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十分奇特的生物,一念之間就會有各種不同的想法,就能產生不同的結果。 陣宗嚴厲的指責了那些人的行為,並且表示因為他們受到質疑,所以很生氣,決定撂攤子不幹了。 多年受人追捧, 一個個宗師都養出不小的脾氣,一言不合就撂攤子是他們的習慣也是他們坐地起價的手段,平日這一招都挺好使的,不管什麽人聽到他們說不幹之後,都隻能乖乖捏著鼻子認了。 隻是這一回, 本來因為大量地方淪陷, 人員的慘重死傷, 已經讓很多人陷入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現在再被陣宗的人這麽不負責任的一刺激, 頓時就炸了。 有人忍不住對陣宗的人出手了, 陣宗的人也嚇到了,嘴裏大聲嚷嚷,“你們幹嘛!”手裏大把大把的陣盤撒出,立馬有大片的人傷在了他們手上。 這下子,原本還有理智的也炸了,而燒掉眾人最後一根理智的是,在雙方打起來之後,原本被絞殺的魔屍,竟然也跑了出來,他們避開陣宗的人,對著修士就是一陣攻擊。 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算是再有理智的人,也不再相信陣宗之人的無辜了。 一場大亂之後,陣宗故意弄壞陣法的事情,已經成了蓋棺定論的事情,迅速的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這下子,所有人都炸了。 陣宗啊,那可是專門幫忙布置陣法,售賣陣盤的地方,連魔裂之地的陣法都有問題,誰又能保證,他們幫忙在門派布置的陣法不會出問題? 不過幾日之間,整個林陸大陸都亂了,陣宗的名聲一落千丈,隻要是陣宗的人一出現,就會受到整個修真界的圍攻。陣宗不得不關閉了山門,鑒於他們陣法了得,積蓄又多,護山大陣如同一個龜殼,怎麽打都打不破。 然而每天圍在陣宗門口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罪魁禍首是誰其實已經不那麽重要了,現在擺在眾人麵前最大的問題是,魔氣暴走,能解決的要麽疑似魔物,要麽就是疑似罪魁禍首,誰都沒法讓人真心信任。 好吧,這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現在兩方都罷工了,剩下的人都拿這魔氣沒辦法,一個個除了幹瞪眼外,就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於是,人群裏漸漸出現了兩種聲音,有人說以破魔劍尊的人品,不可能養魔物,他身邊的人定然是他找來幫忙的奇人。建議大家向兩人道歉,並且真誠的邀請兩人回來幫忙。 另外一波覺得,陣宗兢兢業業為民為己這麽多年,定然不是那樣的人,他們肯定是被冤枉的,那些魔屍說不定就是那魔物找來陷害陣宗的。 兩波人爭執不休,但是其目的都是向一邊低頭,哪怕那一邊同樣有嫌疑,卻再也沒人說兩邊都不行的話。 外麵紛紛擾擾吵個不停的時候,晉子書和江瞳的日子還算平靜,收拾魔屍,救助凡人,然後再看看戲。 不過,他覺得事情發展的有些太容易了些,雖然他在陣宗被攻擊時讓二娃子去添了一把火,但陣宗竟然真的就這麽乖乖往下跳了,這就有不可思議了。 就像幕後這人,根本不在意這個宗門一般。 晉子書看了看地圖,似乎整個林陸大陸,有大半的區域已經被魔氣所覆蓋。 他突然有個猜想,會不會當初的流言是真的,幕後之人確實想要通過釋放出魔氣,使更多的地方被魔化。想到那個瘋男人,晉子書皺眉,“阿瞳,你說,那人不會真的瘋狂到想把整個修真界都變成魔氣世界吧?” 江瞳想著晉子書告訴他那個男人說的話,也蹙氣了眉頭。這些日子他也查過了陣宗的曆史。據說陣宗以前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宗門,不知道傳了多少代,眼瞅著就要消失了,門中卻突然出了一個陣法天才,在這個天才的帶領下,陣宗也漸漸變得新盛起來。 而陣宗一躍而起的最大原因,正是這位天才不知道在哪個秘境裏尋到了上古陣法,這才搗鼓出了封魔陣,把魔氣收壓在一處,不讓它們散開危害眾人。 “段千盛…”江瞳低低念出這個名字。旁邊的晉子書耳朵動了動,咦了一聲。 江瞳不由詢問,“怎麽了?” 晉子書:“有點耳熟,我好像記得那瘋子好像提過他就叫這名字。” 江瞳:“……你怎麽沒早點說?” 晉子書摸摸鼻子,“忘了。” 