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搞什麽名堂?!”


    王鵬飛的電話終於追了過來。


    前一天還人模狗樣兒的在花山監獄認認真真查案子。


    雖然也是不務正業,但這是各方都能理解的。


    再劍走偏鋒,起碼也是正常人該做的事兒!哪怕周嚴的敵人,也隻能罵幾句。


    但怎麽一轉眼,又和玉山死磕起來了?


    亂拳打死老師傅也不是這樣搞的。


    老師傅可以被打死,但不能被扒底褲。


    王鵬飛也弄不懂周嚴要幹什麽。


    忍了一天,直到彭俊雄再次遇襲的消息傳來,陸海都打電話過來詢問狀況。


    又等不到周嚴主動“自首,王鵬飛隻能自己問。


    周嚴拿著電話幹瞪眼,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是意外?是計劃外?是自己身邊的人自作主張?


    這樣的回答除了換來一頓罵,沒有第二種結果。


    盡管這才是事實。


    一切都是侯雲偉和杜勇軍襲擊彭俊雄引起的連鎖反應。


    然後呂進這個二貨跑去玉山補刀的行為,把連鎖反應推到了高潮。


    周嚴能理解這幫人的想法。


    調離興南,無論自己表現得多不在意。在他們看來,就是因為玉山的事被打壓,被處理。


    加上連續幾次被襲擊,雖然沒吃虧,但也不算占上風。


    人家隻是派一些打手,亡命徒,浪費點錢而已。打生打死的可是他們。


    要不是有運氣成分在裏麵,周嚴現在都有可能受傷甚至丟掉性命。


    他們看不到,也看不懂上層的妥協和交易,也不在意大局中誰占上風。


    他們隻覺得自己這邊吃了虧,周嚴受了窩囊氣。


    吃虧受氣,那就出出氣,僅此而已。


    周嚴覺得挺好。


    對於周嚴來說,沒有太多不停向上爬的執念,更不想成為一個純粹的官員甚至官僚。


    自然也沒有所謂實現自我價值,豐富人生體驗的狗屁追求。


    能做些事情,讓自己和家人朋友生活的開心些,能幫助一些人,改變一些東西,就很好了。


    人生得意不得意,都須盡歡嘛。


    至於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其實和平年代,真沒有多複雜。


    隻要保持基本的良知和底線,就不會差到哪裏去。


    呂進這些人覺得自己受了氣,想替自己出氣。起碼說明他們拿自己當朋友,而不是什麽領導。


    這真的挺好。周嚴也沒有把他們當手下。


    做的對錯,是另外的問題。


    論心不論事。


    “王叔,我有一個計劃......”


    周嚴隻能這樣說。


    “閉嘴!我不想聽你的計劃!”


    周嚴的“計劃”已經臭名昭著。


    “好吧。王叔,我忽然想到,雖然不確定是誰在背後搞鬼。但可以確定的是,都和彭俊雄脫不開關係。”


    “如果彭俊雄被盯死,想要繼續,就必須其他人做更多的事。”


    “哼哼!”


    王鵬飛冷笑:“盯緊彭俊雄,需要跑去扒人家衣服,掰斷人家手指頭?”


    “還把地點選在政府院子裏。這會被當做對玉山政府的挑釁!”


    “手段如此粗糙卑劣,會引起公憤的!”


    “哼哼!”


    周嚴也學著王鵬飛冷笑。


    “從公安局宿舍到前幾天的興泰公路,動不動就幾個,幾十個的持槍歹徒,襲擊一個縣委書記,也不見得多細膩高雅。”


    “也沒見到什麽公憤。”


    “他們想做什麽都可以,怎麽我做就變成對政府挑釁了?”


    王鵬飛恨的牙癢。


    這小子越來越離譜。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自己的輩份?


    居然還敢學自己的口氣說話。


    以王鵬飛對周嚴的了解,多半是這小子自覺理虧又不肯承認,準備耍賴了。


    “看起來你怨氣很大嘛!”


    王鵬飛語氣森然。


    “嘿嘿!沒有怨氣。就是沒編好理由。”


    “理由不夠情緒來湊!”


    周嚴立刻認慫。


    王鵬飛深呼吸,再深呼吸。


    “你不能蠻幹!撩撥李部長不明智!輕率的去動彭俊雄更不明智。”


    “以前和你提過,彭俊雄表麵上隻是政府副秘書長,實際上手裏掌握著巨大的資本能量。”


    “這些資本的支持才是他的可怕之處。”


    “相比起來,他的官方身份和所謂江湖手段,根本不值一提!”


    周嚴瞪了在旁邊擠眉弄眼偷笑的張小樂幾人一眼,這才說道。


    “王叔,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要看怎麽說。”


    “資本從來都是兩麵派,欺軟怕硬。在西方他們也許可以成為主宰,在國內,他們屁都不是。”


    “他們的風光不過是依附權力的風光。真的刀架在脖子上,他們比誰都聽話。”


    “這段時間我也稍微了解過彭俊雄的底細,確實很厲害。”


    “不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官家的角色。”


    “吳斌我沒動。如果連一個管家式的人物我都要忌憚,那被人欺負也是活該。”


    “打狗看主人。真的打了,主人不出來,也要派其他的狗出來。”


    “我這不是馬上就要去檔案局坐辦公室嘛,閑著也是閑著......”


    周嚴忽然發現,完全不需要絞盡腦汁編理由。隻需要順著王鵬飛的話扯下去就可以。


    這一刻周嚴頓悟了。


    原來解釋真的是最無用的謊話。


    原來解釋真的就是講故事。


    “要不要我單獨給你找機會開個講座?”


    王鵬飛也察覺到周嚴語氣上的微妙變化。


    “不用不用。我就是說順口了......”


    周嚴諂媚。


    “現在你扣了玉山的警察,人家也扣了興南的辦案人員,怎麽收場?”


    周嚴不屑的笑:“較勁兒我還真不怕!他們不放人,我馬上滿世界去抓李振鈞!”


    “要比不要臉,我就沒怕過誰!”


    王鵬飛苦惱。


    玉山的事情,周嚴要執意鬧下去,還真不好強按著。


    無論如何,太子山莊揭蓋子,最大的好處周嚴都讓出來,自己還略微吃了點虧。


    所以陸海都不好直接命令周嚴消停點。隻能讓自己來處理。


    但自己也不好辦。


    關係擺在這,周嚴耍賴,王鵬飛也束手無策。


    “看來隻能早點讓這小子離開興南......”


    “我警告你,適可而止!找時間回一趟帝都,老爺子要見你!”


    王鵬飛打定主意,也不想跟周嚴囉嗦,丟下一句便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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