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毅帶著人在部隊門口,從白天守到夜晚。


    已經快要守成“望夫崖”。


    房毅很清楚,這些興南縣的警察如果鐵了心躲著,估計早就從其他出口離開了。


    守在這裏的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躲著不見或者偷偷溜走的結果都一樣。


    在後續的處理中,都將會讓這些膽大妄為的土包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輛掛著帝都牌照的車子駛來。停在離他們車子隻有兩三米的地方。


    靠在車上抽煙的房毅沒有理會。普通的車子,普通的車牌,讓他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周書記,就在這裏。”郝維陽派來的駕駛員回頭說。


    周嚴點點頭:“麻煩你了。就在這等著吧。”


    周嚴現在一點也不著急。這次的事,無論最後如何處理,自己都是穩賺不賠。


    驚動這麽多大佬,覃奮想擺平,不傷筋動骨是不可能的。


    海上花被查封,覃奮也許真的不在乎。


    作為致力於服務頂端人群的娛樂場所,海上花太招搖了。


    樹大招風,關門是遲早的事。覃奮一定有所準備。


    但這兩家安保公司不一樣。


    至少目前來看,這是覃奮能和汪淼等人混在一起的重要資本之一。


    最讓周嚴安心的,是王書記會出手幹預。


    雖然不知道怎麽個幹預法。但這個級別的大佬,隨便表個態都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上次張勇被國安扣留的事,一直讓周嚴耿耿於懷。這次公安部的態度,也表明對自己沒什麽善意。


    吳常健這個人,從金融係統到執掌川南省。如今接手公安部,日後還會進入中樞。直到最後鋃鐺入獄。


    這個過程中,圍繞他形成了所謂秘書幫,親友幫,金融幫,政法幫,川南幫。


    卷入其中的高級幹部和大商人不知凡幾。


    如今江省的暗流,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縮影而已。


    出生在玉山的吳常健,很自然的想把江省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這也就意味著陸海和他之間的矛盾是無法調和的。


    周嚴希望能因為自己和吳常健黨羽的矛盾,把王鵬飛“拖下水”。


    和一個注定會失敗的強大人物為敵,隻要熬過最艱難的時刻,那必定會收獲極大。


    高風險高回報,周嚴覺得這個“投資”相當不錯。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還能和陸海進一步拉近關係,那這個“投資”就是低風險高回報了。


    陸海可不是一個人。陸海背後是一股日後“當家做主”的龐大政治勢力。


    為了將來自己的美好生活,周嚴不得不冒些風險,當一下“攪屎棍”。


    周嚴在心裏盤算著,把接下來的種種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拿出煙,還不忘給駕駛員遞了一支。


    駕駛員有點受寵若驚,接過香煙連聲道謝。然後問道:“周書記,就一直在這兒等著嗎?”


    周嚴笑道:“你要是覺得悶,可以下去活動活動。應該要等一段時間。”


    說完放下車窗,拿著煙的手朝房毅揮了揮。


    龍騰大廈。公安部帶隊的人終於等到了指示。


    在和其他人溝通後,現場的警察開始撤離。


    好事的圍觀群眾苦苦等了這麽久,發現這些警察雷聲大雨點小。折騰半天竟然就這樣走了,頓時騷動起來。


    噓聲四起,是失望,也是無可奈何。


    老百姓怕龍騰公司的保安,惹不起這個背景深厚的公司。同時也對這個公司充滿了好奇和“羨慕”。


    打傷人沒事,砸別人的廠子沒事,如今看來,對著警察開槍似乎也沒事。


    再加上傳聞中,在這裏上班的,收入都非常高......


    人們痛恨不公,卻又慕強。


    但無論出於何種心態,這樣的結果都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很快,大批警察離開。隻留下兩部警車和幾名值班的警察守在大樓門口。


    靜室中,孟賀年看看時間,輕輕歎口氣:“王省長,就到這裏吧。事情影響不好,盡量低調處理。”


    “聯合調查組的事就算了。否則,查到最後不了了之,更難收場。”


    王鵬飛點點頭:“好吧。聽孟書記的。不過,來執行任務的警察必須安全的回去。”


    “那當然!讓步也要有限度。”孟賀年一口答應。


    因為強力人物的介入,事情基本有了結果,剩下的就是一些程序上的扯皮和善後。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和道理無關。


    當人們都接受了這個結果,開始為後續做打算的時候。突然發生的變故,再次讓參與這件事的人們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中紀委忽然出手,在某不明身份女子家中,帶走了冀省常委副省長袁希平。


    袁希平,魯省人。長期在冀省工作。曾經擔任過平德市市長,市委書記。


    三年前升任冀省省委常委,副省長。分管公安,司法以及信訪工作。


    對一名省委常委采取行動可不是件小事。


    紀委必然是早就盯上了袁希平,並掌握了切實的證據。


    並且,得到了中樞半數以上大佬同意。


    這就是紀檢部門的“可怕”之處。


    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立案調查一名幹部。


    什麽時候查,查到什麽程度。查過之後處不處理,怎麽處理,什麽時候處理。


    這其中的分寸和時機,基本掌握在紀檢機關手中。


    就像袁希平,白天還是大權在握的官員,僅僅幾個小時之後,就身陷囹圄。


    他所有的榮耀,權威都灰飛煙滅。在他庇護下的某些人,也將跟著他一起,被人們重新定義。


    而更重要的,是中紀委選擇這個時機,以毫不掩飾的行動方式,表明著一種態度。


    在國內的政治體係中,基層的紀檢機關往往缺乏獨立性。


    但中紀委則不同。


    沒什麽人敢公開挑釁中紀委的權威。就算吳常健也不行。


    很快,冀省公安廳以及平德市局的警察去而複返。在市委領導的親自監督下,連夜查封了龍騰安保公司。


    孟賀年在得到消息後,與王鵬飛做了簡單溝通,便趕回省委召開緊急常委會。


    周嚴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但隨著房毅帶人離開,周嚴也大概能猜到,一定是高層發生了點什麽。


    電話鈴聲響起,周嚴隨手接起。


    “你在帝都?來了也不找我是吧?”童鶴塵的大嗓門從話筒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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