江瞳也沒再計較這事,而是飛快的把有關段千盛的消息又仔細回想了一遍,開始推敲這人是什麽時候開始魔化的。 有關段千盛的消息,竟然出乎意料的不多,提到之人也多是誇他陣法天賦好的。 江瞳尋了很久,才翻出一條:陣法天賦舉世無雙,與人敵對從未有人能近他身側。 從不讓人近身,也就意味著不需要使用法力,所以也無從得知他是否魔化。 反過來說,這麽費盡心思的遮遮掩掩,似乎也意味著,他確實已經魔化了,才不讓人靠近? “既然當初遮遮掩掩都想要建造的陣宗,為何現在又要毀去?” 江瞳不自覺的,就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晉子書聽了,隨口回到,“自然是因為目地已經達到了唄。” 目地已經達到? 江瞳眨了眨眼,腦子跟著轉動,那人建造陣法的目地為何,現在又達成了什麽目地。 他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了晉子書身上,目地他大致已經知道了,那人大抵是想要通過壓縮的魔氣,快速的培育出二娃子那類的魔屍,至於目地也很好理解,畢竟下品靈石和極品靈石的差距誰都知道。 那麽現在他又為何不再需要這些陣法,那隻能是,他已經找到了那塊能助他突破的“靈石”! 江瞳的瞳孔猛地一縮,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晉子書看他神情不對,連忙問道,“怎麽了?你發現什麽了嗎?” 江瞳覺得這事不能瞞著晉子書,就把他的推測說了。 晉子書倒是沒那麽大的反應,摸了摸下巴,“果然是不懷好意!不過,既然是衝著我來的,又為何會放我們離開陣宗?” 這也是江瞳想不通的,既然目標是晉子書,怎麽想也是留在陣宗比較容易對付吧? 就在兩人湊在一起猜測段千盛目地的時候,修真界再次炸了。 原來,在眾人對陣宗久攻不下的時候,從陣宗裏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隔著薄薄卻怎麽也打不開的防禦陣法和外麵的人揮了揮手,“諸位,我們主子說了,事情就是他弄出來的,你們不用在這裏吵了,反正這陣法你們也打不開,就早點散了吧!” 這極其囂張的態度,把所有人都氣炸了。陣宗外麵的人如同瘋了一般開始攻擊陣法,但是就如同那人所說那般,不管多少人攻擊,都被陣法阻絕在外。 那人站了好一會兒,見沒人能攻擊到他以後,搖了搖頭,轉過身,背著手,施施然轉身就走了。 態度之囂張,簡直讓人瞠目結舌,頓時又引起了一堆人的攻擊,可惜,還是什麽用也沒有。 如此一來,陣宗這條路頓時被堵死了,大家都沒得選了,終於把目光齊心協力的放到了破魔劍尊這邊上。 隻是,破魔劍尊是誰,那可是大乘修士!平日想要見上一麵都十分困難的存在,且那本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現在還把人得罪成這樣,他們還要去哪裏找人? 修士的討論現在又變成了該怎麽把破魔劍尊找回來。眾人再次討論不休的時候,各門各派又開始放話讓人提供破魔劍尊的消息,每提供一條都能得到豐厚的報酬。 可惜,知道的人有,卻沒人去領那份獎勵。 如此拖拉了好一陣子,各大門派終於給出了誠意,在大門口貼出了致歉書,並且非常誠懇的表示,願意給出豐厚的報酬。 折騰了這麽久 ,其實人員傷亡方麵反而穩定了下來。有那些上躥下跳推卸責任的 ,也有那些勤勤懇懇幫忙救人的,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在魔氣即將侵蝕的地方,那些普通百姓多數都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所以,現在比較急的反而是那些門派駐地已經被侵蝕和即將被侵蝕的修士。 好吧,哪怕不是自家被侵蝕的,也處於一種唇亡齒寒的階段,一個個急得不得了。 這時候,晉子書反而不急了,抱著雙臂看著他們鬧。 誰知修真界的能人異士確實不少,在眾人都統一口徑以後,竟然真的有人找到了他們。 晉子書看著麵前顫顫巍巍一副行將就木的老者,摸了摸下巴,“老人家真厲害,竟然真的能找到我們。” 老者衝他們行了個禮,“老朽空活了上萬年,也就這點尋人手段還拿得出手。” 晉子書挑眉,“哦,那老人家一直知道我們在哪裏?” 老者頷首,“略知一二。” 晉子書好奇,“那為何早點沒把消息說出去?”通緝他們的消息一直都有,好東西自然從未斷過,就算是大乘修士估計也該心動的吧? 