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以前沒少裝逼。


    每次裝完逼之後都能看到其他人如何如何震驚。


    直到今天!


    王悍也感受了一把震驚!


    打死也沒想到吳法竟然是龍山道的山主。


    回想來之前,任民璧給王悍說過,龍山道的山主叫做吳名。


    當時王悍沒放在心上。


    現在這麽一瞅。


    這種有個性的名字,配吳法相得益彰。


    “你來這裏做什麽?”吳法好奇的看著王悍。


    王悍發現吳法的一邊眼鏡片花了,看樣子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打了一樣,整個人渾身都是泥土,外形看起來非常的狼狽,但是人又很有精氣神,不像是昨天晚上那樣發癲了。


    “我來找龍山道的山主談點事情,您是這龍山道的山主?”


    “不可以嗎?”


    王悍回想每一次見到吳法,好像吳法這麽個神神叨叨的狀態還挺適合在這個地方待著的。


    “進去談。”


    吳法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王悍想了想跟著朝著裏麵走了進去。


    房間裏麵陳設簡單。


    任民璧進來給王悍倒了水。


    吳法坐了下來,掀起來衣服一角,給鏡片上哈了口氣擦了擦眼鏡片。


    “說吧,找我什麽事情?”


    “你們龍山道有沒有加入山河會的興趣?”


    吳法愣了一下,“加入山河會?你是替山河會來的?”


    “可以這麽說。”


    “山河會為什麽派你來?”吳法不解道。


    “不是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


    吳法打量著王悍,“你說了算嗎?”


    “我是山河會小太保!”


    這一回輪到了吳法震驚了幾秒。


    擦拭著眼鏡片,吳法坐在那裏沒有說話。


    王悍安靜的等了十幾秒之後,“老吳?”


    “你管我叫什麽?”


    王悍腆著個臉,想到畢竟和吳法兩個人認識,既然吳法是這個地方的山主,那這個事情保不齊還真的有一點機會。


    “老丈人。”


    吳法看著王悍。


    “我們龍山道上下一心求道,無心沾染紅塵。”


    王悍一聽這話就是拒絕了,“老吳...老丈人,您看哈,加入山河會和你們一心求道不衝突,有山河會做庇佑,你們可以更加安心的求道是吧?”


    “插手世俗的事情,心就不靜,心若不靜,如何求道?”


    王悍一張臉皺的滿臉的褶子,組織了一下語言,“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大隱隱於市,你們躲在這深山老林裏麵,不一定是靜啊,有動之後才能看出來靜,你都沒有動,那你談什麽靜?更別說求道了是吧?”


    吳法笑吟吟的看著王悍,“何為道?”


    王悍嘴角扯了扯,“道...就是走的路?”


    “是,也不是。”


    “道可道,非常道,是我們知道但是又觸碰不到的自然規律?”王悍隻好搬出來了這一套。


    吳法點了點頭,“所以,何謂道?”


    王悍蛋疼的看著吳法,“那您給我說說,何謂道?”


    吳法坐在蒲團上,看著王悍麵帶笑容,“我不知道,也一直在找,所以才問你的。”


    王悍瞅著吳法,吳法的這個笑容看的人有點心裏發毛。


    “你都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


    吳法接著問道,“那你知道,道這個字在已知的最古老的寫法是什麽樣子嗎?”


    王悍不準備和吳法掰扯這些東西了,吳法這裏肯定是行不通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找下一家了。


    “我在問你話。”吳法接著詢問道。


    王悍瞅著吳法,“老丈人,你現在什麽境界?”


    “金剛境,問這些做什麽,我在問你,道最古老的寫法是什麽,你不要扯東扯西!”


    王悍一聽吳法的境界,回想昨兒晚上交手試探了的那一下,當場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我就不知道你能拿我怎樣?問問問,一天到晚問這些有的沒的,我給你臉了!你又不是頑皮我也不是鞠萍,你問什麽問!我就不知道!愛咋咋地!”


    話剛說完,門口忽然傳來勁風。


    兩道身影站在門外。


    氣衝鬥牛!


    一位頭頂蓮台花瓣脫了八瓣,另一位脫了四瓣。


    身後站著四道身影!


