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的話先是讓全場一靜。


    隨後直接炸開了鍋。


    首當其衝的就是剛才那幾個捧臭腳的。


    那個後腦勺掛著辮子一身唐裝的老人怒聲喝斥道,“簡直是一派胡言!”


    “根本就是外行在這裏瞎咧咧!”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裝什麽裝!”


    那些個捧臭腳的對王悍的攻擊不絕於耳。


    王悍置若罔聞。


    就像是看猴子一樣的看著這幾個人。


    這幾個人看這個樣子都是文化人,好端端的文化人這個時候跪舔權貴的樣子和馬戲團的猴子沒啥區別。


    甚至是比馬戲團的猴子有意思多了。


    越家琪也是氣衝衝的看著王悍,心裏麵罵了無數個寶批龍。


    許夢玲看了一眼王悍,和越家琪不一樣的是,她心裏麵並沒有對王悍的評價有過多的憤怒,反而是很敬佩王悍能夠在這種情況之下反其道而行之。


    所有人都在說好,王悍說不好。


    這個就像是看電影一樣,水軍和心懷叵測之人在評論區各種吹捧,導致很多人都會跟著開始吹捧,即便是看完之後覺得寡淡如水,但是看到別人都說好,他要是說不好肯定會被人當作另類,隻能從各種尷尬的角度尋找垃圾電影的優點跟著一起吹捧。


    最後一部屎一樣的電影就被吹捧的上了天。


    現在的情況一樣,許夢玲雖然對字畫的研究並不是很深,但是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皮毛,這幅畫從綜合方麵來說,根本配不上這麽多人的吹捧,隻因它的作者是她姥爺。


    這幫人心裏麵都像是明鏡一樣,吹捧不過是為了跪舔越鴻卓。


    把一副垃圾畫捧得就像是世界名畫一樣。


    而這個時候王悍說了大實話,立馬引來了這幫人的怒噴。


    許夢玲看著王悍,發現王悍並不生氣。


    當下的時代因為網絡環境的垃圾,導致很多人都喜歡和人杠起來,以至於現實生活中戾氣都重了不少,從而使很多人在現實中也容易和人杠起來。


    但是許夢玲看王悍的時候,發現王悍麵對這麽多人噴他並不生氣,反而一副局外人看熱鬧的姿態。


    眼神之中除了戲謔甚至還有一絲可憐。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夠通過眼神看到很多東西,王悍的這個表情就像是在可憐這幫人為了跪舔權貴讀書人的風骨都不要了。


    這讓許夢玲對王悍逐漸產生了很多興趣。


    王悍安靜的看著這幫人吵得臉紅脖子粗。


    那個腦袋後麵還有辮子的老人手指頭都快戳到王悍眼窩子裏麵了。


    “信口開河!口無遮攔!不著邊際!簡直是徒添笑料!貽笑大方!你懂什麽是字畫嗎?你懂什麽叫藝術嗎?”


    王悍眼巴巴的看著那個瘦巴巴的老人,“我不懂。”


    瘦巴巴的老人手指頭還是指著王悍,指尖指指點點,“不懂你裝什麽大尾巴狼!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誇誇其談!你父母沒有教過你如何說話嗎?小小年紀,自以為是,口出狂言!你有作品嗎?你是這個圈子的人嗎?”


    王悍笑道,“我舌頭不好,不會舔,您這個圈子我怕是融入不進去!”


    “你!”


    瘦巴巴的老人被王悍給整的噎了一下,舉起來拐杖就要動手打王悍。


    王悍腦袋往前一遞。


    “來來來,您對準嘍!千萬別打偏了!朝這兒打!”


    瘦巴巴的老人知道能來這裏的都是有能力有家境的人,這一棍子打下去怕是得引起來一係列連鎖反應。


    冷哼一聲,“一個愚昧無知的外行而已!打你還髒了我的拐杖!”


    王悍笑道,“得了得了,一幫人有那個必要嗎?個個兒都擱這兒揣著明白裝糊塗,這畫畫的什麽水平心裏都一清二楚!別硬吹了成嗎?”


    瘦巴巴的老人怒聲開口,“簡直是一派胡言!這幅字畫,誰看不出來作畫者的功力深厚,筆力雄渾,這篇字鐵鉤銀劃,入木三分,顏筋柳骨也不過如此,這幅畫意境朦朧,功底雄厚,線條柔美,色彩更是恰到好處,畫中人物栩栩如生!堪稱當世佳作!你一個外行人,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在這裏大言不慚!徒增笑耳!”


    其他人跟著附和。


    “沒錯,如此神韻,堪稱丹青之最!”


