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願意,把修為都給師父麽?”“我還要報仇呢。”“把你的仇恨,思想,身體,生命,都交給師父,你想要什麽,師父都可以幫你做到,我可以把明澹抓過來,讓你殺,好不好?”楚棲愣了一下,他緩緩縮回了身體,眉頭擰了起來,道:“我沒有說過你要什麽就給你什麽,你不可以這樣要求我。”說再多,他都不會懂的。全身心的依賴,是因為他知道師父不會再做傷害他的事情,他清楚了師父再也不會離開他,丟下他。但與此同時瘋長的便是貪念,他開始試探地在這一切的基礎上提要求,一點點地侵犯對方的底線。“你若愛師父,就應該知道適度。”神君耐心地教導他:“而不是踩著師父的底線,不知節製的索求。”“我隻是隨便說說。”楚棲心裏又很不舒服,他道:“是你說你喜歡我,是你說我要什麽你都給我,那你就是心甘情願的,你心甘情願給我的東西,我理所當然的索要,你為什麽又要教訓我?”神君啞然,低聲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自己不願意的事情,為什麽不能站在師父的角度上去考慮一下呢?”“那你若不想給,就不該輕易許諾,叫人空歡喜一場,我不給是因為我沒有承諾過你,我有說過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嗎?”“小七……”“騙人。”楚棲覺得委屈,說願意把一切給他的是師父,責怪他要的過多的也是師父,兩麵三刀,虧他當時還信了,楚棲說:“那你就直說,你說一切都隻是為了哄我高興而已,我隻管高興就好了,幹嘛說的那麽深情款款。”楚棲大受打擊,心裏難受極了。他縮起腳翻過身去,直接麵朝裏麵拉高被子,用力蒙住了腦袋。他弄不清楚為什麽總是有人虛情假意,就像他不明白,那個說願意掏心自證的太監,為什麽會在被掏心之後露出那種表情。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師父說了什麽都願意給他,會在他索要的時候又露出責備的眼神。神君坐在床頭望著他的背影,眉頭微微顰起。楚棲全身心地信賴他,在抱著他出圖的時候,全程都沒有醒過。他抱著人清洗,抱著人放在榻上,楚棲一直睡的十分香甜,偶爾被驚動睜眼看他,也完全沒有半分警惕。他想,這個小瘋子,他總算是知道怎麽治他了。但全身心的信賴,卻帶來了另外一種惡果,他可能永遠都不明白小瘋子在想什麽,他也不明白,究竟要去如何愛一個瘋子。他伸手,拍了拍楚棲的肩膀。楚棲的腦袋往被子裏鑽的更厲害。他肩頭輕輕地抽動。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誰能想到,他會因為這種事而傷心。“小七。”“我不要跟你講話了。”楚棲哽咽著說:“我不相信你的話了。”“是我錯了,不該許諾你做不到的事情。”楚棲不肯聽,在他看來這句話等於推翻了神君之前說過的一切,師父並沒有那麽喜歡他,也沒有那麽疼愛他。“我說的,也並非是假話。”神君說:“若你需要,我願意,把一切都給你,哪怕是性命……但不是這種無意義的給予,小七,我這樣解釋,你聽得懂麽?”楚棲不吭聲,但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我可以傳功給你,你真的要的話。”神君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背上,雄厚神力無聲凝聚,一點點移到掌心。楚棲忽然翻身坐起來,又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裏。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並未因這兩句吵嘴而遺失。楚棲扁著嘴,抱著他的脖子,下巴壓在他的肩頭,紅著眼睛道:“我沒有非要不可,我就是,試試你……師父不喜歡,那我不要了。”神君垂眸:“不是哄你,也不是騙你,隻是……”“我知道了。”楚棲打斷了他,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愛我,是有底線的愛。楚棲可以理解的,他明白的。他抹了把臉,推著師父的肩膀與他分開,臉頰都變得紅紅的,他認認真真地道:“師父,我跟你說。”他扯開了衣服,露出肩膀上的傷,道:“這一劍,是明澹刺的。”“因為他要刺山河圖,可是裏麵藏著師父,我怕師父受傷,所以用身體擋下了這一劍。”“是真的喔。”他眼珠烏溜溜的,像是在邀功,又像是在強調:“我願意為了師父去死的。”一直沒有說,因為他以己度人,覺得師父沒那麽喜歡他,應該也不會在意這樣的事情。但當時撲過去擋這一劍的時候,楚棲什麽都來不及想,根本不知道那一劍下去會是死是活。一切都是本能,他那個時候下意識是想把山河圖推下山崖的,山崖屬於神殿範圍,哪怕自己不在,師父也可以逃脫一劫。直到他發現那一劍隻是刺穿了他的肩膀,並未能要他的命。所以楚棲不要臉的默認自己十分偉大,願意為了師父去死。他又有些遺憾,失落地垂下睫毛:“可惜我沒有死,傷的也太輕了,不能證明什麽。”神君微微動容。楚棲忽然又掀起睫毛,直勾勾地凝望著他。他什麽都沒有說,但所有的微表情都在表示:所以,師父,你也願意為了我去死的。