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原以為連軸轉了這麽老些天,昨日因著烤野豬肉,村裏人又鬧了大半宿,今日一早該是起不來床的。


    少說也得睡到日上三竿起才對。


    可不知道是不是秧苗落地,解決了件心頭大事,一個個竟起的比那雞還早。


    額……


    說起來,落溪一村現在除了藍家養了幾隻野雞,還沒人家養小雞仔子的。


    一大清早,整個落溪一村就開始吵鬧起來,特別是去眠山山腳的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是絡繹不絕。


    確實!


    已經兩三年沒見過這般好的秧苗了,如今在落溪一村,那些剛插好的秧苗,都是寶貝蛋。


    最起碼比家中那些淘氣的熊孩子們,要寶貝的多。


    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本就覺少,這會兒更是恨不得在眠山山腳下隔段距離搭個窩棚,日夜讓人守著。


    整個村子,還沉浸在打了雞血的狀態。


    即便這些秧苗最後的收成不怎麽樣,曾經親手栽種過這樣的秧苗,也夠農家漢子們吹噓一輩子。


    更何況,看著秧苗生機勃勃的樣子,秋日如何能不豐收?


    ……


    一大早就被吵醒的懶懶,這會兒也不惱,笑嘻嘻的被藍老爺子抱著,加入集體活動中去。


    活脫脫一個愛湊熱鬧的性子。


    村民們都以為小丫頭生下來就這般討喜,隻有藍家人知道小丫頭以前的性子有多別扭。


    好在,早發現,早糾正。


    如今這般活潑,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一路走來,村民們都熱情的同藍老爺子和懶懶打著招呼。


    不論是記秧苗的情還是因著藍家人的品性,他們都迫不及待的想同藍家人多親近親近。


    ……


    早早來巡視工作的付村長笑盈盈的站在田埂上揮舞著大煙袋,眼見著藍老爺子抱著懶懶過來,吐了個大煙圈,散了好一會兒煙味,才走上前來,笑著說道。


    “藍老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明明這些水田都是一起插的秧,可我就是感覺你家那些秧苗長的更好,看著更喜人些。”


    “付老哥,你就別哄我開心了,還能有這事?”藍老爺子不以為意。


    猜測可能是付村長的心理作用。


    同時種下去的秧苗,還能有這般大的差別?


    湊上前一看。


    還別說,付村長真沒誇張。


    藍家水田裏的秧苗看起來就是比別家的綠些。


    特別是成片的秧苗在一起,對比更是明顯。


    好在這些秧苗是同村民們裏一起插的。


    到時候有收成了,也是夥幹夥分。


    不然還真的容易讓人誤會藍家把最好的秧苗偷偷留了下來。


    兩個老爺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懶懶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藍家人每日與她同吃同住,錦鯉的運氣值可是很逆天的。


    光沾染些就夠秧苗好一陣生長的。


    別說藍家的秧苗隻是比別人家綠點,就是早個十天半個月的成熟也不是不行。


    注意到小丫頭在偷笑,兩個老爺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問題就出在這個小家夥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轉了話題。


    偶爾村裏人議論幾句,兩人還幫著糊弄過去。


    村裏人也都單純的以為是藍家的水田一開始就肥沃些。


    畢竟藍家人時不時的往水田裏倒羊糞這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兒。


    誰又能想到,竟是藍家最小的崽子這般逆天!


    ……


    閑下來的老兄弟倆,這會正坐在眠山山腳下的樹蔭處。


    “藍老弟,我想同你商量件事兒!”付村長的聲音幽幽傳來。


    藍老爺子應了一聲,笑著說道。


    “上次我就說過,付老哥就是我藍定天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當然啦,真做不到的,我也不會勉強自己。”


    “好!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我就直說了,我想我們兩家出點銀子,給村子裏蓋一間學堂,免束修的讓村子裏的小崽子們來學堂讀書識字。


    後期若是有合適的教學先生,到時候再花錢請回來。


    在那之前若是大家都不介意,我可以暫代。


    不過因著還有村子裏的事,我希望你家也能出一個人。


    別看表麵看起來我們倆家吃虧了,可若是有一日家中哪個小崽子想走仕途……”付村長直接說明來意。


    “好的!”藍老爺子笑著應道。


    “你可能不知道,那個考評……你說什麽?”付村長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勸說著藍老爺子。


    買地是不花錢,可蓋學堂、請先生,哪一樣不花錢?


    這可不是筆小錢啊,藍老弟有顧慮實屬正常!


    “付老哥做主就成!”藍老爺子一口答應。


    蓋學堂是好事啊!


    雖然藍家沒有大家以為的那般富有,可家中比銀子還值錢的東西可是不少啊。


    隨隨便便拿出來一樣,學堂也就蓋起來了。


    就是付村長今日不提,他也得找個時間提上一提。


    “付老哥,就是你不提,我也想同你說一說。


    家中小崽子們多,平日還得抽個人專門看顧著,費力的很。


    另外,不瞞你說,災荒年前我就把家中的小一和小二送去學堂了。


    特別是小二,就不是的讀書的料子,可我硬是摁著他留在學堂。


    是家中日子好過?錢花不掉嗎?


    都不是!


    是我還指望著家中後輩有出仕的那一日啊……”


    士農工商,就是一個赤裸裸的鄙視鏈!


    意思也淺顯易懂,士家大族身份最高,農民次之,工人再次,而商人的地位則是最低的。


    雖然這裏麵,商人被視為最低賤的職業。


    可現實社會裏真的是這樣的嗎?


    按照生活水平和社會地位來說,最苦的還是農民和工人。


    而農民和工人裏麵,誰也說不上誰比誰苦。


    這裏麵的工人,既包括了地位較高的工匠等手藝人,也囊括了遭人鄙視的戲子、雜耍、妓子等下九流。


    農民,排在第二位,皆因天下間的口糧都出自農民之手。


    刻意的拔高農民地位,不過是為了鼓勵百姓耕田牧畜,保證民生。


    可是,捫心自問,農民真的有社會地位嗎?


    應該沒有的吧!


    要不然泥腿子也不會成為罵人的話。


    況且大部分的耕地都是掌握在少數世家豪紳手中的。


    農民?


    不過是土地的耕種者,卻不是最後的既得利益者。


    若是有選擇,誰不想往上爬一爬,脫離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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