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將許多人提前拉進了被窩。


    王悍站著窗前看著大雪紛飛的夜色。


    喝了口從唐元基那裏順來的好茶。


    隔著空氣朝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金鶴道長賊頭賊腦的從房間裏麵探出腦袋。


    看著外麵的大雪,這要是出去的話,憑借腳印很容易被人發現。


    可今天要是不去拿解藥的話,明天肯定會生不如死。


    金鶴道長稍加思索之後,小腦袋瓜靈光一閃,準備先去星火盟那邊假裝去找人圍爐夜談,星火盟那邊都被自己控製住了,到時候有人要是問詢起他大晚上的出去幹什麽了,讓星火盟的那幫人給自己打掩護就行了。


    先是去了星火盟那邊,給人說了一聲之後拐了個彎悄無聲息的出了門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十來分鍾之後。


    金鶴道長站在一棵樹旁邊,清了清嗓子,“喵嗚~喵嗚~喵嗚~”


    竊笑聲從身後傳來。


    金鶴道長回過頭就看到祝醜兒站在不遠處。


    “金鶴道長這幾聲貓叫聲倒也很俏皮。”


    金鶴道長黑著臉,“下次能不能不用這種暗號?”


    祝醜兒扇子掩著嘴唇又是一陣竊笑。


    金鶴道長扯回正題,“閑話少說,把解藥給我。”


    祝醜兒掏出來一個瓷瓶,金鶴道長想要去拿,祝醜兒躲了開來,“金鶴道長還沒說說最近的進展呢。”


    金鶴道長挺了挺一雙鬆弛老奶,“貧道辦事你就放心吧,星火盟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了!隻要一聲令下,隨時隨刻都能夠脫離山河盟!你們能不能給個準話兒,我什麽時候能夠脫離山河盟自立門戶?”


    “這個先不急!”祝醜兒本來想要把瓷瓶遞給金鶴道長,可在半路上又收回了手。


    金鶴道長急得直嘬牙花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有一件事情!”


    “什麽事?”


    “山河盟副盟主吳法你知道吧?”


    金鶴道長愣了一下,“就那個瘋瘋癲癲的和尚?”


    “對!”


    “提他作什麽?”


    祝醜兒掖了掖衣服,“你去想辦法把吳法約出來,他對我們而言挺重要的,隻要你把他約出來,我們抓了吳法之後,你就可以帶著你的星火盟投靠彌天自立門戶了。”


    金鶴道長眼睛一亮,“好!一言為定!解藥給我!”


    祝醜兒用扇子托著瓷瓶,“對了,你沒有被發現吧?”


    “他們的確是懷疑過,但都被糊弄過去了!放心吧,他們都吃了藥的,一個都逃不了!”


    祝醜兒把瓷瓶往前一遞。


    “那我們就等金鶴道長的好消息了!”


    金鶴道長打開瓷瓶檢查了一下之後,裹了裹衣服,趁著夜色馬不停蹄的往回趕,腦子裏琢磨著怎麽才能把那個瘋和尚騙出來。


    清晨。


    王悍喝了罐罐茶裹著衣服,帶著虞靈兒去了吳法的佛堂。


    這麽早,裏麵待著幾十號人在誦經,吳法坐在最前麵,帶領著一幫人誦經,在他身後跪坐著吞噬大帝剔骨刀和老精神病患者劉濡。


    王悍打量著這兩個人,剔骨刀王悍以前相對而言接觸的多,以前剔骨刀每天小高跟一穿小絲襪一套小屁股一扭,成天到晚都要舞槍弄棒變著花兒的榨汁,現在往那兒一坐,看起來就像是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和以前的剔骨刀判若兩人。


    而劉濡那個精神病也正常了好多,以前胡言亂語的,現在沉穩了不少,兩人像是金童玉女一般跪坐在吳法身後雙手合十誦經。


    吳法隻是抬眼看了一眼王悍,王悍點頭示意,站在外麵聽了一會兒。


    早課結束之後,眾人散去,吳法站了起來朝著王悍走了過來。


    “王老弟!”


