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森特要求見他,肯定不是為了關心他的身體。  捷森特唇角含著笑,看起來溫文儒雅,但在陸鹽眼裏麵目可憎,虛偽至極。  看著滿臉不耐煩的陸鹽,捷森特笑了一下,“能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嗎?你為什麽喜歡赫淮,因為信息素?”  陸鹽格外厭惡從這個人嘴裏聽到赫淮的名字,“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可以告訴你當年那艘星艦發生了什麽,我甚至有證據,能證明你父親的清白。”  捷森特緊盯著陸鹽,嘴角拉出一個與他氣質不符合的詭異笑容,幽邃的眼睛滲出陰冷惡毒。  他說,“但你得把赫淮的腺體挖出來,我才告訴你。”  聽到捷森特要求的那瞬,陸鹽幾乎克製不住,將他對捷森特的厭惡跟殺意全部顯現在臉上。  但很快陸鹽就冷靜下來,因為他意識到捷森特是故意在激怒他,然後欣賞他的失控。  果然捷森特大笑起來。  五六秒鍾後,他收斂了笑容,又恢複了平時的溫和儒雅,雙手交叉擺在桌前,他看著陸鹽。  捷森特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你還是小時候最可愛。”  陸鹽冷冷地想,因為小時候最好騙吧?  -  安全局給了捷森特十分鍾敘舊的時間,但他和陸鹽聊了連五分鍾都不到。  捷森特臨走前對陸鹽說,“我說剛才的話作數,隻要你做到,我說出的秘密肯定會讓你滿意。”  陸鹽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捷森特,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  赫淮在門外等著陸鹽,見omega麵無表情地走出來,赫淮立刻察覺到他隱藏的憤怒。  赫淮絲毫不意外陸鹽跟捷森特談崩,但還是想知道捷森特說了什麽讓陸鹽這麽不高興。  陸鹽冷笑出聲,“他說,讓我把你的腺體摳出來給他。他以為他按上你的腺體,就能變成s級的alpha?”  陸鹽發出濃濃的嘲諷聲,“嗤,真是普通又自信。”  赫淮:……  對於陸鹽清奇的腦回路,赫淮哭笑不得。  “你有沒有想過,他要的腺體不是為了按他自己身上,而是不想我標記你?”  聽到赫淮這話,陸鹽覺得很有可能,“他想用這種方式報複我。”  那真是打錯主意了,就算他再怎麽想為他父親翻案,也不可能去傷害赫淮的身體。  赫淮眸色陰冷,“我覺得不僅是想報複,他對你是有占有欲的。”  赫淮能感覺出來。第59章   陸鹽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嗬了一聲,“你別告訴我,他是喜歡我。”  赫淮神色倒是很嚴肅認真,眸底還藏著一絲憎惡,“未必是喜歡,就是一種占有欲,把你當他私有物的占有欲。”  陸鹽沒那麽纖細的感知能力,回想起以前在垃圾星受捷森特庇佑的那段生活。  以前捷森特的確對他跟他奶奶很照顧,但自從知道他的真實麵目後,陸鹽把這種照顧歸類為‘利用’。  陸鹽冷笑,像捷森特這種人真的會擁有‘喜歡’這種純粹的感情?  不同於陸鹽在這方麵的遲鈍,赫淮能直白覺察到捷森特對陸鹽的不同。  以前他被綁到垃圾星時,就覺得捷森的態度很微妙,他和陸鹽說話的語氣跟神情不同於其他人——  既不是長輩的溫情,也不是情人間的親密,而是一種說不出,卻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像陸鹽這種優秀的omega很少見,捷森特當年或許抱有一種養成的想法,想等陸鹽成年後標記他。  所以德爾這些人提出要賣陸鹽時,捷森特才會不同意,因為他把陸鹽當成自己的私有物。  沒想到陸鹽還是跟人跑了,作為‘持有者’捷森特肯定是非常不悅的。  今天捷森特見陸鹽,估計就是為了惡心陸鹽,順便試探一下陸鹽對赫淮的態度。  隻要想到捷森特對陸鹽抱有不純的目的,赫淮就後悔在生物製造基地下手太輕了。  他一定要找機會解決了這個麻煩。  -  赫淮背著陸鹽給裴流明升級了病房,從無菌加護病房出來後,裴流明直接進了vip單人間。  因為他不想陸鹽探病的時候,房間有其他不相幹的人。  赫淮的易感期雖然還沒有正式到來,但現在的占有欲絲毫不亞於易感期時,尤其是溫沙的出現,將alpha的偏執推向頂峰。  vip病房的采光非常好,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從窗戶能看到醫院的綠植區。  今天的太陽非常好,暖色的光透窗大片大片投進病房。  陸鹽去探病時,推開房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金色的光線毫不吝嗇灑落在病房每個角落,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仿佛一個發光體。  