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悍冷眼看著劉濡。


    剛才那句話出來的刹那,王悍心頭一緊。


    餘光掃了一眼花婆婆,花婆婆那張密布皺紋的老臉看不出任何的其他表情。


    隻是王悍不由得多想。


    莫不是這個神神叨叨神經病看出來了什麽端倪。


    王悍不動聲色的朝著花婆婆彎腰。


    “幸不辱命,把那把刀奪來了!”


    花婆婆看著王悍身後寥寥幾人,“跟著你一起去的其他人呢?”


    王悍垂著頭一副惶恐的樣子,“婆婆,本來一切進展順利,隻是半路殺出來了那個和尚。”


    花婆婆眉頭一皺,“和尚?”


    “對,就那個滿嘴髒話的重瞳和尚。”


    “他沒死?”


    花婆婆追問道。


    王悍彎著腰,“沒死。”


    “其他人都是被他給殺了?”


    王悍咬著牙,硬著頭皮道,“對,我咽不下這口氣,一路追殺到了江寧市,奈何還是追丟了,請婆婆責罰!”


    花婆婆盯著王悍,沉默著。


    這種沉默讓空氣都變得有些悶。


    短短的幾秒鍾似乎是被無限的拉長拉寬。


    隔了好幾秒之後,花婆婆開口道。


    “東西呢!”


    王悍佯裝出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立馬解下背著的血翼刀遞了上去。


    花婆婆接過去隻是看了一眼就把東西扔給了王悍。


    “功過相抵!”


    王悍愣了一下,來之前王悍還以為花婆婆會覺察出來手中的這個東西是個贗品,對策都想好了,沒想到花婆婆根本沒有仔細觀察,就這麽蒙混過去了。


    那感覺就像是辛辛苦苦抄完了假期作業交上去,硬著頭皮等老師責問,借口都想好了,沒想到老師根本不檢查,連個閱字兒都沒寫。


    王悍還是忙不迭的開口道,“多謝婆婆!”


    沒想到那個劉濡指著王悍還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夾著嗓子指著王悍唱著《狸貓換太子》的戲文,“念奴婢一女流膽兒太小,怎敢違娘娘命自招禍苗,前十年換太子我已明表,縱然死杖下我也無招!”


    王悍束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劉濡,劉濡穿著寬大的戲服,臉上擦抹著的妝容陰森駭人,唱的又是鬼哭狼嚎一般。


    花婆婆背著手站在岸邊,毫無反應。


    其他人似乎對劉濡的發癲也是習以為常。


    此刻王悍心中更加懷疑這個神經病看出來了什麽端倪。


    王悍從畫皮鬼那裏取經好多次,對模仿別人已經學到了精髓。


    縱然是巴勒的手下連強幾人也分辨不出真假。


    巴勒和這個劉濡之間關係很寡淡。


    莫不是哪裏出現了問題讓這個人覺察出來了什麽?


    種種疑問縈繞心頭,王悍準備找個機會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劉濡。


    劉濡咿咿呀呀的唱著。


    沒人搭理他,還要接著唱的時候,花婆婆回過頭淡然瞥了一眼。


    “夠了!”


    劉濡一個後空翻落在幾米開外發出一道令人發毛的笑聲。


    甩著水袖踩著鬼步咿咿呀呀的朝著遠處飄去。


    王悍餘光鎖定劉濡,一定要想辦法從這個人的身上看看到底發現了什麽,如果真被他發現了什麽,就得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岸邊已經支起來了杆子,上麵掛著燈。


    湍急水麵之上時不時會冒出來幾個腦袋朝著岸邊遊過來,上岸之後又有人接替朝著下方而去。


    花婆婆背著手,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看了將近半個小時。


    轉過頭看向了王悍,“去請鶴先生過來。”


    王悍愣了一下,低著頭,目光閃了閃。


    來之前巴勒給王悍說過了,花婆婆隨行的隊伍之中帶了一個風水先生,大家稱之為鶴先生。


    但這個鶴先生在巴勒去圍堵楊元朗的時候離開了隊伍。


    剛才還以為這個老白菜幫子沒有被劉濡影響,現在一看,這特麽的還是起了疑心。


    王悍假裝疑惑道,“婆婆,鶴先生回來了嗎?”


    花婆婆露出一個笑容,“差點忘卻了鶴先生離開了,算算時間,鶴先生也該回來了,你去接一下人,一個人去。”


    王悍衝著花婆婆回了一個笑容。


    佯裝要走,但沒走兩步王悍又折回身。


    “婆婆,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向您匯報!”


    花婆婆掃了一眼王悍。


    “什麽事?”


    王悍掃了一眼不遠處,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山羊胡的老人。仟千仦哾


    花婆婆隨意道,“盡管說,商老可以聽。”


    王悍想了想,“事關護教尊者!”


    花婆婆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盯著王悍,幾秒之後,給一旁的山羊胡老人遞了個眼神,老人轉身朝著一邊走去。


    “說吧!”


    王悍衝著花婆婆很小聲道,“你個老白菜幫子還懷疑我是吧?”


    花婆婆眉頭剛一皺,王悍立馬變成了豎瞳給控製了。


    為了不讓旁人覺察出什麽東西,王悍還是一副很小聲匯報的樣子,“劉濡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麽?”


    “可能是,也可能是他又在發瘋!”花婆婆解釋道。


    王悍不假思索,“等會兒跟他問一問。”


    “好!”


    “釋厄去了哪裏?”


    “不清楚!”


    王悍有些蛋疼,“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對!”


    “你們這是在河裏找什麽東西?帝魂?”


    花婆婆倒豆子一樣開口道。


    “贔屭。”


    王悍愣了一下,“你逗我呢?這玩意兒不是神話之中的東西嗎?”


    花婆婆接著解釋道,“不是活的,是一個雕塑,根據護教尊者給出的消息,贔屭背負的神道碑之中藏有一縷帝魂!”


    王悍恍然大悟。


    “那你們準備釋放的那個恐怖存在找到沒?”


    “正在找,找到之前還得湊齊幾件邪器,殺三百童男童女,用他們的鮮血才能將其徹底複蘇。”


    王悍聽的眉頭直跳,這幫人簡直就是毫無人性的畜生,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眼前的花婆婆早年間拍花子拐走了不知道多少小孩子,害了不知多少家庭,要不是王悍答應楊元朗讓楊元朗親手殺了,王悍狠不得親自摘了對方的腦瓜子。


    遠處忽然傳來怪笑聲。


    一轉頭。


    就看到劉濡扛著一個女人手舞足蹈的朝著這邊而來。


    王悍定睛一看,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在碼頭救了的那個女人。


    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地方又給碰到了。


    女人奮力掙紮,奈何根本無法從劉濡手中掙脫,劉濡扛著女人,一隻手拍打著嘴巴發出喔喔喔的聲音。


    劉濡最後將女人帶進了一個帳篷之中。


    王悍轉頭詢問。


    “那個女人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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