    “吳哥!”


    “嗯?”吳法板著臉鼻腔之中習慣性的發出質疑聲。


    “嗯!”王悍微微側開身子,好讓吳法看到遠處的瘋批雄胄和鬼厭。


    吳法衝著王悍露出一個笑容,“王老弟,找貧僧有何事?”


    王悍端詳著吳法,“吳哥,也沒別的事兒,就找你隨便聊。”


    吳法看著王悍笑容恬淡,“王老弟,你心不靜。”


    王悍笑了笑,直入主題,“吳哥,要是有人約你出去的話,適當的放個水,跟著出去瞧瞧是怎麽個事兒。”


    吳法頓了頓,衝著王悍點了點頭。


    “找貧僧還有別的事嗎?”


    “暫時沒了。”


    吳法的那副眼鏡還是沒有換,沒有腿兒的眼鏡用繩子綁著係在腦袋上,“王老弟,你的心還是不夠靜,心中的執念若是不放下,你的境界可能要一直維持在這裏了。”


    “怎麽樣才能靜?”


    “對外掃相,對內破執,心無所著,即是心靜。”


    王悍舌頭頂著腮幫子,境界卡這兒王悍也難受。


    吳法鏡片之後的雙眼盯著王悍,“王老弟的執念是什麽?”


    “少婦?絲襪?玉足?大奶...”


    吳法在王悍違規之前打斷了王悍的話語,“王老弟!貧僧著雙眼看過太多的人與事,我們二人雖說聚少離多,卻也算是老相識了,你的執念...是生死,卻不是你的生死,而是親人的生死,你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可不舍得任何親朋好友離去,貧僧沒說錯吧?”


    王悍沉默了。


    吳法笑道,“你父母離世太早了,而你也接觸打打殺殺太早,若是你父母能在你記事之後離世,或許你現在已經離境了。”


    王悍認真的想了想,“那要不...我今天晚上找個十字路口燒點紙錢,吳哥您過來幫我做個法啥的,讓我爹媽給我拖個夢啥的?”


    吳法拍了拍王悍的肩膀,“王老弟,要相信科學。”


    說完話,吳法轉身就走了。


    王悍靠著門框,看著遠處,破天荒的沉默了好幾分鍾。


    回過神之後。


    王悍裹著衣服,帶著虞靈兒出去打雪仗了。


    金鶴道長倒也沒有急功近利,先是旁敲側擊的打聽吳法喜歡什麽,在乎什麽,然後假裝佛道是一家的理念接近了吳法,兩個人坐而論道,吳法好像那個傳銷頭子,好懸沒給金鶴道長聊的差點信佛了。


    經過幾天的接觸,在二人聊天途中,金鶴道長也逐漸琢磨透了吳法的心思,看出來了吳法對各版本經書非常喜歡研讀。


    金鶴道長跟祝醜兒那邊提了點要求,找了一版早年玄奘法師翻譯的經文古籍,金鶴道長拍照之後拿給吳法看了一眼,看到吳法對這個東西頗為感興趣,金鶴道長立馬說這是他朋友的寶貝,平常都不拿出來示人,想要研讀原籍得去朋友家。


    吳法稍加思索之後應了下來。


    金鶴道長從吳法那裏離開之後,激動的嘴角都咧的快要把腦袋分成兩半兒了。


    給祝醜兒說了一聲,轉過頭去了一趟星火盟那邊,讓所有人準備一下,隨時聽他命令。


    金鶴道長回了自己房間,端起一杯酒對著鏡子裏的自己。


    “金鶴盟主?


    唉?不敢當不敢當!


    金鶴盟主!您要是不敢當誰還敢當?總不能是王悍那個偽君子來當吧?


