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打著哈欠,伸腳踢踢吳斌。


    “醒醒!醒醒!你兩個還真他媽的心大,睡的比我還香!”


    “咋滴,睡出感情了唄!挺享受唄?要不放你們走,連它們一起帶著?”


    吳斌確實睡著了。


    一天一夜的折騰,以他的體力哪裏吃得消。


    褲子裏的東西,他後來也猜到應該不是蛇,而是泥鰍鱔魚之類的。


    對周嚴的惡趣味,吳斌自認比不上。


    呂進蹲下來給兩人解繩子,開手銬。張小樂則把垃圾桶踢過來。


    “自己把你們的相好拿出來......等等,你們沒拉褲子裏吧?要是拉了,就別拿出來了。”


    “算了算了。就送他們吧。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嘛!”


    吳斌和牛自武對視一眼,都沒動。


    生怕這幾個禽獸又要搞什麽花樣。


    周嚴不耐煩了:“快起來啊!天快亮了!提前放你們,表示一下我的誠意!”


    十分鍾後,吳斌和牛自武站在公安局大門前。


    看著微微泛白的天空,明白了恍如隔世到底是什麽意思。


    周嚴叼著牛奶的吸管,伸手把剩下的兩盒奶遞過去。


    “你們不肯把自己相好的帶走,那就隻有這個了。也算我一點小小心意。”


    吳斌哼一聲,扭過頭去。


    “不給麵子是吧?那咱們回去再聊聊。”


    周嚴的臉冷下來。


    牛自武看看吳斌,伸手把奶接過來。插好吸管遞給吳斌:“吳公子......”


    呂進開著車子過來:“上車吧,我送你們走!”


    周嚴呲牙笑。


    “走吧走吧,別死在三泰,我他媽的還說不清楚。”


    張小樂站在周嚴身邊,望著遠去的車子。


    “便宜他們了。走,去看看那個叫俞勇的。”


    “三個戰利品就剩這一個寶貝,可不能再丟了。”


    兩人走到地下室入口。還沒下樓梯,張勇正好從下麵上來。


    “周書記,張局,你們這麽早?”


    “嗯,怎麽樣了?”


    張小樂問道。


    “嘿嘿。老石在審。放心吧。早就求饒了。”


    “但張局都說好好招待,那必須好好招待。想坦白也要等招待完。”


    “領導們就別去看了。味道不好!這小子一肚子屎.....”


    周嚴抬腿踢了張勇一腳:“你還非要解釋一句幹嘛!”


    張勇笑著躲:“領導忙別的吧。這交給我們。我去買包煙。”


    周嚴把自己的煙掏出來。


    “拿去吧。一大早也不好買。讓老石抓抓緊,我回興南前最好能看到口供。”


    張勇接過煙,答應著轉頭回去。


    周嚴想了想對張小樂道:“一會兒上班我要去見一下謝書記。”


    “於部長他們估計上班之後就會過來。”


    “你也準備一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別浪費。”


    張小樂咧嘴笑:“我真的不會被撤職?別我前腳整頓別人,後腳自己也被整頓了。那可就太丟人......”


    “放心!處分一定跑不掉。主要是因為記者那邊影響太大。”


    “撤職不可能。你要搞清楚,一上班,昨天桂城的事情,就相當於沒有發生過。”


    三泰與揚城交接處的一片荒地中。


    吳斌和牛自武隔著幾米蹲在草叢裏。


    “肯定在牛奶裏動了手腳。真他媽的!我說怎麽好心的給我們牛奶呢!龜兒子......哎呦......”


    牛自武臉色慘白,罵幾句又開始捂著肚子叫喚。


    吳斌麵容扭曲,拉的更辛苦。


    呂進把他們扔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已經很陰險。


    沒想到周嚴還在他們喝的牛奶裏放了瀉藥。


    他們沒錢,沒手機,也沒紙......


    兩人互相攙扶著,一路走一路拉。


    等遇到人接電話求援,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之後。


    而這時,三泰公安局正在經曆成立以來最大的一次整頓和人員調動。


    三泰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正副隊長,正副教導員一起被撤職。


    張勇被提拔為刑警大隊隊長,副隊長和教導員也都換成了張小樂從桂城帶來的人。


    這樣毫不掩飾的任用自己人,原本三泰的人自然有意見。


    但局黨委已經討論通過,誰也沒辦法。


    局領導中同樣有人不高興。


    不過楊樂一上班就被市紀委帶走調查。


    政法委書記李如賓,組織部長方遠軍同時坐鎮公安局,這就代表了市委對張小樂的絕對支持。


    刑警大隊人員隨即調整,三分之二的刑警被調離。


    其中一部分被調去交管分局。


    很多人還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但看到這種調整,也都知道刑警大隊一定出了嚴重事故。


    局領導中,郭鬆被任命為常務副局長。成為第一個向張小樂靠攏成功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每個領導上任都會重用一些自己人。尤其公安局這種單位。局長如果指揮不動手下,不隻是工作不得力的問題。關鍵時刻是要出大亂子的。


    就像昨天,如果不是張小樂自己武力值很高,那後果不堪設想。


    張小樂調到三泰公安局這麽長時間,人員調整很小。


    一方麵是情況不熟悉,另一方麵也是威信還不夠,貿然動作會有人跳出來反對。


    這次是個好機會。


    今天的調整還隻是個開始。市局內部一場從上至下的洗牌,才剛剛開始。


    公安局內部的事情,周嚴管不著。他正在市委和謝平磨牙。


    謝平煩不勝煩:“你是興南縣委書記,總待在市裏像什麽話!”


    “先回去,有結果我會通知你!”


    “書記,我也是市委常委,為什麽不能待在這?”


    “您就給我一個痛快話,不然我明天還得來......”


    謝平也是無奈。


    周嚴明擺著在挖坑。而且幾乎都懶得掩飾,他竟然還拒絕不了。


    “書記,您去玉山,低調是沒有意義的。那是人家的地盤,雖然......但是......是吧?”


    謝平被氣笑了:“亂七八糟!你是覺得我馬上要走,收拾不了你了?”


    “嗯,是的!”周嚴點頭。


    謝平......


    “書記,彭俊雄這個人,絕對是個危險分子。原因現在真的不方便說。但我保證您很快就會知道。”


    周嚴又把話題扯回來。


    “三泰的事,興南的事,還不夠你忙的?”


    “玉山你也要插一腳。是不是有點不要臉?”謝平沉下臉。


    周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和我耍賴也沒用。不說個理由,我是不會答應的!”


    周嚴越是不肯說,謝平越是想知道。


    這小子消息靈通。上次就問過彭俊雄的事,這次又鄭重其事的談起,其中一定有大問題。


    周嚴歎氣,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裏卻已經笑的不行。


    “書記,你真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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