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明猛地一愣,趕緊轉頭看林宴。他記得林宴的法術就是使用這些樹木裏的自然之力,如今樹木和野草全部枯萎,他的法術還能用嗎?這像是專門針對他來的。林宴垂眸看著路兩旁枯萎的樹木,捏了捏手指,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遞給顧之明,“拿著防身。”匕首是鯉魚妖留下來給他的寶貝,對付一般的妖怪綽綽有餘。“啊!”大霧裏突然傳來錢二的驚叫聲。林宴一驚,轉頭朝發出驚叫的方向看去。濃重的白色霧氣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好些道人影,正僵硬的拖著腳步朝他們走來。熟悉的妖氣如潮水般撲麵而來。林宴心中一凜,是妖邪!是那些想要吃掉小太子的妖邪!它們果然還在!大霧裏的人影密密麻麻,是要把他們包圍起來的架勢。林宴用力推了一把顧之明,“去馬車邊!”就大步朝霧裏走進去。走得近了,才看清那群人影,穿著粗布衣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色木然,見到他,都麵帶懼意的往後退了一步。濃重的大霧遮掩住了視線,林宴捏了捏手指,正欲無所顧忌的放出他的藤蔓,麵前的地麵突然裂開,一團黑氣從地裏冒了出來,像墨水一般,一點點擴散,染黑了他身側白色的霧氣。而後,擴散開來的黑霧一瞬間就包裹住了他。林宴被黑霧裹挾著掉進了裂開的洞裏。顧之明靠在馬車旁,一直看著林宴的方向,見林宴突然被黑霧裹挾著消失了,頓時大驚失色,想要過去查看情況,卻見方才被林宴擋住的那群人影,又重新朝他們緩緩走來。顧之明握緊林宴給他的匕首,和手下一起盯著走近的人影,如臨大敵。安靜的大霧中,隻有“唰……”“唰……”鞋拖在地上的聲音。“嘻嘻,肉,肉……好多肉……”人影從大霧中走近,響起尖細詭異的笑聲。密密麻麻走近的人影,紛紛直勾勾盯著馬車旁邊的人,仿佛餓了幾個月剛放出來的野獸,眼眶都紅了,露出滴著口水的牙齒。顧之明帶的手下不多,大家都是頭一回看到這樣的場麵。有人嚇的腿一軟,險些跪到地上。顧之明也緊張的說不出來話,他咽了咽口水,下一刻,對麵的人影動了。方才還走路緩慢的人影,這一刻靈活的不似真人,幾步便到了他們麵前,有人影伸出慘白枯瘦的手指,扣住了顧之明的脖子。對麵明明隻是個瘦小的少年,力氣卻非常大,顧之明掙脫不開對方的鉗製,甚至能感覺指甲刺進了脖子裏,有鮮血流出來。見到血,少年扭曲的臉上露出狂熱神色,顧之明握緊林宴給他的匕首,用力朝少年的肩膀刺去。“啊!”少年一聲慘叫,猛地放開顧之明,他被刺中的肩膀,沒有流出血,而是冒出一股股的黑氣,消散在霧氣中。黑氣一消散,少年的身體也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顧之明瞬間有了鬥誌,握著匕首,去幫他的手下。然而人影太多,隻靠顧之明一人有些力不從心,很快就有手下被人影按住,在身上撕咬下了一大塊皮肉。顧之明心一涼,感覺要交代在這裏了。就在這時,有馬蹄聲在大霧中靠近,一群身影騎著馬朝這邊而來。白霧中,有紅光在亮。等到眼前,看清最前麵那個騎著馬的高大人影,顧之明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王爺!”容遠跳下馬,一腳踹翻了一個靠近的人影,問顧之明,“林宴在哪?”“掉……掉進地下去了。”顧之明不安地指出位置。容遠麵色一沉,大步朝他指的位置走去,顧之明連忙把手裏的匕首扔給他,“王爺接住!這能對付這些妖邪!”容遠反手接住。妖邪動作快,容遠的動作更快更利落,一路滅了好幾個妖邪走到林宴掉下去的洞前,蹲下往洞裏看。黑乎乎一片,看不到底,他腰上的紅玉墜光亮更盛了。“有沒有繩子?”他轉身飛快的問。他們臨時出來,馬車上怎麽會有繩子。顧之明連忙道:“沒有。”容遠不再說話,快速的脫下身上的衣袍,用力撕成一條條綁到一起,然後摘下腰上的紅玉墜係上去,把綁好的布條扔進了洞裏。洞裏有了光亮。紅玉墜往下降了一段,突然停住不動了,一條柔韌的藤蔓從底下升上來,托住了它。而後一個巨大的藤蔓球快速往洞口升上來,林宴的聲音從藤蔓球裏傳出來,“快跑,這裏要爆炸了!”“快離開這裏!”容遠快速吩咐顧之明和其他人,他蹲在洞口沒動,目光一瞬不瞬盯著藤蔓球。藤蔓球升出洞口,藤條自動打開了條縫,林宴站在裏麵,看到容遠愣了一瞬,然後連忙撲向容遠,把容遠撲到地上。藤蔓球迅速伸展開,嚴嚴實實蓋住整個洞口。下一刻,巨大的爆炸聲在底下響起,地麵顫動皸裂,旁邊枯萎的高大樹木紛紛倒了過來。在爆炸聲響起的一刹那,容遠抱住林宴翻身,把他護在了身下。等到地麵終於平靜,林宴連忙伸手推開容遠,檢查他的身上,“沒受傷吧?”容遠也拉著他檢查,“你有沒有受傷?”兩人都沒受傷,就是林宴在底下對付一大群妖邪,靈力幾乎快用光了,累的滿頭大汗。他對容遠道:“底下好像是個墓,還挺大的。那些妖邪都躲在裏麵,怪不得之前突然不見了。”“它們現在大部分都被我消滅,不過這裏爆炸弄塌了,就下不去了。剩下那些漏網的不知道會跑去哪裏。”林宴有些遺憾地嘀咕道。“會找到的。”容遠伸手摸了一把他累的紅撲撲的臉頰,牽他從地上起來,“先回去再說。”方才那些妖邪趁著爆炸,已經全逃光了,四周的濃霧漸漸散去。顧之明從地上爬起來,清點人手,還好,除了幾個被咬傷的,其他人都平安無事。“先回京城。”容遠吩咐一聲,扶林宴上去馬車。“你怎麽知道我來了這裏?”林宴上馬車坐好,問他。“你養的那隻鳥帶我來的。”容遠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小黃雀正跟著馬車在飛。他剛回王府,這隻鳥就飛了回來,焦急的用嘴啄他,看起來似乎是想帶他去什麽地方。得知林宴出了門,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帶人跟著過來了。“我說它怎麽半天沒回來。”林宴打了個哈欠,他累的有些困了,強撐著把錢二的事說給容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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