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曹衛國回到南鑼鼓巷胡同,閻阜貴正在背著手遛彎,笑眯眯的招了招手:“衛國,你這是剛下班啊?這麽晚?可真夠辛苦的。”


    曹衛國笑道:“不辛苦,為人民服務怎麽會辛苦。”


    閻阜貴一聽這話,嗬嗬笑了,扇了扇鼻子說:“你身上要是沒酒味兒,我就信了。”


    曹衛國打趣道:“喝酒也是為了國家建設,有些工作就得在酒桌上談,哎,三大爺您不懂裏麵的道道,覺悟有待提高了哈。”


    劉海中瞄了曹衛國一眼:“衛國,你就別給自個兒臉上貼金了,抓緊回家睡覺去吧,我跟你三大爺還有正事兒呢。”


    曹衛國笑道:“得,兩位大爺你們幹正事兒,我先走了。”


    大晚上的能要什麽正事兒?


    當然是搞錢的事兒。


    閻家兩兄弟的飯店幹的很紅火,每天人來人往,生意興隆得讓人眼饞。


    劉海中每次路過,都能看到那飯店門口停滿了車,心裏那個癢啊,簡直比被蚊子叮了還難受。


    “這倆小子,怎麽就這麽能賺錢呢?”


    劉海中心裏琢磨著,自己要不也弄個買賣?


    找不到閻家那倆兄弟,他就直接找上了倆兄弟的老子閻阜貴。


    “老閻啊,你家倆小子的飯店生意可真是紅火啊。”


    劉海中笑眯眯地湊上前,那雙老眼中滿是羨慕。


    閻阜貴瞥了劉海中一眼,嘴角扯出一絲敷衍的笑意:


    “哪裏哪裏,就是胡鬧而已。”


    “胡鬧?我可聽說你們家飯店一天的流水就上千塊!”


    劉海中有些不信,心想你個閻老西還端上架子了。


    閻阜貴歎了口氣,眉頭緊鎖:“流水有啥用,他們不賺錢啊,整天的瞎忙活,光賺吆喝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這話一出,劉海中立馬聞到了八卦的味道,心想這裏麵肯定有戲。


    果不其然,閻阜貴開始發起了牢騷。


    “這兩個兒子啊,長大了,翅膀硬了,自從成家立業之後,就越來越有主意了,什麽事情都不再聽我的。”


    “家裏不聽話,飯店也是一樣,胡搞亂搞,不務正業。”


    “照這樣下去,不知道這飯店還能開多久。”


    劉海中聽得興致勃勃,不時點頭附和:“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難管了,我家那倆小子也是,整天遊手好閑,招貓逗狗,東流西竄,不務正業。”


    說到這,兩個老頭像是找到了知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起自家兒子來。


    閻阜貴越說越激動:“老劉啊,你說說,咱們辛辛苦苦把他們拉扯大,現在可好,一個個都翅膀硬了,想飛哪兒飛哪兒,完全不把咱們這些老人家放在眼裏。”


    劉海中深有同感:“就是就是,想當年咱們那時候,多聽老人的話啊,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唉……時代不同了,這人的心思都野了。”


    倆老頭就這麽湊在一起,從兒子們的小時候說起,一直聊到現在的不聽話、不省心。


    說到激動處,還時不時拍一下大腿,仿佛這樣就能把心中的鬱悶拍散似的。


    劉海中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老閻啊,你說咱們倆是不是也應該合計合計,搞個什麽小生意做做?咱們不能讓小輩兒比下去。”


    閻阜貴瞪大了眼睛:“你咋跟我家那倆小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我跟你說啊老劉,這生意可不好做啊,你看我家那倆,表麵風光,實際上呢?一肚子苦水啊。”


    劉海中聽後哈哈大笑:“咱們倆就搞個小買賣,就咱們倆這年紀這閱曆這口才,還怕沒人來買?”


    劉海中的眼睛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老閻啊,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咱們得拚一把!”


    “拚一把?老劉,你不是開玩笑吧?咱們這一把年紀了,還拚什麽拚?我是拚不動了。”


    閻阜貴苦笑著搖頭。


    劉海中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年紀?年紀算個啥!你瞧瞧我,老頭子一個,不還是精神得很嘛,人要想幹事業,不分年齡,隻分有沒有心,那句話怎麽說的,老馬識途。”


    閻阜貴一臉無奈:“那是老驥伏櫪,老劉,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這一沒本錢,二沒力氣,拚什麽拚啊?”


    “本錢?力氣?那些都是小事兒!”


    劉海中擺了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關鍵是要自力更生,奮發圖強,你想想,做生意的好處多了去了,賺了錢,你就能挺直腰板,兒子有女兒有,那都不如自己有!”


    閻阜貴被劉海中的話逗笑了:“老劉,您這話說得在理,可是實際幹起來沒那麽簡單啊。”


    “簡單?簡單的事情誰都能幹,那還能賺著錢?還能輪得到咱們?”


    劉海中瞪大眼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瞧瞧那些做生意賺了錢的,哪個不是白手起家?關鍵是要邁出第一步,然後才有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一百步一萬步。”


    劉海中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功成名就的場景:“老閻啊,你想想,咱們老人要是有了錢,何愁兒女不尊敬、不孝順?到時候,你就是家裏的頂梁柱,兒女們都得圍著你轉。”


    閻阜貴哈哈一笑:“哈哈……老劉啊,您可真是會畫大餅啊,不過,聽你這麽一說,我倒真有點心動了,隻是,我隻會教書,這一沒經驗,二沒技術的,實在是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啊。”


    劉海中聞言,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下手?這還不簡單!咱們由簡入深,就從小生意幹起來,咱們不往裏麵投大本錢,賣點兒瓜子花生怎麽樣?”


    閻阜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個想法了,隻是,這生意場上的事情,我實在是不懂啊。”


    “不懂就學嘛!”


    劉海中一拍大腿,豪氣幹雲地說道,“誰也不是天生就會做生意的,咱們多去街上轉轉,多找那些小販聊聊,關鍵是要敢幹,不能害怕,你想想,你要是幹都不敢幹,那賺什麽錢,天上沒有掉餡兒餅的事情。”


    閻阜貴點頭道:“是啊,是啊,天上沒有掉餡餅兒的事情,這事兒咱們琢磨琢磨,明兒就去菜市場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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