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淵沒說話。


    樂樂又說道:“媽媽不是衝你發脾氣,你沒有做錯什麽,是媽媽心情不好。”


    默淵點點頭,問道:“我能看電視嗎?”


    樂樂點頭:“可以,不過,你是不是已經看了很久的電視?”


    默淵癟癟小嘴:“是!”。


    “那你再看20分鍾,就關掉好不好?”


    “好!”奶聲奶氣的小寶貝,好乖。


    樂樂拿了手機,設了鬧鈴。


    安頓好默淵,樂樂去找姐姐。


    姐姐坐在沙發上,又在哭。


    “姐姐不要哭了,又不是你的錯!想想要怎麽辦吧。我剛去看,姐夫喝的爛醉。”


    招娣擦了擦眼淚,“你說爸是老糊塗了,還是就那麽老封建!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吧?女兒受了委屈,還不讓回娘家?”


    “就是,這還講上你家我家了!我也要被氣死了!”


    “沒被你姐夫氣死,被老爸氣死了!生病的時候,沒日沒夜地照顧......”


    招娣委屈的眼淚珠子又掉下來。


    “他就是個老古董,都什麽社會了,整天還男尊女卑。你不要理他。”


    樂樂也生氣。


    不遇上事吧,父慈女孝,這遇上事兒,也是夠氣人的。


    樂樂歎口氣,又說道:“不過,爸他應該也是想讓你去麵對。


    隻是,人這情緒,總得先疏通一下。他就是不懂這些,所以才落的一身病。”


    說完,樂樂站了起來,“想吃什麽?我們也喝點,喝完再哭!”


    樂樂問瑾夕:“瑾夕小公主要吃什麽?”


    瑾夕笑嘻嘻回道:“可以吃燒烤嗎?”


    默淵聽到燒烤,轉過了頭:“烤羊肉串嗎?”


    招娣破涕而笑:“兩個小饞貓!”


    樂樂說:“嗯,我們去吃烤羊肉串!還有烤羊腿、烤羊蹄、烤羊排、烤蹄筋......”


    默淵蹬蹬蹬跑過來,拿遙控板關了電視,“媽咪,走吧!”


    四個人沿著商鋪走了一會兒,有一家裝修不錯的燒烤店。


    瑾夕喊道:“這家這家,爸爸媽媽帶我吃過,好吃!”


    四個人進了店,都是小包廂。


    選了一個包廂,進去點菜。


    點了串,還點了烤麵筋、豆腐皮卷香菜、炒寬粉,亂七八糟點一堆。


    樂樂問招娣:“要不要喝一點?”


    招娣搖搖頭:“算了,吃完了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樂樂點頭:“嗯!”


    羊肉串來了,默淵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串。


    聞著羊肉串的香味,舔舔嘴唇。


    樂樂提醒道:“很燙,吹一下。”


    默淵噴著口水,噗啊噗地吹,樣子可愛極了。


    瑾夕問招娣:“媽媽,你不管爸爸了嗎?”


    招娣歎口氣:“你爸那麽大人了,還需要我管嗎?”


    瑾夕看著招娣:“可是他不會做飯。”


    “飯館又沒關完!”


    “可是他沒錢了?”


    “自己作的!”


    “那你們要離婚嗎?”


    “......”


    招娣沒回話。


    樂樂笑道:“你還知道離婚呢?”


    瑾夕垂下雙目,“我們班小雅爸媽就離婚了!”


    樂樂摸摸瑾夕的頭,“爸爸媽媽不會離婚,他們隻是遇到一點事情,解決了就好了。”


    說起來,這個姐夫,這麽多年,沒什麽大毛病。


    喝酒,姐夫身邊的朋友都差不多。


    不抽煙,愛玩麻將、撲克牌,但癮不算大,能克製。


    死板些,正常,沒見過大世麵,能指望怎樣。


    對瑾夕好,唯一的女兒,是真疼愛的,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對姐姐,也是用心的。


    晚上沒喝酒就去接,中午風雨無阻的送飯。


    兩個人十幾年了,也還有眼神對上時的火花,話不用說出口的默契。


    婚姻就是這樣,哪怕一開始愛得死去活來、山盟海誓的兩個人,在婚姻的圍城裏,愛都消磨殆盡。


    柴米油鹽醬醋茶,一邊互相嫌棄,一邊相伴餘生。


    這件事的問題點在於:他沒有跟姐姐商量。


    他但凡跟姐姐商量過,姐姐也不至於這麽生氣。


    兩個人聊著天,招娣突然說:“嘖,應該把媽媽也叫出來。”


    “是哦,我們都跑出來,老爸沒地方撒氣,又抱怨媽媽!”樂樂說道。


    “怎麽辦?”招娣大眼睛眨眨,看樂樂。


    “我們一會兒去接媽媽!”樂樂衝姐姐挑挑眉毛。


    姐妹倆達成一致。


    吃完燒烤,又打包了一點。


    走去小區。


    新買的樓盤叫山水名築。


    山是因為,站在高層,可以看到遠處的雪山;


    水是因為,小區裏圍了一個很小的人造湖景。


    現在水已經抽幹了,冬天,水淺容易凍上。


    樂樂打電話給媽媽,打了幾次,媽媽才接。


    媽媽不太會用手機,新買的智能手機,總是不知道要往上滑,還是要往右滑。


    “媽媽,你下來。”


    “下去幹嘛?”


    “我們在下麵,你下來嘛。”


    “可是你爸他......”


    “不要管他,你下來。”


    “噢!”


    等了一會兒,媽媽下來了,“幹什麽呀?”


    看著四個人,媽媽疑惑地問。


    “帶你躲清閑去。我們出門,有沒有被老爸嘮叨?”


    樂樂挽上媽媽的胳膊。


    “哼,怎麽沒被嘮叨,煩死了都!我也氣死了。老頑固,老古董!”媽媽拉住招娣的手。


    兩個女兒一邊一個,拉著媽媽往小區外走。


    “今晚不管男人們了,我們放鬆一下。”


    樂樂說著看了一眼默淵,“嘖,不然把默淵送去陪外公?”


    默淵抬頭看媽媽,“我不要去陪外公!”


    招娣哈哈笑起來:“默淵是個小暖男,還不是臭男人!”


    默淵鼻子抽抽,使勁聞自己的手,“我洗過了!”


    “哇,他怎麽可以這麽可愛呢!”瑾夕拽住招娣的胳膊,小聲說道,眼裏都是笑。


    到了門口,斜對麵商業區有按摩店。


    樂樂拉著媽媽和姐姐,“走,按摩去,好好享受一下!”


    縣城裏的小店,最簡單的足療店。


    隻有大廳,沒有專門的按摩室。


    泡完腳,可以坐著或者半躺在足療沙發上,按肩頸和腰背。


    樂樂安排好媽媽和姐姐,帶著默淵到隔壁小超市,買了紙和蠟筆。


    回來後,讓瑾夕陪默淵畫畫。


    三個女人,開始享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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