對吧?作者有話要說:  神君:知道了,我決定去死一死。冷漠jpgps:久等了,說要完結不是馬上的哈,隻是我在卡推向結局的情節_(:3」∠)_感謝在2021-05-1723:57:19~2021-05-1919:4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雲心水心2個;娘娘啃辣條、討厭□□一鍵登陸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今狐子18瓶;無聊的人呀!9瓶;豬兔獅貓都不錯5瓶;阿竹、o-orange1瓶;第55章 神君摸著他的腦袋,低低笑出了聲。小瘋子不管付出了點什麽,都是一定要要求回報的。簡直像是天平精轉世。“師父想看看小七的心,是不是又在撒謊。”楚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道:“我沒有撒謊,師父要的話,我掏來給你看就是。”他手心凝聚靈力,徑直朝胸口穿去,神君眼皮一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心情複雜。他越發摸不透楚棲的心思,無從判斷楚棲在決定掏心的時候在想什麽,是明知道他一定會阻攔,還是真的決定把心掏出來給他。神君不敢與他開玩笑,並鄭重道:“師父不會隨便要可能威脅你生命的任何東西,如果師父選擇了傷害你,那一定是不愛你了,你不要犯傻,到那個時候,把師父打跑就好了,明白麽?”楚棲把手放下來,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明白。“可是……”他有些難為情地道:“我傷害師父,我也愛師父,師父也沒有把我打跑呀?”“你怎樣無所謂,師父是心中自有判斷,但你不一樣,所以我要教你,記住我的話,明白了麽?”哪怕有一天師父不再喜歡小七,也一定希望小七過的好。他不說出來的話,楚棲是不明白的。他的心中凡事皆有主次,如今正是要向師父證明一切的時候,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掏自己的心,至於之後還有沒有命去看師父的心,目前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他也知道,一味要求師父是不對的,所以他願意先給師父看。但修為不能給師父,如果他要活著,自然是要暢快自由的活著,他還要努力練功殺明澹,這兩件事看上去是衝突的,但在楚棲的心中卻分的明明白白。他可以為了師父去死,但不願意再次回到弱小的姿態,浮萍一樣被浪潮衝刷。所以,神君大概永遠都無法弄懂他。魔主放著楚棲好幾日不管,但遇到神君之後,當天晚上就準備了宴席。楚棲對這件事表現的十分不滿,他坐在床邊晃著腳,看著神君精心為他挑選合適的衣服,這些衣服多是魔主送來的,也有可能是神君要求的。楚棲酸溜溜地說:“師父的麵子可真大呀。”“他不輕易見你,不一定是因為看不上你,還可能是因為害怕你。”楚棲一愣:“他怕我?”“你來的那日,他正好在破解一個法器,不小心受到了反噬。”神君最終挑出了一個粉白交領長衫朝他走過來。楚棲生的漂亮但不女氣,穿什麽都能穿出極其純粹的氣質,這樣粉嫩的顏色上身整個人瞬間朝氣了起來,襯著那張幹淨的麵孔,越發露出幾分惹人憐愛的氣息。楚棲對穿著方麵比較隨性,破布床單都能隨便裹裹,被神君伺候著穿完,擱他麵前一站,儼然秀雅精致的叫人愛不釋手。人靠衣裝馬靠鞍,神君沒忍住在他臉頰親了一下:“小七真好看。”楚棲本身很漫不經心,他這一生穿的好看的衣服屈指可數,自己全無半點審美,乍然聽到師父誇獎,才扭臉去看鏡子,頓時也有點被自己漂亮到,得意道:“師父是不是更喜歡我了?”“是。”楚棲頓時更得意了。那一點小驕矜被他抬高的下巴與鼻孔表現的一覽無餘,叫人看的心尖發軟。神君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人舍得傷害他的小七,這樣的孩子,本該在溫暖與關懷下長大,成為一個天真而善良的人。但轉念一想,那樣的小七,應當也不會與他有這種種因緣了。他坐在鏡子前被梳頭的時候還要高傲地仰著臉,被不好下手的神君重重按了幾下腦袋,才終於把高傲收斂了一些。楚棲很喜歡大紅大金的東西,手腳上的金圈神君一直沒說要給他取下來,因為是金色的,楚棲也就勉為其難當裝飾了,還想著哪日混不下去,可以拿去換點好吃的。楚棲坐在鏡子前看著為自己盤發的神君。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迫坐在鏡子前整理發冠的時候,楚棲幼年就是個自由散漫的,坐著小半時辰不能動,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於是他就會在椅子上來回扭動,直到娘親搶過梳子,板著臉推幾下他的腦袋,訓斥幾句,才會老實下來。楚棲忽然說:“師父,你好像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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