    全員三花境巔峰!


    皆是神色不善的看著王悍。


    王悍蹲在吳法身邊給吳法捶著腿。


    “老丈人,我這個演技還行吧!是不是比那些隻會擠眉弄眼的小鮮肉強多了?主要是咱課堂氛圍太沉悶了,我給咱活動活動氣氛!瞧給你的這些人嚇的!沒事兒!都回去吧,真沒事兒!”


    吳法拍了拍王悍的肩膀,“王老弟,金剛境與金剛境是不同的!你知道金剛原本是什麽意思嗎?”


    王悍衝著門口的幾個人訕笑,聽到吳法的問題之後回複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是梵文意譯過來的,原來是眾神之王因陀羅的武器,後來又引申為堅固不滅,能摧毀一切的象征,在四大古國之一的古印度,也曾是公牛小牛牛的形象,還是密宗象征伏魔降妖,斷卻煩惱,堅利智的法器。”


    吳法滿意點頭,“踏入金剛境有兩個方法,內功與外功,你有想過內功與外功的根本區別在哪裏嗎?”


    “區別在外功有上限?內功走得更遠?”


    吳法再度點頭,“隻是說了表象,你知道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的區別嗎?”


    王悍以前跟咣子還有佛爺在一起,耳濡目染過一些。


    “小乘佛法和大乘佛法的區別在於,小乘佛法度的是自己,大乘佛法度的是眾生。”


    王悍像是明白了吳法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說,外功相當於小乘佛法,而內功像是大乘佛法?”


    吳法滿意的笑了笑,“對,你和小日子交過手沒有?”


    王悍回顧了一下,“交過手。”


    “感覺如何?”


    “總覺得他們和咱們有些地方一樣但是又不一樣。”


    說到這裏,王悍靈光一閃,看向了吳法。


    吳法笑著開口道,“沒錯,或許是地緣因素,彈丸之地的人終究是先天失利,心胸狹隘,看似謙卑禮讓,實則狼子野心,他們練功,追求的不是道,而是我,自我,就像是小乘佛法一般,終究還是有上限在那裏。”


    王悍豁然開朗。


    怪不得和小日子交手的時候,總覺得這幫人學祖宗沒學到位整了個四不像。


    吳法這麽一說就通透了。


    “你還沒回答我之前的的問題。”


    王悍回想了一下剛才吳法問的道在古代的寫法。


    “我之前在哪掃過一眼,金文裏麵,道的寫法好像是一隻眼睛,好多條路。”


    吳法愈發滿意的看著王悍。


    “對!”


    “那你可知德的意思?”吳法又問。


    王悍想了想,“德的意思還挺多,道德,恩德,品德。”


    “莊子曾經對德的解釋你知道嗎?”


    王悍撓了撓頭,感覺好像小時候跟著帝佬在哪裏看到過。


    “好像是物得以生謂之德。”


    吳法越看王悍越滿意。


    “沒錯,在《淮南子·天文》之中,有‘日冬至,則北鬥中繩,陰氣極,陽氣萌,故曰冬至為德。’翻譯過來就是冬至也被稱之為德,夏至同樣被稱之為德,是陰之德。每年的夏至,陰陽交匯,太陽直射北回歸線,晝長夜短,而冬至反之,周而複始。


    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道是虛無縹緲而又存在的東西,而德,衍生於道,是為一,厚德載物,萬物得生!”


    王悍好像是明白了很多東西。


    吳法又道,“在文字寫法中,道與德有一個共同點。”


    王悍愣了一下,仔細一琢磨,“都有目,也就是都有眼睛。”


    吳法拍了拍王悍德肩膀,對王悍更加喜歡了。


    “那區別又在哪裏?”


    王悍稍加思索之後,神色一點一點的開始變化。


    “德之中的這個目,是豎瞳?”


    吳法哈哈大笑。


    重重的拍了拍王悍的肩膀。


    “德裏麵還有一個東西!”


    王悍仔細一琢磨,“心?”


    吳法笑聲爽朗,像是找到了千載難逢德知音,轉頭看向了門外。


    “自即日起!我若不在龍山道,我王老弟則為龍山道代理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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