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進樓下小餐館,叫了幾個小菜,炒了苦瓜炒蛋。


    兩間店鋪隔開,中間有個門,他們坐在裏麵。


    樂樂直流口水,“沒事沒事,我想吃,就是寶寶想吃!”


    魏無涯看著直笑,“這小兔崽子,肚子裏就不聽老子的,我說不要讓媽媽吃苦,他盡挑苦的吃!”


    樂樂正滿足,聽見外麵熟悉的聲音。


    是樂樂公司員工,說話的是曾超。


    似在抱怨,“唉,現在談項目,哪裏不給回扣的。常總管那麽嚴,根本拿不下來。”


    另一個聲音應道,“確實。”


    培訓師喬老師。


    曾超繼續說道,“這個新員工項目,我和裴經理關係都打好了,現在就卡在這裏。常總一直不鬆口。”


    “噓!”喬老師噓了一聲,兩個人聲音壓得更低了,樂樂聽不清楚了。


    樂樂皺了皺眉。


    兩個人不再說話,默默吃。


    過了一會兒,外麵的聲音沒有了。


    魏無涯起身探頭看了下,“走了!”


    扶樂樂起來,問道,“你不讓員工送禮啊?”


    “送禮可以,回扣不行!”樂樂表情嚴肅。


    “那你這怎麽幹啊!”魏無涯咧著嘴笑。


    “可以呀,我們業務能力沒問題!培訓效果好,學員認可,領導認可。


    回扣一般都是經辦要,這些人一點小權力就胡來。


    他們幹兩年拍拍屁股走了,我們還得去喂新的。


    人隻會越喂越貪心!”


    樂樂很不屑這種人。


    “而且你知道是哪個項目嗎——力揚新員工培訓!”


    “哦,劉總那邊啊!”


    “嗯。你知道他要多少嗎?”樂樂看向魏無涯。


    “多少?”


    “為期兩個月的新員工培訓,一期3天2夜,一次50人,總計700多人,差不多一百萬。


    他要15個點,合同金額的,餐飲、住宿、車費這是純墊資,占一半,他把我利潤都要走。”


    “哈哈!”魏無涯笑笑。


    “新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再卡,你幫我把他的事兒捅給劉總!”


    魏無涯攬過樂樂肩膀,“你做事風格這麽強硬啊!”


    “有你撐腰唄!哈哈。”樂樂靠緊魏無涯,牽住手。


    兩個人溜了一圈,回家,林湘蘭已經準備好夜宵等著。


    瘦肉粥、堅果、西蘭花、藍莓。


    林湘蘭看著吃,樂樂很艱難的吃完。


    看著心滿意足走開的林湘蘭,樂樂愁眉苦臉。


    回到屋,“一天八頓,我肯定胖成球。”


    “不會,量都很少。”


    “媽就快忍不住要衝到公司給我送吃的了!今天要不是我趕緊跑回家,她就下來了。”


    “我明天跟她說一下。”


    說了也沒用,林湘蘭我行我素,按著自己的節奏,照顧著樂樂。


    八月開始,業務繁忙。


    樂樂經常被魏無涯抓回家。


    員工們,尤其是女員工,很快嗅到了老板的小秘密。


    不過發現了也沒關係,樂樂隻是暫時不公開而已。


    公司大部分業務依然來自樂樂,隻有對接到大企業,才有大項目做。


    樂樂5月份從西京回來,調整的組織架構,外省的業務在慢慢推進。


    省內又分了通信業務部和其他業務部。


    大企業的業務,需要人脈和資源。


    而這些,魏無涯具備。


    力揚(中國)有限公司是一家上市運動服裝企業。


    2010年前後,服裝行業迅猛發展,力揚連鎖店開遍全國。


    於是組織了一批高管去修emba班,和魏無涯同班。


    這種班,本來就是人脈平台,會學習的不會花錢來搞這個。


    相熟之後,各種業務置換。


    這種同學關係又比普通的業務關係穩固的多,畢竟是長期班,很難偽造背景和身份。


    樂樂多次拜訪過力揚生產中心執行總裁劉總。


    雖然是上市公司,但力揚是民營企業,選擇供應商很謹慎,實打實要看效果。


    看效果樂樂不怕,培訓設計和執行能力,是公司的強項。


    劉總和樂樂多次交流,認可樂樂的專業度。


    給了一個新員工項目試水。


    每年畢業季是力揚的納新季,他們會將全年入職的員工都集中起來,在9-10月進行新員工培訓。


    曾超從公司成立就跟在樂樂身邊,所以很自然,項目交給了曾超。


    本來以為水到渠成的事情,兩個月了,還沒簽下來。


    一問是新來的培訓經理在刁難。


    曾超算是業務高手,總是能和客戶打成一片,但是江湖氣濃一點,做事情靈活,為了業務沒什麽底線。


    樂樂多次和他談過,收效甚微,曾超比樂樂還要大幾歲。


    樂樂也側麵問過劉總,上麵都說沒問題,但就是合同遲遲不簽。


    眼看月底,要開始準備物料,曾超來找樂樂。


    “裴經理那邊不鬆口。”


    “那怎麽辦?”樂樂翻著曾超擬定的合同問道。


    “我不拿績效了,給他!”曾超明顯帶著情緒。


    “哦。”樂樂笑笑。


    15萬,隻需要裴經理拿個兩三萬給曾超,不比績效香嗎?


    “他不怕坐牢,我怕!”


    樂樂說完看了一眼曾超,又說道:


    “超哥,我知道你以前都是這麽做業務的。


    不過現在行不通,我們可以憑實力拿項目,不需要這些蠅營狗苟。”


    曾超敢怒不敢言,半天,問道,“那現在怎麽辦?萬一項目做了,不給錢怎麽辦?”


    樂樂想了想,“你先晾他一下,以27號為界,他要是不著急,我來處理!”


    曾超歎了口氣。


    樂樂安慰道,“他沒有找其他供應商,項目不啟動,他比我們急,作為培訓經理,他一年能有幾個這種項目?!”


    曾超嗯了一聲,出了辦公室。


    接下去的幾天,曾超遲到早退,狀態不好。


    倒也沒明麵上聯係裴經理。


    26號晚上,樂樂和魏無涯在外麵遛彎兒,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本地號碼,客戶很多,沒猶豫接了起來。


    “常總,我是力揚裴有成!”


    “哦,裴經理,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樂樂一聽,估計是晾了幾天,沉不住氣了。


    找了個僻靜地方,還想著好好聊聊。


    一開始,裴經理都在給項目方案、執行方案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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