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事好說,正好縣城那賣棉花的鋪子的老板是我以前在京都的老相識,也算的上是認識多年好友。


    前幾日我還他聽說最近有批新棉花從北地過來,一會兒我帶兩位大叔去問問。


    若是有相中的,看在我的麵子上,想來還能優惠一二。”


    方揚眼睛一亮,忙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這才有心思關心藍老爺子說到的新糧問題。


    “大叔家中的糧食我可是眼熱的很,原本還合計著這兩日忙完蝗蟲的事,去村子裏打一打秋風,蹭上一頓新米飯,如今倒好,心想事成了都。”


    邊說著邊朝院子走去,那兩隻顯眼的麻袋他可是一進門就瞅著了,這會兒不用藍老爺子特意介紹,他也知道新糧在哪。


    邊走著邊招呼慕伯道,“慕兄弟,幫為兄把這新糧抬進正廳可好,別一會兒鄰居來串門看到了就不好。”


    最近幾日因著蝗蟲的事,不光城門口戒嚴,就是這偌大的青陽縣城也頗有幾分風聲鶴唳的意思。


    特別是方家院子附近,許是大家都知道這院子裏住著的是縣衙的師爺,一些沒膽子找方知縣的,就會時不時的靠近下院子。


    這倒不是他們知道方揚同方知縣的關係,隻是單純的以為師爺會比知縣大人好說話些罷了。


    至於找方揚又是存了什麽心思,眼下還不得而知。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這會兒不想因著兩袋新糧徒增麻煩。


    更不想的是給落溪一村惹麻煩。


    慕伯在藍老爺子的示意下,一隻手抓起一隻大麻袋,輕輕鬆鬆的把新糧放進正廳。


    時刻注意慕家兄弟的方名,這會兒更是確定了幾人的身份。


    可看著兄弟四人對藍老爺子的尊敬樣,不自覺的端詳起藍老爺子來。


    饒是他把京都同鎮北王和辰王有關係的所有人都過了一個遍,愣是沒想起來藍老爺子會是誰。


    京都有這號人?


    可據他觀察,這藍家老爺子雖然有幾分精明在身上,卻是個實打實的農家人,難掩淳樸之氣。


    可若隻是個農家人,如何能讓曾經戰功赫赫、大殺四方的慕家四兄弟這般尊敬他?


    方名在觀察慕家四兄弟時,他懷裏的懶懶也在觀察著他。


    未從他身上感受到惡意後,懶懶索性同岑溪遞上來的糕點奮鬥著。


    天大地大,吃飽了才最大!


    ……


    在慕伯的幫助下,方揚直接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大麻袋。


    一股獨屬於稻子的清香在方家正廳彌漫開來。


    “這新糧可真飽滿啊!就算我沒種過田,也知道這粒子真飽滿啊!”


    方揚抓起一把稻子,眼中精光乍現,好話似不要錢的說著。


    當然啦,他說的話也都是事實,不存在絲毫奉承的意思。


    嚴格說起來,這般飽滿的稻子還有他一份功勞了。


    幾個月前,他可是特地休沐去村子裏,跟著下了兩日的田。


    這般飽滿的稻子,若是去了殼,蒸出來的白米飯,可是頂餓的很啊。


    想著想著,方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這新米,別說是他,就是他這兄長也有好幾年沒吃過了。


    就算吃過新米,也是癟了吧唧,黃中帶著點黑的那種。


    一看就沒食欲的那種!


    “方師爺,不知這般樣式的稻子,如今行情如何?”藍老爺子沉聲問道。


    方揚在做生意的朋友挺多的。


    價格這方麵,問他準沒錯。


    有方揚這個中間人在,糧價壓不到太低。


    “藍大叔,這般好的糧食您要賣?恕我冒昧,可方便問問這次村子裏的收成到底如何?”方揚顫抖著手問道。


    就連一直對著新糧興趣缺缺的方名,這會兒也豎起耳朵來聽著。


    “你也不是外人,這畝產我也不藏著掖著,今年這季稻子收成創了曆史新高,竟然達到了畝產九百七十五斤,加上二十畝私田,家中得有十幾萬斤的收成。


    這才想著你看看可能幫著賣出去一些。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些稻子做糧食賣不太劃算。


    若是你有認識的人,賣種子才是最劃算的,即便不能畝產九百多,卻也定比那一般糧種產量高點。”


    隨著藍老爺子話音落下,方家正廳幾人目瞪口呆。


    他們聽錯了吧?


    藍大叔說的是畝產九百七十五斤?


    九百七十五斤是什麽概念?


    那可是接近畝產千斤啊!


    是能載入華國曆史的糧食畝產!


    是能讓整個華國糧食產量提高三倍左右的種子!


    是能解決數以萬計的民眾生存問題的種子!


    若是這樣的種子種下去,何愁路有凍死骨?


    不出五年,華國必然國運昌盛,傲立諸國之首!


    方家兄弟倆越想越激動。


    恨不得立刻去藍家把種子全部收上來,送往全國各地。


    親眼看著全國的糧食產量飆升!


    激動過後,兄弟倆的理智慢慢歸攏。


    現在不是先帝當政了,身藏寶藏,有沒有可能最後會自取滅亡了?


    他們也不知道!


    畢竟他們現在不過是個偏遠縣城的知縣和師爺,對偌大的華國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們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世家權貴。


    他們早就失去了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的豪情壯誌。


    眼下,護住家人、護住藍家、護住落溪一村,才是他們能力範圍內能做的事。


    方揚擺了擺手,歎息道。


    “大叔,懷璧其罪的道理我不說您也懂!


    若不是我拿您當親人看,您這次讓我幫您賣糧,我鐵定能幫著您賣上一個極高的價格。


    甚至我這個中間人還能從中大賺一筆。


    可高產量,必然跟著高風險。


    說實話,我同兄長目前沒有護住你們的能力。


    一旦讓人知道這些糧種是從落溪一村出來的,你們隻能淪為某些人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剛經曆蝗蟲過境,我猜明年春種的糧種的價格同今年差不多,甚至還得漲價!


    就按著今年糧種的價格算,十萬斤稻種,就是整整二十萬兩白銀,這叫人如何不眼紅?”


    “若隻是單純的眼紅,在這青陽縣我同兄長還是能護著家裏的。


    可最大的問題不是銀錢,是這麽高的畝產,誰都想分一杯羹。


    若是如此,我同兄長護不住你們!”


    糧種,有價無市啊!


    更有甚者,一旦高產的風聲傳出去,隻怕要搶的打破頭。


    方揚一席話,說的付村長和藍老爺子心哇涼哇涼的。


    就連慕家四兄弟,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更別說竇鵬和李達,從進門開始,就暈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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