陸鹽怔在門口,心髒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似的。  裴流明做完手術,陸鹽一直沒來過醫院,其實他並不忙隻是不想來。  這個人跟他有血緣聯係,但他們的關係卻薄弱得連個普通都不如。  前段時間裴流明還告訴他,他不想再跟他聯係,讓陸鹽不要來看他,他也不會再找陸鹽。  裴流明臉色還是很差,躺在床上闔著眼睛,睫毛被染成淡金色,密密鋪在眼皮上。  陸鹽走過去,看著這個被太陽光包裹的少年,他的胸口輕微地起伏著,陸鹽將手放到他心髒的位置。  掌心傳來對方一下又一下的跳動,這讓陸鹽真實感受到他還活著。  裴流明的眼睫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陸鹽。  陸鹽跟他對視片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地問,“感覺怎麽樣?”  裴流明兩瓣唇蒼白幹裂,他舔了一下說,“疼。”  裴流明不是一個會寒暄的人,別人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不會有成年人的虛偽。  陸鹽沒說話倒了一杯水,遞到裴流明嘴邊,對方正要喝時,陸鹽突然移開了杯子。  裴流明迷茫地看著陸鹽,不知道對方為什麽不給他喝了。  “現在他能喝水嗎?”陸鹽問旁邊的護理機器人。  機器人開口,“病人可以喝水。”  陸鹽這才繼續喂裴流明,眼睛卻看向機器人,“他傷口還在疼,能打鎮痛針嗎?”  “可以的。”護理機器人體貼地報出相應的價格表。  陸鹽掃了一眼,作為常年混跡在黑市的職業黑拳選手,他很清楚這種藥品的價格。  看到醫院的價格要比外麵貴,貴得還不是一點,陸鹽皺了皺眉,沒在醫院購買鎮痛劑,去外麵的藥店買了一針止痛劑。  陸鹽拿著止痛劑回去後,在病房看見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alpha坐在沙發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眼角那顆美人痣被框在薄薄的鏡片中。  打著發膠的白金色頭發被推到腦後,額前零散著幾縷發絲,襯衫前兩顆水晶並沒有扣上,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  男人看起來隨性又灑脫,還有幾分斯文敗類的感覺。  但這位‘斯文敗類’此刻顯然是局促緊張的,他扯著自己的衣領深呼吸,像是不習慣這種打扮似的。  事實上,溫沙的穿衣style的確不是這種,這是臨出門時艾麗幫他捯飭的。  艾麗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證,“這絕對是o們愛死的那款。”  看著鏡中的自己,溫沙別扭至極,甚至有一絲懷疑,“他真的會喜歡我這樣?喜歡一個近視眼?”  艾麗嘴角抽了抽,“你給我記住最重要的一條。”  溫沙問,“什麽?”  艾麗咬牙切齒,“少他媽開口說話糟蹋這張臉!”  溫沙:……  直到現在溫沙也get不到,為什麽omega喜歡這種戴眼鏡的斯文敗類。  病房內透著一種尷尬又和諧的氣氛,裴流明躺在床上,溫沙坐在對麵的沙發上,兩個人從頭到尾就說了兩句話。  溫沙說,我是探病的。  裴流明‘哦’了一聲就沒話了。  溫沙幹巴巴地將鮮花跟水果放下,厚著臉皮坐下來在病房守株待兔等陸鹽。  這兩天溫沙要死不活,像條幹曬的鹹魚,艾麗看他可憐就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陸鹽這麽在乎那個受傷少年,兩個人肯定是有什麽關係,不如去醫院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陸鹽。  看那天陸鹽和赫淮說話的口吻,艾麗覺得溫沙跟這個omega99%沒戲,但也想他能跟陸鹽好好談一談。  畢竟單戀了人家十幾年,萬一有可能呢?  如果真有可能,艾麗感覺自己一定會被赫淮手撕了。  誰知道居然被艾麗猜中了,溫沙真在醫院等到了陸鹽。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陸鹽,溫沙驚詫、喜悅、害羞各種情緒湧現出來,讓他手足無措,僵在原地愣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比起alpha的緊張拘謹,陸鹽簡單直白很多,“你怎麽在這裏?”  溫沙就像被嚴厲老師抽查作業的小學生,立刻從沙發彈坐起來,“我,我是來探病的。”  陸鹽沒再說什麽,走到病床旁給裴流明打了一針止痛劑。  知道溫沙真正想要找的人是他,陸鹽將針管扔進垃圾桶,才轉身對他說,“出去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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