誰知老者搖了搖頭,“現在的小輩太過心浮氣躁了些,理當吃點苦頭。且林陸大陸終歸有此一劫,過早幹預反而不好。” “那老人家前來所為何事?”晉子書很是不解。 老者笑了笑,“老朽今兒是舍了這張老臉,想請兩位小友給林陸大陸留下一線生機。”第42章 幫你死一次 晉子書正想說, 你是誰啊,幹嘛要給你麵子! 就聽江瞳問到,“閣下可是蔚前輩?” 修真界素來以修為定輩分, 修為越高, 輩分越大。哪怕一個八十歲練氣修士,麵對一個三歲築基奶娃,也得恭恭敬敬喊前輩。 當然,除了修為以外,也有一些特殊情況, 比如同門同支,比如嫡係親屬,這種情況下隻要不是太較真的人, 都會另外論稱呼。 江瞳已經是大乘修士了,能被他叫做前輩的,除了飛上天的, 估計還真沒有。 也就是說, 這人很可能是江瞳的師門長輩之類的存在。 老者擺了擺手,“當不得當不得,小友年輕有為, 短短三千載就能有今日修為,當真是天縱之資, 這聲前輩可擔不起。” “蔚前輩和家師是好友, 這聲前輩自然叫得。”江瞳客氣的道。 “哈哈哈哈哈~”蔚老一陣大笑出聲, “莫老頭兒這個徒弟收得值啊!” 蔚老看著江瞳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前輩, 今兒我就送你一份禮。”蔚老手一伸, 在他滿是褶皺的手上多出了一個木盒子, “此物就贈與小友了,說不得哪日就能用上了呢。” 江瞳心裏一凝,蔚老之所以還停留在人間界,據說是他窺探天機太多,隻要渡劫,定然十死無生,不會有任何渡劫成功的可能。 同理,連天道都要清算的能力,足以說明他占卜之術的厲害。 據說,隻要是他算的卦,就沒有不準的。蔚老說他以後用的上,那此物就定然是他將來所需之物。江瞳收起盒子,衝蔚老道謝,“多謝蔚前輩。” 蔚老擺擺手,看向晉子書,想了想,道:“小友身上可有一批能壓製修為的配飾?” 晉子書下意識捂住儲物袋,“你要幹嘛?”雖然阿瞳一副很信任這人的樣子,但晉子書對這修真界的人都已經帶上了偏見,看誰都不太像個好人,一直警惕的站在旁邊,生怕江瞳被人給騙了。 蔚老失笑,“小友可戴上一試。” 晉子書:“...”這老頭兒該不會被那瘋子收買了吧 還是江瞳沉吟了下,“子書你就試一試吧。” 江瞳都開口了,晉子書二話不說,就從儲物袋裏摸出了那套裝飾戴上。他其實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他身體裏連魔氣都感覺不到,還戴這種裝飾品幹嘛? 但他習慣了相信江瞳,江瞳讓他戴,他就真的都給戴上了。 伴隨著一件件的裝飾上身,晉子書的表情微變,直到最後那根玉簪插上,他臉上終於出現了深深的驚詫之色。 江瞳有點擔心,“怎麽了?”他當初光是拿在手上,就被壓製到使不出任何靈氣的地步,現在晉子書這麽戴在身上,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效果。雖然他很相信蔚老的人品,但有時候事關自己最重要的人,那些擔心總會壓下理智。 晉子書回頭,眼睛亮晶晶的,“我很好。”他抬手握了握拳,有種身體裏的力量終於聽他指揮的錯覺。 為了印證這種感覺,他反手往地上一拍,隻聽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顫了顫,還好江瞳發覺不對拽著他提前跑了,不然估計都得掉到那拍出來的深坑裏去。晉子書回過神,看著那個突然多出來的大坑,有些目瞪口呆,“這,這真的是我弄的?” 江瞳看著他這搞了破壞還非常高興的表情,有些無語,不過,看到晉子書能使用魔力,他也不自覺彎了嘴角,“恩,你做的。” 晉子書眼睛一亮,抬起手就準備再來一下,江瞳連忙抓住他的手,“好了,咱們有空再慢慢試,這麽大動靜該有人過來了。” 晉子書這才稍微冷靜下來。其實也不怪他這麽激動,一直以來他能動用的都隻有自己的拳頭,雖然能把大多數修士都給打趴下,但是他一直沒有自己是修士的錯覺,看著二娃子都能指揮著法寶攻擊,他也是非常羨慕的好吧。現在他終於也能使用魔氣了,怎能讓他不高興? 晉子書終於看麵前的老頭兒順眼了些,嘿嘿笑道,“蔚前輩你真厲害!以後我能一直使用這力量嗎?” 蔚老微笑,“這本來就是你的力量。” 晉子書頓時笑開了花,蠢蠢欲動的想要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強,並未多想這話背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