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更沒有不需要代價就白占的便宜。


    “但我好像沒有占到便宜吧?”


    謝天極嘴裏叼著沒有點燃的香煙,一臉愁苦。


    “能認識我,就是你這輩子占到的最大便宜!還不滿足?”


    周嚴一臉驚訝。


    “你大爺......”


    謝天極被周嚴打敗了。


    “你最近的一些事我也有耳聞。前幾天去帝都開會,和祝處吃了個飯。還聽了你坑張主任的事情。”


    謝天極這麽一說,周嚴才想起張奇最近都沒有消息。


    在拿到太子山莊的一部分資料,又介入徐城的案子後,他那邊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在周嚴的計劃裏,張奇是應該在後麵起作用的。


    現在事情既然已經挑明,似乎可以提前拉他下水。


    看著周嚴沉吟不語,謝天極慢慢把叼著的煙拿下來。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的魔爪要伸向張主任?”


    “少廢話!你自己都要死了,還在操心別人吃沒吃飽?”


    周嚴訓斥:“快點說,答應不答應?不答應我就準備栽贓陷害了!”


    “我特麽.....好吧。反正我也沒什麽牽掛。”


    謝天極笑起來:“其實你讓我幫忙安排醫院,我就預感你想坑我!你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哦,哦,投降算起義!經過海潮的事,現在每天上班,有時候覺得很沒意思......”


    幾分鍾後,申永玉也被謝天極拖過來。


    “申局,你的出現,真的是個意外。而且主要責任在老謝,你泉下有知......”


    “咳咳咳......”


    謝天極和申永玉同時咳嗽。


    “哈哈,就是開個玩笑。主要是剛才受刺激,到現在還沒平靜下來。”


    周嚴這句話不是開玩笑。


    雖然經曆過幾次事關生死的大場麵。但像今晚這樣,又是炸彈又是追逐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見。


    當時忙著興奮,忙著看熱鬧還不覺得,等平靜下來才覺得後怕和緊張。


    “申局,都是老熟人,我就直說吧。”


    “今天的事情很麻煩,日後也許真的有人會把你當做我的同夥。”


    “不是,是同伴。”


    “所以我讓你寫個報告給領導,這樣進退都有餘地。上麵的人為了自保,也會幫你證明。”


    “不過你也可以考慮考慮,幫老謝做點事情。”


    “這樣的話,一旦有麻煩,自然會有人幫你解決。”


    申永玉不知道該說什麽。


    沉默足足兩三分鍾,申永玉才開口:“我能知道是什麽事嗎?”


    周嚴搖頭:“當然不能。”


    申永玉......


    早上六點多,張小樂帶人趕到秦島。


    沒有多做停留,稍作休整,眾人上路返回江省。


    蕭縣徑亭鎮六河村。


    趙躍進帶著刑偵,技偵人員已經在唐家的老宅子裏整整搜索了十幾個小時。


    裏裏外外搜查三遍,連院子都翻開幾處,依然毫無所獲。


    “趙廳,看來這裏確實沒什麽。您看......”


    陪同趙躍進前來的蕭縣公安局長施兵試探著問。


    幾十個人在這裏掘地三尺,連老鼠洞都掏個底朝天。


    施兵雖然不知道趙躍進興師動眾的要找什麽,但一無所獲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趙躍進還是不死心:“再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對刑偵總隊副隊長吩咐:“分幾個人,在院子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找人弄個水泵過來,把後麵那個塘抽幹!”


    說完朝施兵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轉身去找唐萬麗。


    “你再好好想想,有沒有其他線索?”


    趙躍進坐到車上,顯得有些煩躁。


    周嚴在帝都和冀省的情況,趙躍進已經知道。


    這不是簡單的挑釁,而是擺明車馬的宣告。


    矛盾公開化,鬥爭也將進入白熱化。


    周嚴自己清楚,無論是吳常健還是那位徐將軍,包括他們另一位如今還沒出手的重量級盟友,日後的結局都很慘。


    所以哪怕眼下搞不贏,甚至吃點苦頭。隻要想辦法把水攪渾,把時間拖的足夠久,最終的結局就不會差到哪裏去。


    什麽逆天改命,人為改變進程,那都是扯淡。


    一個普通人,順應曆史潮流,選擇和贏家站在一起,多省心。


    可是別人並不知道周嚴的底氣來自哪裏。


    哪怕王書記,都覺得周嚴的賭性很大,膽子也很大。


    站在高處,比別人更能看清楚全局,但不代表就能有必勝的信心。


    到王鵬飛這個層麵,都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逼不得已,就把王倩倩和周嚴送出去之類。


    至於趙躍進,剛剛成功站隊,在這種情況下,能有的則全都是危機感和緊迫感。


    連王鵬飛都在關注著臨海集團的問題,即便不知全貌,趙躍進也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


    如果能拿到一些關鍵性的東西,也許就可以增加更多籌碼。


    一無所有的人才不會害怕失去。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才會覺得無所謂。


    所以人最怕的不是沒有,而是有過,再失去。


    趙躍進如今就是這樣的狀態。


    唐萬麗同樣焦急。


    趙躍進和周嚴到監獄找她這件事,根本瞞不住旁人的耳目。


    這次如果一無所獲,趙躍進他們也許不會對自己怎麽樣,最多不再關注。


    但別人可就不一定了。


    唐萬兵也許從來沒有想過在監獄中利用自己手裏的東西對付誰,更不會想幫助周嚴什麽,但就這樣稀裏糊塗的死了。


    事情到這一步,唐萬麗覺得如果無法從趙躍進或者周嚴這裏得到庇護,那自己多半也會和弟弟一樣,莫名其妙的被“意外”。


    “趙廳長,我真的想不出別的。或者,你們再問問我弟妹?”


    趙躍進臉色鐵青:“這還用你提醒?該問的,我們自然會問!”


    “你別管別人!我提醒你,監獄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地方。你弟弟就是前車之鑒。”


    唐萬麗臉色變了。


    連趙躍進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嚴重。


    兩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唐萬麗抬起頭,麵目有些猙獰:“趙廳長,把房子全部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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