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八月


    廣場上是一望無際的人群,在南到前門和東西兩側的長安街上都是人山人海,人們的口號聲驚天動地。


    此時,曹衛國正在病房中給宋玉蘭喂粥,宋母坐在旁邊抱著一個肥嫩白胖的嬰兒。


    宋玉蘭有些虛弱的說:“我吃不下了,我想抱抱平安。”


    平安就是宋母懷中的嬰兒,是曹衛國和宋玉蘭的孩子。


    宋玉蘭因為是第一次生產,過程非常的艱難和危險,雖然曹衛國一直精心照顧,但女人生孩子就像走鬼門關……


    好在宋玉蘭身體健康,醫療條件也好,最終母子平安。


    曹衛國有了第一個孩子,起名“平安”,期望孩子一生平安。


    宋母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給宋玉蘭,真是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宋玉蘭接過正在熟睡的孩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溫馨的笑容。


    當她第一次見到孩子的時候,她就感覺所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曹衛國刮了下兒子的小鼻子:“你瞧瞧你媽因為你受了多少苦,長大了可不要讓你媽生氣,好好孝順你媽。”


    “師父!師父!”


    正在這溫馨的時刻,李飛急匆匆的跑進來。


    曹衛國扭頭道:“小點兒聲,吵醒了平安,瞧我怎麽收拾你。”


    李飛捂著嘴低聲說:“師父,李副廠長讓您趕緊回廠裏。”


    曹衛國問:“知道什麽事兒嗎?”


    李飛說:“好像是有一隊紅小兵來給您送錦旗了。”


    曹衛國:“錦旗?什麽錦旗?”


    李飛笑道:“您前幾天不是帶隊接待了一隊紅小兵,還給他們送了包子嗎,現在人家過來感謝您來了,李副廠長說這是咱們全廠的榮譽,讓您務必盡快趕回去。”


    宋玉蘭說:“公事要緊,我和孩子有媽、還有醫生護士照顧著呢,沒事兒,你快回廠裏吧。”


    曹衛國看向丈母娘:“媽,那辛苦您了。”


    宋母笑道:“辛苦什麽啊,你快去工作吧,這兒有我呢,沒事兒。”


    曹衛國站起身彎腰吻了一下宋玉蘭的額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病房。


    走在街道上隨處可見情緒激昂的人群,到處都是大字報和橫幅,還有那些年輕富有激情和活力,帶著紅袖章,佩戴著胸章,朝氣蓬勃的青年……


    “吃水不忘打井人!翻身不忘毛主席!”


    “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旗幟奮勇前進!”


    “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萬歲!”


    街上的青年人高舉橫幅高喊口號,每個人都充滿狂熱,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迅速感染著所有人。


    曹衛國對這些熱血青年心懷尊敬,這樣的年輕人讓他感受到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氣,雖然他的歲數也不大,但他的心裏早就沒有了那種朝氣,所以,看到一批批年輕人從外地來到京城,他主動帶領職工蒸了包子,送給了那些缺少食物的年輕人。


    “曹衛國同誌來了!”


    “感謝曹衛國同誌!”


    當曹衛國回到軋鋼廠,數不清的紅小兵洶湧而來。


    帶頭的紅小兵是新北大公社的領頭人,滿臉激動的送上一麵錦旗。


    李副廠長笑容滿麵,在場的幹部和工人激烈的鼓掌。


    楊廠長精神萎靡的躲在角落,楊為民嫉妒的雙眼發紅。


    因為給紅小兵送包子的舉動,曹衛國在青年中獲得了尊敬,被無數青年視為同誌,更是被廠裏的青年視為榜樣和領頭人。


    錦旗被李副廠長鄭重的掛到牆壁上,上級領導也打來電話進行了表揚。


    隨波逐流,大勢所趨……曹衛國隻因為送了包子就名利雙收,不僅獲得好名聲,還被提拔為後勤處長,成為軋鋼廠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正處級幹部。


    眼見著曹衛國名利雙收,易中海、傻柱等人眼珠子都紅了。


    許大茂、崔大可、劉海中等人更是追著曹衛國巴結,期望著能得到提攜。


    隻是曹衛國心不在此,參加了幾個會議後就匆匆離開。


    李副廠長等人也知道曹衛國的孩子剛出生不久,愛人難產需要人照顧,心不在焉情由所原,再者一個不熱衷於權力的屬下才是好下屬。


    曹衛國現在聲名遠揚,在青年中具有很高的聲望,李副廠長也擔心被搶走權力。


    看到曹衛國一心撲在家庭上,李副廠長高興還來不及。


    經過數日的精心照顧,宋玉蘭的身體迅速恢複,然後就催著曹衛國辦理了出院,抱著孩子回到了家裏。


    宋玉蘭抱著孩子開心道:“還是家裏好啊,醫院裏太憋悶了。”


    曹衛國摸了摸兒子的臉蛋兒,小平安咯咯的笑起來。


    宋母說:“我看家裏沒菜了,我出去買些菜。”


    曹衛國急忙說:“媽,這段時間您辛苦了,你在家裏歇會兒,我出去賣菜。”


    宋母:“我不累,你多在家陪陪孩子吧。”


    曹衛國道:“您忙前忙後的怎麽能不累啊,我瞧這都心疼,您就在家好好歇息,我正好也要回工廠辦點兒事,賣菜也是捎帶手的事兒。”


    宋玉蘭說:“媽,就讓衛國去吧。”


    跟著宋母一起收拾了下屋子,曹衛國騎著自行車出了家門。


    他撒了謊!


    他沒有回工廠而是回了醫院。


    醫院的另一間病房裏,白麗娟正在逗弄著白白嫩嫩的嬰兒。


    宋玉蘭是七月中旬生產。


    白麗娟在八月初生下孩子。


    兩人都在同一家醫院,曹衛國偷偷摸摸的來回跑。


    這要是曹衛國堅持讓宋玉蘭多在醫院住一段時間的原因之一。


    宋玉蘭多住一段時間,一來有利於恢複身體,二來也方便他照顧白麗娟和孩子。


    白麗娟生的也是男孩兒,比宋玉蘭生的孩子晚了十幾天。


    曹衛國給孩子起名“延年”,取自得眾動天,美意延年,希望孩子樂觀、健康、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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