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周嚴所料。


    老爺子聽完王鵬飛的轉述,在短暫的驚訝後,很快便認同周嚴的想法。


    “你是關心則亂。上了那小子的當!”


    老爺子提醒王鵬飛。


    “他如果調離興南,無論主動還是被動,最難辦的還是陸書記。”


    “玉山的事情,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在小周的事情上,他必然要承受最大的壓力。”


    “如果小周因此被調離興南,在任何人看來,都是承擔了責任。”


    “陸海於情於理,就必須給予相應的補償。”


    王鵬飛一下子明白過來:“短期內解決級別問題?可是......”


    “這小子資曆太淺,能行嗎?”


    “基礎打的不好,頭重腳輕。未必是好事。”


    “資曆是資曆,時間是時間。”


    老爺子說的斬釘截鐵。


    “三十歲的縣委書記,算的上優秀,算不上出類拔萃。”


    “但如果是三十歲出頭的實職正廳級幹部,本身就是最好的履曆。”


    “你可以把玉山的東西,選擇一部分交給陸書記。再把小周的意思說一下,就看陸書記如何權衡吧。”


    “無論陸書記最終怎樣決定,小周都不吃虧!狡猾的小子!”


    打完電話,王鵬飛神色複雜的看著周嚴:“你這樣風險很大!”


    周嚴也不再玩笑:“王叔,一開始我真沒想過要這樣。無論我在興南的工作成效如何,我確實是付出了很多。”


    “能用的,不能用的資源都投了進去,就是想把興南搞好。”


    “但就像您說的,我也把一個縣委書記能用的權力用到了極致。說是透支也不為過。”


    “我繼續留在興南,你們很為難,對興南其實也是弊大於利。”


    “隻要有我在一天,那些人就會一直盯著興南,會一直針對興南的項目。”


    “我離開興南,他們依然會針對我。但不會再花大力氣在興南搗亂。”


    王鵬飛苦笑:“道理是對的。但......終究對你有影響。”


    “王叔,人家都說我仗著您的支持無法無天。其實某種意義來說,人家說的也沒錯。”


    “所以反過來想。隻要有您在,即便我不在興南,又能有多大影響?”


    “而且......”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周嚴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說道。


    “上次我和您說過,對付我用不著這麽大的陣仗。我還是堅持認為他們最終的目標是您。”


    “對我來說,這才是最大的威脅!”


    王鵬飛剛剛心裏的不忍馬上無影無蹤。


    “混賬話!你還真指望一直靠著我!”


    “嘿嘿!如果有一天,我能到和您一樣的位置。那當然就不用......”


    從王鵬飛房間出來,已經將近一點。


    作為工作組臨時駐地的縣招待所依舊人來人往,燈火通明。


    站在大門口的台階上,周嚴伸個懶腰。


    “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一直等在這的張小樂神秘兮兮的湊過來:“怎麽樣?是不是又要被停職?”


    “切!停職?你真是小看我!”


    周嚴對著天空哈出一口白氣:“我可能會離開興南。”


    “什麽?!搞毛呢?”


    張小樂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周嚴拍拍張小樂的肩膀。


    “還沒確定。不過我主動提出來的。應該就是這樣!”


    “艸!你腦子壞了?!我就說你不對勁兒!”


    “幹嘛,替別人背鍋啊?你傻不傻?!”


    張小樂真的急了。


    “背什麽鍋!以退為進而已。興南現在已經變成我的軟肋,和你差不多。”


    “滾!我怎麽就成軟肋了!”


    周嚴點上煙,心情看起來很好。


    “主要是做的太憋屈了!”


    “吳斌搞個狗屁的遠途公司,隻是散布點不知真假的消息,和一些領導吃幾頓飯,我就要忙前忙後的應付。”


    “要做準備,要防患於未然。”


    “包括徐城這裏,雖然現在咱們占了便宜。但勞心勞力,拿你的命去拚人家的小嘍囉,根本劃不來。”


    “什麽劃得來劃不來的,占便宜就是占便宜,矯情什麽!”


    張小樂不高興。


    “切!我是說性價比!”


    “你這智商......治好了也是流口水的貨!”


    張小樂傻樂。


    “我總覺得你沒安好心!犧牲自己保護我們?還是犧牲自己保護興南?”


    “我要是相信,那才是智商低!”


    “哈哈哈!”


    周嚴大笑:“算你沒傻透。”


    “如果真的離開興南,雖然損失很大,但收獲也不會小。很難說劃不劃得來。”


    “最主要的是,我需要時間和精力,做件更重要的事。”


    “好好當你的局長。我不當縣委書記沒關係,你可千萬不能把這個局長丟了。”


    周嚴扔掉煙,招呼呂進:“走吧。咱們回去。”


    “好多事要辦呢,不和傻瓜浪費時間。”


    魏宇晨從一輛車裏探出頭來:“周書記,我們也跟你回興南吧。這裏不安全。”


    周嚴揮手:“一起一起。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和魏主任商量。”


    魏宇晨的瞌睡瞬間醒了。


    “周書記,你還是喊我老魏吧。你喊主任什麽的,準沒好事!”


    臨走前,周嚴終於想起被忽悠來的張奇。


    想去打聲招呼,卻得知張奇正在和蔡定求談話。看樣子已經開始著手工作,隻得作罷。


    ......


    桂城機場,吳斌在省委相關人員和兩名醫生的陪同下,進入候機大廳。


    被陸海強硬的以半押送的方式強行送回帝都,吳斌自然非常不爽。


    這次來江省,重要的事進行還算比較順利。可偏偏在旁枝末節上屢屢受挫。


    不止計劃不順利,自己還破天荒的被抓,被打。


    顏麵盡失不說,最後還被“趕走”。


    這就好像打遊戲,和守關boss打得難分難解時,冷不防被亂入的小怪給撓死了


    。真是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更鬱悶的是,被小怪撓死時,還爆了裝備。


    想要拿回裝備,就必須去交易商店挨宰。


    “你們可以回去交差了!我已經到這裏,難道還會跑掉?”


    吳斌冷冷看著守在自己周圍的幾個人說道。


    “吳公子,領導吩咐,必須看著您安全起飛。”


    工作人員似乎對吳斌也沒什麽敬意,隨口應付。


    吳斌深吸口氣,壓下火氣,低頭看手機。


    一條短信:“周已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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