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側頭一瞥,看向那四公主,笑道:“哦?閣下可是那北海的三公主?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似乎與那傳言中相去甚遠啊。”四公主登時一噎,蔥白十指緊絞著衣衣袖,似乎恨不得張口吞了望舒。三公主三公主,她到底哪裏不如老三!任誰談起老三都是一副稱讚模樣!不過不要緊……等她將來做了王後……四公主想到這裏,美眸盈盈望向一旁身姿高挺的男子,唇角微揚,心中自有算計。“大膽!竟敢對四公主不敬!”一旁有人出聲斥道。四公主抬手輕撫雲鬢,正欲製止那人說話,孰料望舒再度開口道:“嗯?北海還有四公主?啊,倒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隻聽聞那北海隻有大皇子,二皇子,三公主……”話到這裏,望舒稍稍一頓,眉梢揚起,挑釁道:“還有一名不知去向的小皇子。”殷棄身軀一顫,目光複雜看向望舒背影,唇角微抿垂首不言。“住口!住口!不知死活的小妖,在這裏滿口胡言!看劍!”四公主勃然大怒,抬手間亮起兵器便要攻上,望舒冷笑一聲,絲毫不怵。“瑩瑩。”男子抬手攥住四公主手腕,止住她的攻勢,低聲勸解了一番。望舒眼見那四公主逐漸平息憤怒,目露森然寒意,猶如毒蛇一般死死盯著望舒,二人相視間,四公主卻驀然一怔,狐疑道:“你好像有些麵熟,你去過北海麽?”望舒自然不會回答,隻漠然地將目光收回,繼續看向隗錦,手腕一抖劍身嗡鳴,宣戰之意昭然若揭。四公主冥思苦想,忽而了然,“你是被龜老保下的那個小妖?!”“隗錦,我就問你,應不應戰。”望舒懶得理她,直言道。隗錦若有所思,側頭看向四公主與那龍太子。四公主卻驀然笑了起來,譏諷道:“我道你怎麽那麽大的怨氣,原來是那個賤種的人,倒是條忠心耿耿的狗,可惜你家主子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望舒麵色一冷,五指收緊,攥住劍身,深吸一口氣,克製著不去理會那女人。“要我說早點死也好,要我有那麽一個水性楊花的母親,我恨不得觸柱而亡呢!也虧得我父王和大哥心善,養他那麽大,不過野種就是野種,連管教人都不會,竟然敢衝自家主子叫喚!要是我……啊!!”四公主話音未落,猛地頰側掠過一道勁風,劃破她的右臉,留下一道小指長的血痕,空中徐徐落下幾根青絲。四公主神色驚恐,若非方才一旁的龍太子抬手推了她一把,否則那劍氣就要洞穿她的眉心!這小妖……竟然敢!望舒冷眼看著那女人,胸口不住起伏,執劍的手輕顫,他剛才確實想在此處直接殺了那女子,此舉無異於會攪起軒然大-波,但……“望舒!冷靜點。”殷棄急忙上前雙臂圈住望舒上身,緊緊箍在懷中,生怕他一個衝動直接開打。“隗錦,應不應戰?!”望舒怒道。隗錦側頭看向四公主,四公主驚懼過後怒火中燒,看著望舒猶如在看一個死人,冷笑數聲道:“應!當然應!”隗錦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轉頭對著望舒笑道:“在下應戰。”“別打,不管輸贏,他都能脫身,對外也是四公主慫恿他去應戰,你這樣做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殷棄連忙湊到望舒耳畔說道。四公主冷笑一聲,走至隗錦身旁,附耳說了些什麽,隗錦略一頷首。殷棄目光始終未離開隗錦與龍族一行人,四公主的動作自然也被他看在眼裏,殷棄連忙耳語道:“那女人現在一心想至你於死地,現在去就是自投羅網!咱們先走,你若是想殺了他們,往後我們一起動手,覷機再動。”望舒不為所動,似乎什麽也聽不見了。腦海中小蛟慘死的畫麵一幕幕重演,那股錐心之痛如跗骨之蛆般啃噬著他的髒腑,他豈容隗錦再多活一刻!豈容他再享受片刻榮華富貴!殷棄知道現在望舒已被心魔所困,是怎麽也聽不見勸了,心中猛然騰起一股惶恐與不知所措。如果……如果他能再強一點…強悍到足以睥睨眾生,那麽他便不會如此被動。殷棄心中對於力量與地位的渴望從未如此強烈。四公主走回人群,抬手梳理微亂的鬢發,森然一笑。龍太子稍稍蹙眉,低聲道:“你說了什麽?不要惹禍上身,那人與羽族夷辛關係匪淺。”四公主笑著道:“我隻是讓隗錦毀了他的綢布而已,在這石蓮界中,失手是常有的事。”龍太子深吸一口氣,“不要留下痕跡,免得夷辛起疑,追究起來。”四公主聞言嫣然一笑,知道他這是答應自己了,龍族羽族關係緊張,一旦放了望舒,萬一他去羽族那邊說了什麽,一番動作下來,免不得要推遲登位大典。隻有死人才是最放心的,尤其有石蓮界作偽裝。望舒沉聲一喝,將殷棄推開,不再多言,轉手挽了個劍花便身形一晃,如鷹般猛衝而去!隗錦隻感到迎麵而來一股浩然之力,下意識抽劍便是一擋,劍身相撞發出刺耳噪聲,眾人紛紛捂耳。隗錦不敢輕敵,連忙調運起全部修為奮力回擊,轉守為攻!隗錦招數鬼魅且多變,尋常人等根本料不到他的下一招,然望舒記憶中卻對他的劍招十分深刻。上一世,他曾與隗錦對練過此招數。故而望舒見招拆招,覷機回攻,隗錦始料未及,脖側被劍尖劃過挑起血珠,望舒見狀再度欺身而上,絲毫不留空隙。那方隗錦與望舒戰成一團,一來一往間隻能看見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劍勢如白晝閃電,令人目不暇接。眼見望舒占盡上風,殷棄卻絲毫沒有放下心來。他始終堅信,那四公主與龍太子不會善罷甘休,而他卻不敢離開,一旦他離開那麽龍族便更加肆無忌憚了。殷棄焦急不已,戰局剛開始,龍族那邊似乎不怎麽著急,隻當隗錦在留存戰力,皆在一旁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