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滄沉隻是靠過來,在他額頂親了親,道:“睡吧。”  岑羽眨眨眼。  是夜,向來睡眠不錯的岑羽失眠了。  他背對身後的滄沉,睜著老大一雙眼睛,竟然在想,龍尾上沒那什麽,那變成腿的時候,有那個嗎?  如果沒有,那還怎麽做?  岑羽:……  睡覺!你快睡!第37章   滄沉一個“滾”字, 再親自陪著岑羽在瑤池拿寶物喂魚,天君終於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他為什麽會被耳提麵命, 到底又妨礙了龍神什麽。  都說天君最是刻板、死守教條, 原本他醒悟便醒悟了,萬沒有因此去同滄沉致歉的道理,畢竟這天上沒有哪條天規寫著“妨礙龍神談情說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但說到底, 命與權位才是最重的。  在這些麵前,再刻板的天君, 也得低頭。  隻是誰也沒想到, 他竟卸了頭冠、玉帶,去到幽明殿門前跪著。  這一跪,跪驚了全天界。  岑羽也驚了。  他心道天君這是隻給自己活路, 不想他和滄沉在這天上好過, 還是真的蠢?  不提別的,他堂堂天君,這一跪,不是公然留下話柄, 讓人非議龍神嗎。  今後別人聊起, 可不止會說龍神與岑羽君如何如何了, 還會說龍神為了岑羽君, 把天君都給如何如何了。  岑羽嗑著瓜子,站在後院的大榕樹下, 傳音與如今正在跑路中的朔悅聊起這事。  朔悅反而道:“這便是你多慮了。天界不是凡塵, 一點緋言緋語, 能耐至高無聲的龍神如何?”  “何況這天界如今有幾個活得有帝君久?天君都是一代一代更迭換人。”  “眼下非議,要不了多久,天界連仙人都不是這一波了,還能嚼什麽舌根。”  “帝君顯然很清楚這些,也不會在意這些。”  朔悅想了想,以他自己的了解,說道:“我要是沒猜錯,天君不來跪,帝君也未必想得起來讓他跪,天君這趟真來跪了,帝君見了,怕不是要天君認認真真、端端正正的把這趟跪徹底。”  岑羽哭笑不得:“還真被你料中了。”  天君這一跪,滄沉格外的淡定,他還親自去到幽明殿門口,眾目睽睽下,對天君說,他已經感知了天君認錯的悔意,但隻是這麽輕輕鬆鬆地跪著,不足以表達天君內心真正的誠懇。  為了令天道都看見天君的誠懇,滄沉:“本君便助你這一回。”  說完,招來幾朵雲頭,罩著天君,風雨雷電輪番上陣。  岑羽嗑著瓜子,歎:“從今往後,真是徹底坐實我‘天界男妲己’的名聲了。”  朔悅哈哈直笑:“那你們玉露台的‘榕樹下’,怕是得常年脫銷了,小周殿官嘴巴都笑咧了吧。”  話鋒一轉:“隻可惜我近來不在,不能瞧一瞧你新孵的小花。”  小花此刻正繞在岑羽頭頂的一截樹枝上,拿自己的龍腦袋頂榕樹的葉子。  岑羽忽然想起什麽,對朔悅道:“對了,我最近也要出趟遠門。”  朔悅:“怎的,你也要跑路了?”  岑羽心道原本他還真計劃過,“不至於,是滄沉要出去辦點事,覺得放我一個在天界孵龍也挺無聊的,便準備把我一起稍上。”就當度假。  朔悅嘖嘖兩聲。  岑羽揶揄:“你若是不跑,倒也能讓白虎神帶你去哪裏玩玩。”  朔悅磨牙:“你這是要我的命!”  “不同你聊了,我得繼續跑路了。”  沒錯,岑羽剛從不拒山回來,又得出門了。  去的還是鳳族的地盤兒。  隻是這次他和滄沉得分開上路——因為當年鳳族神女的一些關係,如今整個鳳族都不待見滄沉。  至於岑羽,以去鳳族考察開分店為名,化身玉露台的仙官,低調前往。  動身前,滄沉給岑羽特辦了這幾件事——  給了他幾根鳳羽,掩掉他身上龍的氣味。  將小花變做一隻小橘貓。  易容。  岑羽照照鏡子:“怎麽還是我原來的臉。”  滄沉:“你自己看了是,別人看,就是另外一張臉。”  岑羽隨口道:“新臉好看嗎?”  滄沉眼中帶笑:“好看。”  岑羽又問:“我們到時候在鳳族匯合,我怎麽找你?”  滄沉:“我與你一樣。屆時你看我,還是我這張臉,別人看我,便是令一個人。”  岑羽:跟倆特工似的。  好在又有貓擼了,岑羽歡天喜地,把小花擼得嗷嗚嗷嗚直叫。  岑羽架住小花貓的兩隻前腿,把它舉在眼前,告訴它:“貓不是這麽叫的,貓是‘喵喵喵’,狗才是‘嗷嗚嗷嗚’。”  小花:“嗷嗚,嗷嗚。”  岑羽:“……”好吧,你自由發揮。  —  人、魔、妖、鬼、仙,從來隻有天界高高地掛在天上,其他幾族要麽是在凡塵,要麽入口在凡間,鳳族亦是如此。  通向鳳族入口的,是凡間一條小河。  河上有搖曳的一尾尾小船,這些小船凡人看不見、摸不著,鳳族與其他帶了通行令的外族,則可以自由乘坐前往。  岑羽穿著玉露台仙官的絳紫色常服,手裏抱著橘貓小花,坐上了其中一搜空船。  他剛坐穩,身後忽地一重,船身在水麵晃了晃。  岑羽扭頭,見是一紅衣女孩兒與他同船。  女孩兒坐沒坐相,一腿岔著,一腿翹在另一腿的膝蓋上,嘴裏還叼著根狗尾巴草。  她見岑羽扭頭看他,揚眉、抬了抬下巴:“你是玉露台的小仙官?”  岑羽禮貌點頭:“是。”  女孩兒叼著狗尾巴草,人往船尾靠坐,胳膊撐在身側,大大咧咧:“那你應該認識我,不認識我,也應該聽說過我。”  岑羽一臉“煩請賜教”的客氣。  女孩兒嚼了嚼嘴裏的草:“你們門市新上的‘龍兒紅’,不就是本殿買空的嗎?”  岑羽麵上淡定,心底驚訝:原來她就是那個冤大頭,哦,不……鳳族公主。  ——不久前,‘龍兒紅’趕著小花的酒席上市,原本岑羽與小周隻是想借酒宴先把‘龍兒紅’的名聲打出來,不想鳳族公主哪根筋搭錯了,去到門市,一口氣全給訂了。  訂的還是小周給的“仇人價”——比原本的市價高了三倍不止。  鳳族公主出手闊綽,天珠不夠,拿隨身的寶物抵了。  抵得小周都連連納悶兒:這公主到底什麽意思?前腳摔了“榕樹下”,後腳又來買“龍兒紅”?  唾棄龍神與岑羽君的恩愛傳聞,卻喜歡兩人愛的結晶?  此刻,鳳族公主就在身後,還主動亮明身份,岑羽頂著玉露台仙官的身份,自然得同她客氣客氣。  結果還沒客氣上,鳳族公主忽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道:“你們那個‘龍兒紅’,招牌打得那般的響亮,應該也沾了你們殿主的福運吧?”  岑羽:沾個毛。  鳳族公主:“不都說喝了‘榕樹下’,就會有你們殿主那般的桃花運嗎?喝了‘龍兒紅’,也會像你們殿主那般,崽子孵得比拉|屎都順暢吧?”  岑羽:“……”哈?  鳳族公主仰頭看天,一臉“但願如此”的純真。  岑羽:“龍兒紅”是滿月、周歲、孩子的生慶酒,小周殿官推酒的時候,都沒敢跟當初的“榕樹下”那般,誇大宣傳過什麽,這位鳳族公主到底從哪裏領悟的意思,覺得喝了這酒,孵蛋就能孵得快?  兩人說著話,河上一尾尾小船順流往山林深處飄去。  不多時,霧氣布滿河麵之上,岑羽看不到兩岸景致,也看不到別的船了。  身後撐著胳膊半躺的鳳族公主,也像是回到自家地盤兒似的,收起在外時的渾身毛刺,漸漸展露些微的慵懶。  她抓起腰上係掛的鳳羽飾品,隨手甩著,邊甩邊道:“天界也真夠無聊的,一個小孩兒的周歲宴,也要弄什麽彩鯉、擺什麽闊氣。”  岑羽轉身過去,如今什麽都瞧不見了,就他們倆,與其讓這位自說自話,不若聊聊天、吃吃瓜。  鳳族公主倒是非常的聰明,見岑羽轉身過去,懶懶道:“你是想問我,為何那日在你們第三天的門市瞎鬧吧?”  岑羽:是這個意思。  鳳族公主坐起身,一臉無語:“這件事,我倒也有些冤。”  “哦,我不是說我鬧店鬧得冤,我是說我被人當槍使當得冤。”  岑羽露出一個“你還冤?”的疑惑。  鳳族公主:“是啊,我那會兒剛上天,原本鬧,隻是想借此見一見你們殿主。哪知道你們殿主那會兒壓根不在九重天。”  “我想不在就不在了,等他回來再說,哪想到你們天界那個頭兒,就天君,說關人就關人的,還打著什麽衝撞我的名頭,把我都給嚇了一跳。”  “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啊,我鬧了那一通,天君要是覺得對不起我鳳族、對不住我,怎麽不來好好同我說一說、安撫安撫我,關一個殿官算怎麽回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孵蛋飛升天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承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承越並收藏我靠孵蛋飛升天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