    “一個外行瞎掰什麽!”


    啪啪啪!


    王悍鼓掌。


    “可以可以,我隻有一個問題,如果這幅畫的作者不是越鴻卓而是我,您各位又會如何評價?”


    一句話直接揭了眾人老底。


    那個瘦巴巴的老人冷笑道。


    “你有這個功力嗎?”


    王悍靦腆笑道,“實不相瞞,曾經在雪地上尿的畫都比這個好!”


    “你!”那個瘦巴巴的老人再度指著王悍,氣的發須皆張。


    王悍掏了掏耳朵笑道,“都消停點吧,別再舔了,魯迅曾經說過,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瘦巴巴的老人勃然大怒,“魯迅何曾說過這種話!你沒讀過書就別出來丟臉了!”


    “喲!這麽說,合著您讀過書啊?既然您讀過書,那您那份讀書人的風骨呢?讓狗吃了?您各位張口閉口誇這幅畫的時候,覺得自己個兒都配得上是讀書人這三個字嗎?


    配個幾把!


    一群溜須拍馬趨炎附勢攀高結貴阿諛奉承見風使舵如蟻附膻的斷脊之犬!


    古往今來,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你們這幫垃圾肯定做不到,但總得做到點什麽吧?給自己留一點讀書人的骨氣吧?你們都有嗎?


    有個錘子!”


    瘦巴巴的老人被王悍一陣瘋狂輸出氣的胸脯上下起伏。


    大多數人挨罵破防的主要原因是對方說得對。


    瘦巴巴的老人就是這種情況。


    在場那幾個剛才捧臭腳的人也都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屬實是被當眾底褲扒了羞辱。


    其他人都是打量著王悍。


    這個年輕人從一踏進越家大門就像是刺頭一樣,又送鵝毛又讓人跪下的。


    現在又當眾來了這麽一套。


    雖然罵的那幾個人破防了,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那副字畫都是垃圾,這幫人捧臭腳的樣子他們也覺得惡心。


    王悍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心裏麵都覺得是真爽。


    越家和給一個人遞了個眼神,那人立馬朝著裏麵走去。


    許夢玲看著王悍,心中感歎這人是真的猛啊。


    這要是姥爺聽到了怕是肺都氣炸了。


    .....


    越鴻卓睡在躺椅上,風韻少婦正在給他捏肩。


    “爸!”


    越文景從外麵走了進來。


    “怎麽了?”


    “外麵出了點事情。”


    越鴻卓一張嘴,風韻少婦立馬遞過來茶壺給喂水,“打起來了?”


    “這倒沒有。”


    “那怎麽了?”


    越文景有些張不開嘴,最後一咬牙硬著頭皮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


    喝水的越鴻卓一骨碌從座椅上坐了起來。


    少婦被嚇了一大跳,低著頭,一雙碩果兒跟著顛了顛。


    越鴻卓重新躺下,


    “越家禮數挺大的?哈哈哈!越來越有意思了!”


    “爸,這個王悍該不會是有什麽奇術吧?家樂他們忽然就給跪下了!”


    越鴻卓擺擺手,“沒什麽大驚小怪的,他身後不還是跟著幾個人呢嗎?鐵定是他們出的手!”


    “爸!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天下九道之中其他幾道都願意追隨王悍,為什麽我們還要針對王悍?”


    越鴻卓笑道,“如果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的話,誰幫他都沒用,我們又何必給他俯首稱臣呢!自己做大不好嗎?如果不是爛泥,算下來,我畢竟是他長輩,端點架子怎麽了?他不還得乖乖的?”


    越文景點了點頭沒有著急出去。


    “還有事?”


    越文景猶豫了一下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越鴻卓愣了一下,隨後冷笑道,“哈哈哈!這哪裏是罵古宏章呢,這是指桑罵槐罵我呢!有點意思!把畫收回來吧,別丟人了!”


    “您還不出去嗎爸?”


    “再等會兒。”


    ....


    瘦巴巴的古宏章手中的拐杖指著王悍的鼻子,“牙尖嘴利!油嘴滑舌!目無尊長!毫無家教!”


    “這是破防了要開始準備倚老賣老了?”王悍笑嘻嘻道。


    古宏章指著王悍,做了個深呼吸,“一個不懂行的外人,我跟你有什麽計較的!我們別理這種人,繼續欣賞這副曠世畫作!”


    那幾個核心捧臭腳的又開始抱團取暖。


    圍在畫前麵,還沒來得及說兩句呢,越家和忽然歉意笑道。


    “實在是抱歉!剛才知道,這是家裏小孩瞎畫的東西,亂用了老爺子的印章,拿出來讓大家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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