“當然,這還用懷疑嗎?”


    “那、那可以說一次……說一次你愛我嗎?”她聲音顫抖,卑微地哀求道。


    適巧,有工作人員走入男廁裏,薩孟仰立即壓低音量,顯得有些為難,急急地說道:“……嗯,就像你所說的那樣……我晚點再回電話給你,再見。”


    薩孟仰結束通話後,步出洗手間,回到包廂裏。


    康莉醉態可掬地斜倚在沙發上,一看到他來,馬上將整個上半身都倚附在他的胸膛上。


    她攀住他的手臂,討好道:“孟仰,人家今天幫你擋了好多酒……”


    “你喝得太醉了,我送你回家。”他扶起她。


    “我沒醉,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再自行搭車回家,這樣比較順路。”康莉故作體貼地說,看著他的目光藏著對他的深深渴望。


    她現在故作清醒狀,等到了他下榻的飯店後再裝醉,誘哄他讓她進屋,到時候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就算他是正人君子也難敵她的性感魅力啊……


    “那我先跟導演還有製片說一聲。”


    薩孟仰與康莉兩人相偕向幾個重要的工作人員道別,一起步出酒吧後,這才發現屋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滂沱大雨,整個城市恍若泡在水裏般。


    此刻,人車俱寂,少了喧鬧聲,卻多了份淒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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