    哈哈哈!那既然大家都這麽選我,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自導自演了好一會兒,金鶴道長這才坐了下來。


    跟祝醜兒那邊約定,明天中午把吳法帶去指定地點,今天晚上可以將星火盟的人轉移了。


    金鶴盟主激動的拳頭砸了好幾下空氣,當即給星火盟的人安排了一下,趁著晚上分批次悄悄地轉移。


    山河盟這邊駐紮的星火盟隻有近千人,其他的人都在附近的城鎮聚集,所以轉移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背著手站在門口,金鶴盟主晃了晃腦袋哼哼笑了兩聲。


    “費心那麽久!到頭來圖作他人嫁衣!等天一亮!看著空空如也的星火盟,你作何感想啊!”


    王悍往煮茶的罐罐裏麵丟了兩片烤幹的橘子皮。


    謝文奎急匆匆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太保,金鶴道長他...”


    王悍掃了一眼,“想讓你們連夜遷移?”


    謝文奎雖說猜到王悍會知道一些什麽,可心裏麵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驚懼,畢竟金鶴道長自以為的天衣無縫在王悍眼中一舉一動都能一清二楚。


    感覺像是金鶴道長版本的《楚門的世界》。


    “是!”


    王悍接著道,“你等會兒回去,告訴其他人,就說金鶴道長說今晚我要單獨出去一趟,讓他們來殺我,最好是十一點到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來,那個時間段我很虛弱,隨便來個半步朝元就能殺了我,他們可來可不來,來的重重有賞,以後還會有資源傾斜。”


    謝文奎僵在原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輕人,這是把將計就計想要利用金鶴道長清理星火盟之中不堅定的人,如果為了利益要來殺了王悍,那以後肯定會在關鍵時候當牆頭草,這是想要提前將那種可能扼殺在搖籃之中。


    吞了口口水,謝文奎詢問道,“小太保,那金鶴道長那邊盯著,晚上這麽大的動靜...”


    “我會讓吳法去拖著金鶴道長。”


    王悍給虞靈兒倒了杯茶,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掃了一眼謝文奎,“還有事?”


    謝文奎連忙彎腰,“我這就去辦。”


    可走了兩步,謝文奎有些躊躇不決,回過頭看向了王悍,“小太保,如果,我是說如果今天晚上那幫人都來的話...”


    王悍喝了口茶,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


    “全殺!”


    謝文奎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夜幕降臨。


    金鶴道長背著手,哼著曲兒,朝著吳法那邊過去談經論道。


    王悍坐在車裏閉著眼安靜的等待著。


    謝文奎坐在王悍旁邊,緊張的看著外麵。


    兩個多小時之後,十幾條人影趁著夜色朝著這邊衝了過來。


    王悍抬起手,手腕一轉捏了一把空氣。


    外麵的十幾條身影脖頸旋轉三百六十度悄無聲息的死在了大雪紛飛的夜。


    王悍麵無表情,“帶著屍體回星火盟,召集其他人過來。”


    議事廳。


    星火盟的一幫人忐忑不安的站在那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但看到王悍從外麵走了進來之後,在看到謝文奎陪同在王悍身後,所有人都是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


    王悍坐在了主位。


    “給各位帶了點夜宵。”


    謝文奎一招手,十幾具屍體被抬了進來扔在了地上。


    空氣瞬間變得壓抑至極。


    在場所有人都變得麵色煞白。


    王悍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龐。


    “來這裏的第一天,我就給大家立過規矩,很顯然,在場的各位根本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有人非但沒聽進去,還要來殺我,那這件事...”


    話還沒說完,站在一邊年紀最大的盧樂童想要狡辯點什麽,“小太保...”


    王悍隨意掃了一眼,一隻炁體龍爪憑空出現,直接摁的盧樂童半跪在了地上。


    “別人話沒說完,不要打斷,這是規矩,王某向來是個按規矩辦事的人,各位投靠金鶴道長王某能理解,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無可厚非。


    王某來這裏,就兩件事,第一,感謝各位沒來殺我,第二,現在各位想要走還來得及,王某可以發誓,在此之前各位暗中另謀高就的事情絕不計較!可倘若各位不走,那以後若是再敢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那地上這幾位就是前車之鑒!”


