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長老很想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誣陷我!


    但是這話又不好說出口。


    總不能當著在場這麽多弟子的麵,對鳳溪說,說我巴不得你死呢!


    再說,他也確實叮囑過嚴廣儒勸阻樊幀,不讓他把事情鬧大。


    他猶豫的這會兒功夫,鳳溪對岑長老說道:


    “師父,我是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隻要您能消氣,您打我罵我罰我都行!”


    嚴廣儒心裏暗罵鳳溪是個戲精!


    這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結果你跑過來當好人了!


    但是站在岑長老的角度,前徒弟莽撞無禮還是個白眼狼,現在看到如此乖巧懂事的新徒弟,自然會偏疼新徒弟!


    再想到樊幀之前說的那番話,說明他早就對自己這個師父不滿了,如今的事情不過是導火索罷了。


    所以也就沒那麽埋怨鳳溪了。


    不過,還是陰沉著臉沒吭聲。


    鳳溪見狀就再次看向晉長老:


    “晉師叔,我師父正在氣頭上,您看眼下怎麽辦?


    別的倒是沒什麽,關鍵是這些師兄師弟們都受了傷,是不是得有個說法?


    照理說就該把樊幀交給執法堂按照門規處置,但是我師父肯定舍不得。


    唉,此事畢竟是我引起來的,這樣吧,我一人送他們兩枚極品強骨丹作為賠償,您看行嗎?”


    那些受傷的弟子們頓時覺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連天靈蓋都舒坦了!


    雖說強骨丹是最基礎的丹藥,但那可是極品啊!


    賣多少錢先不說,關鍵是長見識!


    晉長老心裏暗罵鳳溪比猴兒都精!


    此舉不但能邀買人心,關鍵還能讓岑長老心裏熨帖,估計也不會再生她的氣了。


    看著那些受傷弟子渴望的目光,他能說什麽?隻能點頭同意。


    鳳溪又衝著那些受傷弟子表達了歉意,說大家受了她的連累,以後若是有用到她之處,盡管提出來雲雲。


    說這話的時候還臭不要臉的給自己加聖人之光!


    此時在那些弟子眼裏,鳳溪閃閃發光,比樊幀強一萬倍!


    就算岑長老想再收樊幀,他們也不會答應,說啥也給他攪和黃了!


    鳳溪安撫完那些受傷弟子就讓他們回去養傷,又安排沒受傷的弟子輪值。


    晉長老看著忙得像個小陀螺似的鳳溪:“……”


    不是,這煉丹堂啥時候你說的算了?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嚴選弟子,瞧見他那眼珠子就一直沒離開過鳳溪,不由得皺了皺眉。


    怎麽著?上次被鳳溪這個臭丫頭收拾了之後,這還產生好感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另外七名親傳弟子也是一直在關注鳳溪的一舉一動。


    他不由得苦笑,就算他不願意承認也得承認,鳳溪這死丫頭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成為焦點。


    這死丫頭就好像能發光似的!


    他一邊腹誹一邊琢磨下一步的計劃,樊幀這步棋雖然沒徹底廢掉,但短時間之內應該也沒什麽用處了。


    好在經過這件事情,老岑對鳳溪那個死丫頭多少有些不滿,或許可以在這上麵做做文章。


    正想著,岑長老的身份玉牌顫動起來。


    岑長老一愣,是藍獄主的訊息。


    難不成是催促他快點去補刑期?


    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


    他把神識探入其中,聽到藍獄主說道:


    “岑長老,我思來想去還是和你說一聲,鳳溪那丫頭帶了一大幫人說迎接樊幀他們出獄,我看著倒是想要鬧事兒。


    我本來提醒了樊幀幾人讓他們繞路過去,但是瞧著還是徑直過去了。


    我擔心出什麽亂子,所以和你說一聲。”


    岑長老:“……”


    你這不純純馬後炮嗎?!


    你早幹啥來著?!


    但是礙於情麵也隻好說了一番感激的話。


    藍獄主客氣了幾句,說道:


    “不過該說不說鳳溪那丫頭對你倒是孝順,還特意問我能不能替你服刑,被我拒絕之後這才唉聲歎氣的走了。”


    岑長老愣住了。


    他本以為鳳溪說替他服刑隻是說說而已,竟然真的去問藍獄主了?


    他和她這師徒不過是賭約的結果而已,他也沒教給她什麽,倒是從她那學到了不少心得,她竟然對他如此摯誠!


    雖說有些小心思,有些記仇,但這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要怪就怪樊幀心胸狹隘,暴躁狠戾,對他這個師父更談不上什麽孝順。


    還是那句話,既然他早就心存不滿,師徒反目不過是時間問題。


    早一點爆發出來,倒也不是壞事。


    想到這裏,他長歎一聲,對鳳溪說道:


    “罷了,既然你也知道錯了,下不為例!”


    鳳溪眼圈頓時就紅了!


    “師父,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晉長老:“……”


    嚴廣儒:“……”


    師徒兩個從來沒這麽心有靈犀過,對鳳溪的評價非常一致,虛偽!


    演得跟真的似的!


    這邊正演繹師徒情深的時候,岑長老的身份令牌再次顫動起來,是夏侯堂主發來的訊息。


    原來是樊幀離開煉丹堂之後,路上遇到了幾名內門弟子,無緣無故就把人給揍了,還揍得不輕。


    不僅如此,他還大鬧了雜事堂,把雜事堂用來發布公告的石屏給砸碎了。


    若是能給出足夠的賠償,幽都煉獄服刑三個月。


    若是不能賠償,那就得半年了。


    雖說岑長老和樊幀解除了師徒關係,夏侯堂主還是禮節性的告知一聲。


    岑長老腦袋嗡嗡的,真是孽障啊!


    他當初怎麽就瞎眼收了這麽一個徒弟?!


    晉長老見岑長老臉色慘白就問:“老岑,發生什麽事情了?”


    岑長老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晉長老:“……”


    樊幀這個棋子徹底廢了!


    自己把自己給玩廢了!


    不過,他十分懷疑那幾個內門弟子和鳳溪有關係,沒準就是她安排的!


    要不然樊幀也不是瘋了為啥打人?又為啥非得跑去雜事堂砸發布公告的石屏?


    說不定那石屏上麵寫了什麽東西,沒準就是把樊幀降為內門弟子的公告。


    岑長老唉聲歎氣道:


    “老晉,如今我該怎麽辦?就算我想把他撈出來也無能為力啊!”


    晉長老正在琢磨說辭的時候,嚴廣儒接收到鳳溪的眼神,忙說道:


    “岑師叔,我們幾個和樊幀都有交情,眼下他有難,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們打算湊錢替他賠償損失,好歹能少坐幾天牢。”


    岑長老不由得點了點頭,相比之下,這幾個比樊幀強多了!


    不過,他怎麽可能用幾個小輩的錢?!


    他長歎一聲:“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不必了,我幫他賠償,這也是我做師父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眾人都明白,此話一出,也就代表岑長老徹底放棄樊幀了。


    晉長老狠狠瞪了一眼嚴廣儒,小犢子,你肯定有事瞞著我!你給我等著!


    嚴廣儒心裏苦啊!


    他已經上了賊船,除了一條道走到黑,他還能怎麽辦?!


    不過,看師父的樣子恐怕也玩不過鳳溪,他幫他站隊也是為了他好。


    他可真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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