    一幫人都是吞了口口水。


    陸大佑率先開口道,“小太保,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那金鶴道長給我們吃了藥,要是不服從他,我們就會生不如死。”


    其他人紛紛附和。


    謝文奎解釋道,“小太保已經將金鶴道長的藥暗中掉包,各位吃的藥不會危及生命。”


    眾人都是一怔,陸大佑立馬道,“小太保神機妙算,那金鶴道長和小太保鬥簡直是不自量力!”


    王悍站了起來,緩緩朝著外麵走去,邊走邊說道。


    “溜須拍馬就免了,各位,王某這邊沒有隻有再一沒有再二,跟王某走,王某那你們當朋友會給你們最好的,背叛王某,上窮碧落下黃泉,管你是誰,王某定要將你打穿打爛,言盡於此,各位好自為之!”


    話罷就走。


    夜間溫度寒冷,可所有人像是被汗水洗過了一遍一般。


    謝文奎跟在王悍後麵,不由自主的彎著腰,這個年輕人殺伐果斷,氣勢逼人,他年長於王悍,可在王悍麵前還是不由自主的矮半截,聽到王悍的指示之後立馬去辦了。


    所有人繼續按照原計劃轉移,死了的那十幾位給他們的家裏人說是有秘密任務,等明兒把彌天搞一手之後,再從這十幾家之中挑出能扛事兒的出來當掌門人。


    金鶴道長和吳法兩個人聊到了淩晨三點多才從那邊走了出來。


    偷摸的去看了一眼星火盟那邊,發現轉移了好多家了,金鶴道長背著手哼著曲兒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隔天一早。


    金鶴道長背著手出了門。


    就看到王悍站在星火盟那邊指著一個山河盟的小頭目大發雷霆。


    “幹他媽什麽吃的?這麽多人走了都他媽沒發現?你們一個個兒的讓豬肉吃迷了嗎?”


    “還他媽愣著幹什麽?都去給老子找人!找不到人老子拿你們是問!”


    “草!一群廢物東西!”


    王悍一腳踢爛了旁邊的圍牆。


    山河盟的眾位太保也聚在一起,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


    “這幫人好端端的為什麽會連夜逃了?”


    “誰知道呢。”


    “媽的,咱們山河盟這麽對他們,他們竟然悄沒聲的走了!”


    金鶴道長站在遠處,看到王悍氣的上躥下跳,心裏樂開了花。


    美滋滋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拍著手一陣大笑。


    看到王悍難受可要比他中了彩票還要高興。


    金鶴道長一拍桌子,“爽!等會兒再拿下吳法,山河盟又損失一員大將!在彌天那邊也是大功一件!”


    一個早上,就看到王悍隔三岔五在暴怒,金鶴道長還偷偷錄了兩段,準備沒事幹的時候拿出來看看。


    門中那幾個傷殘弟子金鶴道長隻準備帶幾個健全的聽話的,剩下的全部帶,至於玉鶴道長,到時候知道他和彌天站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麻煩,他了解他這個師弟,索性也不準備帶了。


    正午時分。


    心情愉悅的金鶴道長帶著吳法離開了山河盟。


    按照和祝醜兒約定的地點。


    將吳法帶到了一個酒店。


    吳法故作疑惑道,“金鶴道長,不是說帶去你那位朋友家嗎?”


    金鶴道長笑道,“大師莫急,我這朋友來這邊辦點事,這個酒店是他自己名下的,也算是他自己家一樣,大師稍等片刻,我去買點東西,去去就來。”


    吳法默然點頭。


    金鶴道長故作輕鬆的出了門。


    快速跑出酒店,鑽進了酒店對麵的一個酒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兩個菜,臉上帶著笑容,準備邊吃邊看戲,喝了口小酒,金鶴道長抿了抿嘴唇美滋滋的笑道。


    “什麽狗屁山河盟太保,狗屁副盟主,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一邊說話,金鶴道長又把今天偷偷錄得王悍暴跳如雷的視頻拿出來看了一遍。


    一遍一遍的看著,金鶴道長感覺百看不厭。


    搖著頭嘖了一聲,“還是太年輕,我吃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玩你還不是手拿把掐。”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坐在了旁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那你吃的挺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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